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桑,我是毅恩,真的毅恩。”
“……那你为什么要说谎?戏弄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她的表情看起很茫然。
“桑,我是认真的。之前的我是混蛋,说了些伤害妳的话,我真的很抱歉,我不应该拿妳和我失败过一次的婚姻相提并论,妳有资格生气,但请不要完全拒绝我。”
她抽回自己的手,将它们藏在自己背后,动作像个稍息的小学生,更像任性的孩子,不让讨厌的陌生人碰她。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听到自己躁动的心跳声,明白心里是高兴的,她要怎么否认自己还爱着他?就只是看到他,她连心都要化了,因为太过深爱,所以才会对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意极了,只要他说不爱,几乎是世界上火力最强大的武器,将她轰个粉碎,而他说了要爱,就像是给死刑犯的大赦,让这些日子的折磨化为乌有,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没想通时就不要她,想通了才来找回她,这么任性妄为……“我知道妳现在还没办法原谅我,因为我真的说过太多混蛋话,什么要妳试着跟杰森交往看看,别说是妳,连我都觉得自己该揍。”他就是那个最想揍自己的人。
“……你那时要把我推给杰森时,你心里在想什么?一点……都不在乎吗?”
一点都不会舍不得吗?
一个男人愿意将自己的女人推到别人怀里,到底抱持的是什么心态?
是已经对她没了新鲜感,想要用最省时省力的方法将她打发?还是……毅恩听她这样问,再一次在心里痛骂自己,他为什么没有听出她佯装坚强的问句里,隐藏那么多的难受?
他一直希望她是最快乐的,所以即使喜欢她,却也碍于自己不想再婚而不愿耽误她,他愿意找让他放心又信任能好好待她的杰森来取代他的位置,虽然理智上想做,可是他的身体背叛他,不由自主追着她的脚步而来--“我认为,妳不会离开我,无论我介绍多好的人给妳,妳都只会选择停留在我身边,或许就是妳的忠贞,让我自以为是的这样做,说穿了,我只是在拿妳的爱情,证明妳有多爱我。”这是他找到解释自己行为的理由。
说不定他想要的,就是听到她一遍又一遍向他保证,她只想要他一个,其它谁也不要!
他真自私!真小人!真卑鄙!不是吗?毅恩一点也无法对此提出反驳。
聂日晴缓缓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所以并不是我不够好,你才放弃我的?”
毅恩必须要拳头紧握,才能硬压不想狂殴自己的冲动,他将想用来惩罚自己的力道化为最激烈的拥抱,把她抱牢。
“当然不是妳的问题!问题全出在我身上!妳非常好!我多庆幸自己是被妳认定的人,我多高兴妳爱的人是我。”
聂日晴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但她不挣扎,感觉自己被搓压在他厚实的胸口,许久许久无法获得的暖意正源源不绝从他身上过渡而来,让她好怀念,背在她腰臀后的手,缓缓环过他的腰,揪住他的背部衬衫。
这一刻,她才真的感觉身子逐渐暖和起来,方才让她难受的冷颤也平缓下来。
“我根本放不开妳,我试过了,但是我失败了,所以我再度回来。如果没有遇见妳,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走进婚姻,但是因为是妳,我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成为一个人的丈夫,如果这个方法才能光明正大拥有妳,那么我很乐意。”毅恩的声音自她头顶上飘下来,因为贴得很近,所以她可以一个字一个字都听清楚。
“你干嘛说得这么委屈……好像都是我在任性,逼你不得不……”她并没有强迫他作出这种决定,他想一辈子独身或是游戏人间也不干她的事,虽然……也许心里会有些难过。
“妳知道我真的很喜欢妳,我只是害怕婚姻会让我和妳的爱情被磨损,如果有一天,妳开始觉得我看来可憎,我也不再对妳呵护,妳不觉得很可怕吗?”爱情完全消失后,还剩下什么,连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两人变成仇人,用最尖锐的言词、最失控的情绪,针锋相对,彼此伤害?
