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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
星移笑了笑,觉得心里是麻木的累。
萧律人进到知秋院的时候,正看见星移坐在廊下,微微抬头看着天上湛蓝的天,嘴角有着一抹疲惫苍凉的笑。
月尚正在他耳旁絮叨着些什么,他一概没听进去。步子放慢,却最终还是没有在星移面前停留。他高大的影子遮住了她面前的阳光,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过去了。
罗大夫坐在外间,显然是诊完了脉。看见萧律人进来,忙起身行礼。萧律人一挥手,问:“罗大夫,不知内子的身体怎么样?”
罗大夫拱手坐下,道:“少夫人身体无恙。”
“那孩子呢?不是说见红了?”
罗大夫犹豫了一下,说:“没有——孩子。”
这话说得很隐晦。一层意思可以说孩子没了,另一层意思也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孩子。
萧律人一挑眉,正要问,却听紫衣虚弱的问:“相公,你回来了?妾身很痛。”
痛是真实的,萧律人一撩床帐,就看见紫衣苍白的脸上全是冷汗。他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说:“没事,没事。”
他看得出她的痛,冷硬的心也有了一丝动容。孩子没了,哪个做母亲的不痛呢?不仅如此,她还要承受着身体上的痛。
可是这痛,都是他造成的。这一刻,萧律人开始后悔。后悔那夜去了红香楼,后悔老爷纳妾时他去了前厅。
后悔也是无益。这代价,总得有人承担。
萧律人松开了紫衣的手,看向罗大夫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微微颔首,道:“有劳罗大夫了。”
罗大夫客气的拱了拱手,站起身背着药箱出门。萧律人一直将他送到院外,让修原给了诊金,这才大步的往院内走。
修原在他身后紧跟着走了几步,心里却在疑惑:“少夫人没事吗?怎么罗大夫连药都不曾开?”
萧律人已经到了廊下星移的身前,沉着脸道:“苏星移——”
星移仰头,看见是他,缓缓的站起身,平静的问着:“罗大夫走了么?”想要知道什么,自己去问吧。问他的妻,问大夫。他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搁在那里,呼之欲出。
萧律人问星移:“你难道没有什么可说的?”她不辩解吗?
星移摇头。她已经深陷在泥潭,拔不出来了。他可以帮她吗?她不做此想。低下头,她重新坐下去,眼睛挪到了院子里一棵已经百花凋零的花树上,喃喃的说:“花开的时候,多么的的热闹。可是凋零的时候,又是多么的凄清,让人看都不忍看。”人生最美的华年,也不过就是花开的那一刹那。而属于她的,似乎只定在了凋零的这一瞬。
萧律人轻道:“苏星移,既然你不辩解,就是供认不讳。修原,家法。”他头都不回的吩咐着。
修原步子一顿,轻声叫他:“少爷?”
萧律人沉声说:“谋害嫡妻,以下犯上,依家法,杖责三十。”
星移心内一紧,却只是低下头去,闭上了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修原不敢违抗,小跑着出去拿了一根拇指粗细、三尺来长的木棍,递到萧律人面前,慌忙退了下去。
修原不敢看,却不得不听。
寂静的院子里堆了一群丫头、婆子,挤在廊下或是朝这边望着,或是痛苦的皱着脸仿佛那噼啪
之声是抽在了自己身上。
他沉默的行刑,她沉默的受刑。没有怒斥责骂,也没有哭叫求饶,只有木棍抽在身上发出的闷响。
萧律人板着脸,没有怜惜,也没有愤怒,仿佛只是在做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每抽一下都力道均匀,不会过轻也不过重,眼看着星移的后背衣衫洇出了红紫的坟肿。
她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每一次的瑟缩和颤抖泄露了她的痛楚和惊惧。
为什么不求饶呢?
