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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移也着急,欧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排她去见文翰?李代桃僵说的容易,他做起来也要费些功夫,只怕吏部没有内应,欧阳想要成功救出文翰也得大费周折。
欧阳三天后来的。随身带了两个小厮,进了别院,去见星移。江夫人派的两个丫头听着里面传出来欧阳的声音:“玉林和晴柔的事都办好了,连带着我也把你的户籍都落在了京城。”
星移道谢不迭,欧阳谦逊的道:“不敢当,苏姑娘轻易不求人,既求到欧阳的头上,也是欧阳的荣幸。”
很快欧阳就告辞出来,星移道:“我娘病着,身边离不开人,恕星移怠慢,不远送,欧阳公子慢走。玉林,你送公子出门吧。”
门吱呀一声,欧阳和玉林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玉林将欧阳送出府,也很快的转身回来,朝着那两个丫头点了点头,便进了屋。
屋门一直没开,丫头们送饭时,玉林在门口接了,仍然只是笑笑就又关上了门。
偶尔能听见苏妈**咳嗽声。
一切看似都很正常,很平静。
没人知道星移已经跟着欧阳出了别院。
直到马出将别院甩的一点影子都没有了,欧阳才把马车帘子掀开,对着车里小厮模样的星移道:“行了,出来吧,再闷下去就该成人干了。”
一出来他就还了阳,说话也没那么正经了。
星移探出个头,呼了口气,说:“不出去。”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难道让她去下面跟着走?
欧阳大惊小怪的喊道:“唉呀呀,早知道你是这么粘人的狗皮膏药,我才不会让你上我的马车。我这马车,载过的人啊,除了俊男,还再没有过别的人。”
星移做了个嫌恶的白眼,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自恋,就别再往您那俊的人神共愤的脸上贴金了。”
欧阳大乐,说:“你也承认我俊的人神共愤啊。”
星移扭头不搭理他。跟他说话,能把她雷死。
欧阳却好像很喜欢跟星移说话一样,凑过来说:“我从来不说谎,这马车真的只载过俊男,你是头一个美女……”
星移应付:“是是是,我做为第一个坐你马车的美女,表示很荣幸,也向你表达诚挚的谢意。”
欧阳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你想不想知道都载过谁?”
星移却把视线挪到了窗外,漫不经心的问:“都有谁?”
“我吧,是马车的主人,自然算在其中之列。我这个人呢,又有洁癖,所以即使是再亲近的朋友,我也不会和他同乘一辆车……”
星移忽然转过头来,很严肃的对欧阳说:“欧阳公子,我以为你不是个拘泥小节的人,如果你也这么婆婆妈妈,满嘴的仁义道德,星移敬谢敏。我知道和你是云泥之别,不敢腆颜攀附,成为朋友,但是还不至于让人无话可说。”
欧阳笑眯眯的,也不生气,说:“苏星移,我都没说什么,你干吗要发火?是你自己心里有了什么,所以才会多疑、敏感吧。”
星移鼓起双颊,道:“你还需要说什么?非要你说出那三个字才算说了么?谁不知道你和他是莫逆之交……”
欧阳哈哈大笑,说:“哪三个字?谁?”
星移情知中了他的圈套,脸上一红,抿紧了唇不说话。
欧阳却收了笑,说:“是我错了,我只想开个玩笑。”
星移呵一声,说:“我还以为你要摆出长篇大论来,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让我下车是为了避嫌呢。”
欧阳的眼睛里染上了温暖的笑意,说:“的确,我是认为朋友妻不可以欺的,不过好像现在,你是你自己,我是我自己,谁和他都没什么关系。苏星移,你——”
他忽然之间沉吟下去,眼神立时上升了几度,灼热的盯着星移,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星移一时之间有些怔忡,又有点摸不透欧阳的意思,便摇了下头,问他:“怎么?”
欧阳道:“没想过,再嫁人么?”
星移还是不明白欧阳的意思,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欧阳一笑,说:“就是嫁人,没什么意思?怎么,你听不懂么?”
