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斯潘塞营加入战斗,北军的火力大大增强,南军的伤亡激增,北军一点点上挪。终于超过了第一次败退下来的那条线,并继续向上。
南军的战线开始骚动。已无法完全保持三列射击秩序,眼看着一个个蓝色的人影漫山遍野地逼了上来,有的士兵急了,来不及开枪,就手捧起一块石头砸了下去。
到了后来,北军更近,形势更紧,有人甚至抱起炮弹往下扔。反正山坡上正在进攻的北军完全在大炮的射击死角中,炮弹也没啥大用了。
炮弹?等等!一个南军炮手脑袋中灵光闪现,妈的,让北佬尝尝这个!
他搬来一颗开花弹,点燃延迟引信,瞅准了方向,把炮弹扔了下去。
这颗冒着烟的开花弹一路翻滚而下,南军炮手紧张地盯着,一秒,两秒……终于,轰隆一声巨响,尘土四扬,乱石飞迸,几个北军被掀翻在地。
真的好用!
南军立刻把大量开花弹搬进战壕,点燃延迟引信,一颗颗地扔了出去。
南军的大炮无法都搬上传教士高地的主岭,但搬炮弹是没问题的。而当时的开花弹威力还不是很大,主要用于一些特定目标,如建筑物和船舶,之前对北军阵地的攻击基本没有使用,存量充足。
拿破仑炮使用的开花弹能产生二十块左右的破片,使用延时引信引爆。并不是所有扔下去的炮弹都能爆炸,开花弹的引信凸出弹体,不少滚着滚着就在石头上磕坏了,变成一颗哑弹。但总有相当一部分成功引爆,山坡上此起彼伏,爆炸不绝。
北军的前线和指挥所都懵了:这炮击从哪来的?
其实从炮膛中飞出去的开花弹和“手动”点燃的开花弹,爆炸效果不尽相同,因为后者没有前者的速度,威力是比不上前者的,但急变突起,一时间哪里分得清楚?
北军进攻部队终于抵挡不住——斯潘塞连珠枪也扛不住“炮火”,又一次败退下来。
南军的阵地上,欢呼声响成一片。
就在这时,右翼的战报送到了指挥所,伊克桑领衔,打开一看,算是“一条好消息,一条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军已经攻上了瞭望峰;“坏消息”是:只怕守不住。
守不住?!
其实右翼的战斗过程和关卓凡事先的预计是最吻合的。
瞭望峰地势陡峭,砍伐树木的工作量大,南军仓促之间就没砍掉多少树,自下而上攻击,关卓凡关于使用后膛枪对士兵带来的防护被证明是完全正确的。进度不快,主要是因为要一个一个清理山坡上的散兵坑。
但这也没有给轩军带来太大的麻烦。南军的散兵坑挖得很浅,士兵给枪支装弹的时候必须站立,半个身子露在坑外,基本就是靶子。其实如果南军利用树木岩石作防护,敌我共险,防护效果会更好。另外,散兵坑自然而然固定了士兵们的位置,没有一点灵活性,不但是靶子,还是固定的靶子。
所以,轩军一直保持了一个比较均匀的上升速度,不太快,可从未真正停下来过,自身的伤亡也不算大。
就这样,轩军终于攻上了瞭望峰顶,经过短促的肉搏战,南军向瞭望峰东坡溃退下去。
主岭的南军发现瞭望峰失守,将一部分大炮调转炮口,向峰顶的轩军开炮轰击。
轩军的噩梦开始了。
瞭望峰海拔较传教士高地主岭略高,中间是一条山谷,拿破仑炮稍稍抬高射角,射程射角便非常舒服,简直就是天然的靶场。几乎放了大半天空炮的南军炮兵总算找到发泄口了,一枚一枚实心弹打过去, ;瞭望峰顶树断石飞,烟尘弥漫。
因为移动困难,南军能够参与对瞭望峰炮击的大炮并不多,也就是主岭南端那十来门,但瞭望峰空间狭窄,弹落密度就变得很大,而且南军的工事都是朝向西方,对北方毫无防护,没过多久,轩军的伤亡就超过了之前进攻瞭望峰的整个过程的伤亡。
所以别说从南面夹击传教士主岭的战略意图无法实现,连自保都成问题。
这都是事先没有预计到的情况。
伊克桑等请示:撤不撤?
