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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肯铁路成功控制在手后,亚特兰大的陷落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了。
尽量逼迫、吸引南军主动出击,而少做、不做正面强攻,以土工作业、延长战壕方式接近敌军防线。
有所突破后,炮兵阵地尽量前置,火炮架设不求密集,关键是早一点把炮弹打入城中,最大限度制造居民恐慌。
向南迂回过程中,应注意节奏,步步为营,各部要前后呼应,以免动作太大、战线拉的太长,露出破绽。
胡德可是一个很有进攻**的人,就在一旁一直盯着,未必不会给他抓到机会。
加强身后铁路线的保护,直到查塔努加。我军会派骑兵切断南军铁路线,南军自然也会尽力骚扰我军补给线。
南军亚特兰大守军骑兵惠勒部应不足为虑,但福莱斯特的骑兵依然在田纳西、佐治亚神出鬼没,虽然轩军的骑兵师赢了他一仗,但那是福莱斯特不晓得斯潘塞连珠枪的厉害,这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对于这位美国内战中最善精骑袭扰的传奇将领,无论如何,轻忽不得。
定议之后,关卓凡、谢尔曼分头行动。
胡德很快感觉到了压力,他当然不能由得北军从容南下。胡德将军身残志坚,很有气魄,决定东西两翼同时出击,打算狠捏关卓凡、谢尔曼一把,一雪查特胡奇河一役之耻。
战斗首先在西翼打响,胡德瞄了很久,采取的是侧翼突袭战术,虽然谢尔曼部早已分外小心,还是被他打了一个冷枪。
当时右路军的孟菲斯军团多奇师正在行军,半路上南军突然杀了出来,多奇师侧翼重重挨了一拳,断成两截,被南军包围了起来。
还好这支部队几乎都是老兵,一次意外的攻击并不能使他们完全陷入混乱,弄清楚怎么回事后,重整旗鼓,结阵抵御。
孟非斯军团布莱尔师赶来救援,南军已经预备下了阻击部队,布莱尔师几次冲锋都被打了回去。
军团长詹姆斯?麦克弗森亲自率领一个师加入战斗,几只部队纠缠在一起,双方的战线都愈拉愈长,最后超过了七英里。
麦克弗森在自己的三支部队间穿梭往来,指挥战斗,孰料战线变化,当他从一个师返回另一个师的阵地时,原路上已多了支南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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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第一个战略目标
南军士兵见网到一条大鱼,犹如猫儿见了腥,眼睛放光,纷纷喝令麦克弗森投降。
麦克弗森误入敌阵,倒也不惊慌,脱下军帽,轻轻一扬,微微一躬,调转马头,向北军战阵方向跑去。
南军士兵愣了片刻,醒过神来,乱枪齐发,麦克弗森一头栽下马来。
南军上下心胸大畅,你炸死我们一个浦克主教,我干掉你们一个麦克弗森,两清了!
赛奇威克的记录没几天就被打破了,麦克弗森和赛奇威克都是少将,但麦克弗森是军团长,赛奇威克只是军长。
而且,亚特兰大战役这才开打几天啊。
麦克弗森年仅三十五岁,仪表出众,古道热肠,聪慧机变,极善治军,算得上待兵如子,是谢尔曼最喜爱的部下。谢尔曼曾经预言:“这家伙将来会功盖格兰特和我本人。”
谢尔曼亲手将一面国旗覆盖在麦克弗森的遗体上,从所未见地泪如雨下。
但这个意外的打击没有叫谢尔曼因沮丧或暴躁失常,反而一下子激得他浑身上下、由内而外焕发振奋,精神灼灼。
克伯?卡格斯将军回忆:“谢尔曼有一种接大任不惊、遇大险不乱的特别素质。在那天激烈的战斗中,当麦克弗森在亚特兰大阵前身亡之际,他身上所有的怪癖一下子荡然无存。他的思路似乎从未如此清晰,他的信心从未如此坚定,他的精神从未如此鼓舞人心。”
谢尔曼派绰号“黑杰克”的约翰?洛根接替麦克弗森留下的孟菲斯军团长之职。
约翰?洛根重新调整了几支部队的部署,然后发动反击。“黑杰克”骑着马在阵前来回往返,激励士气,他喊道:“为麦克弗森报仇,伙计们,为麦克弗森报仇!”