“我只觉得,如果连尝试都不愿意,本来或许能有五年寿命的爱情,就只会提早结束,消失在你放弃的那一天。”
毅恩轻笑,她的话,使他更笃定自己回来台湾是最正确的选择。
“妳说得对,我同意。”
他只消低头弯腰,就可以亲吻到她漂亮的黑发,这样抱着她,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眷恋这样的亲昵以及她的香味,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曾经愚蠢到想要推开她。
他呼出来的热气刷着她的耳朵,聂日晴缩缩肩,才发现两人的拥抱几乎成为路人注目的焦点,不单单是他箝抱得紧,就连她,十只指头都蜷握在他腰后。她放开手,也拨掉他的,退出他的胸膛。
“我……还没说要原谅你,不要说得好像我们已经前嫌尽释--”她撇开小脸,赌气地冷哼。
毅恩不以为意地笑。
你放心,你还有机会,我姊在气你,可是她也还喜欢你,只要仗恃这点,我老姊还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聂小弟的名言,已经被印证--在他看到他送的婚戒正戴在她嫩白的指头,散发出美丽而耀眼的璀璨,媲美日芒的七彩,落在她的手里。
他的Sun。
“嗯,迷路了,在海边,嗯嗯,没看到出租车呀,这里是哪里噢?我看看……我想,是花莲吧,好,嗯,不用担心,bye!”
聂日晴按掉手机,她坐在车子引擎盖上,湿咸的海风强劲地吹乱她的头发,一点也不像电视剧上唯美优雅的看海美人,她就不相信还有谁被狂风吹成怒发冲冠的丑样还能有什么美感?
另一个坐在引擎盖上的男人正在哼着情歌,好听的声音诠释歌词里的浓情蜜意,低低吟唱,彷佛想藉此补救他一路在台北迷路,等到两人看到大海时,才知道他迷路迷到了花莲的过错。
好吧,要强求一个外国人将台北曲曲折折的道路给弄明白,是太强人所难了,她也有错,不该在车上睡着,活该现在必须陪他坐在这里吹海风。
他唱着TheBeatles的名曲“Hereesthesun”,重复哼着。
“Sun,sun,sun,hereites……Sun,sun,sun,hereites……”
虽然对着黑压压的大海唱这种歌,气氛是不太对,不过她懂他为什么挑这条歌,因为歌词里有她的英文名,更因为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她本身也很喜欢这首歌,以前每逢生日、情人节、圣诞节、她生气的任何一天,他都会哼唱这首歌,带着讨好的味道。
“Hereesthesun,…hereesthesun。AndIsayit'sallright。Littledarling,it'sbeenalongcoldlonelywinter。Littledarling,itfeelslikeyearssinceit'sbeenhere。Hereesthesun。hereesthesun。AndIsayitallright……””毅恩的声音比一般男人更低更沉,像低音提琴,流泄出来沉稳及安定人心的情绪。
聂日晴被安抚了,闭起双眼,静静听着,没空闲去理会被吹乱的头发,算了,随它去吧,当然也没空责备开车迷路的驾驶人。
“Hereesthesun,…hereesthesun……”
歌声消失在他贴合在她唇上之时。
聂日晴张开眼,不意外他会有这个举动,他的热情,她是见识过的,这似乎也是西方人和东方人肢体上亲昵最大的差异,他们总是不吝啬以动作来表达他们的情绪。
这个男人呵,她已经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那一天,你为什么不出现?”
聂日晴在他亲吻她的空档突然问,也或许该说,她一直在找机会问。
他明知道她在雪地等他,无论是拒绝或接受,他都应该要露脸,而不是任她一个人傻傻在等,那不是他的个性,他是个即使分手也不会亏待女方的人,连分手都该让人对这段感情有画下终点的结束,而不是像个胆小鬼,以逃避来给答案。
“哪一天?”
毅恩被她推开,原本还深深浅浅在品尝的美味从嘴里逃开,他彷佛被抢走奶瓶的任性娃儿,才想抱怨,她脸上受伤的表情比他更明显。
“就是你把我丢在雪地里,像个蠢蛋等着你选择留下我或是让我定的那天!”
“喔……那一天呀。”他的口气彷佛她在说的是哪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天上飞过大群小鸟般的稀松平常。“我在雪地里等妳等到凌晨四点,妳没出现,我想去买两杯咖啡,又怕妳来了找不到我,所以我哪里也不敢去。”
“说谎!”聂日晴斥喝他。“说谎!说谎!我等了你整整一夜!守着街灯不敢离开,你在哪里?我根本没看到你!”
