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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虽不情不愿,但她好歹也是整个院的管事妈妈,今儿的事情若真的闹大了,到时候夫人寻的还是她的错儿,所以,面上的功夫活儿可不能少,这才勉强欠了欠身,冷着一张老脸道:“不知道姑娘有何吩咐?”
崔府院里的人均是按着主的身份定例分配的,而秋娘也是按照崔府姑娘的名分安排丫鬟的,院里该是有一个管事妈妈,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个粗使丫鬟。
可秋娘虽有着姑娘的名分,却并非崔府真真正正的主,所以身边只有一个半道儿买来的璞玉,以及红櫵、蔓菁这两个一等丫鬟,另外的几个等丫鬟与粗使丫鬟经常被徐妈妈指使去办别的事情,总也不在璞玉的使唤范围之内。
秋娘看着徐妈妈那一张老脸上堆砌着满满皆是不耐烦的神色,心中虽然万般不愿,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妈妈一直没有进屋伺候,想必是今儿累了吧!不过妈妈也是崔府的老人了,就要红櫵她们来伺候吧!”
伺候?徐妈妈等人一下傻了眼,她们虽打着伺候秋娘的名声,但在知秋苑里一直都过的像是主似的,除了秋娘最初来的那几个月她们尽心尽力伺候外,一般情况下就是璞玉一个人伺候了,今儿,怎么找上她们呢?
想及此,几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道秋娘到底卖的是什么关。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明早我还要去陪夫人用早膳,若是耽搁了,你叫我们怎么跟夫人回话?”秋娘嘴角含着温柔的笑,一如往常,但若是细心的人听了,就能察觉她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坚决。
徐妈妈有些意想不到,倦怠的脸一下惊住了,打了一半的哈欠也不知道该把那张大嘴阖上,还是将哈欠继续下去,只是一眼不发立在原地,她身后的红櫵也只是瘪了瘪嘴,扭过头不理不睬的。
倒是蔓菁心中有些胆怯,不敢明着与秋娘过不去,但是看着身边的徐妈妈和红櫵都没有动作,便迟疑着没有上前。
璞玉瞧着秋娘将夫人都搬出来还没有人有动静,心中堵着一股怨气,正想说话,恰听见秋娘缓缓说道:“若是我今晚上没睡好,明早上一定会耽误时辰的,到时候若是夫人怪罪起来,难不成叫我与夫人说是今晚上丫头们不给我梳洗耽搁呢?可现在时辰不早了,怕是璞玉一个人张罗也来不及了,妈妈,您行事一向最为稳妥,您说我明早该怎么说呢?”
众人见状,知道秋娘这明摆着就是要跟她们立规矩了,张口夫人闭口夫人,崔府上下谁人不知道夫人并不像之前那么待见她?可她这会儿说的都是摆在台面上的理儿,作为下人,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
想及此,徐妈妈更是觉得叫苦不迭,更何况,到底是起不起的来就是秋娘想或者不想的事情啊!
眼看着秋娘的脸色不大好看,徐妈妈心里明白得很,秋娘把话先撂在了前头,若是她们再要寻什么推脱的由头都是站不住脚的,与其将这事儿真是闹到了夫人跟前,还不如顺了秋娘这一回,下次有的是机会让她知道厉害。
徐妈妈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微微侧过头,微微扬声道:“姑娘要梳洗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蔓菁想也不想,朝着秋娘走去,只是她只迈出了一小步就顿住了,她本就是个无主心骨的人,这会儿见徐妈妈拉耸着一张脸,红櫵也像是没有听见徐妈妈的话似的,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秋娘又何尝不知道蔓菁的犹豫是为何?她深吸一口气,初春夜晚冰凉的气息深入到肺部,只是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她便将方才一瞬而过的不快压倒了心底,毕竟,这种事儿,她已经轻车驾熟了!
“你们为何都不动?”秋娘狠狠将梳篦掷到面前的浅浮雕酸木梳妆台上,回眸看着徐妈妈,声音确实一如往常,“徐妈妈,你是知秋苑中管事妈妈,应当比我知道崔府中的规矩,你说,若是丫鬟不听吩咐,该如何处置?”
徐妈妈想朝着红櫵使个眼色,但刚抬起头,头一次瞧见秋娘那凌厉的眼神,一下连自己说什么都给不啊知道了,“应当打板二十下!”
