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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表情的确没有勉强的样子,潇湘只好说:“好吧!”
画居
拉开和室的门,幸村就候在门外,而跟他站在一起的,竟然还有伊势青川!
听到开门的声音,本来面对面正在交谈的两人都同时转过来,幸村更是情不自禁地往前踏出一步,却又马上制止住自己的动作停在原地,然而,笔直望向海蜃的视线里还是流露出一丝担忧。
伊势走过去,站在两个人面前。
“老师。”
“大师。”
潇湘和海蜃同时弯身向他致意。
伊势点点头,关心地看向海蜃,说:“丫头啊,你摔伤了?怎么了?现在还好吗?”
“让大师担心了,我没事。”海蜃颔首回应道。
“真的没事?”伊势青川上下打量了海蜃一趟,将视线移到旁边的潇湘身上去,以眼神来询问。
“嗯。后背的淤青很严重。”潇湘实话实说,让幸村瞬间一僵,“不过还好没出血,而且骨头好像也没伤到,应该不是很要紧。”后面的话说完,幸村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
伊势青川也安下心来,说:“没事就好。不然你在我的地方受了重伤,可是叫我这老头子心里难安啊!”
“是我自己不小心,大师和学长都不必自责。”海蜃敛眉,轻轻地说道。
听到她这么说,幸村还是忍不住上前了一步,有些自责地说:“且不说你是为了闻樱才受的伤,毕竟带你来的人是我,我该有责任照看好你的。”
伊势青川拍拍弟子的肩,说道:“好了,现在人没大碍就好。丫头,既然来了,我就带你看看我的画居吧!”
稍微愣了一下,虽然想到自己原本的目的不是来参观的,但想到画展上看到的那些风格各异的画作,海蜃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伊势青川满意地笑着,把潇湘和幸村都赶去练习画画,自己带着海蜃在大宅里逛荡,一边进行简短的介绍。
青川画居,主要划分为三个部分,从前院进来看到的第一个部分是他平时教学的地方,他所收的弟子主要在这里学习绘画技巧。也有一些慕名前来求教的,虽然伊势青川不会将他们收为正式弟子,却允许他们到这里来练习。有时,他一些已经学有所成小有名气的学生回来,也会对这些学艺的人略为指点。
第二部分连接着第一部分,在同一所大宅内,是走廊尽头一间极大的画室,打通了三间和室的墙连在一起,是伊势青川个人平时作画专用的居室。
第三部分与前头大宅之间隔了一个小分院,是独立开去了的,没有外面的大宅气派,却清幽雅致别有一番林中草庐的意境,是伊势青川一家的住宅。他的长子在东京工作,次女也已经出嫁,所以这里只住了他们夫妇和小儿子两夫妻,连同孙女伊势真绪。
带着海蜃走在走廊上,伊势青川轻轻地推开一间和室的门,领她进去,里面有几个年龄不同的人在专心致志地写生,连有人开门进来也没有让他们有半点分神。海蜃认真扫视一圈,里头的五个人年龄都不一致,大的看起来应该已经有20来岁了,最小的才国小的模样。但相同的是,他们每个人拿着画笔,看着自己的画板,神情都十分专注,一笔一划地描绘着,似乎他们正在准备的是将要上贡给天皇的贺礼一般。
伊势青川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踱到那个国小的孩子身边,海蜃看看他的画,他们正在进行的是学画者基本上是必修的静物写生,对象是摆放在中间的水果拼盘。但实话说,这个孩子的笔法十分稚嫩,透视不对,阴影没画好,大小比例也有所失调,然而,他却非常认真地,像小大人一样皱着眉头,忽而抬头观察一下写生对象,然后又认真地在画板上画画画。
伊势青川看了一会,没有评点什么,绕到另一个人旁边,那人眼尖地发现了他,低声叫了声“老师”,伊势青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画自己的,那人也就重新专心于自己的练习上。
将几个人的进程都看过一遍,伊势青川才带着海蜃出去。把门关上,他才说:“这几个都是来我这里学画的,虽然不是我的弟子,但是每天都会报到,几乎风雨不改。”
虽然不解他为什么带她看这些,不过海蜃还是点了点头。
伊势青川往前走去,边说:“其实老实说,天赋难求。来这里学习画画的几个人里面,没有几个是特别有绘画天分的。只是,他们一心追求艺术的心却值得赞扬。而且若能保持现在的勤奋,假以时日,就算不能成为画师,也可以成就一位成功的画家。”
海蜃静静地听着,虽然没有应声,但是心里也赞同伊势青川的话,自古天才难得,能在某一个领域拥有过人天赋的,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人的成功,还是靠刻苦得来的。
走过长长的走廊,到达一个房间门口,伊势停下了脚步,转头对海蜃神秘地一笑,说:“接下来这地方可就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进来的啊!”