“桑,我真的有去……”
“说谎!就像你骗我说你到排水沟去找回钻戒,原本那枚我根本就没丢出去,你上哪找出来?!你是骗子!你现在又想骗我……”
“桑,我真的在那里等妳,妳没出现,等我回到家才知道妳离开加拿大,我没有骗妳。”
“我不要相信你!”她吼,就要跳下引擎盖,毅恩手长脚长地抱住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那里,那时的我绝对不要结婚,我很清楚自己的决心,可是我明白妳那句“要就是结婚,不然就分手”不是恫吓,妳那么认真,但我不想失去妳,我脑子里完全没有足以说服妳的句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妳给我的难题,但是我不想放妳一个人在雪地里等我,可是妳没出现。”
毅恩说得很坚定,一点也没有说谎的心虚。
“没出现的人是你!”聂日晴委屈自己在飞雪里等了一夜,伤身又伤心,现在还被他一回又一回控诉没出现的人是她,她气愤、咬牙,却只能用力嚷吠出这句话。
“我知道我认识的桑没等到我的话,会一直傻等下去,我不可能这样伤害妳,何况那天有多冷,还下雪,在那里待一夜的话,连身强体壮的男人都不一定受得了,何况是妳。”
“可是我在那里等你一夜是事实!没等到你也是事实!你伤害我还是事实!”聂日晴声音哽咽了。
“桑,妳在哪里等我的?”没道理两个人都去等待彼此,为什么会没碰上面?
她脸色有些窘,蠕蠕唇,才挤出答案,“……你第一次吻我的那个街灯下。”视线完全不敢看他。
他失笑。“而我,在第一次约会,我等妳的那个街灯下。桑,那两个街灯差了四条街。”他不断轻轻拍抚她的背,替她顺气,也顺势抱着她,她衣服穿太多,让他只能抱到一团衣球,他终于有些明了,为什么她回到台湾这个温暖的地方,竟然还比在加拿大的冬季穿着还要多好几倍。
这个女孩的心,还留在遥远的加拿大雪地里,静静等着人。
“……我知道。”她“现在”知道了,是她没把地点说清楚,她那时火气冲脑,只忿忿丢下一句“我在那个街灯下等你的答案!”,至于那个街灯是哪个街灯,她以为他会明白,但事实证明,对她来说印象最深刻的地方,不见得和他一样,她站在她第一时间就会想到的街灯下,他也站在他记忆里最鲜明的街灯下,两人就这么错开了,她等他一夜,他又何尝不是。
“那一天真的特别冷,我边等妳还边想,如果妳到了,我第一件事一定是要把妳牢牢的、牢牢的包在大衣里,帮妳取暖,也让妳帮我取暖,然后妳要骂要吼,就随妳。”他记得她有多怕冷,在加拿大的冬天,也是她觉得最难熬的日子,无论她身上包着多厚的衣物,也都要钻到他大衣底下,才会缓缓吁出满足又满意的喟叹。
聂日晴深觑着他,如果那天他和她没有错开,单单只要这个取暖的举动,真的可以让她放弃自己的决心,即使不结婚,她也要留在他身边,就算观念保守的父母无法谅解她甘愿放弃婚姻,没名没分地跟着他,说不定爸爸还会火大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不认她这个败坏聂家门风的女儿,她都可以不在乎。
他的身上没有厚重保暖的大衣,只有长袖的薄衬衫,却轻易煨暖了她。
她一直在等这个迟来的温暖拥抱。
她一直在等这样坚定的答案。
她一直……在等他。
第九章
吹了一夜海风,两人都没睡,这一夜并没有太多绵绵情话,毅恩还是低低唱着英文歌,她则是与他背靠着背,偶尔跟着他哼两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听着他唱,一首一首的情歌,几乎等同于情话。
旧情复燃这句成语能套用在他们身上吗?还是打从一开始,这段感情就没有熄灭过?
她也不是很确定,现在再去思索这些,似乎太无趣也太无病呻吟了。
直到日出将海面照得晶晶亮亮,毅恩才满意,愿意打道回府。
不过路痴还是路痴,不会因为过了一夜就突然顿悟成天才,所以两人好不容易等了一个半小时拦到出租车,以同等的车资拜托出租车司机在前头带路,将两人带回台北车站,接下来就由聂日晴指路,等到了毅恩大概熟的路之后,才由他全权负责开车,不过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