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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本以为今日柴王娶亲,王府门前定是人山人海,然而到得王府,却大吃一惊——只见两扇大门紧闭,门前冷冷清清,只有两个卫士,便心生疑窦,上前做了个揖,问道:“两位大哥,敢问今日是否柴王大喜之日?若是如此,这门前怎么并无半位宾客?”
那两个卫士见他一身大红,四品武职服色,面上英气逼人,又客气知礼,顿时心生几分好感,只当他也是来赴宴的,便道:“兄弟有所不知,这喜酒却要等新娘子过了门拜了天地,到晚上才开始喝哩,兄弟来的忒是早了。兄弟若是不嫌弃,这柴王府有边门,先到兄弟们的下处歇息一会儿,却也便宜。”
“什么?!”展昭听那两个卫士如此一说,顿时大惊失色——按大宋习俗,凡男人娶妻,务必要去新娘家迎亲,有些身份的男子更是要披红挂彩,高头大马,与花轿绕城一圈,而宾客须在新郎新娘前先行到场,喜酒亦须事先摆好,待二位新人拜过天地,立即放响鞭炮开宴,新郎更需向宾客敬酒,却没有新郎新娘先行拜过天地再邀请宾客一说!新郎不去迎亲,不在人前拜天地,那是娶妾之举,这柴意非分明是在当师妹作妾室!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想找柴王问个明白,便上前用力拍门:“开门!快开门!柴意非,开门!”
那两个卫士见他喧闹,又直呼柴王名讳,慌忙阻拦,却哪拦得住!展昭拍得良久,见大门纹丝不动,怒气上撞,方欲施展武功,强闯进府,却忽听一个声音冷冷的道:“是什么人,敢在我柴家门前喧哗?”
这一句声音并不算多大,然而门外包括展昭在内的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显是有人暗运内力,将声音远远传递出去。展昭知道遇上了高手,忙退开一步,便见柴府两扇大门吱嘎嘎缓缓开启,两队卫士服色统一,步伐整齐,鱼贯而出,当中簇拥着的却是一张花梨木轮椅,上坐一位满头银发的老母,左家丁,右侍女,手执一根龙头拐杖,宝相庄严,不怒自威,正是柴家祖母柴老太君!
御猫抢亲
见柴老太君出面,展昭忙拱手长揖:“展昭见过老太君!”
柴老太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道:“原来是你。你虽曾与我意儿是师兄弟,然意儿早已退出师门,便与你再无瓜葛了。如今又来做甚么?若是吃喜酒,便也罢了,只是需等到晚上,现在可不是时候!”
展昭见柴老太君如此说,只得拱手道:“展昭有话要问王爷,还望老太君允在下与柴王见上一面!”
“有什么好见的。”柴老太君仍是冷冷道,“别说意儿不在府中,就是在府,也未必能与你见上一面。今日是我意儿大喜之日,你若要拿那些陈年旧事来纠缠,可别怪我老太婆不客气!送客!”
“且慢!”展昭见柴老太君一声令下,左右家人便要关门,忙上前一步,拦住门扉,道:“老太君,展昭确有要事,望老太君高抬贵手,放展昭进府与柴王见上一面!”
那柴老太君听展昭如是说,顿时目露凶光,恶声恶气道:“你今日是非进府不可了?!”
“还望老太君成全!”
按理说展昭和柴王师兄弟一场,与彼此家人朋友交情亦该不错,可这柴老太君却甚是不喜展昭。原来当年柴意非跟随孟若虚学艺,孟若虚本只有他一个徒弟,然而过了一年,孟若虚下了一趟山,回来时却从山下的村子里抱回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儿来,便是展昭了。当时小意非六岁,虽懂了点事,但毕竟还是孩子,山上只有他和孟若虚两个人,学武生涯枯燥无味,每天除了练功还是练功,现在见忽然来了一个小师弟陪他玩,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对展昭更是爱护有加,手把手教他练功,情分不同一般。甚至柴老太君逢年过节接他回家,他仍是三句话不离师弟,住上两天便坐不住了,哭着喊着,只要师弟!柴老太君只道是家里没人陪他玩,因而每年接小意非回家,必接了展昭一起去。见了师弟,小意非便高兴了,二人每天形影不离,同吃同寝,亲密情状,不似小伙伴,倒胜似夫妻恩爱!当时柴老太君也没往心里去,谁知十年过去,柴意非满了十五,家里欲给他说亲,柴意非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竟道今生非展师弟不娶!柴老太君一听此话,吓了个魂飞魄散,当即便逼柴意非退出师门,再不许他见展昭,亦不许他踏出府门一步!柴意非为了这事,也不知闹了多少回,终拗不过老太君铁石心肠,只得作罢,断了想头。却落下个断袖之癖来,从此再不亲近女子!柴老太君没法,认为孙子变成这样皆是因展昭而起,从此便对他恨之入骨,再不许他踏入柴王府,甚至几次大寿,展昭前来祝寿,亦皆被挡在门外。几年下来,原本亲密无间的师兄弟倒反而生分了。如今柴意非眼看就要而立,却一直不娶妻,府中别说没有正妃,连侍妾也尽是男子,柴老太君终日愁得唉声叹气,现在忽见孙子要娶亲,自是欢喜的什么似的,一切皆由孙子安排。虽得知昨日展昭进了府,却也未再说甚么。可孙儿大喜之日,展昭却来纠缠!当即恨不得将展昭千刀万剐,颤巍巍站起身来,用拐杖拄了拄地,咬牙切齿恨道:“你要进王府,可先要问问我老太婆这根龙头杖答不答应!”说着将拐杖一折,竟化为两柄明晃晃的宝剑!
