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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身安乐2-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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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耗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孟若虚在一边嘿嘿笑,“你这白老鼠,只是小孩子心性,那比得上我那小徒儿笃定稳重!要论玩,春妮和你合得来,可是要论嫁,还是得嫁我那徒儿!”
  “笃定稳重,呆的像块木头!”白玉堂做个鬼脸,跳上窗台,嬉笑道:“怕是你去提了亲对了八字,到春妮戴上盖头进了洞房,他还呆头呆脑不知究竟发生何事!罢罢罢!白爷爷去樊楼找乐子,不跟你们这一老一小两个死心眼儿抬杠!”说罢轻轻巧巧一个纵跃,又是不知道哪里去了。
  “小白耗子!”孟若虚朝着白玉堂远去的方向啐一口,“老鼠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等着!老夫就跟你打个赌,若是这回展昭入了俺孟家的门,那十坛女儿红你全都得给我老头子完璧归赵!”
  且不论这边那孟若虚父女二人盘算提亲的事,那边展昭一路马不停蹄赶到庞府门前,却只见两扇大门紧闭。叫了半天,总算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墨香的半个脑袋来,却只说了句侯爷现今不宜见客,更不愿见客,便缩回头去,任凭展昭再怎么拍喊,再也不开!展昭本就担心,又不知庞昱伤在何处,伤势如何,但只听墨香一句“不宜见客”,只道庞昱性命垂危,更是心急若焚!眼看太阳渐渐偏西,自己仍然进不了庞府,不由得又气又急又悔,气庞昱到此时仍不让自己见上一面,急不知庞昱有无生命危险,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不分青红皂白将庞昱气走,后又因公务私事缠身而未及时来庞府道歉,以致于搞出这番事来!愁眉不展在庞府门前伫立一会子,看暮色已遍染大地,心想无论如何总要进去看看才放心,一发狠,不顾私闯官员府邸已犯刑律,亦不顾自己官服在身,若是失手被擒可要罪加一等,一纵身施展绝世武功,眨眼间人已在庞府屋顶之上!
  庞府虽有家丁防护,可尽是些平庸之辈,怎比得上赫赫有名的南侠,对展昭的到来竟毫无察觉。展昭到过庞府,又进过庞昱房间,自是熟门熟路,不大一会儿已然摸到庞昱窗外,顺窗缝向内看去,只见屋内点了红烛,桌上放着一个瓷碗,不知是粥是药。庞昱身着白色里衣睡在床上,脸却朝里,又挂了银红软烟罗帐子,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虽是如此,但展昭见他卧床,心下便已发急,偏庞昱身上又盖了层薄被,看不见伤势若何。事已至此,展昭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见窗子未锁,便轻舒猿臂拨开窗棂,轻轻一跃整个人便翻进屋内,却是未出半丝声响。急到床前,也不管门外是否有人,掀开帐子,一把揽住:“九弟!你怎样?!”
  庞昱其实并没有大事,虽流血多些,也只是皮外伤,远未到要卧床不起的地步。只是他心里郁闷,不想动弹,又找不到什么事可做,拉了一会儿小提琴,连自己都觉得难听,便索性躺下睡觉。此时正迷迷糊糊,忽觉有人抱起他,吓了一跳,激灵一下醒了。方睁开眼,眼前却赫然是展昭那张脸!
  一见展昭,庞昱便“刷”一下拉下脸,冷冰冰道:“你来干什么,怎么进来的!”
  “九弟!”展昭答非所问:“你伤在何处?让展某看看!”
  “滚!!!”庞昱见他提起伤,气不打一处来,翻过身去蒙上锦被:“再不走,我要叫人了!”
  “九弟!”展昭无奈,赔礼道:“千错万错,尽是展某的不是,却让展某看看伤势先!”
  展昭话音方落,只见庞昱一把掀开被子,露出头来,却是张口就喊:“墨——呜!”
  庞昱要喊人,展昭哪能让他出声,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庞昱倔劲儿却上来,偏不肯给展昭好脸色看,舞手蹬脚,只要叫喊!展昭没法,三下两下点了他穴道!
  庞昱穴道被封,出不了声,浑身也软绵绵的,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脸涨得通红,只能横眉竖目,做咬牙切齿状。展昭挂心他伤势,却不管他,掀了锦被下手便解庞昱里衣!
