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事情好像跟我计划的有点出入……
※※※z※※y※※b※※g※※※
“回哪里?”高涉不紧不慢地问道,周围的人听这声音无不提心吊胆。
“USA,Unite States的America!”珀希却以为对方真在问他地名,一板一眼,回答得极其认真。
“为何?”
“我要回去!我家在那里,我的妹妹、爹、娘,我的友人!”对方的脸色阴沉至极,只可惜珀希一心想着自己的事,竟丝毫没有察觉,说得越发起劲了。
“哼,”高涉冷笑,脸色稍微好转:原来是想家了。“如此,朕派人将你家人接来如何?”
“……”珀希略想一下,明白过来意思,一下子急了,登时站起:“不!他们不能!你不能!”
“坐好!”高涉怒喝道,立刻上来两名太监按着珀希肩膀强让他坐回去。
“你那‘油艾丝’国在何处?”高涉并不急于动怒,依旧与珀希平静交谈,抬手让人往杯子里斟上酒,啜一口。
“USA!”珀希纠正道,片刻,似想到什么,眉毛紧皱:“你……知道么?”
“呼,从未听闻有什么‘油艾丝艾’国!”高涉嗤笑一声,将杯中之酒饮尽。“却在何方?”
“你未听过USA?”珀希的神色更惊异了,乃至恐慌。
※※※z※※y※※b※※g※※※
不可能!如果说这里是刚果雨林里的原始部落(皇上就是大酋长,毫无疑问),我还可以接受这样的回答。但这里是中国——就算是中国最偏僻的角落——这样一个地位崇高,显然教育良好的青年会没有听说过美国?!
“在……在海一边。”也许……也许他们说法不一样,我暂时这样安慰自己。
“海外?”他又是一笑,我不禁打个冷战——可怕的家伙。“朕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来我中土的?”
“‘中土’?”我皱起眉毛。“这里……是China么?”
“‘其那’?这是何话?”
“你知道George Bush么?The President!”
“……”
“Shanghai?Peking?The Great Wall?”
还有Tibet?NYC、Iraq、Paris Hilton……
我该怎么办?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问?!天呐……
※※※z※※y※※b※※g※※※
高涉听着珀希说的是越来越怪,张牙舞爪,举止全乱。
先前他莫名其妙出现在御花园里就让人虚惊了一阵,虽然发现是围墙破损,揣测是他误打误撞进了,勉强解释得通。可像他这样出挑的模样个头,京城里竟没人传言说见过。他说自己本乡乃海外异邦,从东京到海滨行走少说也是半月路程,这般美貌一少年,又无武艺,孤身一人过来竟平安无事。
此时又说起他父母家人,俱在国中,那么又是谁带着他远渡重洋来到中原的呢?
最费解是,他似乎至今不明自己身在何处,不知皇帝是谁。高涉本想趁着他这傻劲将他逗弄一阵取乐,但眼下看他不领皇恩,执意要走,恨不得教他狠吃些苦头,将自己认得了才好!
但一眼看过去,心又软了下来——此时的珀希面色颓然,像受了什么打击,呆呆地看着前面哪里,嘴蠕蠕地念,却又听不见声,净蓝色的眼珠动也不动,真成了石头雕的了。
“又在想什么?!”高涉虽然心中不忍,表面又不肯放过他,捏着下巴将他的脸扭过来。
“Don’t touch me!”
不曾料到,他竟一下子变得如此血性,一掌甩向高涉,险些打在皇帝脸上。如此行径,高涉岂能不发作,当即站了起来,揪住珀希的领口,趁他反应不及,拎起来往地上使劲一掼!
“恩!”珀希却只轻哼一声,无甚大动响,就那样缩在地上一团。此时此刻,也没人敢上前将他扶起,或看看究竟,只远远地站开,等着皇帝的命令或手势。
高涉见他这样,不免可怜起来,慢慢走过去;又怕他再发什么疯,做些出格的举动,到时候若不将他处置,皇帝威严何在?
