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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缩着肩头不敢答,凤姐儿忙上前拉着宝玉的手,笑道:“环儿不过就是个燎毛的小冻猫子,只等着热灶儿钻罢了,你也别管他,只由着他罢了!”
说着立眉喝道:“还不去学里上学,在这里做什么?晚了一些儿,仔细你先生揭了你的皮!”
说得贾环唯唯诺诺,忙忙跑了出去,又不妨撞到了月洞门,惹得宝玉哈哈大笑。
宝玉只笑得肠子打结,忙叫袭人来揉,道:“这个环儿,多大了的人了,也只知道唯唯诺诺,竟没一丝大家子公子的气魄!凤姐姐,明儿里打发两个齐整的丫头与他,也该叫他学着一些儿了,省得天天在外头跑,就似个没笼头的马。”
凤姐儿听了一怔,随即淡淡一笑,道:“你也别说环儿,仔细老爷回来问你的说。”
一句话说得宝玉忙拉着袭人急急走进了贾母的房里,宝钗亦含笑跟进。
刚进了屋子,就见贾母歪在蹋上,琥珀拿着一双美人拳替她捶着腿,鸳鸯剥了一些葡萄去了核,笑道:“这是西林觉罗夫人打发人送了来的进上的水晶葡萄,老太太且尝尝。”
贾母吃了一口,笑着对李纨和三春道:“你们也尝尝,竟真是好吃呢!”
惜春老实不客气地拎了一串葡萄放在手帕子上,在膝盖上自己剥着吃,道:“这可是皇上打发人送了给林姐姐吃的,自然是极品水晶葡萄,想来也没有不好吃的道理。”
贾母指着惜春对李纨道:“你们瞧瞧这个四丫头,竟真是没大没小了!”
李纨敦厚一笑,探春却笑道:“想来这四妹妹也是跟着林姐姐学了,不过还是咱们老祖宗宽大,才能叫四妹妹没大没小。”
惜春连忙就道:“三姐姐这话我就是爱听的。”
宝玉忙笑着过来道:“老祖宗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我且也尝尝。”
说着吃了葡萄,又笑道:“到底是老祖宗的东西好吃,这样的天,怎么竟有这葡萄吃?”
吃完了葡萄,才又笑道:“如今天也冷,姐妹们也都清净,咱们家竟都寥落了,倒不如去接了云妹妹来,也热闹一些。”
贾母看了一眼宝钗,便叫鸳鸯打发人去请。
过了午时,湘云果然就来了,可巧凤姐儿也在,因此都还是在吃葡萄,便只跑到了饿贾母跟前笑道:“怪道老祖宗不叫人去接我呢,竟是和大嫂子链爱嫂子二姐姐三姐姐四妹妹悄悄儿吃好吃的东西呢!”
贾母笑着扶正了她,道:“什么好吃的东西了?这些家常里你们也是吃的,偏我这里的都是好的不成?”
湘云笑着拿着一串葡萄,连皮也不剥就吃了起来,边吃边道:“咱们吃好吃的东西,可恨林姐姐最是可恶的,竟丢下了我们自个儿自在去了,就是吃不到的了!老祖宗也快接了林姐姐回来罢,住在别人家总没有自己家自在的!”
才说着王夫人姐妹和宝钗也进来了,湘云忙过去问好。
贾母看了王夫人姐妹和宝钗一眼,才道:“你姐姐在那里自在着呢,何苦叫了她过来?省得天天受你气。”
湘云笑道:“我可不敢和林姐姐置气,每每我不懂事林姐姐也不怪我的。好老祖宗,亲老祖宗,还是接了林姐姐来罢,好些时候没有见到她,心里怪想她的。”
王夫人这方想起来接了贾母回来的时候,竟忘记了那个狐媚子黛玉,便不好在贾母跟前说什么,只忙陪笑道:“史大姑娘说得极是,该当接了林大姑娘回来才是,那忠毅公府固然是富贵的,偏到底咱们才是亲人呢!”
贾母心中虽不愿意,但是终究黛玉只是忠毅公名儿上的干女儿,也只得打发人去接了黛玉回来。
可巧怡亲王府里的紫香也跟着黛玉过来了,见过了贾母和王夫人等人。
若是个寻常的丫头子也就罢了,偏她是怡亲王福晋的贴身大丫头,虽然是奴婢,却因伺候的主子身份高贵的,那可是比一般的诰命夫人都显得尊贵的,因此王夫人和薛姨妈等人也不敢怠慢,忙都叫人扶起来,于给设座,又笑着问道:“紫姑娘来了,福晋身上可还好?”