展昭本不想动武,更不想与这位柴老太君动武,然而如今别无他法,只好一狠心,道:“老夫人,展昭得罪了!”
两人摆开架势,两柄龙头宝剑对上巨阙三尺青锋,好一场恶斗!展昭且不须提,那柴老太君虽上了些年纪,功夫却不减当年,出手招招狠辣,攻人要害!正斗得难分难解,忽听南边巷子里传来一阵乐声,接着便有人高喊:“花轿到——!!!”
一听花轿到达,两人均无心再战,连忙一个转身分开,刚好两名轿夫抬着大红花轿在一群鼓乐手簇拥下来到府前,花轿稳稳落地!展昭担心师妹,轿子甫一放稳便回身要去掀轿帘,谁知手还未触到轿门,却听西边又传来一声“新娘子到——!!!”竟是又一架花轿在鼓乐手带领下来到门前!
两架花轿在前,展昭竟然一时愣住!然而更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随着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的“花轿到——!!!”“新娘子到——!!!”,不多时柴王府门前竟然停下了十三架一模一样的新娘花轿!
柴王府门前虽宽广,但也难容的下一十三架花轿,十三架花轿并排而放,加上轿夫鼓乐一干人等,顿时将王府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鼓乐手兀自吹打,锣鼓震天!更有许多平民百姓,听见鼓乐,纷纷驻足观看,直闹得鸡犬不宁!不仅展昭,就连两名王府卫士亦是目瞪口呆,不知这搞的是什么把戏!
忽听柴老太君冷笑一声,阴森森道:“展昭,老身知道你是在找甚么人。你听好了,这里有十三架花轿,一架花轿中自是有一位新娘,你今日若能从这十三架花轿中找出你要找之人,老身立即休兵息戈,恭恭敬敬,无论你是要进门还是要打道回府,皆不再拦阻!”顿了一顿,又道:“但是你可要想好了,这里的十三个新娘身高相仿,胖瘦无几,要看她们的相貌,便只能掀开盖头!大宋朝揭盖头便是定终身,这盖头一揭起来,这十三名女子便尽皆算是你的姬妾了!”说着又狞笑道,“柴家有权有势,别说十三名,便是三十名姬妾,也不在话下!但你一介小小的四品护卫,哼!老身倒要看看你怎样应付这十三名姬妾!”说到这里,将拐杖向地上一拄,慢悠悠道:“这十三名女子,并无正室侧室之分,哼哼,展护卫,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展昭听得柴老太君这一席话,又气又急!他身为开封府捕头,平日也见过因此项风俗闹到包大人面前,要退亲或是休妻之人,自然深知此项民俗之害!包大人虽是清官,可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若两个人自愿分开,那便还好,可若那女子死缠活赖,硬是不依,又没犯七出之条,便是包大人也甚为头疼!又听那柴老太君道这十三名女子并无正侧之分,更是毛骨悚然——他武艺高强,品格坚毅,若是持刀凶徒,又或是地痞无赖,别说十三个,就是来上几十个,他也不怕!可应付女子,却最是棘手,小师妹一个便已让他受不了,何况十三名姬妾!更休提若要为争正侧之位,打个头破血流,抑或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却叫他如何是好!总不能天天使点穴术定着!当下心中便有些发怵,伸出去掀轿帘的手复又缩回,如是三番,竟终是下不了决心!