“Damned——”
一声怪叫,高涉止住了脚步,正好站在珀希身边。没多久,见他又灵活地翻过身,双臂将脸遮了,面朝上——
“Damned……I’m fuckin’ damned……”
他略为小声地言语,未被遮挡的脸颊上泛着两抹湿润。
第五章
“够了!够了!刘师傅,用不得这许多的!”瑞喜谢绝不过,赶紧拿手将盒子挡住。
“你这孩子,这是怎地?嫌老刘手艺不好么?!”刘百利连哄带吓硬是往那盒子里又夹了两块栗子糕。
“谢……谢刘师傅。”算了,到时候拿去送门口那几位侍卫大哥也好——瑞喜见了那一盒子糕点,只觉可惜。
“你家大人爱吃老刘做的点心,是我老刘的福气。”刘百利不知实情,满心得意,胖脸笑得正像他做的寿桃糕。“我可问你,你们大人吃着这些果子,可说起过什么?”
“大……大人说好吃呢!”瑞喜敷衍道,装好盒子只想早走。
“那你可对大人说起这些都是谁做的?”刘百利拦在门口,继续循循善诱。
“我……大人未曾问起,小的也不好插嘴!”
“啧!这笨孩子!”刘师傅嘴一嘟,脸色不悦了。“你家大人也不过是个孩子,你哄着告诉他不就得了么!”
“我……我日后一定说!”瑞喜瞅准一道缝,赶紧一脚踏出白案厨房。“大人等得急呢!”
刘百利听到后面这话,又得意了上来,搓着手,将擀面杖重拿在手里。
“那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刘师傅与他这么熟?”
这时说话的却是湘芸阁宫女星儿,捧着盒子来为她主子明元公主取果子。
“哟!星儿姐!老刘怎么把你看漏咯!”刘百利的笑脸收起不到一半,立马又全放开。
“谁要你看了!”星儿努努嘴,将盒子交与他。“诺!我问你呢,方才那小太监是哪个宫的,我竟从未见过!”
刘师傅接过盒子,边做事边说:“那啊,是兰馨宫的瑞喜,伺候皇上新进宠幸的小乐师的!”
“可是那弹怪琴的番人么?”
“哟,瞧姐儿这话!那可位俊俏美人儿呢!眼下皇上可疼得紧!”刘百利说得那模样好像他也得见似的。
“哼!”星儿的神色颇不以为然。“就那粗鄙野人?我昨个儿听蕊香宫的慕莹告诉我,说前几日那乐师顶撞圣上,当即被判关押在那冷宫里,正待候处置呢!”
刘百利登时白了脸,寿桃糕变作素馒头:“姐儿……姐儿这话当真?!”
星儿点头:“宫里都传遍了呢!”
当——
擀面杖砸在了门框上。
“这……这天杀的小奴才!!!”
瑞喜提着篮子,跑着跑着,脚底一绊,险些跌倒。轻骂一句自己该死,整整冠帽,更快地朝住处奔去。
走到门口,看守的侍卫也不再盘查他那篮子里的物品,径直放他进去。瑞喜还不忘感谢,挨个朝那些人鞠躬行礼,然后又小跑着往里屋奔去了。
自从那日从圣上寝宫归来,被降罪拘禁在宫里,珀希就像失了魂魄般,终日萎靡不振,连句让人听得懂的话都没说完整过。瑞喜也不知道那时究竟为了什么事,他会令龙颜如此大怒,更不敢问他。眼下被这重重戒备,形同牢狱,只等着圣上哪日想起,或念着那些日子的情意,开恩免罪,或干脆……瑞喜不敢想下去,装扮出笑容,推门进入珀希的卧房。
※※※z※※y※※b※※g※※※
没有Pringle薯片,没有可乐,没有周五之夜,没有互联网,没有 Myspace,没有二手的Hummer车,没有《Playboy》,没有比基尼,没有原子弹——这还不错,而且也没有SAT了……噢,天呐!我他妈的在想什么?!再没有了“Vans Warped巡演”和任何一家能为我们出唱片的公司!
对了,我可以自己开一家!
哈哈,你打算拿什么来录音呢?要不你试试当一回爱迪生?……开什么玩笑。
好了,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或者被龙卷风刮去翡翠国朵萝茜?你该怎么办?去找棵树睡一觉再起来或者碰碰鞋跟说我要回到美国的康涅狄格?没门,你现在甚至没穿鞋。
我该怎么办?
现在,连在这里正常生活下去的可能都渺茫了——门口那堆警卫,虽然他们没有AK47。
正常生活?什么样的正常生活?当好皇上的小情人每天乖乖地等他干你吗?我不知道,至少我还不想死。
如果我现在能弹弹琴,唱几句,大概一切会好些……
该死的,他不让我出去。
颜尚昕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吗?