北军热血沸腾,不到三十分钟,南军的防线即被攻破。
西翼南军不得不撤回城内。
东翼南军出城之后,鬼鬼祟祟绕了一个大圈,出现在北军左后方。
关卓凡接报,微笑:跟我来这一套?
查塔努加战役后,关卓凡的作战指导思想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查塔努加战役是轩军入美第一次大规模作战,只许胜不许败,不然一口气提不上来,以后的仗也不用打了;同时,查塔努加战役也是关卓凡第一次指挥的真正的近代化作战,除了历史书上的记录,没有任何其他经验,不敢玩也玩不出什么huā样。
所以,不计代价,不顾伤亡,再硬的骨头,崩掉了牙也得生啃下来。
查塔努加战役后,底气有了,再这么打就不干了。一来毕竟只是履行国际义务,不是打生死冤家,犯不着把自己的老底搭进去;二来,关卓凡比同时代的绝大多数人都明白,在线膛枪和堑壕面前,排队枪毙必须淘汰了。
因此,从查塔努加南下亚特兰大这一路,面对约翰斯顿的坚固工事,关卓凡没打过一次正面强攻的仗。每一仗都因地制宜,采取了不同的打法,这些打法看上去各不相同,但万变不离其宗,说到底两个字:迂回。
兜大圈子到敌军侧后翼固然是叫“迂回”切断敌军的后勤补给、战壕前伸、散兵战术、夜袭,也算某种意义上的“迂回”出发点都是最大限度避开敌军的密集火力、最大限度减少己方的伤亡,尽最大可能在敌军最薄弱的部位上插刀子。
而同时代的基本的作战思想,还是“看谁的火力更强,看谁更能抗”。
对敌军玩“迂回”自然也得防着敌军对你“迂回”。
轩军布阵,是“立体”的,而不是“线性”的。左右侧后翼永远布置防守部队。在全军进行移动的过程中也不改变这一基本格局。
这种移动,不仅仅指部队的行军,也包括阵地的转移、堑壕的延伸、炮位的变化、后勤的调整,是一个“整体”的概念。
全军各部,永远保持一个相互呼应、随时可以互相支援的态势,除了骑兵,非特殊任务,尽量不遣孤军在外。
因此,左路军对侧翼的的防护远比右路军严密,伊克桑带的轩军暂编第三师已经在全军左侧布防,昆布兰军团一部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
这是暂编第三师第一次以完整编制独立作战,也是黑白士兵第一次真正联合作战,效果如何,战前关卓凡心里多少是有点不踏实的,但凡事总要迈出第一步。
效果不坏。配合尚算默契,至少没发生什么白人士兵向黑人士兵开枪的事件。
多尔顿战役,关卓凡特意把两个黑人团挑出来,配给轩军第一师一起行动,就是要给黑人团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而黑人团很好地把握了这个机会。
暂编第三师的白人团里当然也有种族主义者,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事实胜于雄辩,大多数白人士兵对黑人团在多尔顿战役中的表现还是服气的。左路军中,关于“黑人打不了仗”甚至“黑人拿到枪就会造反”的〖言〗论一下子就几乎听不见了。
南军反复冲了几次,冲不破暂编第三师的防线,只好退了下去,昆布兰军团的预备队根本没派上用场。
南军休整了一阵子,重整队形,转到东翼北军正面,又发起了进攻。
关卓凡想胡德此人还真是榆木疙瘩脑袋一个,侧翼你都打不下来,正面你打得下来?
