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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书……”他真的必须停止对她这么好了。她是个春心荡漾的坏女孩。
“然后我们去士林夜市吃遍所有你喜欢的小吃。”他剥开另一颗糖果塞进她微张的嘴里,没发现她脸色有异。
“我……”她仰起头,一瞧见他热切的笑容,到口的话只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也好,我们好久没单独出去逛逛了。”
“我也要去。”单织罗嫉妒的声音,蓦然插进两人甜蜜的世界里。
裴絮寻着声音,回头看到单织罗及她身上那款熟悉的服饰时,心生不祥。
“行书……”她倏而沾满哝情密意的娇唤里带着笑意。”你瞧,我们多幸运,才说好久没能单独在一块,只罗妹妹就蹦出来凑热闹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感激单织罗过。
“织罗是这次走秀和平面模特儿之一。”单行书简直是头痛的解释,单织罗则是骄傲的仰高头。
“哟,没想到织罗妹妹终于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好不容易。”裴絮笑着叠起匀称的双腿,有些意外。单织罗果然不愧为搅和大队队长,她必须承认她在模特儿这行业算是顶尖好手,且人缘不恶;就织罗妹妹成天挑剔她的恶行恶状来看,这才真教人意外呢!
“什么好不容易!我本来就是业余模特儿。你别说得好像我靠我哥哥的关系才得到这份工作。”单织罗恼火地狠瞪她,眼珠子差点因用力过猛痉挛。
“冤枉啊,我有这么明白指出吗?”真好,有织罗妹妹调剂生活实在太有意思了。裴絮以惯有的无邪瞥视一旁的未婚夫,“行书,你评评理。我刚才可有说织罗妹妹无能,靠裙带关系要到这份工作的?”
你现在就说得很明白了。单行书苦在心理口难开。
“哥,她看不起我!”单织罗生气地拉着他,尖声抱怨。
“裴絮,过来,奥妮那有状况。”石介天讥诮的声音冷不防从远处凑进一脚。”快点。”他英姿焕发地挺立在几步之遥,狂妄地朝裴絮勾勾食指,那模样差点迷昏了单织罗。
“石先生。”单行书跳下扶手,努力堆出笑脸迎视他,一想到他对裴絮毛手毛脚便不痛快。听说他看上的女人,很少得不到手,会吗?他瞅着裴絮不放。
“又来一个找碴的家伙。”裴絮悄悄的斜了左前方的石介天一眼。从他卷起袖子那股打拼的男儿气概和发亮的黑眸,发现他真的乐在其中。
和他共事的这些天,她不得不赞叹他凡事追求完美的态度。他首次设计的女装女人味十足,足以显见他大男人的心态。她发现他喜欢轻薄、柔软的雪纺纱、丝绸,因为这些布料本身便十分性感、贴身,所以他这次的设计重点以短薄、大方为主,以养男人的眼。拜他的高知名度之赐,他这批未上市的新装已然成了市场上的抢手货。据说单氏的生产线已经不敷使用,难怪单行书乐不可支地宣布单氏将于四月二十八日发表会后扩厂。
“大哥,帮我引荐。”从没能接近石介天的单织罗抖着手撞撞单行书,贪婪的眼眸正一吋吋蚕食着石介天英俊、瘦削的脸庞及傲视一切的体态。
“她是?”石介天轻蹙哝眉,等不及地急步行来,瞟了单织罗一眼,不甚感兴趣。
“死忠的爱慕者。”他居然连自己聘请的模特儿也不知道!裴絮懒懒地站起身,才要回去工作,便被石介天抢先一步当着众人的面抓着走。她不意外地回头看着错愕的单氏兄妹,有些好笑。他们没和他一起工作过,自然不知道他的劣根性。石介天绝不像他的表面那样有耐心,只要她做出来的成品他看不顺眼,一定会亲自压阵修改,直到他满意为止。
在公事上,她可以忍着点不和他计较他的蛮不讲理,反正他性子急,又不是只会拖她走。可是,私底下他若敢这么对她,大家就走着瞧。
石介天拖着她走了数步,才想起他们的存在,回头了无诚意地告罪。”对不起,失陪一下。”
“哪里失火了?”裴絮不痛不痒的顿住步伐,拒绝再走。她受够了!