与其他和室不同,别的房门都是往旁边拉开的日式传统敞门,房间用的却是推开的桧木大门。
随着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展示在海蜃面前的便是一副截然不同的风景。
就犹如当初看画展从第一展厅踏入第二展厅时的感觉一样,仿佛往前一步,跨过门槛,里外便是两个世界。
伊势青川站在门内,手一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海蜃点点头,迈进了这个仿似独立在外的房间。
乍一看,这个偌大的居室有点凌乱。画纸,画笔,水彩,调色盘,画板,油壶,完成了的和未完成的作品,散落在各处,但看似乱成一团,仔细一瞧又能发现其实所有物品都各归其位,并没有东一块西一堆的。墙上挂了好几幅已经完工的画作,国画和西画都有,摆放在一起,竟不显突兀反而觉得有种奇妙的契合感。
怀着由衷的惊叹将墙上的作品一一扫过,海蜃才发现,这种奇异的融洽感是由于画风的一致!
国画和西画,水墨和水彩,听起来是完全不同的领域。说是画风一致,听起来让人难以理解。更何况,“画绝青川”的一绝便是画风多变,即便画的都是水彩画,他也能时而清淡时而艳烈让人眼花缭乱。
但是偏偏就从这些看似风格迥异的作品中,海蜃能够感受到潜藏的那种一致性。就好像命题作文,不管写出来的是散文,小说,还是议论文,都不离同一个主题。
能够做到这种境界的,伊势青川,无愧日本第一画师的称号!
看着海蜃脸上表情的变换,伊势青川再次满意地笑笑,叹息地说:“看来今天,老头我真的找到了知音啊!”
听到他突然冒出的这么一句话,海蜃顿时收回视线,有些吃惊地望向伊势青川。
伊势却不慌不忙地踱到大大的桌子前,上面还摊开着一幅画到一半的水彩画,他的手轻抚上那上面尚未完成的海滩落日,噙着淡淡的微笑说道:“海蜃,我刚才说,天赋难求。可是仅从你唯二的作品中,我就能看出,你就那拥有难得天赋的人啊!”
“唯……二?”海蜃更为惊讶。
“嗯。精市手头上的那幅画,我也已经看过了。更加确定了我的看法。”伊势青川说道。
“幸村学长手上的画?!”海蜃只觉得伊势青川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更让她感到困扰。
“呵!”伊势脸上突然冒出一丝类似贼笑的表情,严重不符合他本人德高望重的艺术家形象,神秘兮兮地说,“你不知道吧?你有一幅画在精市手上哦!虽然皱巴巴的,不过他宝贝得要死,连我向他讨他居然都不给!”
海蜃只觉得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自己画过的东西除了伊势青川挂出展览的那幅以外,应该就没有流落在外的吧!她印象中没有再把画给过别人啊!那幸村手里的是从哪里来的?
“……大师会不会是搞错了?那……可能不是我画的吧!”虽然幸村是不止一次在她画画时遇见过,但任凭她绞尽脑汁,也无从记起自己曾经把画给过他啊!
“怎么可能不是你呢?一个人整过容的话还可能让人认不出来,但是画风却是不会改变,一眼就能看明白的哦!”伊势青川肯定地笑道,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海蜃不知道这件事,看来下次得问问亲爱的徒弟,他那幅画是通过什么渠道来的了。
微微张着嘴巴,海蜃依旧停留在惊异状态中,伊势青川却没有打算为她释疑解惑了,毕竟,这是年轻人的事,还是该留给他们自己解决。
于是,不管海蜃还在迷惑中,他就打断她的思维,将话题带到别的地方去,说:“你看我这画居怎么样?”
