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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对吴娘摆了摆手,“娘我走啦。”
……
“姓李,是谁呢?”顾珩在心里把认识的姓李的都过了遍,也想不出有哪个会突然找到这。
他俩一进门,李知恩上前问道,“可是顾珩顾公?”
顾珩在他身上一望,又看了眼他边上的韩彬,以及更靠后一点的王保,心里大概有了数,一个武官,一个官,一个内监,多标准的皇帝微服私访配置。
看来他跟皇帝其实还是有些缘分的。
顾珩绉绉地拱了拱手,“在下正是顾珩,不知几位到访寒舍,有何指教?”
李知恩也绉绉地拿着架道,“我家主人有事找顾公商谈,不知顾公可否赏脸见个面?”
你们都堵到本公家门口来了,还问我要不要见个面?看这架势顾珩如何还不知道,今天这个面他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当即从善如流,再次拱手,道,“幸何如之,幸何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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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人都去哪了
顾珩跟在李知恩身后出了门,灵犀尾随在后,韩彬韩舍人笼着袖悄声地自言自语道,“都不问问要见他的人是谁,就幸何如之上了,这人是虚伪,还是虚伪?”
王监在边上听见韩彬念叨,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蚊哼哼似的捏着嗓道,“韩舍人,慎言呐,您怎么就知道人家虚伪,万一人家是聪明呢。”
韩彬耸了耸肩膀,那就当他是聪明好了,他也就是随便说说,无所谓。不过这个王监真是奇怪了,他又不认得这人,干嘛替他说话。
王保瞧他笼着袖不正经的样,也有点看不上,这威国公府真是要败了,小公爷那个样,这大公也没好到哪去。
他干嘛要替顾珩说话,当然是有道理的,别人不知道,他可明白着呢,皇上是要用这个人。没见顾家的底这阵都被李知恩翻了四遍了,这顾珩的卷还是他亲自去霍大人,啊,霍元璋大人那提来的呢。
听皇上的意思,这顾珩见识非凡,是有几分本事的。
这样的人,能猜出皇上身份也不奇怪,人家干嘛就不能幸何如之。
……
荣瑾就在平安客栈二楼,顾珩跟着李知恩从大门一进来,就见或明或暗的侍卫站的到处都是,店里掌柜的小二都不知道去了哪,心想皇上这是没打算掩饰自己身份啊,如此禁卫森严,哪还猜不出是谁呢。
等一上二楼眼前豁然开朗,没那么多人挡着视线真是好,果然,李知恩弯腰行礼道,“皇上,顾公到了。”
说完,李大人就退了下去,荣瑾坐在窗边看了眼顾珩,顾珩醒悟过来,连忙大礼参拜,俯道,“草民顾珩,拜见皇帝陛下。”
荣瑾坐在那打量他,半天才道,“起来吧。”
顾珩心里嘀咕了句,恭敬地爬起来站在一边,荣瑾也没叫他坐,端起茶盏拨了拨,轻描淡写道,“顾珩,朕有件事想不明白,所以找你来问一问。”
顾珩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皇上看起来来意不善呐,他也没把那姓霍的姑娘怎么样啊,不就是摸了一下吗,还是脸,这小皇帝巴巴找来是想问什么?
顾珩心里嘀咕,脸上却是半点不露,毕恭毕敬地道,“陛下请说,草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荣瑾放下茶盏,看着他道,“你们顾家的海船这十几年来运出去的那些人,都哪去了?”
什么?!顾珩一向觉得自己还算镇定,不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也算有几分胆气,可皇帝这句话,却比泰山在他面前崩了还要叫他震惊,皇上怎么会知道的!
他来难道不是为了那霍家小侯爷,而是……自己?
顾珩心里一阵发苦,早知道这个小皇帝不可小觑,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摸到了重点,他是怎么想到去查人的?他为什么平白无故的突然查自家生意,难道……朝廷缺钱了?