“我刚才说奥妮的衣服有问题,你没听到?!”他瞪了她一眼,也分别赏了一旁好事者一抹警告,才拖着她继续走。
“奥妮?”她极力思索着,“喔……我知道了,她的问题不就是你最喜欢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次服装发表会的模特儿,有三分之二正抢着排队等他临幸,剩下的三分之二则是他的“旧识“,自知没机会,只能眼巴巴地闪倒一旁吃味去。
“什么意思?”他出其不意地将她拖进玄关,懒懒问道,突然有股亲她的冲动。
“你拖我进来做什么?”她戒慎地瞪着他。他又拿那双不道德的眼睛吃起人了。最近他常有意无意地望着她邪笑,还过分得经常偷吻她,次数越来越频繁,多得简直让人害怕。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收敛啊?
“你的唇很诱人。”他任意妄为地告诉她,头跟着心动地往下俯。
裴絮为他的胆大包天绝倒。他居然想在随时都有人经过的地方强吻她,门都没有!
“衣服不合身的奥妮小姐在哪里?”她从他腋下钻到另一边,嘲弄地撇动嘴角,乌亮的眼珠子四下转了转。
“你怎么知道奥妮小姐的衣服不合身?”不是她暗中搞的鬼吧!他阴阴的转身逼近她。
“不就是胸部太发达而已。你干嘛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我?还有,我无福消受你的热情,去试试你的模特儿们,我保证环肥燕瘦、青菜瘦肉,应有尽有。”她推开他走出玄关,不料和随后跟来的单行书撞个正着。
“怎么啦,冲这么快?”她笑着稳住他。
“糖果,你忘了拿走你的精神食粮。”单行书将手上和口袋里的糖果全部倒进她手里。”下班我会来接你。”他温柔的抚着她的脸。
“今天她要工作到很晚。”石介天走出转角,阴郁地冷笑,眼底闪着不痛快。”抱歉,最近你们可能没有时间约会了。”他发现他不太喜欢这个只会傻笑的小伙子。
单行书一见到石介天走出来,直觉看向那个阴暗的角落,脸色微微地变了。他看看裴絮,看看他,又看看玄关,最后才将目光定在裴絮身上,希望她能解释。
“问他啊!”裴絮几乎是火大地回视他。行书在顾忌什么?石介天做事本来就不按牌理出牌,他若担心,就不该将她留在这里受罪。他若是男子汉,就该在这站地住脚的时候,狠狠揍扁石介天好色的脸才对。
“问我什么?”明知道裴絮指的是什么,石介天仍是落拓大方地反问,和单行书的畏缩比起来,理亏的他简直是大方过了火。
“絮和我决定,忙过这段女装发表会后就结婚。”单行书脱口而出,力挽狂澜。
他到底想干嘛!裴絮差点放声大笑。噢,可怜的行书,他只能以这种不得罪石介天的方法讨回公道。她同情弱势团体。
“恭喜。”石介天态度冷然,根本不为所动。
“呃,谢……谢“他感觉到石介天阴幽的眸子似乎冷了点。冲着这点不安,他冲动地亲了亲裴絮紧绷的脸颊,转头谦恭地对石介天说:“她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这个白痴!裴絮抵着额头,仿佛看到一个一贫如洗的小孩对着腰缠万贯的大人说,请他不要抢走他手上那根已经舔过的棒棒糖。
“我会。”石介天又是冷然一笑,不将他的挑战放心上,“会场的布置图我已经交给你的秘书,你们按图施工,不要擅做变动。”他跋扈地吩咐。
“我走了。”单行书拍拍她,匆促离去。
“不要拿你强人一等的气势去压垮纯善的青年,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有勇气的。”她叹口气,捧着糖果离开石介天身边,觉得累毙了。
“他对你的嗜好了若指掌?”他淡得闻不出任何兴趣的问话拉住了她。
石介天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用这种类似质疑的语气对她,只是没来由地觉得她手上那堆糖果有些碍眼。
“住在一起三年多,你说他了不了解我。”她故意不把话讲明。
“你是说你们同居了三年多,你还会因为我的一个普通的吻吓哭?”他的声音是讥诮、不信,表情是阴沉、晦暗的。
那哪叫普通!嫣红蓦然扑上裴絮的容颜,她被他一席凉言凉语讥得瞠目结舌,忘了要回嘴。
“怎么,舌头卡住了?”他冷哼着,黑眸掠过一丝接近愠怒的光束,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石大设计师,你未免管太多了,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她回他一记冷哼,正要举步离开,石介天再次抢了先。行色匆促的他不知是太想离开抑或怎么的,居然在空旷得能容纳十个人同时进出的走道,莫名其妙地撞上她。