环视一周,除了刚才进来的门外,另一边也有一扇敞门直通庭院,可能怕风大吹乱里面的纸张,门只半开着,但仍然能够看到翠绿的竹丛。竹香,墨香,纸香,还有水彩颜料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甚至还隐隐夹杂着一股松节油的特殊味道。一开始进来时觉得不大习惯,但是呆久了便不觉得这奇异的味道刺鼻,反而有种淡淡的幽香。
半开的门中吹进一阵轻风,桌上被压在纸镇下的宣纸发出“哗哗”的声音,在宁静中显得特别清晰。
墙上挂着的画作有黑白的水墨画,也有绚烂的水彩,还有画在麻布上质感厚实的油墨画,迥异中透露共性,无不彰显出主人的艺术成就。
不知为何,静下心来观察这个画室,海蜃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才看到那个专注认真的国小学生。
半晌,海蜃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说:“很好。”
正因为有太多的东西蕴含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你这丫头真是,这么言简意赅,等你半天就用两个字来打发我。”伊势青川“呵呵”一笑,话虽是这么说,语气中却不无赏识。
“话说回来,海蜃丫头,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被我展出去了的那幅画吧?”伊势青川话题再一转,一语道出了海蜃的来意。
“呃……是……是的。”他语义转换之快让海蜃花了半秒时间消化,一听明白他讲的是什么,马上就接过口说,“那……只是一时闲暇的无聊之作,难登大雅之堂,还请大师为海蜃留两分薄面。”
“你以为我那天看不出来你的不愿吗?”伊势青川笑笑,拉开一个抽屉,将海蜃那幅《记得当时还年少》取了出来,说道,“那时展出不过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你,既然你如我所愿地出现了,不得主人允许,画作是不能被随便展出的。所以当天我就叫曦给取了下来了。”
海蜃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画,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伊势青川是明白事理的人,尽早拿了下来。不然再多挂几天,她可不知道会有什么其他的麻烦。
正想伸手接过,伊势青川却手一缩收了回去,并动作敏捷地“刷”一下把画放回抽屉里顺手锁上,笑吟吟地说:“不过就算不能展出,这是你已经送给真绪和闻樱的东西,答应了送出的东西,是收不回的哦!”
……海蜃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位号称“国宝级”的大师做出这一连串的动作,愣在当场……嗯,果然是个性格让人很纠结的国宝。
但是不管这幅画的归宿在哪里,只要不是在人来人往的热闹展厅里就好。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谢谢大师的理解。”海蜃对伊势青川微微鞠了个躬,打算告辞,“今天冒昧前来叨扰,真是不好意思。那么,我就不再打扰大师了。”
“急什么,既然都来了,就四周看看吧!对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有看到前院里种的秋牡丹吗?是前几天我才托人从中国带回来的哦!虽然还没到花期,不过照这个成长势头到秋天一定能开得很灿烂!”伊势青川献宝似地拉着海蜃从旁边的敞门走出了庭院,然过后庭往前院走去。
秋牡丹?赏画也就算了,看看名师作品的确收获匪浅,可是赏花的话……她在这方面一没兴趣二没研究,进门只看到一堆竹子……
但是看到伊势青川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海蜃到口的拒绝又咽了回去……算了,权当增长见识吧!
推挤
被伊势青川莫名其妙地就从画室拉到庭院,看完他宝贝得不得了的秋牡丹看竹子,看完竹子看水池,水池里的那几尾鲤鱼好像还是什么大有来头的品种……看到天色已晚,她终于逮住伊势青川讲完鲤鱼在歇口气的时间提出告辞。但伊势青川似乎还意犹未尽,硬要邀请她留下来吃饭,不过这次,海蜃总算是果断地婉拒了。
伊势青川也没有再强人所难,跟她一起走回大宅,来到某间和室前面,拉开门进去。里面也是遍布了画画的各种用具,但是只有幸村一人在里面,看样子他正好停笔,正在收拾画具。
听到开门的声音,幸村回头一看是伊势和海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