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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关卓凡顿了一顿,好让慈禧有所消化。
果然,御姐低声念了一遍:“大江东去,潮流浩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是!臣以为,咱们的对策,就是四个字:‘与时俱进’!”
“与时俱进?”
“是!与时俱进!世局如棋日日新,唯有如此,我中国方能不落人后,力争万国之上游;唯有如此,风云变幻之中,我中国方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唯有如此,我中国方能终有一日,傲立潮头,领袖群伦,威加四海,万邦来朝!”
这一连串的排比句太有力量了,御姐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她又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地抓住了关卓凡的手。
哼哼,俺读大学的时候,可是玩过辩论的。历史系辩论队的那段峥嵘岁月,可不是白给的呀。
关卓凡由“雁行阵”的优劣变迁入手,给御姐进行启蒙教育,并非无所本的。
利萨海战,奥地利的“大雁展翅”,大胜意大利的“一字长蛇”。可是,二十八年后的黄海海战,北洋舰队的“大雁展翅”,却惨败给了日本联合舰队的“一字长蛇”。
北洋舰队的败北,原因很多,其中拘泥队形,不晓变通,是重要原因之一。
甲午战争时期的军舰,已是全蒸汽动力,速度和操控性,都非蒸汽风帆混合动力时代的舰船可比。北洋舰队排成“雁行阵”,意图接敌硬拼,但日本联合舰队分成“第一游击队”和“本队”两支独立的纵队,都排成“一字长蛇”,在北洋舰队的“雁行阵”外快速游走,北洋舰队始终靠不上去,战术意图始终不能实现。
利萨海战,奥地利的旗舰“斐迪南号”撞沉了意大利的旗舰“意大利号”,战斗因此画上号;黄海海战,“致远舰”却无法挨到“吉野号”的边儿——这就很好地说明了: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军舰的速度和操控性已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还抱着老黄历不放,就要吃苦头了。
除此之外,“大雁展翅”是楔形横队,保持队形十分不易,整体转向更加困难;而“一字长蛇”是单纵队,诸舰跟在首舰之后,鱼贯而行,如水中游蛇,左旋右转,来去自如。
因此,日本联合舰队可以随意选择接敌距离,充分发挥自己船速快、射速高的优势,两支纵队,或轮番攻击,或前后夹击,去而复返,对北洋舰队反复鞭挞。
反观北洋舰队的“雁行阵”,运动维艰,笨拙不堪,火炮口径大、威力猛的优势无法发挥,加上丁汝昌早早受伤,整支舰队更是协调困难、指挥不灵,始终处在一个被动挨打的局面中。
由始至终,日本联合舰队都保持着战场的主动权。
如此这般,四个多小时下来,北洋舰队终于吃不住劲儿了。
可惜,这些或者还未发生、或者永不会在这个时空发生的事儿,没法子讲给御姐听,不然,俺的演讲,会更加精彩。
没关系,今儿说的,已经够她消化的啦。
“演阵”之后,就到了今儿最后一项流程了:“演炮”——即海上火炮实弹射击演习。
今天的火炮射击演习,只设置了浮标,没有设置靶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今天的观众太特殊了,不能不做一点特别的考量。
小站靶场“演炮”,三十六门大炮,门门一炮中的,是因为炮位和靶位是完全固定的,两者之间的距离,百分百确定。开炮之前,射距、射角,都已反复校正了无数次,就差直接拿尺子量了。
