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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川的动作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一时间,伸也不是,缩也不是,脸色有些难看。
海蜃有些不忍,她并非有心让别人尴尬,只是生性不喜与人太过接近,尤其是对中川也实在无法产生什么好感。而且还明知她是怀有目的的刻意亲近,就更是难以接受。
尽管如此,海蜃还是主动解围说:“美幸,不好意思,我怕哥哥等,你有什么事吗?”
只是,海蜃一时失策,忘记了在中川面前提起柳生比吕士,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
果然,中川脸上一红,眼中闪出的光彩更是无法掩盖,连方才海蜃的退避带来的尴尬都一扫而光,语气有些激动地说:“你现在要去找学长了吗?”
海蜃略略皱眉,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竟失言提起柳生,现下却不得不点点头。
“那也没关系啊!我跟你一起过去,咱们边走边说嘛!”中川一副善解人意地说,并率先踏开了步子。
才走出两步,发现海蜃并没有跟上,中川转过头,看到海蜃仍站在原地,疑惑地问:“海蜃,怎么还不走?要学长等就不好了。”
海蜃抬眼看着中川美幸,还是没有挪动步子,淡淡地说:“美幸,你找我,到底是想说什么?”
“都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不就是太久没跟你聊天,特地找你说说话吗!”面对海蜃的问话,中川的表情有些僵硬,还是维持原来的说法。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并不是非要现在说不可啊。或者,我们改天再聊吧!”海蜃平淡无波地说完,等待着中川的回应。
“难得我今天不用去参加社团活动,我们现在就聚聚不好吗?难道海蜃你跟式部交了朋友,就真的不管老朋友了?”中川嘟起嘴巴,状似嗔怨地说。
看到她入木三分的表演,海蜃心中既是可叹又觉得可悲,以前的海蜃身边就只有这样的朋友么?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不能单纯?为什么两个人的交情,非要夹杂那么多其他功利的东西?
她忽然勾起唇边浅浅的弧度,边掏出手机边说:“好吧!既然美幸这么说,那我跟哥哥说一声,今天就不跟他一起走了。”
“不用!”中川立刻出言制止,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说得太快让人疑惑了,赶紧笑笑说,“也不必啊!我跟你一起走过去不就行了?或者,我今天干脆就去你家玩?我都好久没去了。”
偏过头,海蜃只是说:“美幸不是只要跟我聊天就好了吗?那不管去哪都行了。你家住得也不近,不需要特地先跑到我们家去的。”
被海蜃清透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中川忽然感到有些心虚,仿佛她那双莹紫色的眼睛能够直接望进她内心深处,看透自己所有的想法一样——的确,她跟海蜃交朋友,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她“柳生”的姓氏。只是,以前的海蜃从来不会想到这些,也没有如此清明的眼神,光是被直勾勾地看着就觉得自己所有心思都无所遁形。
“海蜃,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听了那些人的胡说八道所以不高兴?”中川本是想岔开话题,无意中做出这个臆测后却觉得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便认定海蜃必定是因为听到谣言心里不高兴才说出这么反常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你别介意。那些人都是嫉妒你异性缘好才乱造谣的。我一点都不相信哦!我最了解你了,你怎么会是那种人!你千万不要气到自己才好。”
海蜃不由得失笑,又是流言,流言有时虽利胜刀锋,不过那得要割到肉才会痛。这些没有根据的人云亦云,又是些不相干的人乱说的,于她何干?
而且,这种话,由中川口中说出来,尤为讽刺。她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也不相信,但她在教室外听到的那些讨论时,又怎么会认不出她的声音?那时的她,又何尝替自己说过半句话?
看到海蜃脸上浮起了似笑非笑的神色,中川心虚的感觉又重新回来,忽然间,她似乎看出,海蜃对那样的谣言,好像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否则,她早就跟以前一样跳脚大骂了。如今,看她的表情,竟让中川产生错觉,觉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中,只有海蜃才是冷眼在旁看戏的那个。
“海……海蜃?”这样的海蜃不仅陌生,更让她觉得不可捉摸。
轻叹了一口气,海蜃还是决定不再走迂回路线,直接挑明白了对中川说:“美幸,如果我不是柳生比吕士的妹妹,你我还会是朋友吗?”