顾珩想起小时候听她娘讲过的一个叫沈万的商人的故事,顿觉毛骨悚然。
荣瑾看他脸上神色,嗤地轻轻一笑,站起来道,“怎么,不想说?你以为你们做的隐秘,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朕想知道,却查不出来的事,顾珩,你老实告诉朕,那些人都被运去了什么地方,你们顾家,到底想干什么?!”
荣瑾倒没有怀疑顾家想造反,这十几年他们用海船偷运出去的人虽多,却还够不上造反的,何况那些人经查还是工匠孩童一类居多,其中更不乏女,实在不像是想造反的阵容。
这就叫荣瑾奇怪了,这顾家要人干什么?
开工坊?扬州他们家铺那么大摊,不够开的?
从那天被李知恩引起了荣瑾的兴趣,他越看越觉得顾霖这个人有意思,隔天便派了李知恩亲自带皇城司的密探去了江南,荣瑾就不信,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既然顾霖那卖布的生意没问题,那他就不查他的生意,他查别的。
结果还真被李知恩查到了,荣瑾看着那份快马从江南送回的情报,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顾家的船队上只有布没错,带回来的只有银也没错,但他们每次出海的人数对不上。
平常海船按船只大小每次出海也就十几人到几十人不等,可他顾家的船,一次出海就是一多有时两人,而回来的,却往往只有几十人。
这中间少的人都去了哪?
全都病死了?碰见大风浪被卷走了?笑话,一次意外可以说是意外,回回意外就不是意外能解释的了。
顾家有问题,顾家的船有问题。
荣瑾怎么想,都觉得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顾家见布匹生意利润微薄,所以偷运工匠工人出海直接在海外建工坊,当地产当地卖,倒是一招绝妙的金蝉脱壳,这样一来不管是扬州官府还是江南商会,都再也限制不了顾家的海外生意。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荣瑾心中仍有疑虑,他直觉顾霖并不是一个唯利是图,为了钱财不择手段的人,否则也不会主动向朝廷进献珍妮机那等神奇的机器。
如果他不是自己主动让那机器曝光,而是在扬州甚至整个江南道大规模建造,以江南水道之便利,顾家之财力,荣瑾简直不敢想象,到那时巨量布匹流入民间,不提那些靠织布补贴家用的姓,就是朝廷都要有大麻烦。
朝廷税收中占很大一部分的绢棉布匹这一块必定会被打乱,银价恐怕也会有很大程的动荡,就连官员的薪俸怎么发,都会是个问题,布匹还折不折实,按照什么价钱折,折多少?都是会令户部官员愁白头发的难题。
就算事后朝廷发现及时制止了他,已经造成的混乱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平息的,顾霖没有那么做,说明钱财在他心里并不是最重要的,这样一个人,会为了什么目的借经商之名偷运人口,他偷运出去的那些人,到底用来做什么?
荣瑾想不通,他本想召顾霖进京问个明白,但不巧顾霖并不在扬州,据李知恩所获的情报,顾霖从去年跟着船队出海,就一直没回来,而他这些年出海的次数,也是多的令人惊讶。
看来顾家在海外确实有名堂,至于他在海外搞的那些事朝廷该不该管,管不管得着,荣瑾一点都没犹豫,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顾霖是大秦民,他干的事,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当然管得着,何况那些被他偷运出去的姓,他更不能不管。
不说别的,单单一条私贩良民就够顾霖死八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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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穿越者顾霖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还是没想好怎么说?”荣瑾找不到顾霖,想找到顾珩也不错,逮住了小的不怕老的不出来,顾霖的海船跑了不是一年两年,恐怕顾珩还没生下来,他就已经在筹备了,所以顾珩要是说不出什么,他也不急。
反倒觉得这件事巧的有趣,要不是顾珩碰巧救了霍臻,他也不会想到叫李知恩查他的底,李知恩也不会扒出来那么一段陈年旧事,而他,也不会派李知恩去江南,从而最终把顾珩带到了自己面前。
这么前后串起来一看,倒是顾珩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荣瑾从容不迫地喝着茶,顾珩想了很久,觉得既然皇帝已经知道了,瞒是瞒不住的,不如性说开了,于是道,“那些人的去向草民知道,他们去干什么草民也知道,但是在草民将事情真相全都说出来之前,草民有句话想问皇上。”
“你说。”顾珩的胆量有些超出了荣瑾的意外,除了最开始听到自己问他那些人都去了哪的时候有些震惊,从一上来到现在,他表现的都十分从容,尤其刚才最后那一问,竟叫荣瑾心中生出此人不可小觑的念头。
顾珩平静地看着他,说道,“草民斗胆,想问陛下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皇帝。”
“放肆!”荣瑾脸色不快,低声喝道,“这种话也是你该问的?!”