关卓凡的冷汗从背上冒了出来,格总司令也没法淡定了。
经过短暂商量,结论是:不撤。
说一千道一万,要尽快攻下传教士高地主岭南军最后一道防线,不然,拖得再久一点,必然全局生变,甚至功败垂成。
关卓凡命托马斯即赴前线战场坐镇指挥,命令全军压上,轮番攻击,不许中止,不计伤亡。
关卓凡狞笑着对托马斯说:“你告诉前面那几个头,他们啃不下来最后这块骨头,我就亲自上!”
托马斯军团长听得懂关战区司令的潜台词:拿不下南军阵地,你托马斯将军就自个端着步枪冲锋吧。
托马斯大声应道:“是!”转身而去。
其实没等托马斯赶到,北军就发动了第三次冲锋,但还是被打退了。
而且,虽然已经发现所谓的“炮弹”是从山上滚下来的,但还是没人想到这是开花弹的“改装”,以为南军发明了什么新式武器。士兵们对这种翻滚而下的不知什么时候就猛烈爆炸的“新式武器”,已经产生了相当的畏惧心理。
北军士兵特别是轩军士兵,在武器装备上对南军保持的心理优势开始动摇。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殉爆
姜德倚在到处都是崩塌的缺口的战壕边,心里充满绝望:怎么办?
他的身上已经不止一处受伤,但他并不很清楚具体伤在哪里,也感觉不到疼痛。
离他不远处,德字团的官兵们三三两两,或靠或坐,个个都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一样。他们偷偷地看着自己的团官,姜德能够感觉得到弟兄们眼睛里的惶惑。
就在这时,一枚滚动的开花弹跌进姜德旁边的一个浅坑内停了下来,引信已经烧完了,引信孔冒着青烟。
一个士兵猛地从后面把姜德扑倒,轰隆一声巨响,石块和泥土掀了起来,盖在他们身上。
部下们七手八脚把姜德扒了出来,姜德甩了甩头:我还活着。
但那个士兵已经不能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反倒让姜德清醒过来:什么怎么办?拼掉这条命就是了!
他把德字团剩下的军官都召集在一起,拄着一面残破的“轩”字旗,先将面前这群浑身泥土血污的生死弟兄一个个看了一遍,然后大声说道:“姜德深受爵帅知遇之恩,断不可叫这面旗子蒙羞!我这次上去,”他指着山脊南军阵地的方向,“要么攻陷敌垒,要么叫敌军打死在坡上,总是不会活着回来这个工事的!”
军官们激动起来。
姜德的声音已经嘶哑:“家里有老母妻儿放心不下的,就留下来;肯拼了这条命的,跟我上去!”
军官们轰然答应。这种情势下。谁肯言后?
姜德又问道:“哪位兄弟愿意掌旗?”
进攻的时候。掌旗是最危险的工作,因为目标既具象征意义,又最为明显,敌人一定先向军旗招呼。而原来的掌旗官早就战死了。
立刻有人过来接过了军旗。
姜德道:“‘轩’字旗不能倒下!掌旗的兄弟中弹了,别的兄弟要把旗子捡起来!”
军官们又是轰然答应。
姜德取过一支步枪,一摆手,沉声道:“上!”
当官的不要命,哪有怕死的兵?于是德字团军官打头。士兵紧随,全团冲出战壕,向山顶扑去。
接着十四军那边也杀出一彪人马,和德字团一左一右,向上攻去。打头的旗子是威斯康星二十四团的团旗。其实这个团已经打残了,组不成完整的编制,暂时和其他部队混编在一起,但军旗犹在。
十四军发出一片怒吼,姜德听得清楚,是:“奇克莫加!”