“你……你说什么啊?我们当然是啊!”中川立马大叫,脸却不由自主地涨红了。
相较于中川几乎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海蜃显得冷静很多,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曾经属于海蜃的“旧友”,半晌,她垂下目光,平静地说道:“美幸,我有个妹妹,长得很可爱。一直以来,都对我很好很好。在旁人看来,她这个妹妹对我是没得说了。就连我,也一度认为她是真心待我的。”
中川一怔,显然没有赶得上海蜃话题的跳跃。
“可是,就是这个妹妹,突然有一天,我从她嘴里听到,她对我好,不过也只是拉拢人心的一种方式罢了。”海蜃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那一段深藏的往事,要说出口,原来也不是那么难,“那些编造谣言的人,不过是闲来无事消遣,如你所说,也不是什么恶意。但你知道一个人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当她对你微笑的时候,你永远不清楚,她到底是打算帮你,还是想要利用你。”
海蜃回来之后,还是第一次对中川说那么多话,只是,就算前面不懂她说的什么妹妹,到这里,中川也完全听明白她的意思了,一直掩盖在友善之下的心思被赤裸裸地揭露,她脸上腾起羞怒,红着脸说:“你……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还编什么故事?!你哪来的什么妹妹?”
海蜃轻轻叹一口气,目光有些游离,幽叹地说:“是啊!我哪有什么妹妹?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她的妹妹,早就失去了。或者,她从来没有过。
她这么坦诚地承认,中川美幸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愤愤地瞪着海蜃,本以为海蜃回来后性子温和了许多,不若以前任性妄为,该更好说话才是,却没想到她竟对自己一再躲闪,现在更是用暗喻几乎把话都挑明,虽气她不留情面,但终究却是自己理亏。最后,中川美幸有几分恼羞成怒地说:“哼!不过是个刁蛮小姐罢了,那样的个性谁受得了!既然你都说明了,我也不怕告诉你,若不是为了柳生学长,谁愿意忍你!你不用尽是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别以为我真稀罕做你朋友!”
中川美幸气极说出的话毫不客气,但反而让海蜃微微笑了笑。这样说清了,其实心里更舒坦。毕竟对着不喜欢的人还要强装愉悦是件辛苦的事。现在虽然一场同学,正式撕破了脸以后在班上见面肯定少不了心存芥蒂。但起码,中川不用再在她面前装出好朋友的嘴脸,自己也不用被她不时缠上了。
海蜃心下一时竟然轻松了许多,原来很多话,藏在心里,还不如直接说明。要是当初她也当面向尹津问个清楚,是不是也能豁然一些?
只可惜,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了。
历史只有一次,过去的事情,不管是抱有怎样的遗憾,都无法重来。
中川美幸见海蜃脸色丝毫未变,仿佛自己的话根本无法影响她半分一样,怒意更炽,跺脚离去。
直到中川走远,海蜃才低下头,默然地转身,举步欲走。但眼前却出现一双皮鞋,在立海大男生校服裤管之下。她抬起头,视线正对上从三楼下来站在楼梯口的柳生比吕士。
眼镜镜片将他的眼神掩去,脸上跟往常一样没有太明显的表情起伏,但不知为何,海蜃却感觉得到他身上传出的气息分明不同平日,仿佛镜片之后,炯炯的目光正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都听到刚才的对话了?
忽地,海蜃心底蓦地升起一股隐隐的不安,连她自己都无从解释。
关于尹津的事她不过是有感而发,很自然地说出。只是不知道,柳生比吕士听到会作何感想。精明如他,能听出多少端倪。
想到这里的同时,海蜃心里又是一惊——从何时起,她开始介意起别人的想法?这个世界的生活,所谓的父母哥哥,对她难道不都是可有可无的吗?从到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只是顶着海蜃的身份做她自己,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态度。那她现在又为何突然担心起柳生会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说,她已经完全地接受了自己成为柳生海蜃,甚至开始在意起这个哥哥,还有这个世界了吗?
