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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顿之间,一抹蓝影携风而至,硬生生插在金虔与二位师父中间,将金虔一把拉住拽到身后,紧紧护住。
“金虔,可还好?”巨阙仍然稳稳指着前方一白一紫两个老头,沉声问道。
“还、还好……”金虔只觉自己手腕生疼,好似快被展昭抓断了一般,再一看展昭背影,蓝衣背后已被汗水浸透,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掌也满是汗水,不由心头一凉:
“展、展大人……”猫儿大人,您还好吧?
展昭却好似未听见金虔声音一般,只是直直瞪着对面二人,凛声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抓金校尉?”
毒圣瞪了一眼金虔,又望着展昭,吐出一句:“哼,功夫还算不错。”
医仙瞪着双眼,定定盯着展昭的脸,摸着白须道:“哎呀,近看这孩子更漂亮了,难得、实在是难得!”
金虔身形不由一抖,暗道:你个死老头,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当街调戏良猫?!还说的这么露骨,也不知道委婉一点……若是惹恼了这猫儿,岂不是让咱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们是何人……”展昭声音有些不稳。
啧,你看,连猫儿都受不了你这肉麻语气了……
嗯?
金虔探眼一望,却见展昭汗珠满面,脸色惨白,眸光涣散,心头大惊,赶忙上前一步,扶住展昭手臂:“展大人!”
“退、退后,危、危险……”展昭双眼渐失焦距,却仍是死死抓住金虔手臂,硬将金虔向身后塞,只是力道愈来愈小,身形愈来愈软。
就听医仙有些惊奇道:“哎呀,毒老头,原来不是你的毒香不顶事儿,而是这孩子凭一股意志坚持硬抗才暂时压住毒性。”
“哼,我的毒香,自然厉害。”毒圣望了展昭一眼,又道,“这人,也算不错了。”
“二位师父……”金虔拉着已经失去意识渐渐下滑的展昭身体,隐忍着几乎暴走的头顶青筋,扯着脸皮道,“可有解药?”
“没有!”毒圣扭过头道。
“好徒儿,这毒香又不是什么致死之毒,过了这个时辰自然就解了,无妨的、无妨的。”医仙笑道。
“好了,走了!”毒圣一转身,抛下一句。
“徒儿,为师的话你可要记牢了,徒儿的身份若是被他人知晓,后患无穷啊!”说罢,医仙一笑,顺手就想拍金虔的脑袋。
可还未碰到金虔的半根头发,瞬间一道寒光闪过,将医仙逼退一步。
巨阙寒凛,直指医仙额间。
医仙愕然,金虔大惊,就连已经走出数步的毒圣也扭过头一脸惊诧回望。
展昭单膝跪地,一只手紧紧抓住金虔手腕,一只手稳持巨阙,豆大汗珠滴落在地,一双黑眸沉不见光,早已失去知觉,刚才所为,竟然只是无意识之举。
医仙捻须望着展昭,显出一抹慈祥笑意:“想不到天下还有这等人物,有趣、有趣!”
毒圣盯着展昭半晌,冷哼一声,飞身离去,医仙也随后离去。
“哐啷”一声,巨阙坠地,展昭身形软倒在地。
金虔蹲在地上,掰了两下展昭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指,发现那手指竟像钳子一般,根本无法撼动分毫,顿时欲哭无泪:
猫儿啊猫儿,咱又不是耗子,你这猫爪子能不能松一松啊?
还有一个时辰毒性才退……这可怎么办啊?!
最最最重要的是,开封府的晚膳时间快过了啊!!
开封府正门之外,公孙先生双眉紧蹙,一脸凝重神色望着远处街道,身侧郑小柳犹如无头苍蝇,团团乱转,边转边口中嘀咕道:
“完了、完了,这么晚展大人和金虔还没回来,定是展大人为百索的事发了火,把金虔给打晕……”
“郑小柳!”公孙先生沉声打断道,“展护卫还不至于如此。”
“那那那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啊?”郑小柳哭丧着脸问道。
“在下已经让王朝他们去找了,相信不多时便有消息。”公孙先生道。
“可、可是,俺实在不放心,俺到街口去看看。”郑小柳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公孙先生瞅了瞅天色,低声喃喃道:“展护卫……应该不至于吧……”
“公、公孙先生!”突然,只听郑小柳一声高喝,匆匆忙忙冲了回来,“不、不好了,是金虔把展大人给打晕了!”
“什、什么?”饶是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的公孙先生,此时也是一脸惊骇神色,赶忙随郑小柳疾步去街口察看。
只见街口行来一行人,前行二人一脸无可奈何,边走边回头,貌似有些束手无策,正是王朝、马汉;后行一人,背负一人在身,身形弯躬,举步维艰,双腿打颤,一步一晃悠,正是金虔;而金虔背上那人,一袭蓝衫,竟是失去意识的展昭。
王朝、马汉一见公孙先生,就犹如见了神佛在世一般,赶忙上前抱拳道:“公孙先生,赶紧想想办法吧!”
公孙先生疾步上前握住展昭手腕,诊脉片刻,才缓下神色道:“无妨,只是中了迷药,药劲儿过了便好。”说完,又看了身负展昭重量,几欲扑地的金虔,脸色一沉,“金校尉身形如此孱弱,如何能背住展护卫,你二人为何不帮忙?”
王朝、马汉显出一脸无奈,道:“公孙先生,不是我二人不帮,而是展大人不松手啊!”