即使求,他也没法姑息放过她。
三十下,不多不少,他停手,她默契的倒伏在地上。汗湿后浃,混合着血液粘在一起,别样的触目惊心。
萧律人扔了棍子,淡淡的吩咐:“抬回知秋院。”
玉林第一个扑上来,用自己的帕子替星移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看着那张倔强小脸上的隐忍,心就绞在了一起。又是疼又是麻又是酸,没忍住,一滴泪扑一声落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过来两个婆子,七手八脚的抬了星移回了知秋院。
萧律人自顾往书房走,修原手捧着家法跟在他后面,轻声道:“少爷,罗大夫给少夫人开的药方子呢?奴才这就叫人去抓药。”
萧律人步子没停,头都不回的吩咐:“派几个人去落叶居,把院子收拾出来。”
修原竟然没反映过来,呆呆的瞅着萧律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落叶居在城郊三十里的山上,是萧家避暑的院子。这会就收拾出来,是要将苏姨娘遣送到那吗?少夫人的孩子没了,是苏姨娘的过错吧?可是少爷已经请出家法当着众人的面对苏姨娘行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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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力啊,长叹一声……
第一卷 049、屈服
星移俯卧在床上,衣衫解开,只松松的在后背遮了一层轻纱。已经上好了药,清凉的触感之下埋藏着深不可测的痛楚。
又热又痛,星移感觉自己又有发烧的迹像。
玉林将那两个婆子送出去,替她去打热水了。头发都湿透了,又粘又潮,她真想洗洗头发。可是后背痛得扯心扯肺,她一动都不敢动。
迷糊着,星移睡着了。
再睁开眼,屋子里已经点起了灯。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
星移动了动身子,觉得后背不是很痛了,便想坐起来。身上的锦被褪在腰间,却怎么也掀不开。星移低头,却看见了床边一抹青灰的袍角。她吓一跳,费力的回身去看,原来是萧律人。
星移挣扎着坐起来,朝他行礼,说:“少爷,奴婢失礼了。”
萧律人松开了被角,站起身说:“苏星移,明天你就离开这吧。”
星移愕然抬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放她走呢,还是已经找好了下家要把她卖掉?她从床上跪坐起来,说:“奴婢不走,求少爷开恩。”
这回换萧律人怔了,问:“为什么?”她不是一直想着要自由吗?他给了,她又改主意了?
星移苦笑了下,解释道:“奴婢是真的知错了。天下虽大,却没有奴婢的容身之所。先时种种,都是奴婢不识好歹,辜负了少爷、少夫人的一片好心。奴婢这几天想明白了许多事,请少爷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继续留在府里,奴婢会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绝不再给少爷添麻烦。如果少爷不信,奴婢这就去给少夫请罪,任少夫人打骂,奴婢绝对不会躲避。”
星移说着,伸手拽过自己的衣服,三两下穿好,趿了鞋就往外面走。
步子虚浮,好在知心院离得并不远。星移到了门口,扶住门框喘息了下,便走进去,对着迎面的小丫头说:“烦请替奴婢通禀一声,就说奴婢前来给少夫人请罪。如果少夫人不肯原谅星移,奴婢就一直跪在院子里,直到少夫人原谅为止。”
星移笔挺的跪了下去。
紫衣半倚在床壁,眯着眼听月明回话。小丫头还站在外间等着回音呢。她的脸色不复那么苍白,手里捧着一碗红糖水,才喝了一小半。
等月明说完了,紫衣把手里的碗递过去,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累了。”
月明忙将碗放到一边的小几上,过来扶着紫衣躺下,替她盖好了锦被,说:“奴婢知道了。”意思就是让苏姨娘跪着。
也难怪。少夫人滑了胎,据说是因为苏姨娘对少夫人心生不愤所以才下的毒手,而且那日进来之时也看到少夫人拽着苏姨娘的手腕,跌在床下。
她怎么可能这么便宜的就饶了苏姨娘?如果不是少夫人失血过多,那三十下杖责怕是少夫人情愿亲自去打才解心头之恨吧。
月明出门,走到门外说:“少夫人累了,已经歇了,姨娘还是先回去吧。”
星移跪着没动,说:“多谢相告,星移就在这跪着就好,万一少夫人改了心意,奴婢好第一个知道。”
月明也不管她,径自回了下房。月如正在做着汗巾,月明挪过来问:“我看你做了几天了,少夫人的汗巾还没做成么?”