但海上火炮射击,可做不到这一点。加上这个时代的火炮精准度本来就有限,海上瞄准的难度又比陆上的大,不要说一炮中的,十炮八炮打不中靶船,都不稀奇。如果气势惊人的一轮猛轰过去,海面上,还剩下那么一只两只靶船,完好无损地晃荡来晃荡去,场面可就难看了。
所以,干脆不设靶船,就请圣母皇太后看个热闹好了。
咳咳,谁让您是“军盲”呢。
“射声号”、“海军中将号”、“马里兰号”、“杰斐逊号”、“密西西比河号”五只大吨位战斗舰出列,“射手号”打头,排成了单纵队的“一字长蛇阵”。
“演炮”就由这五位负责。
“一字长蛇”头西尾东,用左舷炮向正南发射;“冠军号”在“演炮”纵队的正西偏南方向八链左右位置,舰艏南,舰艉北,这样,立于前舰桥左端的圣母皇太后,就能够看清楚炮弹飞出炮口至落到海面的全过程了。
“按时展开演习”的信号旗,冉冉升上了“冠军号”的信号桅。
天气晴好,阳光西照,观者东向,海面能见度极佳。
“一字长蛇”的“蛇尾”,“密西西比号”左舷近舰艉处,冒出了一大团白烟,其中火光迸射,慈禧清清楚楚地看见,一条灰色的烟迹,自烟火之中飞出,在晴朗的天空下,划出长长的弧线,向着远方的海面飞去。
一声滚雷般的巨响传了过来。
慈禧微微地一哆嗦,但她立即把持住了自己,未让手里的“千里镜”失去目标:海面上,烟迹消没之处,犹如巨鲸破水,一股巨大的水柱,高高腾起。
不由自主,慈禧发出了低低的惊叹声。
*(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 铁甲呼啸,周旋海天
紧接着,第二团白烟从“密西西比号”左舷冒了出来。
一团又一团的白烟,一条又一条的烟迹,一声又一声的巨响。
“密西西比号”之后,“杰斐逊号”、“马里兰号”、“海军中将号”……次第咆哮。
远处的海面上,巨大的水柱彼落此起,形成了一面奇异的高大的“水墙”,犹如巨鲸由东而西,一路弄波,呼啸而过。
烟火弥漫,愈来愈近,闷雷滚动,愈来愈响。
终于轮到了“射声号”。
“演炮”开始之后,明明天清气朗,但慈禧却隐约有风云变幻的错觉,等到“射声号”也吼叫了起来,她的身子颤了一颤,这种错觉达到了顶点:天海似已变色,好像就要风暴大作了!
小站“演炮”的时候,惊心动魄之处,都未至于此!
小站“演炮”,慈禧距大炮的距离其实更近。但是,小站靶场的看台,设在火炮阵地的后方,炮口一律前指,炮弹向前飞去,炮火不易给后方的人造成心理上的威胁。
可这个“海上火炮实弹射击演习”,“演炮”纵队“一字长蛇”,头西尾东,“冠军号”横泊在“演炮”纵队的西侧,舰艏南,舰艉北,舰身和“演炮”纵队垂直。于是,炮弹就在“冠军号”前舰桥左端的正前方,一次次呼啸横掠而过。
这个格局,前舰桥上那位尊贵的观众,就难以免于炮火造成的心理威胁。圣母皇太后总感觉,“演炮”纵队军舰的炮口若不小心偏上一偏。炮弹就会飞了过来——这个。咳咳。实在是太刺激啦。
还有,舰炮的威力,非“拿破仑炮”可比,其视听效果,自然也非“拿破仑炮”可比。圣母皇太后身心交激,就愈发地刺激啦。
炮火由东而西,愈来愈近。御姐愈来愈是紧张,觉得自己的脚下愈来愈是松动——一股拔腿而走的**。愈来愈是强烈。
“射声号”开炮,“冠军号”和炮火之间,只剩下一片海面,再也无遮无挡。
巨响如雷,慈禧在心里面喊道:你倒是帮一帮我!
奇迹出现了:那个人好像听见了她的心声,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搭在她握紧栏杆的手背上。慈禧翻过手来,紧紧地抓住了。
不过,如果以为御姐真怕了可就错了。
“射声号”左舷最靠近舰艏的火炮终于开炮了——这是“演炮”纵队的最后一炮。
至此,“演炮”结束。今日出海的所有程序也都完成了;不仅如此,是次天津阅兵的所有“官方活动”。宣告正式结束。
但是,海面上硝烟未散,圣母皇太后就悄悄地跟关卓凡说:嗯,那个,能不能叫“冠军号”也开上一炮呀?