星移听懂了,正是因为听懂了所以才发怔。她问:“这个时代,对女人很宽容么?”还是只对她们这类人,因为不足以称之为人,只当作可以流通的货物,所以格外的宽容?
欧阳讥嘲道:“什么这时代,好像你身不在其中一样。当然有限制,朝廷还是鼓励从一而终,守身不嫁等等的,不过也不是特别苛求也就罢了。”
还不是一样。只因为她们的地位卑微,所以所谓的不苛求就是另一种蔑视。
星移低头,半晌苦笑一下,说:“呵,不苛求。我还没苛求呢……还以为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岁月呢。”是不是到死,都无法摆脱呢?
欧阳接话,道:“你求什么了?我怎么没听见?过去不管你记不记得,也不管别人提还是不提,它一直在那里。所谓的重新开始,不过是你自己的心灵感触,别人都不在乎的。”
也是。
星移抛了杂念,说:“没想过以后,只顾着现在,我想把文翰救出来。欧阳,你可以帮这个忙吗?”
欧阳的脸上带了点难色,说:“原本这件案子并不大,可是由于几位朝臣意见不一,从普通的意见不统一上升到了政见不一……如今朝中又推了柳将军来监斩,怕是……难。”
欧阳都说难,星移的心就沉了一沉。如果不能救出文翰来,她所有的付出和努力还有什么意义?还有苏妈妈……难道自己要让她死不瞑目?
第一卷 030、执拗坚持
030、执拗坚持
欧阳见星移兴致缺缺,便逗她说话:“你不是说李代桃僵吗?怎么个代法?”
星移定了定心神,暗暗纳罕:自己的心理素质是越来越差了,才一点点困难,竟然就让自己胆怯和绝望起来。
都说失败的经验越多,人越没有自信。是不是她从重生活过之后的经历真的让她失去了自信?不行,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没等别人把她打败,自己就先倒下去,是最没用的表现。
星移回答欧阳的话,有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也并不敢保证真的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我听说,有些人家为了让自己的亲人脱罪,会买通牢里的狱卒,用死刑犯代替……可是真的吗?”
欧阳惊讶,问道:“你如何得知?”
星移心提上来,问:“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欧阳嗤笑:“你还真拿这些闲话流言当成金科玉律了呢?如果连吏部的监牢都这样稀里哈松的,不知道逃了多少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了。不管有没有钱的人家,人命总是最重要的,真有你说的这样的渠道,还不都拿钱砸去买通人命?”
星移有点失望,说:“我还以为,真的可以……”
欧阳叹气:“我还真是高估了你,还以为你找着了另一个凶手,可以替文翰辩护帮他脱罪呢。”
另一个凶手?事发当时除了文翰就是苏老爹和苏妈妈。还去哪另一个凶手?
星移苦笑,说:“找不到,除非有谁心甘情愿的替文翰背这个罪名。”
“你想都别想了,如今这件命案经由州、县、府层层的审核都没有纰漏,到了吏部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就算你真的找了一个替罪羊来,难道吏部的那些官员都是傻子吗?”
星移问:“那要怎么办?”
欧阳摊手:“如今只能坐等。或者……”
星移灰暗的心里升腾起一点光明,目不转睛的盯着欧阳,催促他问:“或者什么?”欧阳想出办法来了?她就知道他是值得相信的人,虽然有些自恋,虽然有些放荡不羁,可骨子里还是个好人。
欧阳一笑,说:“或者,你去劫法场?”
星移白一眼欧阳。他才是话本传奇看多了,做梦都妄想着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英雄。还劫法场呢,不如说去送死更直接些。
星移恼火的道:“你是会飞来飞去,还是说武功盖世?要不然就是你是丐帮帮主,可以聚众闹事?再不然就是你创下了魔教,可以横行而不顾法治?”
一个魔教出口,星移立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轻垂下眸子,道:“我看话本听书看戏太多了,有点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
欧阳哈哈大笑,说:“你说的那几样,我都没有,就算是稍稍顶着个好听的名声吧,也是个不受宠的外姓小王爷,只怕你要失望了。”
星移别了头道:“我失望什么。”
欧阳道:“真的不失望?”