正面布阵的是轩军第二师和第一师的洋一团、克字团,还有昆布兰军团一部。
轩军第一师的德字团、魁字团被派去照应负责切断铁路线的骑兵师。
结果没有任何悬念,南军最终败回亚特兰大,北军阵前又是一地的南军尸体。
而且,南军亚特兰大东翼的这次失败,使他们无力为向东的铁路线提供更多的防护,轩军骑兵师成功切断了亚特兰大东至奥古斯塔的铁路线。
在铁路线和亚特兰大之间结阵的德字团、魁字团没打什么像样的仗。
因此,轩军骑兵师异常从容,对铁路的破坏就异常彻底。
铁轨是非常沉重和坚硬的物件,带是带不走的,也很难予以实质性的损坏,因此当时军队作战,所谓切断铁路线,就是把铁轨、枕木拆下来往边上一扔了事,特别是敌军援兵随时会到、时间仓促的情况下。
但这么做留下一个很大的弊端,敌军工兵修复被截断的铁路的时候,用回这些铁轨、枕木就行,大大减轻了修复的难度,增加了修复效率。
轩军骑兵在谢尔曼部的工兵的指导下,将拆下来的枕木和铁轨绑在一起,点火焚烧,枕木固然化为灰烬,铁轨也被烧得通红,变软了的铁轨被轻易扭成各种麻huā,有的士兵别出心裁,将面条一般的铁轨缠到树上或电线杆上,冷却之后,别说恢复原形,就算拆下来都不容易。
南方工业能力有限,仓促之间生产不出足够数量的铁轨,这就保证了短时间内,南军无法修通断线,从而真正完成对相关铁路线的“切断”。
左路军实现了第一个重大的战略目标。
南军撤退的时候,北军乘势掩杀,突破了亚特兰大东翼的第一道防线,北军的炮兵阵地得以前伸,炮弹可以打进亚特兰大城内了。
亚特兰大人的噩梦开始了。
亚特兰大人第一次听到炮声是肯纳索山战役的时候。隐隐约约的、沉闷的,好像孟夏时节大雨正在酝酿时,还远在天边的雷声。城里的人们真正听到了战争的声音,真正感觉到了战争正在向自己逼近,而且,近在咫尺。
人们的心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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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亚特兰大人的愿望
刚开始的时候,亚特兰大人还是保持着焦虑和乐观混杂的情绪,绝大多数人在内心深处并不相信北佬真有本事兵临城下。约翰斯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都已经退到亚特兰大边上了,他那支喂得饱饱的大军总该发起反击了吧?
第二天傍晚,肯纳索山北军进攻被打退、北佬死伤惨重的消息传到城里,整个亚特兰大倏然陷入欢乐的海洋。北佬完蛋了!就要夹着尾巴逃回田纳西去了!我早就知道约翰斯顿大叔不是一个孬种!
有人说:原来之前约翰斯顿一直在“诱敌深入”,我们都错怪他啦。
第三天,从早上到中午,肯纳索山没有传来任何枪炮声,亚特兰大人都在传:北佬已经撤退了。下午,亚特兰大变成了一个节日的城市,到处挂起了邦联的国旗,到处是欢声笑语。晚上,全城张灯结彩,人们弹起了班卓琴,拉起了小提琴,欢快的歌声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响起。
当天,有无数姑娘接受了小伙子的求婚,幸福和激动的狂潮席卷了整个城市。
第四天,肯纳索山方向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没错,北佬滚蛋了!白天,亚特兰大到处在举行婚礼。所有正在举行婚礼的礼堂、教堂,外面都等着好几对新人,排着队,等着轮到自己步入神圣婚姻的殿堂。
晚上,全亚特兰大变成了一个大派对,灯火点点。几乎所有的大房子里边和室外草坪上面,都在举行晚会。人们纵情歌舞,胜利与和平如此甘美!
第五天,人们开始涌出家门,走路、骑马、乘车,来到城市周边的桃树溪、尤托伊溪和埃泽拉教堂,流连于清澈的小河边,在成荫的大树下、碧绿的草地上,谈笑。餐聚。孩子们尖叫着跑来跑去,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生活恢复了。
第六天早上,肯纳索山方向又传来了枪炮声。
怎么回事?刚开始的时候,人们以为听错了,有的人还说:是要下雨了吧?
没过多久。枪炮声就歇下去了。
老人家说:你们没有见过世面,这是咱们的军队在训练和演习呢。
对,对。
虚惊一场。
快到中午的时候,枪炮声又响了起来,而且愈来愈激烈,没完没了——不可能是什么演习。亚特兰大人不能再骗自己了:北佬没走,他们又发动了进攻。
没关系,上一次约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