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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聋了呢!原来没有啊!”璞玉见状,嘴角也浮起了几分讥诮的神色,“既然你没聋没瘸,那为何要走这么慢?况且,方才姑娘与你说话你是没听见吗?”
安蓉忍不住白了她一叹,没好气地说道:“她是你的姑娘,可不是我的姑娘,我的姑娘可是望雪苑的二姑娘,你可不要随便乱嚼舌根!更何况,当年我姐姐引我进府的时候干娘可都说了,叫我以后听二姑娘的话,可没说叫我好好听秋姑娘的话。”
她将秋姑娘这个字咬得重,为的就是区分出秋娘与崔府姑娘的之间的差别,崔府上下的人都将秋娘叫做秋姑娘并非是顾姑娘,语气之中透着淡淡的亲昵,但又透露着疏离。
秋娘闻言,却是淡淡一笑,“对,我并非你主,你自然可以不听我的话,那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连的话也可以不放在心上呢?”
“我……我……什么时候没有听的吩咐呢?”安蓉向来得崔淑婕喜欢,就是因着她能揣摩崔淑婕的心思,现在有了好好“表现”的机会,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的,“我是崔府买来的丫鬟,自然只听崔府主的话。”
说罢,她更是嘴角朝上,冷眼瞥了秋娘一眼,眼眸中更是带着淡淡的轻慢,“可,你秋姑娘可不是崔府的主,所以,我为何要听你的吩咐?”
秋娘的面色依旧沉静如水,之前她听到这样的话是会觉得心里头不大舒服,头几年更会大哭了一场,只是这一世,她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哭,哭有什么用?
她越是软弱,别人就越是觉得她好欺负,到时候伤心难过的还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吗?旁的且不说,徐妈妈那一干人就是最好的例了。
倒是安蓉见秋娘脸色并无变化,心便放实了些,继续说道:“我寻思着,当真是有的麻雀在金丝笼里养久了,怕是以为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凤凰了吧!只是麻雀怎么都是麻雀,这辈都不可能成为真凤凰的!”
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安蓉并不笨,她知道事情若是真的闹大了对她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吭声,漫无目的地看向天际的云彩,云彩虽然无趣,但是比对着秋娘可是好多呢!
秋娘却是直直地盯着安蓉,脸上根本就没有盛怒的神色,反倒还轻笑了几声,“当真是个口齿伶俐的丫头啊!对,我不是崔府的主,所以你不必听我的话,等着醒了,我倒是想把你这番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听一听啊!我分明记得老爷与曾经说过要崔府所以下人将我当做娴姐姐和婕姐儿一样对待,怎么,这话难道不是老爷与说的么?”
说着,秋娘更是微微笑了起来,“到时候不论是你姐姐,还是你干娘,怕即使婕姐儿的话也不会有一丁点作用,老爷的脾气,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我……我……”顿时,安蓉高高昂着的头垂了下来,一下更是慌了,她素来跟在崔淑婕身后作威作福惯了的,原本是想挫挫秋娘的锐气,没想到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自然是怕的不得了,立马膝盖一软,“我,我没有!”
“没有?”秋娘冷笑一声,如墨色般的眸一沉,朝着她逼近了几步,却是扬声道:“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方才你跟在我身后那怠慢的态,来来往往也是不少人瞧见了的,这分明就是不把老爷与的话记在心中!既然你嘴硬,那要不要找人来对一对,看我是不是冤枉了你?”
见着这样一幕,璞玉约莫知道会发生什么了,说实话,二姑娘素来瞧不上自家姑娘,连同着二姑娘身边的那些个丫鬟也是狗眼看人低,现在,倒是个整治那些个不长眼人的好机会了,便插话道:“姑娘,方才安蓉姐姐的话,奴婢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到时候自然会一句不落地道出来。”
“你,你这个贱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安蓉虽不敢将秋娘怎么着,但对璞玉这个半道上捡来的丫鬟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她的话音刚落,便挥舞着长长的指甲过来,想要抓破璞玉那俊俏的小脸。
璞玉对云娘忠心耿耿,可对旁人却没有这么客气了,仗着身形轻巧,她轻轻一避,安蓉一下便扑到了地下,跌倒了鹅卵石上,白嫩的掌心更是擦破了一大块,落了血,看上去倒是可怜。
秋娘和璞玉却是在一旁看着,压根没有扶起她的意思,自作孽,不可活!
