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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去内蒙,可以坐火车或者坐飞机,两位老人都不习惯坐飞机,也不适合坐飞机,本来可以选择坐卧铺出发的,但是,王文起非常排斥坐火车去内蒙。用他自己的说法就是,他要出游,自然是要学古代那些名士一样,用自己的脚走遍中国的名山大川,要走的惬意,看的舒心,玩的快乐,坐着火车直达目的地?太匠气了!太刻意了!而且去草原看的都是沿途的风景,你让我坐火车去,我一路上看什么去?铁轨么!
王爷爷的想法是很美好的,但是这说辞就……用脚走……苏夏很不厚道的对这个提议表达了自己的鄙视之情:“王爷爷你那脚底板儿,恐怕自己走出这北京城都是个问题吧。”可这句嘲讽刚出了一半,脑门上就被王文起狠狠的弹了两个栗子,苏夏撇撇嘴,在王文起豪气干云的瞪视之中,闭上了嘴巴。
然后方案被修改来修改去,最后成了自驾游出行。四个人的交通工具就是霍锦文的那辆黑色越野车,苏夏到这时候才知道这辆车是什么牌子的,悍马。
从北京出发,上高速去哈尔滨,再上绥芬河,然后再到满洲里的301国道。因为四个人当中只有霍锦文一个人会开汽车的缘故,路程安排的很松散,白天在高速或者草原里行走七八个小时,晚上就在当地住下来,有旅馆就住旅馆,没旅馆的话,四个人就找蒙古包多的地方自己扎帐篷,好在越野车大,装的东西非常多,几个人的准备也齐全,大到毛毯羽绒衣,小到驱蚊水紫草膏,全部都有。所以一路下来,除了头几天住的是旅馆外,剩下的日子里竟然每个人都觉得晚上扎帐篷睡睡袋更舒服更有感觉一点——只是为了照顾两位老人的身子骨,天气暖和晴朗的时候,霍锦文允许两人裹着厚被子睡在野外,但是天气一旦转凉,就算是没旅馆也要把两位老人赶去睡车厢。
因为照顾的好,两位老人也经常下车走走,运动运动,加上草原上现在气候正凉爽,身体倒是锻炼的比在北京时候还硬朗了。
草原上的风光确实如同王爷爷所说的那样,七八月份是最美最美的时候。水草丰茂,一眼望去绿油油的草丛望不到边,又像是连接着天。草原上百花盛开,花种苏夏竟然认不得几个,大多是野花,点缀在绿色的草丛当中,看着漂亮喜人的令人陶醉。蒙古包住着很舒服,草原上也有温顺的马匹,租上一匹马,在专人的照顾下在草原上奔驰一番,跟在马场里起码的感觉完全不同,新鲜的牛羊肉烹饪好了虽然带着几分膻气,但是肉质细嫩,味道鲜美极了……
王文起当年下放的地方就在满洲里附近,现在重回故地,他感慨非常,直接在当地找了一座蒙古包旅店住了下来,每天拉着三个人在草原上行行走走,然后回忆他当年在这里生活过的日子。指着一小水沟,就说他当初赶着牛羊在这里喝过水,指着远处水草丰茂的地方,就说那里当初有一窝狼崽子,国家的牧产没少被它们刁去,还说他自己曾经正面对上过一头饿狼,僵持了一两个小时,双方都没敢动,最后还是等当地的牧民赶来了,才把它吓跑。指着蒙古包前面,又说到了牛羊肥美天气温暖的时候,大家就收集牛粪,各自聚在自己的蒙古包前,一起开烧烤大会……
王文起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慨叹万千的述说,三个人都听的很认真,而且还时不时的陷入到自己的沉思之中。苏夏想的是那十年黑白颠倒的岁月里,不知有多少文学大家跟王爷爷一样,被下放到这些荒凉偏僻的地方,其中也不知有多少熬到了政策平反,终于回到城里去,又多少人终究是没熬过去,葬在了偏僻的异乡土壤里。
而霍锦文,苏夏见他面色凝重,却又不像是在缅怀什么伤感的事,心里就琢磨着他总不会是在计算着这片草原上的商业旅游开发价值吧?想着想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算算时间,从北京出发,到寻找到这片草原,再住到今日,他们已经消磨度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可是这里景色逼人的美,环境又出奇的清新美好,牧民们也热情的很,苏夏住着住着,想到明日就要启程回北京,心中竟然有了几分不舍。
半夜十一二点的时候,因为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王爷爷和刘奶奶两人早早的就回蒙古包睡觉去了,苏夏一人躺在毯子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就穿上衣服,披了一件外套,坐在蒙古包外看星星。虽然处在同一片天空下,可是因为环境没有遭受过太多污染的缘故,草原上的夜空,比城市内见到的夜色更加的迷人和广阔。
原以为自己无聊的看夜景,看不多久就会产生睡意的,没想到静谧的夜空,清凉的空气,和随时都能呼吸道的草叶泥土的芬芳,让苏夏的思绪更加的清明了些。她坐在蒙古包前,身子靠着木栅栏,目光放在原处,心绪淡淡的,回味着一些往事。
突然间,轻轻的脚步声就传进了耳朵里,苏夏猛的惊过来,转过身去,看见后面的那座蒙古包内,走出来一个轻手轻脚的高大身影,借着月光一看,居然是霍锦文。
他披着一件风衣外套,里面穿着薄毛衣,面容平和雅淡,轻轻的走过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也不觉得草地上的露水泥土肮脏,学着苏夏一样坐在地上,跟她并排着,然后望了一眼天空,问她:“睡不着?”