月如含混的应了一声,说:“唔,做好了,这是我重新另做的。”
月明看了两眼就坐到一边,捡了一只茶碗倒了杯茶水,瞄一眼窗外,说:“苏姨娘怕是今晚要跪一夜了。”
月如抬头,顺着月明的视线望过去,就看见了跪得一丝不苟的星移,叹一声,说:“她的伤,怕是还没好。”
两人都不作声,屋子里一片寂静。
月明忽然问月如:“月如,少夫人的孩子,真是苏姨娘害的吗?”
月如没抬头,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总之苏姨娘难逃其咎。对谁谁错又有什么关系?少爷不也是问都没问,就将苏姨娘罚了么?不过是房妾室,命贱不值钱,只要主子有了损害,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死不足惜。
月明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门外响起了叮当一声的脆响,接着是星移闷哼一声,却很快的闭住了嘴。月如和月明都伸头去看,却原来是月尚屋里的小丫头灵儿,踉跄着从屋里被推出来,险些跌在地上。
刚才是月尚发脾气扔了一只茶杯,不偏不倚正打在星移的后背。
灵儿跪在地上,朝着从屋里走出来的月尚道:“月尚姐姐,都是灵儿愚笨,灵儿这就去给姐姐换碗汤来。”
月尚一腔怒火无处可泄,只有拿灵儿撒火,踢了她一脚,道:“少在这哭哭啼啼的,还不快滚。”
灵儿翻身起来,跑出院外。月尚看一眼跪在院中的星移,哼一声,一扶门框,甩手进了门。
月明鄙夷的一撇嘴,说:“也不知道她张狂什么。说她伶俐吧,有时候就跟油脂蒙了心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说她呆呢,她偏又入了少爷的眼。”
月如知道月明说的是月尚,低下头去做活,并不接话。
夜色越来越寂,少夫人屋里的灯一直亮着,就连月尚那边,灯也没灭。月明不无幸灾乐祸的道:“今天都子时了,少爷还没回来呢。”
月如心一动,收了针线,说:“太晚了,我要歇了,月明你有事叫我。”
月明道:“行了,你睡吧,天天从早绣到晚,好像你跟那绣花针有什么感情一样,外事不闻不问的,眼睛可吃得消吗?”
月如自行合衣躺下,月明坐在窗边支颐闭目养神。
院子里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月尚迎出来,娇脆脆的声音:“少爷,您回来了?奴婢一直等着您呢。”
萧律人道:“少夫人呢?”
月尚看一眼主屋,说:“少夫人老早就说累了,这会子灯还亮着,想必是身子不太舒服。”
萧律人看一眼月尚,说道:“你早生歇了吧。”转身进了紫衣的房。
月尚怔在那,细细思量,少爷这话竟是今晚不会歇在她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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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累又困,好想睡……
第一卷 050、退让
月明只来得及替萧律人掀起帘子,并且被他若有若无的眼神轻轻一瞥,登时吓得停住了想要跟进去的步子。那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生人勿近。
他是有话要对少夫人说,不想别人在场。
月明慌乱的带上门,退到廊下守着。借着院子里的灯笼,看见了跪在院中的苏姨娘,还是那么笔挺的跪着,低垂着眼,不知道是不是昏过去了。
昏黄的烛光下,执拗倔强的苏姨娘格外的脆弱无依,偏偏骨子里又有一股谁都压不下去的傲气,不容人忽视。
已经跪了快两个时辰了。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月明忽然明白了。少爷是来替苏姨娘说情的吧?
紫衣听见门响,抬头起身,便看见了萧律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了些许淡漠,扫过她的身子时,有意无意的在她的腹部停留了一时,很快的离开了。
紫衣身子一震,起身从床上下来,朝着萧律人施了一礼,说:“相公,妾身不知道少爷回来,失了礼数,请相公不要见怪。”
萧律人坐下来,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竟然说不出来的凄凉。他手略微一抬,说:“你起来说话。”
紫衣站起身,脸色苍白,带了点惊吓之意。
萧律人道:“我已经着修原派人去收拾落叶院了,明天莫妈妈回府。你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