倒是安蓉忍不住哭出声来,哭哭啼啼地爬了起来,心里觉得万分委屈。
这会儿叫安蓉心里如何觉得不气人,她自幼进入崔府中,先是有在身边当大丫鬟的姐姐玉容,接着便认了身边的大红人王妈妈当做干娘,接着便直接提拔到二姑娘身边做一等丫鬟,她的境遇,在崔家一干丫鬟之中可谓是人人歆羡的,就连宁姨娘见了她也是称呼一声安蓉姑娘,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没想到,她在崔府作威作福惯了,却从今个儿在秋娘手上栽了跟头,说出去,怕是整个崔府的人都要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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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吹得这是什么风
秋娘瞧着安蓉半是怨恨,半是怨恨的眼光,淡淡道:“你不必这样看着我,不过是自作孽罢了!”
“自作孽?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仗着自己被旁人称呼了一声‘姑娘’,还真的将自己当个人物呢?”手上疼得厉害,安蓉话都说的不大利了,不一会儿,已满脸泪水。
秋娘看着满脸恨意的安蓉,语气中更是带了几分轻蔑,“我虽不是个什么东西,但你见了我却要老老实实称呼一声‘秋姑娘’,你就算再体面又能如何?还不过是个丫鬟罢了,疼惜你的又有几人,难不成还能指望着老爷、为你主持公道吗?退一万步说,这事儿你根本就不占理。”
说着,她微微一顿,讥诮道:“所以说,凡事要思而后行,若我是你,就会去紫荆园找王妈妈,将这事儿一字不落的告诉她,让她为我主持公道!”
这话说的不仅是安蓉微微一愣,就连一旁的璞玉也是吓了一大跳,这可是唱的哪一出?
顿了顿,安蓉才气愤道:“好!好!好你一个顾若秋!怎么,你当我会怕?”
秋娘等着就是她这句话,她知道,王妈妈虽然有心包庇安蓉,但是现在氏病了,王妈妈自然该在崔府做好一个表率,定然是不会做出任何落人闲话的事情,所以,就算今日的事情被王妈妈知道,王妈妈也只会判安蓉错,而绝非是她错呢!
所以,她今日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拿安蓉开头,杀鸡儆猴,更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走一步险棋!
如此,她更是朝安蓉走进了几步,激道:“若是你敢,那你就去!我谅你今日都不敢这样做!”
安蓉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恨恨道:“顾若秋,我告诉你,你最好自求多福吧!我现在就去告诉干娘去,叫干娘告诉,我,我叫你这次吃不了兜着走!这次,你休想在留在府里了……”
话还未说完,她就忙不迭朝着紫荆园跑去了。
璞玉刚想问问姑娘为何方才要激安蓉的时候,雲娘却又平静吩咐道:“璞玉,你看她是不是去王妈妈那儿了,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立刻回来告诉我就是了。”
可怜的璞玉只好又将关心的话吞了下去,毕竟姑娘吩咐的事儿是大事,便点点头,当即便跟了上去。
秋娘果然是料事如神,不气得火冒丈的安蓉连望雪苑都没回,直接奔到紫荆园去找王妈妈了。
从知秋苑跟前到紫荆园,再从紫荆园到落雪苑,算上来回的时间,当王妈妈带着一行数人到达秋娘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了。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听闻这件事的王妈妈想着自己毕竟只是个奴才,秋娘好歹也是名义上的主,不管秋娘做错了什么,她都不能直接处置的,若是叫有心人听去了,还以为这是的意思呢!
所以,在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着人把崔淑婕也请来,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崔府管事刘管事,氏身边的一等丫鬟、安蓉的亲姐姐玉容,玉容方才本在外间为氏熬药,不曾想安蓉突然哭得抽抽噎噎的闯了进来,哭天喊地说她如何被秋姑娘给推到地上了,顿时把屋里的人吓了一大跳。
阖府上下,众人都知道秋娘是个软弱的性,倒是安蓉是有几分性的,莫不是安蓉方才见着崔淑婕在秋娘跟前没讨得好,所以生出了这样的幺蛾?
