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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臻皱眉想起自己昨晚确实是在上就倒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全都没印象,看来自己醉倒后是被这个人捡了回来。
这么说,是他救了自己,如果没有人碰见就那么在街上躺一晚上,不冻死也会冻坏。
这样一想,霍臻神色缓和了些,点了点头,接过碗道,“多谢,给你添麻烦了。”
顾珩微微笑着,“不麻烦,姑娘,敢问贵府在什么地方,一会儿我叫人备车送你回去。”
姑娘……霍臻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颤,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头发是散开的,衣领也有些松,大概是昨晚喝醉了不知怎么扯开的,难怪会被识破。
霍臻低着头喝那碗醒酒汤,脸颊有些发热,昨天真是自大了,竟会醉倒在大街上,当时真该留个人在身边。
还有那坛酒,该死!
霍臻心里暗暗生气,一定是韩睿搞的鬼,回去打死他!
“姑娘?”顾珩见她不说话,又问了句。
霍臻被他叫的发慌,忍着头痛头晕种种不适,勉强道,“不用了,我家离的很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顾珩心里暗暗发笑,刚睁眼酒还没醒,床都没下,连这是哪都没问,就知道家离得很近?真是个傻姑娘,连谎话都不会说。
却还是道,“好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姓顾。”
“多谢顾公。”
霍臻从来没遇过这么尴尬的情形,顾珩一出门,就飞快地起床束发整理衣裳,撑着头痛欲裂也顾不上了,一夜没回去,家里还不知闹成什么样。
清早庭院里阳光正好,墙角一丛迎春已经鼓起了花苞,顾珩在廊下负手站着,灵犀出去买早饭还没回来。
没一会儿霍臻推门出来,有些发窘地再次跟顾珩致谢,问清他这半年都会住在这,就匆匆离开了。
顾珩目送她晕头转向的出了门,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里饿的胃疼,刚想灵犀怎么还不回来,灵犀就提着两笼包进来了,进门就道,“今天外面好热闹,街上好多官兵,”又道,“公,刚才我在外头看见个俊的小公,比你还好看!”
“就是有点傻,找了半天才出去。”
顾珩气哼哼的,瞥了他一眼,“你这是跑到前门大街买的包?去这么久,怎么不回扬州买呢?”
灵犀才不怕他生气,笑嘻嘻道,“前门大街的包好吃呀。”
“我看是那卖包的姑娘好看吧。”顾珩塞了个包嘴里含糊地道。
“二丫是挺好看的,嘿嘿。”
灵犀张罗着收拾吃饭,忽然发现公的床上空了,昨天捡回来的那个醉汉这是走了?走了就走了吧,反正本来也是萍水相逢,灵犀心里一点也没在意。
……
霍臻喝醉酒遇见顾珩被捡了回去,在侯府大门外冻了一夜的好妹,也同样被人捡了回去。
捡到好妹的这个人姓梁,叫梁易简,读过几年书,身上还有个秀才的功名。通常读书人考完秀才顺理成章都会接着往上考,考举人考进士,可梁易简没有,他去做了讼师。
讼师从古至今都不是个十分光彩的行当,正经读书人很少乐意做这个,士大夫们更是其痛恨,认为这些人挑词架讼,有辱斯,更端者则骂他们播弄是非,颠倒黑白,捏词辨饰,渔人之利,实乃冷酷贪婪之辈。
而官府对讼师的态也一样很不欢迎,但凡有讼师替人告状,若所告不实,这做讼师的便先要挨五十大板再说,要是情节严重有捏造者,罪名则更重。
梁易简最初做讼师也是为生活所迫,他十八岁那年家中遭逢大旱,一向小康的家境顿时穷的揭不开锅,他一个秀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只能就此穷困潦倒。
就在全家人快要饿死的时候,梁易简听说城中大户孙家出大价钱招一个讼师,他就动了心。
原本家人并不同意他去干这个,他十几岁就考中秀才,堂里先生也说他有天分,将来是有大前程的,要是去做了讼师,现在是能吃饱了,可将来的前程就全毁了。
梁易简犹豫了两天,可看着家中父母妻饿的面黄肌瘦,作为一个撑门立户的男人,他还是去了。
人都要饿死了,前程算个屁!