苏夏点点头,说:“想到明天就要离开了,就想再多看看这景色。”
“我是要睡了,忽然听见外面有轻的很的脚步声,觉得可能是你,就披上衣服出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霍锦文细细打量了苏夏的眉眼一番,对她说:“下次再想在半夜跑出来看星星,就喊上我,我随时奉陪。这草原辽阔无边,野狼遍地都是,虽然这边是牧民区,人烟旺盛,狼群现在也不比以前的多了,但是总是有危险的。而且这里白天晚上温差极大,你自己要是在外面呆整夜,我会担心的。”
霍锦文的这番话,让苏夏心中涌起了淡淡的暖意和羞意,笑容不自觉的就泻出了嘴角,她温和的点点头,又用有些俏皮的语气说:“那我以后要是再半夜失眠,肯定拉你起来作陪。到时候可不要用睡觉这理由搪塞我。”
霍锦文笑说:“那我就是睡着了,也等见了你,坐在你身边再睡,可好?”
苏夏忍不住羞红了脸,好在月光朦胧,夜色浓重,并不太显得出来,但她仍然将脸别了过去,看着另一面的草丛,那上面正飞舞着几个绿色的小光点,是萤火虫。
霍锦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道:“我小时候,院子里还多的这小虫子,一到夏天飞的到处都是。那时候看书知道了囊萤映雪的典故,就也自己找了个布袋子,捉上几十个小虫子,挂在蚊帐里,然后看着它睡觉,到了白天醒来解开袋子一看,竟然死了一多半,虽然没人说我,但是我心里却觉得难受的很,从那以后就没再这样捉过它们了,顶多是窝几个在手心,看一会儿就放出去。现在到了你们这辈儿人长大,竟然没几个人见过这萤火虫了,估计到了再小点的孩子们长大,兴许长到几十岁都不知道真正活着的萤火虫是什么样子的。”
霍锦文的感慨,苏夏全都听到了耳朵里,不过她关注的是另一个方面,盯着他墨黑的双眼,苏夏坚持道:“我现在和你的辈分是一样的。”
霍锦文看到了苏夏眼中认真无比的神色,有些微愣,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自然明白苏夏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不过,辈分什么的,于他,又有什么所谓呢?于是他淡淡笑道:“我从不过分坚持这些,同辈隔辈,有什么要紧的。”
苏夏听了呆了几秒,然后就扭过头去,望着远方,微觉怅然地叹了口气。
霍锦文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心情的变化,于是就找了一个其他话题:“今天白天看你一直在一个人偷笑,神秘兮兮的,你笑的什么?”