王妈妈好歹也是跟着氏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心思亦是通透的很,可她她到底也是安蓉的干娘,晓得安蓉平日是个要强的性,但这事儿恰逢这个关口,安蓉就算是有十个胆也不敢造次,更何况,瞧着安蓉那模样,倒不像是假的……
左右权衡,王妈妈虽觉得烦躁不堪,但还是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一旁的玉沉,叫上了刘管事,带着几个妈妈丫鬟再次前往知秋苑来了。
今日擅自动手别说是秋娘了,就算是崔淑婕做了此等事情,若是被崔志云知道了,怕也是逃不了干系的,崔府的规矩严明在整个大晏朝是出了名的,要不然,当年英国公府没落了,也不会单单选择崔志云将唯一的嫡出女儿嫁过去,毕竟,大晏朝的清流可不止崔家这一家,比崔家家世好的可多了去呢!
要知道,在先皇眼中,崔家这几辈人虽官做的不大,但却是深明纲五常的,要不然,当年崔志云单单凭着自己的才能就能年纪轻轻位居从五之位?也难怪崔志云整日介怀旁人怀疑他的才能,先皇在的时候靠着祖先与先父的庇佑,如今好不容易新皇登基了,却又依傍起岳丈来,这事儿饶是换成了任何人,怕都半是喜半是愁吧!
等着王妈妈等人到了知秋苑,徐妈妈她们骤然看到王妈妈竟然和刘管事一起来了,不仅如此,甚至连二姑娘都来了,顿时吓得的色都变了,忙凑上前说道:“今个儿是吹得什么风,居然把几位贵人都给吹来了,二姑娘、刘管事、王妈妈,你们稍等一会儿,容老奴与姑娘禀报一声……”
这下可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崔淑婕一脸怒意,而刘管事与王妈妈面无表情,直接越过她朝着秋娘的房间走去,而玉容更是拉着自己的亲妹气冲冲来到门前,若不是当着刘管事的面儿,她真的恨不得当场就把这知秋苑的门都给拆了,可她还是耐着性说道:“秋姑娘,秋姑娘,您在吗?”
如此一大群人,饶是脚步声也能惊动房间里的秋娘,更不要说方才玉容隐忍着怒意的腔调了,可玉容喊了好几声,房间里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徐妈妈看着王妈妈那不虞的脸色,也吓坏了,忙解释道:“方,方才姑娘就在屋里的,老奴也一直在院里待着,姑娘照理说也没出去……”
话说到一半,她就明白了整件事儿的严重性,这样一来,以王妈妈为的几个人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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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走个过场而已
顿时,知秋苑的下人们看到这阵势,也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可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不知所以然的表情。
崔淑婕等了好一会儿,终没了耐心,一把上前去,推开了门。
房门冷不防被人推开,正侧身坐在酸木雕花书桌前的秋娘微微转过身来,而璞玉双目通红侯在一旁,见着眼前的人,吓得没了神儿,半晌才站起身来,“二姑娘,刘管事,王妈妈,不知道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儿,若是有什么事儿,直接叫奴婢一声便好,何必这样大的阵仗……”
“什么?你倒是有意思,你们主仆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这会儿倒是问起我来呢?有些事儿,不是装作不知道就能揭过去的!”崔淑婕恨不得当场啐这没脸的主仆一口,自己做了什么丑事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这会儿倒是打起哑谜来了,当真把他们当成傻呢?
璞玉涨红了脸,看着刘管事与王妈妈俩人,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刘,刘管事,王……王妈妈,您们瞧二姑娘这说的什么话?奴婢与姑娘可是什么事儿都没做了,怎么就落了二姑娘这番说辞?”
说着,她又看向崔淑婕,道:“二姑娘,奴婢知道您心疼安蓉姐姐,可是方才连王妈妈都说这事儿与我们姑娘没有关系,您何必这么不依不饶呢?您向来是知道的,我们姑娘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后见着您的时候就更少了……”
张口我们姑娘,闭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