紫香深知大家子规矩,也不肯丢了兆佳氏的脸面,因此倒也不妄自尊大地坐着王夫人叫人给她设的座位,只在水晶脚踏上坐了,淡淡笑道:“我们福晋倒是还好的,多谢两位太太记挂了!再者我们瓜而佳侧福晋说了,三姑娘是最得她心意的,因此还是要两位太太素日里也就多仔细一些,别叫姑娘们受了委屈。”
众人都忙站起来答应了,宝钗原知在怡亲王府之事,虽心中暗恨,却也无可奈何,只是想起腊八日雍正的那温柔一笑,心中自是十分得意了,只笑着推探春道:“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妹妹竟就得了侧福晋的心意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好叫我们也替妹妹高兴高兴。咱们家已经出了一位贵妃娘娘,难不成真要出了一位王妃娘娘不成?”
探春心中一冷,尚未说话,宝钗已笑道:“必定是三妹妹打定了主意要去参加选秀了的,到时候依着林妹妹和当今的熟识,少不得三妹妹必定是极其尊贵的人物。”
果然王夫人神色微微一变,如今的她,本就不喜赵姨娘所出的探春,若是别的也还罢了,但是每每听到和皇室的瓜葛,她就生怕别人夺了元春的六宫之宠,因此心中更是暗恨探春。
贾母眼光一冷,正要出口,紫香却冷笑了一声,知道宝钗此举,不过亦是叫王夫人深恨探春罢了,毕竟她是拿准了王夫人心意,再者就是王夫人不恨探春,亦是会让听到的丫头子婆子们以为探春果然如她所说是个尊贵人,到时候若是传了出去,人人都会说贾家的三姑娘是个贪恋权势富贵的女子,竟早早就将眼睛放在了皇室里。
想到这里,因此便抢道:“都说宝姑娘是最得人心意,最有大家子风范的,如何今儿个却偏拿着莫须有的事情来说嘴?还是我们福晋,我们这三姑娘就由着姑娘来说的?宝姑娘若是存心想叫我们三姑娘出丑呢,也就爽快说出来,这么藏着掖着,知道的人也还罢了,都知道宝姑娘最是端庄大方,说话行事都是尺寸量着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宝姑娘竟是存心叫别人认为我们三姑娘不规矩呢!”
宝钗面色微微一红,但是却又不好反驳紫香的话,只是淡淡笑道:“我不过是说笑罢了,倒是紫香姐姐真真是护着三妹妹的。”
探春也不说话,紫香却走过去拉起了香菱的手,细细看了好一会,笑道:“这个姑娘倒是生得好齐整模样儿。”
薛姨妈见紫香似对香菱亲热,忙笑道:“这是我们哥儿的房里人,原是买来的,我们大姑娘给取了个雅致的名字叫做香菱,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难得紫姑娘看得起她。”
香菱却只是腼腆一笑,微微低下了头,没有人能看到她眼中的哀伤。
紫香只细细问道:“倒不知道姑娘几岁了?本来的名字叫什么?家乡父母尚在何处?”
香菱却只是摇头,轻轻地道:“都不记得了。”
黛玉坐在贾母身畔听了,想起自己也曾无依无靠,也不由得有几分伤感,只是她也曾听过那葫芦案的来龙去脉,因此心中品度着紫香此来,必定是为香菱。
贾母却本是极其精明的人物,再者就是她怎么会不知道当年的葫芦案?虽不知道香菱本来身份如何,但是也知道薛家倚靠着四大家族连络有亲的身份,不知道作威作福了多少事情,倒是可惜了这么一个标致女孩子,竟给薛大傻子玷辱了的。
因此紫香竟提出要留香菱在身边说话薛姨妈和宝钗知她是怡亲王府里的头等大丫头,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宝钗素知香菱温柔安静,极其标致,有些小蓉媳妇的容姿,留在自己身边,也是一段心事,况如今薛蟠也不大在意她,便忙笑道:“若是紫香姐姐看重她,带了去服侍着紫香姐姐又有何妨。”
紫香一愣,看着宝钗,嘴里却笑道:“宝姑娘可是舍得的?”
宝钗大大方方地笑道:“不过就是个丫头罢了,有什么舍得不舍得,能到王府里服侍着姐姐,也是她的福分。”
紫香听了淡然一笑,心中却冷冷的,不过倒也是欣喜轻而易举就要了香菱在身边。
只有香菱暗自流泪,感叹自己身不由己。
宝钗回到住处,薛姨妈就拉着她的手,道:“我的儿,好端端的,你打发个香菱给了她做什么?”