孙家的那个案就这么被梁易简接了下来,他也确实有做讼师的天分,头一回帮人打官司就赢的漂漂亮亮,孙家事后敲锣打鼓给他送了大笔的银,还到处宣扬梁讼师有真本事,方圆里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讼师了。
梁易简入了行才知道,原来做讼师也不光是替人打官司,有些豪门大户写书立契约,跟官府往来沟通很多事都需要讼师出面,渐渐的梁易简做讼师也做出了滋味,觉得考功名做官也不过如此,做了官还不是一样要跟自己这种人打交道。
于是也就死了心,踏踏实实做起了讼师这份十分有钱途的职业。
梁易简是逐州安平县人,安平小地方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大案,他在讼师这行做出名气后,很快就搬到了逐州府,慢慢的在逐州他也没了对手,于是就把心思打到了京城。
谁说做讼师不能扬名立万,他要是能做京城第一讼师,一样可以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于是,梁易简进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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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下官找您一晚上了
可洛京是什么地方,冠盖云集,卧虎藏龙,哪是那么容易扬名立万的,梁易简这时才知道京城居不易。
但他没有灰心,而是勤勤恳恳寻找着一切可以扬名的机会。
做讼师就跟女伎一个样,只要有了名气,就什么都有了。
像当年的怜姬夫人,真的就艳冠京城才盖世无人可比吗?也未必,但她是第一个扬言挑战天下士的,所以一举成名,得了那么一个国士倾城的美名,被传诵至今。
当然怜姬夫人的名声之所以到现在还在流传,也跟她和当今宰执赵相的那段风流过往不无关系,不过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梁易简自然不会去关心一段几十年前的风流故事,他想的是如何成名,成名,成名!
在京城蝇营狗苟一年多,今天终于被他抓住了机会!
这天梁易简照例在长宁坊,安乐坊等高官显贵云集的街坊乱转,希望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却不想被他捡了个宝。
第一眼看见那小丫头缩在定远侯府门外的时候,梁易简就敏锐地觉察到机会来了。
这么一个穿的破破烂烂,一看就是远来的年轻姑娘,拼着冻死也要死在定远侯府门外,说明什么?
冤情!
不是生死大事谁会这么不要命,二月天晚上睡在外头可是要冻死人的。
梁易简凑过去看好妹死没死的时候,心里是盼着她没死的,人要是死了他就算再有能耐也翻不起风浪,只要活着,哪怕还有一口气,撑到衙门他就赢了!
什么冤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定远侯府这块金字招牌,堂堂大将军府逼死人命,多耸人听闻的题目。
梁易简来洛京一年多,比谁都明白定远侯府霍家在京城姓里的名声有多好,人望有多高,他要的就是名声好,人望高。
名声越好,人望越高,弄出逼死人命的官司才越轰动不是吗?
梁大讼师搓着手,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好妹鼻下面,心里顿时一乐,好,还有气!
真是天上掉下个大元宝,想什么来什么。
梁易简兴冲冲把好妹捡回了家,找来了大夫替她看病,又雇了个仆妇帮她养身体,专等着好妹病情一好转,就带她去京兆尹敲登堂鼓。
……
霍臻从顾珩那出来,站了半天才认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刚想叫辆车,前面街上呼啦啦过来一群兵,看着倒像是皇城司李知恩的人。
霍臻没在意,皇城司的人虽然不大出宫晃,但也不是说就不准出宫,霍臻看了眼就低下了头,专心翻荷包里有没有碎银付车钱。
“霍大人!”沈镜心惊喜地看着站在街角脸色有些发白的霍臻,呼地松了口气,摆了摆手,叫身后人赶紧去报信,走过来道,“终于找到你了。”
霍臻昨天下了堂就没见到他,没想到竟会在这碰见,她这会儿脑里糊的跟浆糊似的,也就没注意到他说的话,点了点头客气地道,“沈大人,真巧。”
沈镜心苦笑,看样这还糊涂着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儿,只好道,“也不算巧,下官找您一晚上了。”
霍臻惊讶地停下了手,“找我?”