  庞昱浑身软麻,只得任展昭摆布。不多时里衣解开,肌肤雪白如玉。展昭见他上身无伤,又去解下着。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方看到伤在脚上。急解纱布查看,见无大碍,方才松了一口大气,觉心底一块石头落了地,忽又觉有些可笑,看看庞昱仍是气鼓鼓的不理他,便叹了口气,解了庞昱穴道,却是仍封着他哑穴,不叫他出声。
  穴道方一解开,庞昱便劈头盖脸对着展昭一顿暴打。展昭也不躲闪,任他打去,反正庞昱并无多大力气,拳头打在身上,不疼不痒。待庞昱累了,却将他往怀里一搂,裹上锦被,柔声细语道:“可是出了气了?展某给九弟赔不是,随你怎么罚,只是莫再生气了,莫气坏了身子。”
  展昭左哄右劝,好话说尽,谁知庞昱这次是真生气,只板着脸不理。展昭无法,正急得满头大汗,忽听门外一声“昱儿呀”,随即门扇便“吱嘎”一声推开,庞太师那张老脸赫然出现在门口!
  按理说展昭身怀武功,感觉敏锐,不论如何庞太师要来,应该事先察觉得到。然而他如今一颗心尽在庞昱身上,竟对门外呼吸脚步毫无感知,直到庞太师出现在门口,才赫然警醒:自己擅闯庞府,已犯律条!
  庞太师一露脸,不仅展昭,连庞昱也惊出一身冷汗!两人当即浑身僵硬,倒如同被捉奸在床的下人和小妾,不知如何是好!正心惊肉跳,谁料庞太师只是打开门向里面看了一眼,只几息的功夫,却又“砰”一声将门关上了!
  这一声却正正惊醒两人,机不可失,此时不撤退,更待何时!展昭身法灵捷胜猫,立即“蹭”一下顺着窗棂窜上屋顶,临走还不忘解开庞昱穴道,一连串动作,不过几秒,瞬间踪影全无!庞昱方才跳下地,还没来得及庆幸,门却又“砰!”的一声开了,庞太师怒气满面再次出现在门口!

  合谋

  “老夫没走错房间!”庞太师一进门,张口便是这句话:“怎么刚才好像看到展昭那家伙在昱儿你房间里?!”
  “爹。”庞昱满面黑线,却又有口难言,只好郁闷道:“您看花眼了。”
  “你爹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庞太师更怒,“莫不是那小子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摸进庞府还不说,竟摸到昱儿你房间里来了!这还了得!那小子藏哪儿啦?!”说着便掀庞昱床单被褥,仔细察看。
  庞昱见庞老爹这样,干脆任他翻去,反正展昭藏身屋顶,料这庞老爹也没那么大本事上屋顶去抓人!庞太师左翻右找,不见人影,狐疑的望了儿子一眼,负手而立,开始思想政治教育:“昱儿啊,爹知道你最近和开封府走得近,搞好关系是大事,俗话说‘官官相护’嘛,可这开封府的包黑子,却实在,哼!不识抬举!”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哼!还有他手底下的那个什么展昭,也不是个好东西!儿啊,你接近他爹倒不反对,你也快弱冠了,也该学学权谋之术,但是你要是和他称兄道弟,爹可第一个不许!哼!”
  庞昱满面青筋,只能诺诺连声,待庞老头长篇大论教训完毕,不失时机地叫乳娘将庞骐抱过来逗,果然庞老头一见孙子,早忘了什么阶级立场,红光满面的抱着庞骐一边逗去了。庞昱见庞老头出了房门,便溜到床边向屋顶上打量,手搭凉棚望去,哪还有展昭人影!原来他见庞昱伤势并无大碍,庞老头又罗罗嗦嗦没完没了,心想这个九弟如今上了性子赌气不理自己,倒不如过几天待庞昱稍消些气再来赔罪,便借着夜色掩护,飞蝙蝠似的窜回开封府去了。
  庞昱瞭望半天不见展昭人影,便知他已回开封府,未被人发现,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安心的同时,却又有些发恼,咬牙切齿将这只猫暗骂了好几遍,发誓改天一定讨回来,看看天色已暗,晚饭也懒得吃,上床睡觉去了。
  两个人这边吵架,那边孟若虚早就算计好了提亲。可怜展昭忙着跟庞昱赔礼道歉,对此事一无所知!展昭方到开封府,孟若虚便知徒儿回来了。喜滋滋去说亲,满心以为展昭定会一口答应,谁知展昭一听此事便大惊失色,接着便是坚辞不受,说月华方才去世,无论怎样,此时续弦都有失人伦,且只当春妮做妹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孟老头好说歹说,连哄带吓,展昭只是不从!只好灰溜溜回了房。然而春妮见爹兴高采烈出去垂头丧气回来,便知事情不顺,师兄不肯答应这门亲事,却不依了,噘嘴皱眉道:“爹呀,师兄说什么?”