宝钗微微一笑,道:“妈也糊涂了,只要有银子有身份,还怕买不到第二个香菱?再者妈也明白那香菱实在是和小蓉媳妇太像了,留在身边也是一跟刺儿,姨妈虽然不说,可是我也看得出来她极不喜香菱的,打发了出去,她也喜欢,咱们也利落了。再者就是,那紫香可是怡亲王府里的大丫头,讨好了她,岂不就是讨好了那福晋了?”
薛姨妈听了点头,看着宝钗容光焕发的神采,满意地笑道:“如今你也留心一些,好容易你竟能见到了皇上,又让素来七情不动的皇上对你微笑,可见是你的福分到了,就叫你哥哥多给你添置一些好颜色衣裳好首饰,这才是你的身份。”
宝钗含羞带怯的低垂着头,想起雍正那俊朗威仪的一笑,心里更是痴痴的,好半日才娇羞无限地道:“这还是没准儿的事情,妈也不可露了口风了,不然若叫姨妈知道了,又生一番事故来。”
薛姨妈笑得到:“傻丫头,这些个我何尝不知?你且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然后又皱着眉头道:“你说那林丫头是跟着皇上一同游玩庙会的?这个狐媚子,什么时候勾引上皇上了?”
宝钗面色微微一冷,道:“想来不过就是仗着和先皇的情分,所以还狐媚子霸道地占着皇上。只是妈放心,如今虽说她认了什么劳什子忠毅公夫妻为父母,到底不过是个干的,又不是正经亲生的,到底着婚事,还是这里做主。那老太太已经没了权了,还能护她几时?早晚不得什么好的归宿的。”
薛姨妈点点头,道:“正是,你且好生打扮着,明儿里再叫你哥哥打听着,趁着如今风光正好,好歹再找机会见了皇上一面才是,再者也找个身份贵重的人,聘了那林丫头去。”
宝钗点点头,心中却是满满的,那雍正的一笑。
次日一早,薛蟠果然就打发人买来了好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各色精巧腕钏戒指花饰。
宝钗特特穿了一身的新衣,戴了镶嵌着大东珠的凤钗,打扮得彩绣辉煌,艳丽之中却是沉稳和端庄。
因是正值年关,也无人说她过于华丽,况且贾家太太奶奶们也都是戴着镶嵌东珠的首饰,倒也不会说宝钗违制。
王夫人品度宝钗,更觉得她一举一动,皆有主母风范,心中大是喜欢。
转眼见黛玉娥眉媚眼,妖娆如画,衣色虽是半新不旧,却更显得风流袅娜,心中更是暗恨。
三春姐妹和黛玉陪着贾母说笑,一色桃红色衣裳,白绫子棉裙,都佩带着一样的黄金璎珞和攒珠累丝金凤凰,但是却风姿各不相同,亦不掩其特色,尤其是此时的迎春,娇脸凝脂,青鬓如黛,竟有一种温柔到了极点的美丽。
见到宝钗如此打扮,贾母倒是笑了起来,道:“难得见到宝丫头如此打扮,竟似个主位上的人了。”
贾母的话看似无心,却也是有心,她如何不知道腊八日的事情?宝钗心计虽深,到底还只是个十七八的少女,再精也精不过她去,一点子小心思,她能看不出来?
此时的她,倒也是有些明了雍正的那一笑,虽然惹得黛玉吃了不少的醋。
宝钗听了贾母的话,脸色没有丝毫异色,只是文雅地笑道:“老太太偏拿我们取笑呢!”
倒是王夫人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但是终究忍住了,未曾言语。
紫香只站在黛玉身后,娇笑道:“我倒也是在王爷书房里伺候着皇上和王爷的时候,听过宝姑娘的名字的,称赞宝姑娘沉重知大礼,最有当家主母风范,前儿个倒也是不曾察觉,今日见了,才觉得竟果然是不错的。”
别人听了不理论,宝钗母女却是心中喜欢,只道紫香是听雍正提起的,那么自家的心愿也就更能顺一些了。
宝钗听得紫香竟是伺候着雍正和允祥的,心中更多了几分喜意,忙暗地里拉了拉薛姨妈的衣襟。
薛姨妈会意,只陪笑道:“我们不过就是粗笨的人罢了,哪里比得外头那么些齐整女孩儿。不年阿远的比,就是三位姑娘和林姑娘,也比我们丫头齐整好些。”
紫香似笑非笑,道:“薛太太也过谦了,谁不知道薛家有一枝雍容华贵的绝色牡丹花儿?最是才貌双全的,若能到那六宫之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