二十下板!红櫵的身不由的颤了颤,她虽只是个丫鬟,在知秋苑中当差更是毫无油水可言,但撇开这些来说,她的日却过得一点也不差,平日她压根不会去伺候秋娘,再加上时不时呵斥呵斥小丫鬟们,莫说是平头姓家的姑娘,怕是有些人家的庶出姑娘过的都不比她好!
这年下来,她已经养成了一身细皮嫩肉,莫说是二十个板,现在怕是连十个板都受不住了!
璞玉跟着秋娘这么年了,倒是头一次瞧见嚣张跋扈的红櫵这个模样,嘴角不由得翘起了几分弧来,“怎么,徐妈妈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吗?若是没听见的话,不如明个儿叫刘管家来为你们说解说解!”
这下,蔓菁终于忍不住了,赶紧快步走上前来。
璞玉见状,心中一喜,示意蔓菁把铜盆捧到秋娘跟前,而红櫵虽是心中有几分胆怯,但她却是仗着自己摸清楚了秋娘不敢声张的性,依旧昂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一瞬间,徐妈妈和璞玉的脸色都难看了,倒是秋娘不以为杵,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算了,璞玉,你来伺候吧!”
方才不是说好立规矩的吗,怎么这会儿小姐又这般呢?不过璞玉也来不及多想,只得拿着帕走过去,准备动手伺候。
秋娘却是将手伸向铜盆探了探,脸色一沉,抬头冷眼扫视了眼前的徐妈妈一眼,徐妈妈正纳闷着,秋娘却是倏地一手将蔓菁手中的铜盆拨倒,“砰”的一声,铜盆摔在地下,响得震耳!在场的人刹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唬得心直跳,屋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时,蔓菁在秋娘的左侧,璞玉在秋娘的右侧,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一盆水却是大半洒到了站在秋娘正前方的徐妈妈和红櫵身上。
徐妈妈一下恼了,用袖刚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净破口大骂的时候,却听见秋娘厉声呵斥道:“璞玉,你这个丫头可真是不知好歹,我方才分明跟你说要的是热水,现在这水都凉了,要我怎么梳洗?你虽比蔓菁她们早伺候我几天,彼此间有些情分,但你可得知道,我虽不是崔府的正经姑娘,但夫人当初可是当着大家的面儿都说了的,从此我就是知秋苑的主,知秋苑中的丫鬟,我要打便打,要罚便罚,即便是发卖出去也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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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杀鸡儆猴而已
说着,她更是坐直了身,实则是将眼睛挪到了徐妈妈和红櫵身上,一字一顿道:“怎么,妈妈平日里教你的规矩给全忘呢?奴婢要有奴婢的样,徐妈妈,你说,是不是呀?”
徐妈妈平日里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却不过在众人面前装装样罢了,现在向来,恨不得抡自己两巴掌了,“是,是的!”
璞玉虽没有徐妈妈和红櫵这么狼狈不堪,但因着站得近,所以也湿了半只袖,方才又被秋娘疾言厉色的一顿训斥,早已经是脸色发白,哪里还会多想?现在,她抿着唇,低声说道:“姑娘,是奴婢思虑不周,是奴婢的不是,求姑娘莫要气坏了身……”
徐妈妈在崔府后宅也打滚了好几十年了,现在见此情景,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拐拐弯弯,忙朝着红櫵使了个眼色,厉声呵斥道:“小蹄,还不快给姑娘另外打盆热水来?你若是不听话,当心我告诉刘管家将你发卖出去!”
红櫵眼中的不屑愈发浓郁了,可是她愣了愣,终究还是气鼓鼓的拾起地上的盆,走了出去。
蔓菁更是吓得急忙拿毛布擦拭地上的水渍,连头也不敢抬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卖出府了。
秋娘看着徐妈妈湿漉漉的衣衫,却是当做没看见一样,只是拿起梳妆台上的梳篦梳起头发来。
可怜的徐妈妈冷的全身发颤,巴不得早点钻到暖和的被窝里躺着,可是左等右等,始终听不到秋娘叫她退下,她看着梳篦慢悠悠的划过秋娘那一头乌黑的发丝,心里气得牙痒痒,却还是稳了稳心神,上前一步道:“姑娘,让老奴来吧!”
