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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沈寂,足以让人发狂。
“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轻笑。“何以见得他是在受苦?”
“……”
“姑娘但说无妨。”悠闲里透著逼迫。
“因为……珀希哥他……他是男子。”
“那又如何?”
“他不能为皇上您生儿育女的!”
“哼!朕要他只是来生儿子的麽?”(桃:如果他能生,你们会造个足球队吧?)
“民女知罪!”芹儿吓得又跪了下去。
“何罪之有?不过实话实说。起来!”
“民女不敢!请陛下容民女再言!”芹儿不动,俨然豁了出去:“珀希哥只是相貌上与我们不同,却也是由爹娘生养的;在其家乡,尚有父母姊妹。如今被陛下恩宠,固然是荣华富贵。可他身为男子,无法为皇上生育;又是孤身,在这儿没亲没故的。倘若陛下似上次那般将他嫌弃,他该如何安生啊?!”
一口气倒完,芹儿战兢兢等候发落。知道皇帝已留意到她与珀希的暧昧,如今这番话,也不仅出於自己的私情。虽说这几日里,看对方言谈举止纵有威仪却也文雅谦和;但一想到他曾将珀希抛弃入水的狠心,便隐生愤恨,更为珀希担忧。
“姑娘……请起。”良久,那威严的话音才响起,大约是静得久了,竟有些沙哑。
“民女斗胆,望陛下发落!”
“呼,姑娘所言句句真切,朕亦非昏蠹,何来发落?”
“民女……”
“好了,起来罢!孟侍卫!”
侍卫随即上前扶她,还替她整好衣摆;芹儿惊恐未过,瑟瑟立在那里。
“姑娘不必紧张。”说著站起来,走过她身边。
芹儿屏住了气息:且不说对方是九五之尊的天子,就是寻常男子,生得这样俊朗高大,哪个少女看了不脸热?
“只是……”
话锋一转,芹儿心尖一提。
“你如何判定那时是朕将他遗弃?”
“是……”
“不必了!”忽然摆手。“好了,时候不早,你们也该摆场子了。”说著就要走了。快到门口,却又回头──
“柴姑娘所言,朕已铭记,定不会有辜负,请尽管放心。”
俊逸的面孔似笑非笑,不经意间给人以踏实的信任感。
* * *
本来独自醒来已经是我的习惯,但现在却感到难以忽视的失落──在他已经陪了我整整一晚後(我可以确定天亮前他还是在的)。
“噢……”稍微一动,腰酸得像要断了:该死的体位!嗯,当时确实是很刺激……
脚步声。於是,门被推开。
伴随著心跳加剧,我赶紧闭上眼睛──看不出差别吧?
幔帐被揭开,光亮照得眼中一片橙红。
微凉的指尖,伴随著熟悉的气味,我难以自制地睁开眼睛,急於看到他的表情。
“睡好了麽?”
令人愉快的声音。忍不住翘起嘴角,慢慢闭一下眼──
“唔……嘿?!”没想到被捏了下脸。我气愤地挥手驱赶,刚才的心情被破坏了。
“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轻笑。“惹了人,自己倒不耐烦!”
“很痛!”我瞪著他,揉一下脸:其实不是真的痛,我不喜欢这种捉弄小孩子的伎俩。
“这麽怕痛?”他微笑著俯下身,双臂围在我脸旁,柔和黑眼珠里有什麽在流动。“昨夜岂不是难为你了?”
“?!”
明白过来意思後,脸立刻发烫。
“看,又红上了。”他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新雪醉桃花’……”轻轻吻上我的嘴唇。
“……什麽?”倒不是关心那句习语,现状让我有点轻飘感。
似乎没有理会,他伸手到被子下面摸到我的大腿──忍不住绷紧身体。
“这时还痛麽?”上面,温热的嘴唇在我脸上徘徊。
“嗯……不。”那只手游走到我的臀部,轻轻地揉捏。我闭上眼,艰难地吞咽:天呐,现在是早晨,我还有工作呢!