“石介天,你没长眼睛啊!”望着纷纷滚落地板的糖果,裴絮怒火顿起。他绝对是故意的。
石介天没有停下步伐,离去的姿态和来时一样傲慢自大,却仿佛多了一些僵硬。
站在走道窗户外,静静注视他们好半晌的男人,看到最后一幕,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
介天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这名不速之客笑不可遏。好久不曾闹别扭的介天,真可爱。他笑着凝望半蹲在地上愤然捡拾糖果的裴絮,眼神闪了闪,兴趣萦绕其中,流连不去。
※※※
“裴絮小姐。”
“别吵……”裴絮嘤了声,翻过身,继续入睡。
“裴絮小姐。”
“别来烦我啦!”她拉起棉被蒙住头,怒气滋生,根本不管这夜半传来的声音有多诡异。
“裴絮小姐。”这声呼唤十分执拗。
“妈的,我说别吵我了!”她掀开棉被大叫,眼睛依然闭得死紧,“我最讨厌人家吵我睡觉了,管你是神还是鬼,识相就给我滚。”
声音顿了顿,似乎为她激烈的反应感到错愕;仿佛在整顿思绪,停了不到一分钟,那声幽夜里窜出的微响再次执着地出现。
“裴絮小姐。”声音慢慢加大,鬼魅之声大有豁出去之势。
“你这浑蛋!”裴絮被惹火了,她咬牙切齿地挤出话后,开始破口大骂,“有话不能明天再讲吗?该死的大白痴,驴一辈子的笨蛋,你他妈的是什么鬼东西,居然敢打扰我睡觉,本小姐没心情、没体力听你唱歌不行吗?你这乌龟王八……”
“你是不是到处打听'希望之光'的下落?”对方沉着声,迅速地以话堵住她快速张合的嘴。唉!裴絮的睡品……唉,极差。
“什么?”裴絮跳坐了起来,举目四望。对方的话如冷水兜头浇下,淋得她神清气爽。”你是谁?”听声音好像在门外。
“别出来,不然我马上消失。”似乎猜到她的意图,对方先声夺人。总算醒了,吁……对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若是再晚点出声,不敢想像她骂人的词汇会开放到什么程度,三字经怕是跑不掉了。
裴絮收回跨下床的脚,睡眼惺忪,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那落落大方的态度,丝毫不觉得她骂人的词句有何不妥。
“好吧!陌生客,请你开个价。”她困得很,懒得虚与委蛇,干脆单刀直入。
“我只谈条件。”对方亦不啰唆。
“什么条件?”他居然不要钱。裴絮伸了个懒腰,奇怪地瘫倒床上。
“我要'希望之光'物归原处。”
“什么?”她失声大叫。这人难道是黑家派出来的?尚风哥才走,黑家又派来另外一个?黑家太看得起她了,感谢老爸的“英名“庇祐。
“这是我唯一的条件,绝对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也不准问动机。”对方说一不二的浑厚嗓音里,居然有了笑意。
“你干脆告诉我,我能问的范围好了。”裴絮没好气地轻哼。
“你没有权利发问。”对方居然不客气地答。
“你很猖狂喔,老兄。”奇怪,说到这类用词,她就很容易想起那个没养、被女人宠坏的石介天。”你以为我想要'希望之光'到非仰你鼻息的地步?”
“如果没有,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算他厉害!她暗哼着。
“矫情显得我太做作。好吧!我只拿回来观赏一个礼拜,这总可以了吧?”他真以为她会听他的?愚蠢。
“我要你以裴靖之名发誓。”对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裴絮没想到他连她唯一的弱点都知道,简直气坏了。这辈子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爸爸辛苦打下的“神偷“之名受到污蔑。这人居然连这一点也知道,太过分了。相形之下,行书应该自刎以谢罪。
“我发了誓,你才肯把'希望之光'给我?”她评估着。
“不,我才会把'希望之光'的落脚处告诉你。”他好笑地说明。
“原来你也没有'希望之光',那么我为何要辛苦做这件白工?”真聪明,要她把东西偷回原位。八成是盗走“希望之光“的人太高明,他自己没办法偷得,才要她去送死。
“因为你想证明你在你父亲之上,偷得它就表示你打败了他。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对方低沉的声音犹带笑意。
他连这个都知道?裴絮再次弹坐了起来。
“你别太嚣张了,我告诉你。”她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