这个想法让海蜃静默许久的心房有了一丝起伏,来到这个世界,她就在不经意间一点一点地改变。一直以来,她以为只要在自己身边筑起高墙,不去靠近任何人,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前世如此,今生本应亦是如此。本以为心已冷,情难动。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防似乎已经越发脆弱起来?
中川美幸的话对她不会产生任何伤害,因为,人只会被自己在意的人所伤。
但是此刻,她却发现自己不愿去想,若柳生比吕士灼灼的眼神看出自己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妹妹时,事情会变得怎样。
用力闭了闭眼,海蜃抬眼,眼内已是素日的清冷,目光直接迎向依然站立在楼梯口没有说话的柳生,她开口叫道:“哥哥。”
疑问
柳生推了推鼻梁上根本没有掉下的眼镜,脸色一派平静,看起来跟往日似乎并无异样,却又好像稍微有些不同。
猛地,海蜃意识到他的不同从何而来——柳生最近对她是越来越关心,即便个性平冷,但看到她时也会暖化一些。正因为他此刻跟平时在其他人面前一样面无表情,才显得感觉怪异。
只是,除此以外,他就没有表现出其他特别的情绪,听到海蜃叫自己了,他才淡淡地说:“可以回家了吗?”
“嗯。”海蜃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那就走吧!”柳生走过来,跟早上出门时一样很自然地接过她的书包,继续下楼。
海蜃只停住一秒,就跟上了柳生的步伐,跟以往一样,始终走在他身后略半步的距离。
他不问,她便不说。这是海蜃一贯与人相处之道。
走出教学大楼,向校门口走去。两兄妹都可谓校园的风云人物,再加上海蜃今天刚成为最新话题的主角,走在校道上,不少人或明或暗地将目光投注于他们身上。然而,那都无法影响他们任何一个。
“哟!比吕士,蜃蜃!回去了?”爽朗的男声从后头传来,不一会,仁王就出现在他们身边,并肩走着,周遭投来的视线自是更多。
柳生轻轻地扫他一眼,平淡地问道:“你今天不是做值日吗?那么快就完成了?”
“效率,效率嘛!”仁王嬉皮笑脸地说着,习惯性地一手搭上了搭档的肩膀,却是偏头对海蜃说,“蜃蜃,今天过得怎样?”
“还好。”海蜃言简意赅地总结了她的一天生活。她知道仁王问这句话是因为还担心她会被周遭的流言伤害,但一天下来,除了最后中川美幸的突然出现造成了点状况之外,跟往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仁王朝她露齿一笑,如朝日般明朗,然后才转过头去看了看搭档,长久的合作和相处让他早在伸手搭上对方肩膀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他的一丝异样,心头掠过疑惑——这家伙明明放学说再见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怎么才短短时间好像气场就不一样了?
“比吕士,怎么好像有点怪怪的?该不是才跟我分开一刻钟不到就开始想我了吧?”将疑问埋在心底,仁王故意开玩笑说。
对于他这种一天三餐外加宵夜经常拿出来开的玩笑,柳生平日多是不理不睬随他闹,有时会瞥他一眼用来传递“无聊”的信息。但是今天他却开口说:“雅治,你都玩不腻?”
这一句反问,更是肯定了仁王的想法。柳生比吕士现在真的是有点不对劲。
他们之间的默契是,一方想倾诉时,另一方绝对奉陪,但若本人不想说,那对方也绝不主动追问。
再亲密无间的搭档,也需要私人空间。况且,他们都相信对方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从来无须担心。
因此,尽管发现了柳生的不妥,仁王也很识相地没有逼问,只是有力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柳生转头,看到仁王脸上挂着那熟悉的笑容,就已经知道自己浮动的情绪被他察觉,也知道他表示除非自己主动说起,否则他不会过问。停顿片刻,他对仁王点了点头。
只有他们两人才明了的交流方式,传达出对彼此的信任和支持。
走到校门,柳生家的车子已经停在门口,仁王轻快地跟两人道别,潇洒地将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