  孟老头拿起桌上残茶喝了一口,抹了抹胡子上的茶叶末子,无精打采道:“你师兄说,现在月华刚刚去世,怎么也不能这么快就续弦!”
  春妮一听急了:“爹!您到底怎么跟师兄说的呀!”
  “你那个师兄,从小就是个犟脾气!”孟若虚拖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你爹我跟他说,不成亲也行,反正你也小,咱先把亲定下来,等过几年月华的忌日满了,再成亲也不迟嘛!谁知他——嘿!硬是不干,说什么只把你当妹妹看!你看看,看看!嗨!这叫什么事儿!”愁眉苦脸,闭嘴不说了。
  “爹!”春妮一听,急得声音带了哭腔,撒娇耍泼道:“我不管!我就要嫁展师兄!”
  见宝贝女儿哭闹,孟若虚慌了神,忙哄劝道:“别别别!好女儿,莫哭!啊呀你这一哭啊,爹心里难受得慌哟——咱想办法,想办法还不行吗!”
  春妮听爹如此说,止了哭声,抹着眼泪抽噎道:“那……那爹你快想!除了展师兄,我谁都不嫁!”
  孟若虚见春妮坚决,展昭又偏偏不肯答应亲事,愁得直挠头,想了半天,猛然喜道:“有了!女儿啊,你展师兄是个能做能当的人,你爹我在江湖上也认识几个有名的老家伙,咱从他们那里讨上几粒丸药,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你展师兄定不会置之不理!”
  谁知孟若虚这样一说,春妮却不干了,哭闹道:“不行!人家不要!还没成亲就洞房,让人知道了多丢人!人家要堂堂正正的顶了大红盖头嫁给展师兄!”
  “女儿啊!”孟老头一听更急,“这也不行,那也不要,你非要顶了盖头成亲,这、这……”忽似想到了甚么,一拍手,喜道:“有了!盖头!就是盖头!”
  春妮见爹爹高兴,忙问道:“爹,您想到什么好主意啦?”
  孟老头捋着胡子,得意洋洋道:“女儿呀,你要堂堂正正嫁你展师兄,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顶了盖头,寻机让他揭开,你不就是他的人了么!”
  大宋朝虽未规定女子不得改嫁,但鼓励从一而终,女子贞操,亦是看得极重。其中有一项民俗,就是顶盖头。新婚之夜,女子必须顶了盖头进洞房,就算三媒六聘,与新郎拜了天地,只要不揭盖头,终算不上是男家的人。反之,如果当夜揭盖头的不是新郎,那新娘就立即算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因此新婚之夜被别人揭了盖头,对男女双方来说都是极丢面子的事,亦有以此为口实退婚之人。若遇上这等事,新娘轻则哭闹,重则寻死觅活,甚至有性情刚烈之女子,因新婚之日被别人揭了盖头,当即被男家退婚,那揭了盖头的男子亦不要她,便当场拔出头上金钗自刺而亡。此项风俗早已不知自何时而起,实际确为陋俗,但却根深蒂固,难以拔除,千年以来女子进洞房,仍必须顶了盖头!因此新婚之夜揭开盖头发现嫁的是丑男,或者娶的是丑女,实为屡见不鲜之事,若是男子,尚可休妻,可女子就只有自认倒霉的份。孟若虚所说的顶盖头揭盖头,便是指这回事。
  “爹!”春妮为难道,“这……办法倒是行,可上哪去找个愿意帮忙的男人呢?白五哥肯定是不干的!”
  “这……”孟老头又挠了挠脑袋瓜子,悟道:“有有有!女儿啊,找你柴师兄去!”
  孟若虚说的柴师兄,实际上是柴王。自古以来皇帝家天下,本不该有异姓王,可偏偏这大宋就有个柴王。只因当年宋太祖赵匡胤马背上打江山,实在深得柴氏一门力助,本说好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可宋太祖坐上皇位后却食了言!当年的柴夫人如今的柴老太君可不是吃素的,得知此事后硬是一双青锋宝剑逼的赵匡胤走投无路,只好脱下皇袍来让柴夫人一剑斩断,以示赔罪,并下诏封柴氏为异姓王,封妻荫子,传承千秋,并赐丹书铁卷,免其一族死罪。从此柴氏一门显贵无双!按理说这样的家门最容易出骄横恣睢的不肖子孙,所幸这柴老太君是个女中豪杰,不仅长于持家而且严于律己,对子孙要求甚严,对柴家三代唯一的孙儿更是严格要求,五岁便让他拜师学艺,成为孟若虚的大弟子。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柴王对孟若虚这个师傅倒是有仁有义,至亲至孝。因此这次孟若虚设计要算计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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