别沮丧,Percy!你不是已经有朋友了吗?
但我却失去了Molly、Jake、Terry……爸跟妈,一柜子的CD和两个月前才买的那把Epiphone吉他。
永远,或许。
我已经很丢脸地哭过一次了,但每当想到这里,喉咙还是又胀又痛。
※※※z※※y※※b※※g※※※
见到屋里没人在,瑞喜便知珀希又去那院子里了。看这样子,他还算想得开。
“珀希大人!”他小声招呼,还把饼盒子拿在手里——这几日,他连最爱的甜果子也不吃了,真枉费那刘师傅一片殷勤。
果然又看到他在草地里躺着,一脸愁容。
“大人?”瑞喜试着弯下腰,伸手想将珀希拉起:时下已经立秋,不比炎夏,那地上湿气重,他若再得个风寒,眼下光景,也不知道能请来大夫不。
珀希任他拉住自己手臂,眼睛却盯着一旁,不予理会;瑞喜身小力弱,那能拉得起他那人高马大,几次不成,只得跪倒下来——
“大人,您起来吧!瑞喜给您带果子来了!”瑞喜急得给他磕起了头——珀希最烦人家给他磕头下跪,每每这时都要上前阻止,而如今也一动不动,任凭瑞喜苦求。
“大人,快起来吧!眼见这快下雨了!别再为难自个儿了,起来进屋吧!”
他没有胡说,眼下正值立秋刚到,暑气未尽,接连闷了几日的热气就等着这场秋雨灭火,此时乌云业已密布,到处暗压压的,冷不防还有几下闪电。
“大人,打雷了!”瑞喜见到一处近的闪电,他倒先怕了,推着珀希的肩膀催促起来。
珀希的眼珠却随着这下闪光动了一下,须臾,嘴也动动了:“打……雷?”
瑞喜听这声音便觉有了着落,抹泪笑道:“是!打雷!大人快随瑞喜进屋……”
话音未落,珀希竟倏地一下蹿起,站着老高,把瑞喜都吓一跳。
“大人?……大人您去哪儿?!”
只见珀希飞奔向屋子,一蹦踩上窗台,伸手攀住了房檐。
※※※z※※y※※b※※g※※※
我怎么没有想到?!
——哦,当然,你怎么会想到?你一直以为只要出去了给家里打个电话,他们就会乘着飞机来把你接回家!
电。就是那玩意,当我去检查插座的时候……天呐,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是多少?为什么我在那天没去买张彩票?!
“噢——”见鬼!这些瓦太滑了,还是圆的,我差点抓空落下来。
“大人!大人你这是作甚?!”瑞喜在地上来回走动,焦急地朝我呼喊,我回头朝他笑一下,让他放心。
继续!又一个闪电发生了,伴随着还有微弱的雷鸣——更近了!这简直是鼓舞!我蓄口气,奋力支起上半身,终于将腿攀上了屋顶。
——这山脊一样壮丽的屋顶。
要达到它的顶部还得费点劲——刚才踏出的第一步提醒我这些瓦有多松。为了保险起见,我弯腰采取爬行的姿势,还好我没穿那笨重的布鞋,衣服也只有一层。
天色越来越暗,像一切重大事件将要发生前那样。我还能听见下面瑞喜的呼喊,但已经分辨不出话语了。这样,我擅自将它当作是对我的加油,背手朝他比个“V”——他大概不希望我离开吧?可爱的小子!我不会忘了你的,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也许以后我会为你写一首歌。
一个真正的雷电在很近的地方发生了!空气中的震荡波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颤抖,脚也打了一下滑,幸好没有摔倒。
你一定觉得我疯了,其实我也这么想,我是说,凭什么认定这样做就回去原来的世界?而不是被劈成黑炭?不过看看这一切,难道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一切还不够疯狂吗?
让我们用疯狂来结束这一切吧!
一滴微热的雨水落在我脸上,我彻底兴奋了:没带上吉他真可惜。
※※※z※※y※※b※※g※※※
珀希这番举动把瑞喜吓得顿时六神无了主。眼看一场雷雨交加就要来临,他还攀到那屋顶上去了;且不说那雷公无情,待会儿雨下下来,那久未修葺、长了青苔的房顶不知该有多滑,若是失足坠下,准不会是轻伤!
“大人!珀希大人!”瑞喜仰起脖子去看,此时雨水已经开落,豆大一滴滴地,打得他满脸都是。“大人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