苏夏也想起了这茬事,笑意又涌上了眼角,她瞥了霍锦文一眼,先说:“我要说出来了,你可不能笑我。”
霍锦文笑眯眯的:“这是当然。”
苏夏微囧道:“其实白天王爷爷在追忆他那些过去的日子的时候,我瞅着你的表情特别庄重,就猜你的想法来着……”
霍锦文挑眉:“哦?那你说说,我那时在想什么。”
苏夏回忆了一下她白天的脑活动,道:“我觉得你是在计算这地方的投资价值,比如说开发成旅游区,建个牛奶牧场发展奶业,或者是从地下挖出点石油矿产之类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霍锦文就大笑起来,笑声一下子充斥着他们周围的整片天空,担心吵着蒙古包内熟睡的人,霍锦文笑了没几声就拿手捂住了嘴巴,但是肩膀却持续的抖动着,显示他真的忍不住这笑意。
苏夏从未见他笑的这样开心,不,是肆意过。笑声低沉磁性,闷闷的,像是从胸腔中发出来而不是喉咙,却带着极大的愉悦,眼睛笑的弯弯的,一下子从桃花眼变成了月亮眼,而现在这眼眸正紧紧的盯在她的身上,像是有着颇多的深意,又像是,什么含义都没,只是那样持久的,将目光凝在她的身上。
苏夏也不知是羞的还是窘的,反正是红了脸,她恶狠狠的看着霍锦文,用一种狼外婆快要吃小红帽的那种恨恨的语气说:“你笑什么!”
霍锦文的肩膀又抖动了一阵,终于是停了下来,他的嘴角眼角都带着止不住的愉悦,声音低沉悦耳的对苏夏道:“其实,白天的时候,我……”
苏夏凝耳细听。
霍锦文轻飘飘的吐出了三个字,然后就闭上了嘴巴。
苏夏的目光已经变为呆滞了,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用一种平板的,无感情的,平铺直叙的语调重复着霍锦文刚刚说过的话:“你白天那是在发呆……”
“对。”霍锦文忍不住笑着说:“别人发呆,大多双眼放空,眼神里一点神采都没,我却不一样,我发呆的时候,别人看着很像是我在考虑事情,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事实是,我什么都没有想。很特别,对不对?”
苏夏咽了口唾沫,觉得这习惯非常神奇:“你是怎么练出这么一绝招来的?”发呆的时候都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学术论题似的,怪不得会让自己不自觉的想歪,以为他在研究什么民生大计。
霍锦文此时的表情却显得有点无奈,他摊摊手,说:“如果你每天都要开会听各式各样的报告,其中的大部分还都是没用的,但你又不听不行。你也会练出这么一招来的——对安静气氛和糊弄人很有效果。”
苏夏觉得自己好像从霍锦文脸上看到了某种跟“腹黑的笑”很接近类似的笑容,揉揉眼,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没想到睁开眼了居然还是这副笑容,只是这笑又维持了没几秒就散了去。霍锦文也学着苏夏一样将身子倚在栅栏上,神情悠闲自得的欣赏着朦胧月色下的草原美景——这么静态着一瞅,刚刚消失的仙气儿怎么好像又回来了。
苏夏深切的觉得自己对霍锦文的了解需要再度加深:怎么每次从他脸上看到的表情,都觉得不是他的真面目呢。
狐狸啊狐狸,你到底披了几层皮?
“在想什么?”霍锦文冷不防地问道。
“在想你……”话刚出口,苏夏就有些后悔,不过她瞥了一眼霍锦文的表情,仍然选择从善如流的将下面的话给说出来:“你似乎有太多张脸,让人猜都猜不透。”
霍锦文却是笑眯眯的:“不急的,你慢慢猜。你要用多长时间,我给你多长时间。”
苏夏琢磨着这话有点不太对劲,听着像是有歧义一样,但是她仍是摸不清这歧义到底属于哪一方面的,觉得自己暂时在斗智上还是玩不过霍锦文,于是也不去想了,慵懒的将身子往后一靠,眯着眼睛继续看萤火虫去。
霍锦文淡淡的瞥了苏夏一眼,眼神温柔而含蓄,他也转过来头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雅思和托福的BUG改了,刚去查资料,雅思确实都是整分的……呃,这点是我马虎了。大家瞅见这些就当我是杜撰的厉害了,笑笑过去吧。
35、趣事实业
前一日晚上看了大半夜的星星,第二天早上起床,无论是霍锦文还是苏夏都有点睡意惺忪的样子。两人七八点的从蒙古包里走出来的时候,王爷爷和刘奶奶两个人已经吃完早饭,并且在住宿区附近溜达了一圈儿回来了。
见到两人眼皮底下的黑眼圈,王爷爷感觉到非常的疑惑:“这边的天气不冷不热的,晚上气候又特别凉爽,我可是一觉到天明的,怎么看你们俩的样子,像是没睡好?难不成是蚊子太多给吵的?你们没涂驱蚊水啊?”
苏夏和霍锦文相视一眼,乖乖的将自己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