“那就好……”潮热的气息吹入耳道。“要不,我怎麽疼你一辈子……”
“Huh?……哎噢──”
* * *
……
Help me I’m just not quite my self。
Look around there’s no one here with me。
I went to the concert and I run through the crowd。
Yes I got too excited when I heard you around。
Oh you gotta laugh; laugh; laugh……
随著曲声渐弱,人群里也由零落至轰然响起掌声及喝彩,继而是叮当作响的铜钱落地声,而後又接连地招呼再来。多年来,已习惯了白看热闹的市民,纷纷解囊,心甘情愿不说,还有著物有所值的欣慰感。
这一切场景,都被坐在不远处一茶楼上的高涉一丝不漏地看在眼里,而表情却不露分毫……
这就是他要的──万众瞩目的喝彩。不因他的容貌,不因他的地位,更不会因为他的父母出身……仅仅是一张琴,一副歌喉,再附上浑身的灵气。跟这样的人站在一起,即使自己摆出天子威仪,怕也难比他更引人注目──自己都先被他迷上了。
没了那独特的吉他,手抱一张破旧的柳琴也能得心应手,难怪那夥人都伏他支配,如此才华,岂非与其美貌一般绝世?骨子里又极清澈,偏生一副倔性子,却也不乏生趣。
真是的,这样的人,自己竟静得下心远远地看他在人群中被围观?早该跳下去,抢了藏起来送回宫去!
“呼!”兀自冷笑,算是自嘲。
“这位公子……”
冷不丁被人打扰,高涉眉头微皱,正眼看去……
眼前站著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一袭白衣,相貌清秀斯文,正拱手对他作揖,手中握一折扇。
“公子有何贵干?”侍卫孟烁发问了,语气威而不迫。
“哦,鄙姓唐,名延,小字长宁,本地山人……”
“我与公子素昧平生。”高涉不耐烦,打断道。
“公子多虑了。”书生但笑不却,直起身板。“小生在别座观公子多时,但见公子气宇非凡,神情自若,绝非俗品,按捺不住,特来相识。”
高涉垂著眼皮,不露声色,对方大冷天拿把扇子虚饰的模样著实令他厌烦:“如此,蒙公子错爱了,我不过一介凡夫,路过贵地,借处清静地饮水而已。”
“公子言笑了!”唐延不屈不挠,依旧笑道。“小生也不过会今日机缘,得个同道中人,闲聊几句,以度浮生也。”
“哦?公子何以见得我乃同道?”高涉顿觉好笑:这些酸腐,终日无所事事,专逞口舌之能。
“呵呵……”唐延笑著展开折扇,胸前一挥。“‘六道众生生死所趣’。”
“公子要讲佛法?”
“未尝不可。”唐延摇头晃脑,竟安然坐在了高涉对面。“只是这茶肆酒座间,难免牵强,不若谈些奇闻轶事,来得爽快。”
“何为奇闻?”高涉本不愿搭理,却又被此人之厚颜折服,哭笑不得。
“公子看那街上──”折扇收拢一指。“那下面卖艺的班子,不就堪称奇怪麽?”
“此话怎讲?!”不禁气恼。
“公子不愧是饱学之人,”唐生神情自若。“这样一只怪人,看在眼里也不诧异?”
高涉微眯起眼。
“这等粗鄙的曲子,那些人也围看著水泄不通,无非是个海外异人,哪值得如此观瞻?”
“哦?公子说他是‘海外异人’,可有凭证?”
“呵呵,不瞒公子,小生少年曾随族亲出海,颇游历了些地方,端的见过许多奇人怪相。”唐生挥起扇子,得意道。
“哦?公子既有如此见识,”听到这言语,高涉忽然热忱起来。“可曾听闻海外有个‘油艾丝艾’国?”
“原来公子也懂海图?!”
“不敢,仅是听闻。听公子所言,想必是知道此处的?”
“呵呵,这等小岛之国,小生当年仅是观望,未曾上岸……”
* * *
“珀希哥,水!”
“谢谢!”