南军没想到北军这么快就发动第四次攻击。手忙脚乱,射击。扔开花弹。
弹飞如雨,姜德身边的掌旗官已经换了不止一个,十四军那边也差不多,至少有三个旗手先后中弹,第四个旗手是一个年轻的上尉,他从倒下的旗手中抢过团旗,矫健地像一只豹子,南军左右就是打不中他。
就在这时,南军阵地传出一声沉闷的爆炸,顿了一顿,爆炸声突然放大,接着一次又一次巨响连绵不断,看南军阵地时,烈焰升腾,无数的躯体被抛向半空,黑烟滚滚而起,直直地冲向高空,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一般的形状。
姜德和所有的北军士兵们都目瞪口呆: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殉爆。
一个南军士兵忙中出错,把火折直接戳到了引信的底部,没等他把炮弹扔出去,这枚开花弹就在手中爆炸了。
周围都是开花弹,自然引发殉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南军大半条防线都在这次猛烈的爆炸中坍塌了。
说来折腾了这么久才发生殉爆已经是奇迹了。
某种意义上,十九世纪中叶的时候,炮兵算是最危险的兵种。这种危险首先还不是敌人带来的,而是自己操作大炮时发生的。炸膛是家常便饭。大炮炸膛不比枪支,是一定要人命的,而且一要就是好几条。炮弹这种东西,放在炮膛里边常常都不妥当,怎么敢拿在手上点火玩儿?
这开花弹,打炮的时候要先计算炮弹在空中飞行的时间,然后切割出适当长度的引信线,不能太长,更不能太短——太短的话,没飞出炮膛就炸了,真是半点也错乎不得的。
问题是,包括炮手在内,以前谁也没玩过“手动引爆”,都不晓得深浅;北军又杀到了鼻子底下,临急抱佛脚,顾不得香臭了。
北军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消说是好事情!爆炸略略消停,便一路呐喊着冲上了南军的阵地,竟是毫无阻滞。
最先冲上去的就是姜德和那个举着威斯康星团旗的年轻上尉。
眼前的场面吓了他们一跳。
南军的战壕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几十丈宽,好几丈深,无数破碎的肢体、武器散落在坑底坑边,还有许多扭曲成一团、辨不出本来面目的物件。
还好,炮兵阵地距一线防御工事有一段距离,大炮受损不大。
“轩”字旗和威斯康星团旗在南军阵地上高高飘扬。
北军源源不断地抢了上来。
南军统帅部情知大势已去,下令全线撤退。
高地上所有的大炮都留给了北军。
兵败如山倒,南军从传教士高地东坡溃下,向东南撤退,北军留下德字团、威斯康星团这种已基本失去战斗力的部队,换上生力军,紧紧追击。
南军被追入佐治亚州境内后,便完全溃散,邦联田纳西军团不复存在。
田纳西军团军团长布莱克斯顿?布拉格,此役后自解军职,终其一生,没有再踏入军界。
关卓凡来到传教士高地的山脚下,攻击部队已经撤了下来,他要见一见先登的两位勇士。
眼前的姜德已经变成了一个“黑人”,看见关卓凡来了,挣扎着站了起来,敬礼,然后憨憨一笑:“爵帅,我没给你丢脸。”
关卓凡心里一股酸热之气涌了上来,他紧紧握住姜德的肩膀:“好汉子!我给你记头功!你给我好好休息!”
他转向旁边站得笔挺的年轻上尉:“小伙子,好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军人脚跟一碰,头微微一仰,高声道:“报告将军,我叫亚瑟?麦克阿瑟!”
唔,这个名字为什么有点熟悉呢?他还这么年轻,不会是这个时代的什么名人啊。
关卓凡搜索着自己的记忆。
他微笑道:“亚瑟?麦克阿瑟,好名字……唔,亚瑟,你有儿子吗?”
亚瑟有点奇怪,也有点不好意思:“报告将军,我今年十八岁,还,还没有结婚……”
关卓凡心想,是了。他说道:“亚瑟,你会有一个很棒的儿子的。”
亚瑟虽不明白战区司令为什么对自己的婚姻后嗣问题感兴趣,但总是善颂善祷,于是大声说道:“谢谢将军!”
关卓凡想起来了,这个年轻人将来的那个儿子,叫做“道格拉斯?麦克阿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