“此路不通,或许还有别的道,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虽然底气不足,可是星移却很坚定。不是都说山穷水尽之时,便是柳暗花明之处?不能现在就放弃。只要有一线的生机,她就要付出百倍的努力。
欧阳的马车终于到了目的地。他先下车,交了令牌,狱卒才肯放行。欧阳带了星移往地牢里走,一路都是阴暗森森的牢房。
有哀号之声,有凄厉的救命之声,有呻吟之声,有锁链哗啦作响之声,有鞭子挥舞之声,有板子落到人身上的噼啪声。
味道也很难闻,是阴暗发霉的味道,是伤口化脓的腐臭之味,还有大小便的味道。
总之这些混和在一起,这座监牢就如同人间炼狱。
欧阳借着两旁的火把打量着星移,见她虽然脸色苍白,却还是睁着一双大眼,不住的往两边的牢房里看着,搜索着苏文翰。
明明很恐惧,却硬撑着那纤弱的身体,要支撑起不该她负担的责任。
每一次见面,她都带给他不同于寻常人的一面,让他既觉得新奇,又觉得震撼。他真想知道,在这样一张艳倾天下的绝色容颜背后,有几分冷静,有几分自持,有几分理性,有几分坚强,有几分坚韧,有几分勇敢。
他更想知道,在这纤弱而玲珑的身子里面,有怎样一颗鲜活、麻木相夹,热情、冷酷相杂,从容而又任性,懦弱而又决绝的心。
欧阳轻声问:“星移,你可以现在就从这退出去,剩下的事,我来帮你办。”
星移坚决的摇头,说:“我要见文翰。”
她想见他,并不仅仅是想告诉她会救他出来,她有很多话要对他说。经历这样的惨事,对一个单纯的孩子来说是怎样巨大的一个伤害?无论他怎么恨苏老爹,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文翰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恶人,当手上沾满心血,他一定愧悔不已,痛不欲生。
她相信,如果能够让文翰选择,他一定会选择自己去死,而不是杀死苏老爹。
就算她把他救出来,如果心理上的阴影不除去,文翰仍是被毁了的人,他将不再有最纯真的心境,最单纯的理想,最清澈的信念。
他会背负着这份罪恶,永生都不得安宁。而这一切,都不是星移愿意看见的。
这些事,欧阳没法替她办。
欧阳摇头,不甚赞同的评价着星移:“苏星移,你这样的执拗,不是一个可爱的女子。”可爱的女子,不应该逞强,应该适时的表现出一点软弱来。
软弱并不可耻,那只会激发她身边的男人更强的保护之欲。
星移笑笑,说:“我从来就没把可爱当作过人生信条,也没把可爱当做过人生目标。”可爱,尤其是女人的可爱,在星移看来,就是男人喜欢时无所不用其极的赞美,不喜欢时做什么都错:连呼吸都错。
两旁的犯人听见说话声,纷纷扑过来,争先恐后的抓着铁栏杆,大声叫:“救我,救我啊……我是冤枉的。”
狱卒便踢一脚,道:“所有人进来都喊自己冤枉。”
有的人甚至嘻嘻笑着调戏星移:“小娘子,你来这是不是找我的?来,陪哥哥一会,就是明天死了,今夜也做个风流鬼。”
狱卒听的烦了,便一鞭子抽过去道:“死性不改,都要死了还白日做梦,滚一边去。”
星移只看见一个个丑陋肮脏的面孔,披头散发的,伸着黑黑的手,长长的指甲里都是泥,恨不能将她和欧阳都抓进去才好。
欧阳的步子一直没变,总是那么不快不慢的跟在狱卒的身后。他始终没回头,也不管因为地面不平整,光线阴暗而深一脚浅一脚的星移。
他在想,如果星移肯出声求他,他便回身牵住她的手,替她挡掉那些几乎要抓到她衣襟的那些脏手。
哪怕是不求,只要她肯叫他一声,露出那种女子该有的娇柔和柔弱的眼神,他都会替她挡。
可是她就是不求不出声不示弱。甚至,还用那种怜悯的、慈悲的、了然的、同情的眼神看着这些死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