现在算是中场的休息,除了颜尚昕在用琵琶独奏支撑场面,我们其余三个都聚在旁边喝水并吃点心。一切都跟以往一样,只是干粮换成了精美的糕点,身边多了一名警卫人员──方先生。
“珀希哥,干嘛不坐啊?站一天了!”芹儿拉拉我的衣摆,微笑著示意。
我看看那张布面的折凳:应该没事吧?都这麽久了。
“噢……谢谢!”蹲下去,小心挨上……
尴尬地皱起眉毛:见鬼!还是有点痛!这个混蛋!居然莫名其妙用那麽狠的力气掐我屁股!(桃:为了惩罚。)
“怎麽……”
“没……”我转脸看芹儿,她忽然低下头,不再关心刚才的问题了。
我恨某人。
抬头去看前方不远的那间露台──这家夥正在上面看著我出洋相而得意吧!
呃……那是什麽?
我似乎有点不适应意料之外的发现,我是说,没有看到某人坐在那里朝我不怀好意地微笑;我不是说他不在那里,我是说,他在那里……
天呐,我在说什麽……
好吧,这样的,那个一直注意著我,而我也会偶尔注意过去的人正在跟另一个人交谈,似乎很愉快──看他们彼此手舞足蹈的样子!
虽然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那也是一名年轻男人──没有留胡子;或许长得也不错,不过我不关心那些!
他们在谈什麽?这才是我关心的。
他笑得似乎很自然、开朗,这些表情我怎麽没见过?对了,在他眼里,我只是个有趣的傻瓜……
他注意到我了,在跟对方摇头的过程中,我收不回视线,傻瓜一样盯著他看。
他却避开了,先是转过脸,然後忽然站起来──打算要离开?是的,他的新朋友跟随了上去……
“……珀希……珀希哥!该咱们了!”
“噢!”芹儿的声音像一根绳索,拯救了将要溺水的我──淹死在自己的困惑里。
“要不我来唱吧!‘One For Sorrow,Two For Joy’!”
“Alright!”我微笑著点头:她一定看到了刚才的情景──这狡猾的女孩。
人群的掌声。
我本该就此陶醉,浑然忘我。
女孩的歌声真美……
……
The thoughts of my brother;
Where and when they fly I don’t know。
Oh one for sorrow;
Oh one for sorrow; two for joy。
第十九章
“Eighty…one,eighty…two……”(81、82……)
清朗的念数声有规律地起落,伴随着金属的碰撞丁零作响,灯光映着少年轮廓鲜明的面孔,淡色眼眸里蓄满了专注。
“哼……”高涉兀自轻笑:看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艳神态,却做着数铜钱这般世俗的琐事,真叫人哭笑不得。
意外地不予理会,珀希嘴里继续念叨,也没听出停顿来。
看来他还有些不快。高涉轻叹气,不知是计较上午掐了他那下,还是后来看见自己在茶楼,与那无赖纠葛的窘态……
想到这里,不免好气——什么叫“食桐油后吐蚕丝,故名‘油艾丝艾’”?!信口雌黄,厚颜无耻!也怪自己防备不慎,一听是与珀希家乡有关的传闻,就忍不住打探,连那种不学无术之徒的大话都信。逼得他换到雅阁,避开骚扰,却再看不到珀希的身影,只在隐约传来的歌曲声中,难捺地捱过。
嗤!“四尺个头、人首蛇身”?说给他听,还不把眼前这倔犟小子气死!
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听他亲口讲述,一定妙趣横生……
——“在其家乡,尚有父母姊妹。”
原来如此。
对自己无奈地苦笑。
己是第四日了。骤然想到这里,高涉紧握下拳,朝胸腔狠闭口气。
“数了这么久,值得上一两银子么?”再不与他说上话,自己就该憋出病了。
“Thirteen……”(13……)
总算停下,却没有朝他看来。珀希依旧垂着头,嘴角动动,闭上眼,手指捏在鼻梁——
“Damned!”
“怎么?这就忘数了?笨得很!”听见他抱怨,高涉顿觉生趣,伸手去够他脸——早就想碰碰了,若不是被那不识趣的柴芹儿把一堆铜钱交付给他!
却被用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