秋娘一直就等着这句话,现在透过菱花镜看着徐妈妈脸上那咬牙切齿中带笑的模样,心中没来由觉得畅快,当真是之前的她过谦让,这才才放纵了那起奴才了!
徐妈妈的衣袖都湿透了,那阵阵冰冷扫过秋娘的头顶,却叫她心中对以后的日有了打算,人善被人欺!她虽不愿做一个恶人,可更不愿做一个人人都能骑到她头上的软柿!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红櫵就重新端着热水走进来了,她倒是聪明,先叫璞玉试了试水温,这才端到了秋娘面前,可脸上依旧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
秋娘瞧着红櫵这个模样,倒是很满意,和颜悦色道:“我寻常经常听徐妈妈说你是个妥帖的人儿,现在一瞧倒真是如此,怕是在知秋苑中就属你最机灵了,说起来璞玉倒是及不上你的一半了。”
这世上,谁人都爱听好话,纵然是红櫵方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但也不过只是个十二岁的孩罢了,现在听闻这话,不免有些飘飘然,“那是自然。”
秋娘双眉微微一蹙,却又很快松开开了,神色如常的朝着红櫵道:“既然这般,那我日后的梳洗打点事宜,就交给你罢!”
红櫵眉毛一挑,刚想张口说话,可是那话儿却好似是鱼刺一般,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没有法,只好点头称是。
一时间,璞玉和红櫵、蔓菁围在秋娘身边,忙成了一团,而徐妈妈此时不仅身冷,连心也带着几分凉意了。
等着一干丫鬟伺候秋娘梳洗完毕之后,已经到了时,个个人脸上都挂着倦色,秋娘,自然也不例外。
徐妈妈刚想扶着秋娘前往雕花填漆床走去,却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妈妈,你们且先下去,只留璞玉一个人就行了。”
徐妈妈一听到这话更是巴不得,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朝着秋娘行了个礼之后,匆匆带着红櫵与蔓菁退下了。
秋娘屏退了这各怀心思的一干人等,这才拉过了璞玉的手,面带愧疚地说道:“璞玉,你袖都湿了一大截,方才真是委屈你了,你可莫要往心里去!”
说实话,方才璞玉心里的确是觉得有些委屈,但是她虽没有红櫵那么机灵,但也不傻,现在见秋娘这么说,心里也就明白了十之**,倒是满脸坦然,一点也不介怀,只是笑意吟吟道:“姑娘这话说的可真是折煞奴婢了,这算什么,只要能制服徐妈妈那起人,莫说是这点小事儿,就算是叫奴婢上刀山下油锅,奴婢也是乐意的!”
秋娘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点了点璞玉的额头,打趣道:“就你会讨我欢心!”
“奴婢这话可不是讨姑娘欢心!”璞玉对上秋娘仍旧有些泛红的眼眸,扶着秋娘朝雕花填漆床走去,“叫奴婢说啊,奴婢和小姐是一体的,只有小姐好了,奴婢才会跟着好起来,小姐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秋娘听闻这话,目光中隐隐流露几分赞叹来,可又带着几分惋惜,偏偏她少年老成也就罢了,带着璞玉也是如此!可寄人篱下,多思多虑未必不是件坏事,“对,咱们俩儿就是一体的!”
说着,璞玉便半蹲在秋娘跟前,小心翼翼的为她穿鞋。
胭脂红棉布绣杭白菊图样的千层鞋底,不但绣工精巧,且鞋底柔软舒适,秋娘看着璞玉那娴熟的动作,不得不承认,璞玉对她而言是其重要的,大到衣食住行,小到女红糕点,璞玉都是尽心尽力。
为秋娘脱了鞋,璞玉则只留了一盏灯,去外间守夜了。
秋娘正准备躺下的时候,透过屏风却瞧见璞玉那小小的身躯蜷缩着,心中顿时就不舒服,连声开口,“璞玉,不要在那儿歇着了,一起到床上来睡吧!”
“还是不了!”璞玉摇着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即使她知道小姐的一番苦心,可是她却一直恪守着丫鬟的守则,从未越矩半分,。
“这儿就只有咱们俩儿,旁人不会晓得了,今儿天气凉的很,当心染了风寒!”秋娘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人儿,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即是这般,但璞玉还是支支吾吾,般推脱,不肯上床来。
秋娘无奈,直坐起来,即便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可以看出她眼眸中的心疼,“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