关卓凡大出意外。
今天的海上阅兵式和海上实弹演习,“冠军号”的角色,是检阅舰,并不担任具体的演习任务,更不担任火炮射击任务——这是为了圣母皇太后的安全。
再精良的火炮,也存在着理论上的炸膛的风险,这个时代——十九世纪六十年代中叶,火炮炸膛,不算一种特别小概率的事件。当然,概率大小,得看火炮的质量,“冠军号”上的火炮,应该是这个时代质量最高、炸膛概率最小的火炮。
可是,国家元首既在舰上,这种最小概率的风险,原则上也是不容许存在的。
不过,既然御姐主动提了出来,关卓凡打算破一破例。
毕竟,风险只存在于理论之中;收益,却会超过关卓凡原先最乐观的计算。
“冠军号”上层甲板的舰艏炮——一百一十磅“阿姆斯特朗”后装线膛炮,距前舰桥不足四十米,在如此之短的距离内,感受口径如此之大的火炮的实弹发射,这种机会,对慈禧来说,这一辈子,应该不会有第二次了。
所以,这种机会,对关卓凡来说,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所以,要抓住了。
关卓凡和杜立德、丁汝昌、乔百伦、大爱德华几个人商量之后,表示“谨遵懿旨”。
不过,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恕臣僭越,为策万全,发炮的时候,请太后站在臣的身后。嗯,还有,请太后扶着臣的……呃……腰。”
慈禧一愣,随即明白了:他……这是给自己做了肉盾啊。
一股酸热之气冲了上来,慈禧定了定神,低声说道:“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关卓凡解下大氅,慈禧站在他的身后,双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腰间。
关卓凡低声说道:“用力把住了!”
慈禧心头一热,手上加了力气,两个人的前胸、后背也距离得更近了。
一股熟悉的、浓烈的男子气息裹住了慈禧,她一阵意乱情迷,心里起了一股极强烈的冲动,就想从后面紧紧地抱住这个男人,把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身子上。
后颈微微温热,关卓凡感觉到了女人变得急促起来的呼吸。
船身颠簸了一下,圣母皇太后微一趔趄,两个人实实在在地贴在了一起。虽然一触即离,但关卓凡还是感觉到了:和呼吸一样,女人的心跳也变得急促起来;还有,她的胸脯,是那样的……饱满、柔软。
吁——我要顶住啊。
这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高高的舰桥上,关爵帅昂然挺立,身后,圣母皇太后玉臂揽猿腰,臻首向右微偏,状若小鸟依人。
呃,事实上,圣母皇太后已经把持住了自己,头向右偏,是为了看清楚舰艏炮位的情形。
她看见两个强壮的炮手,合力抱起一枚炮子,小心翼翼地送入炮膛之中,另一个炮手,立即合上炮门,紧紧地锁死了。
御姐想起来了:这个炮子是“一百一十磅”——同自己是一般重的。
还有,这个炮子的形状十分特异,体形细长,头尖身圆,不是她在小站“演炮”时见过的那种圆圆的铁球。
关卓凡偏转了头,低声说道:“请太后仔细,微微张口!”
这是之前已经交代过的:发炮之时,巨响如雷,不可闭口,不然耳朵会很难受。
就是说,马上就要发炮了!
慈禧紧张起来,轻轻吸了口气,手上、脚底,都加了力气。
她只顾着“严阵以待”,就没看清接下来炮手做了什么动作——似乎是拉了根绳子什么的?
只听一声巨响,慈禧只觉百骸俱颤,一瞬间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了,隐约感觉整只大船都跟着抖了一抖。
几乎同时,炽热的硝烟迎面扑来,将自己整个人都卷了进去。她张口欲喊,呼吸却窒住了,什么也喊不出来。
一个念头闪过:这还是他挡在我前面!
“太后!太后!”
慈禧清醒过来,首先看到的是关卓凡的满脸关切;接着,发现他的手正托在自己的后腰上。
刚刚的一瞬间,自己的身子肯定是软了。
慈禧脸上的血色慢慢恢复,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