沈镜心点了点头,刚想说话,李知恩带着人到了,一看见霍臻好端端的站在那,顿时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
一张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顿时花的跟开了油酱铺似的,扬着声哆哆嗦嗦道,“找,找到了!”
“皇上,霍大人找到了!”
“当真?!”随着荣瑾惊喜的声音传过来,李知恩身后如水般分出条,荣瑾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看见霍臻,脸上也是一松。
昨天李知恩回去哭丧着脸说霍臻不见了,差点把他吓死,李知恩也是一时疏忽,觉得霍臻跟荣昭等人在一块,怎么着都不可能没人照应,再说就是喝个酒,能有什么事儿?就提前走了。
等回了宫想想不踏实,还是再去看看吧,结果这一看可要了命了,芙蓉坊人去楼空,他连忙派人去侯府还有各家打探,竟是哪里都没有霍臻的下落。
霍大人丢了,皇上还不得要他的脑袋!
可这大半夜的他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李知恩只好一面派人悄悄地找,一面战战兢兢回宫禀告皇上,幸好皇上还没睡,皇上要是睡了他把这消息瞒一夜,明天霍大人好端端的回来了还好,要是就此失踪,他李知恩的九族也就不用想了,等着全家团聚一起下地狱吧。
果然皇上一听,登时就怒了,把他大骂一顿,连夜开宫门去了定远侯府。
当时侯府已经聚了好些人,威国公府宝亲王府四方馆凡是晚上在芙蓉坊的各家都来了人,隔壁公主府南宁公主也到了,一群人闹哄哄的都在问,偏那帮喝多了的小王八蛋醉的烂死,谁也叫不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在芙蓉坊伺候的家将随从都被拖了出去,荣瑾到的时候院里正押着一片人噼里啪啦打板。
他一见这情形脑袋里嗡地就炸开了,想霍臻一定是出事了!
等问明白人还没找到,暂时说不上是怎么回事,荣瑾立刻下令封了平康坊,告诉李知恩,就是挖地尺,也要把霍臻找出来!
当晚平康坊被皇城司那班虎狼似的密探侍卫了个鸡飞狗跳,莺莺燕燕的姑娘们衣衫不整就被拖了出去,被吓的又哭又闹的,来寻欢的少爷老爷们还以为家里母老虎打来了,有跳墙跑的,有没穿衣服就钻了床底的,还有认出来是皇城司侍卫的朝廷官员,个个战战兢兢以为皇上要查他们作风问题。
好好的温柔乡硬是被搅的像是要砍人的菜市口。
荣瑾摆驾平康坊,瞧着被带出来一串一串的各色人等,就是没有霍臻,心里不免急躁,等看着那些眼熟的大臣们被拎出来,脸都黑了,一摆手全都送去了都察院。
朝廷明令官员不得宿嫖青楼,这些撞在枪口上的也算倒霉,被押在上还在纳闷,皇上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来抓嫖,也是够吃饱了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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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顾珩的祖宗三代
在平康坊折腾大半夜,快到天亮也没找到霍臻,荣瑾心里那个后悔,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自己,叫你机灵,叫你聪明,叫你没事找事!
可天都亮了,他也不能过分,真要关了城门挨家挨户的找,知道的他是丢了霍臻,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造反,到时姓心里一恐慌,弄出什么乱就不好了。
于是只好叫李知恩带着人满大街瞎转悠,心里只盼霍臻酒量好,身手也好,没回家只是心里闷,找地方散心去了。
他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这时候除了自己安慰自己,他也实在不敢想别的。
荣瑾换了身便装混在侍卫里,整个人丢了魂似的浑浑噩噩,眼看着朝阳初升,整个洛京城都亮堂起来,他的心却沉的像是掉进了无底洞。
直到沈镜心派人来说找到了,他才活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