展昭左右为难,犹豫不决,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然而看看太阳已快到头顶,耳边乐声不绝,围观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柴老太又笑的奸诈,不由胸中一口怒气直往上冲,一狠心便要去掀右手边一架花轿的轿帘!
然而手指刚刚触到轿帘,展昭却忽听半空中传来一声尖利唿哨,紧接着便听一个声音笑嘻嘻的道:“猫儿,第十四架花轿已快到柴王祠了,你还在这儿磨蹭甚么!”
这声音展昭极为熟悉,正是白玉堂!他一语既出,展昭醍醐灌顶,猛然顿悟这十三架花轿不过是缓兵之计,真正的师妹却在第十四架花轿里!急欲道谢,抬头却不见白玉堂人影,只得望空作揖,高喊道:“多谢五弟!”说着便弃了周围十三架花轿,纵身窜上屋檐,直要往城外柴王祠而去!
那柴老太君见个中机关被白玉堂一语道破,孙子的如意算盘眼看便要落空,尖叫一声:“哪里走!!!”,提杖便向展昭袭来。展昭侧身躲过。他身法灵动,那柴老太君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内功固然精湛,腿脚却哪比的过年轻人,不过几招便被甩掉,只得在地上怒骂。展昭也不理她,行走飞快,不多时便连怒骂也听不见了。
那柴王祠地处城北,乃是当初太祖尚在世时所建。太祖赵匡胤有愧于柴家,特特封了柴家异姓王,祖祠更是按大宋仪制,气派非凡,凡有文臣武将要进这柴王祠,必须下马,更不许佩带刀剑。柴氏先祖曾有遗训,后世柴氏子孙娶妻,若是侧妃侍妾,可以不论,只是这正妃过门,是必要在柴王祠祖先牌位前拜天地入洞房的。因此柴王这次假戏真做,之所以选中柴王祠做“外景地”,除了欲调开展昭之外,亦有迎娶孟春妮作正妃之意。
柴王祠离卞京城不远,但是也不近。展昭来到柴王祠时已过正午,放眼便看到祠前宾客人山人海,个个笑逐颜开,抱拳贺喜,柴王披红挂彩,意气风发立于祠前,却是准备迎亲!不由得怒火中烧,却暂且忍下,只伏在祠堂屋檐上,静等花轿到来不提。
等不得多长时间,便听远处隐隐锣鼓作响,唢呐声声,一队鼓乐手簇拥着一架描龙绘凤的大红花轿缓缓走来,在柴王祠前稳稳落下。一见花轿,四周宾客恭喜之声更是络绎不绝,柴王笑容满面,伸手便要去掀轿帘!
正在此时,只听一个清朗声音大声道:“且慢!”
这声音一起,柴王却是一怔,顿时辨出是师弟!急回转身看时,却不见人影!正四下张望,忽见一道轻捷红影从屋檐上纵身跳下,落地便拱手一揖:“王爷,展某叨扰了!”,可不正是展昭!
一见展昭,柴王大惊失色,向后退了一步,道:“你……你……”
展昭冷笑道:“展某不请自来,扫了王爷的兴致,还请王爷见谅!不过今次展某前来,却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王爷当众说说这新娘姓甚名谁,身份来历!”说着便向花轿一指!
他此话一出口,周围宾客顿时一阵大哗!——要知道自古女子闺名,向来被奉若珍宝,除了她的亲戚父母夫婿,不便再让别人知道。就连婚宴请柬,也只是说某某与某氏成亲,绝不透露新娘名姓,更无逼新郎当众在婚礼上说出新娘名姓来历之理!看此人行为语气,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柴王成亲,请来的宾客亦皆是卞京豪门贵族,倒少有几个不认得展昭的。只是这些人平日在卞京城横行霸道惯了,十成中倒是有九成吃过开封府的亏的,此时见展昭无理取闹,阻挠柴王亲事,正好趁此机会发泄不满,便纷纷出言指责,有些纨绔子弟更是张口痛骂,用词粗俗不堪!更有些自命清高之人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只等着看这位四品护卫的笑话!
宾客们议论纷纷,柴王心里却理亏——按孟若虚当初和他商定计划,当用计将展昭诱骗到柴王祠,在众目睽睽之下逼他掀开盖头,来个板上钉钉,定下春妮亲事!可柴王存了私心,欲偷娶孟春妮,不但未向展昭透露婚礼设在柴王祠,反而使计雇下十三架花轿,又请老太君出面,欲拖住展昭,不叫他到柴王祠来!如此一来就算展昭识破计谋,也未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