他面上含怒,心中却有种奇异的预感,他直觉顾珩如此大胆必定有所倚仗,他接下来将要说的一番话,必定惊世骇俗,而顾家船队的秘密,也一定非常令人匪夷所思。
“草民不敢,”顾珩嘴上说不敢,目光却丝毫没有退缩,坚定地道,“只是只有知道了陛下的志向,草民才好决定究竟对陛下说多少。”
“顾珩你好大胆,谁给你的胆这么跟朕说话,”荣瑾心中有被冒犯的不快,更多的却是好奇,他认真思量了片刻,眉梢一挑道,“照你的意思,要是朕打算做一个昏君,你准备跟朕怎么说?”
顾珩一怔,很快明白了皇帝这是反将他一军,有些苦笑地道,“如果陛下真的如您所说,那草民也只好说,顾家的船队将那些人带去海外,是去做生意了,先帝定下的那个规矩顾家实在赚不到钱,没办法才想出这种主意钻了先帝的空,要是陛下发怒,顾家也只好将这些年积攒的钱财全都吐出来,用以赎罪。”
“你倒是舍得!”荣瑾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自己之前那番猜测果然是错的,他若有所思,又道,“那如果朕想要做一个守成之君,你又怎么说?”
顾珩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位陛下还真是喜欢刨根问底,其不好糊弄,只好继续道,“如果陛下只想做一个守成之君,那草民也只有盼望陛下早日生下,稳固国本,以大秦如今之势,外藩俯伏,官恭顺,只要皇嗣没有问题,守成便绝无问题。”
“至于那些人,草民可以告诉陛下,他们或被风浪卷走,或被巨鱼吞吃,或是生了病,总之都死了。”
外藩俯伏?官恭顺?荣瑾扬了扬眉,不说远的,就在他眼皮底下还有一个胡人使团没有打发,还有个赵敬压在他的头上,这算的什么外藩俯伏,官恭顺,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讽刺?
荣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哼了声,顾珩那个皇嗣的问题着实戳中了荣瑾的痛处,他何尝不知道没有皇嗣,没有是十分危险的一件事,他不愿怀疑皇叔有不臣之心,可又不能不防,一想起案头堆着的那些劝谏他生孩的奏折,荣瑾就觉得额角青筋直跳。
“朕懂你的意思,”荣瑾站了起来,缓缓踱步到顾珩身边,像是说给他,也像是说给自己,“朕绝不做昏君,朕也不只想做一个守成之君,朕的志向,很大,现在你怎么说。”
顾珩心中轻轻松了口气,果然如此,他敛容正色道,“陛下可相信世间有鬼神。”
荣瑾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摇了摇头,缓缓道,“不信。”
他虽自命天,却并不相信这世间冥冥中真有鬼神存在。
是吗……顾珩快地垂下眼,又很快抬起道,“草民原本也不相信,可草民亲身所见有些事却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叫人无法不怀疑,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那种未知的力量,可以操纵一切。”
荣瑾不置可否,静待他继续说下去,顾珩道,“事情的真相其实非常简单,那些人并未离开大秦,他们只是去了一个没有人的荒岛,在那里研究一些问。”
“那些被送去的孩都是家父这些年精心挑选天资出众者,而那些工匠也是用来印证他们所究竟对还是不对。”
“陛下可能不信,研究问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做的如此隐秘,有件事陛下或许还有些印象,十几年前家父曾向朝廷进献过两部织机,一部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