“不松手?”公孙先生顺着二人目光望去,只见展昭一只手紧紧扣住金虔手腕,指节都已泛白,更是纳闷,“展护卫已经失去意识,为何会如此?”
金虔勉强抬起脖子,苦着一张脸,颤声道:“说来话长,还是先将展大人背回府里再说吧。”
众人点头,只能干看着金虔一步一晃将展昭背进府衙。
好容易将展昭背回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的厢房,众人赶忙七手八脚将展昭扶到床上躺好,可那只抓住金虔的手却是用何种方法也无法掰开,只好作罢。
“累、累死咱了……”金虔一只手挂在床边展昭手中,一只手端着茶碗往嘴里灌水。
“金校尉,到底出了何事?”公孙先生问道。
金虔放下茶碗,呼呼喘了两口气道:“就是路上遇见了两个老头绑走了属下,展大人前来相救,打跑了两人,却不慎中了迷香,如此而已。”
“那二人为何要绑架金校尉?”公孙先生问道。
“属下不知。”金虔一脸无辜。
“金校尉以前可曾见过那二人?”公孙先生追问道。
“不曾见过。”金虔继续无辜。
“这迷香十分特别,金校尉以前可曾见过?”公孙先生继续追问道。
“绝对不曾见过。”金虔一口断定。
这可是二师父的最新研发产品,咱上哪里见识去?
公孙先生微微皱眉,捻须想了想,又望了一眼抓住金虔手腕的手指,道:“那,这是为何?”
“自然是展大人担心属下,怕属下再次遇难,展大人对属下简直是恩同再造、再生父母……”话刚说了一半,金虔就觉手腕一紧,急忙低头一看,只见展昭双目微颤,顿时一喜,“展大人,您醒了?”
展昭缓缓张开眼帘,突然,一个猛子坐起身,身形紧绷,手臂向后一拉,顿时把金虔拉了一个趔趄,几乎扑倒在床铺之上。
“展、展大人,这是开封府……”金虔一脸撞在床头之上,闷着头提醒道。
一双沉寂黑眸渐渐恢复清明,展昭此时才看清原来自己所处之地乃是开封府厢房,这才缓下神色,长睫眨了眨,低头一望,诧异道:“金校尉,你为何爬在床边?”脸色又是一变,“难道是受伤了?!”
“属、属下一切尚好,只要展大人松开手,属下就万事大吉了……”金虔费力抬起头道。
“手?”展昭一愣,转目一望,这才发觉自己的手紧紧握着金虔手腕,顿时好像被火烙铁烫了一般,唰得一下松开手指,眸子四下飞转,“展、展某是如何回府的?”
“自然是属下将展大人背回来的……”金虔大松一口气,揉着腕子回道。
“背、背回来?!”展昭又是一惊。
“是啊,展大人,您晕倒的时候死活不松手,所以只要让金虔把您背回来了。”王朝道。
“别看金虔瘦巴巴的,还挺有力气。”马汉赞道。
展昭听见两人声音,猛然转眼,这才看见守在床尾的公孙先生和王朝、马汉三人,不由一愣,道,“三位是何时来的?”
众人顿时一愣。
王朝一脸担忧:“展大人您眼睛没问题吧?咱们一直都在这儿啊。”
马汉眉头一皱:“公孙先生,这迷药的药劲儿是不是还没过啊?”
公孙先生赶忙上前为展昭诊脉,少顷,便显出一脸凝重道:“心脉不稳,血脉腾动,如此厉害的迷药,在下确实不曾见过。”
“什么?!”正在一旁揉搓手腕的金虔一听,赶忙凑上前,从公孙先生手里一把抓拉过展昭手臂,三指搭腕,凝神诊脉。
心脉不稳?只是心跳有点急罢了;血脉腾动?这不是废话,心跳快了,这血液不就流得快了?公孙竹子也太夸张了,这明明就是受惊后的正常反应——嗯?受惊?明明是咱被绑架,这猫儿受的哪门子惊啊?
等等,这心跳怎么愈来愈超速了?不会真的是二师父的毒香有什么后遗症吧……
金虔一惊,立即抬眼望向展昭,想要来了基本的“望闻问切”,可刚一抬脑袋,展昭就猛地抽回手腕,身形向后一顿,扭头道:“展某一切安好,不必诊了。”
“当真无妨?”金虔盯着展昭好似有些发红的侧脸,有些生疑。
不妙、不妙,这猫儿不会是发烧了吧?
“展护卫,还是……”公孙先生也开口道。
“展某已经无妨。”展昭立即起身下床,立身片刻,再转头之时,脸色已经如常。
“金校尉!”展昭声音一沉,道,“那二人到底是何来历,为何要对你下此狠手?!”
“下狠手?!”王朝、马汉同时惊呼一声,“什么意思?”
公孙先生也是脸色一变:“展护卫,此话何意?”
展昭双眉紧蹙:“若不是展某及时赶到,此时金校尉怕已经筋脉尽断,身中剧毒。”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脸色大变,金虔也是大惊失色。
筋脉尽断?身中剧毒?啥时候的事?
就听展昭继续道:“绑走金校尉的二人,乃是两个衣着怪异的老头,展昭赶到之时,一人正欲往金校尉七筋八脉入针,另一人则欲迫金校尉吃下毒蛊,这二人身手诡异,出手狠辣,实在是展某闻所未闻!”
“金校尉,你可还好?”公孙先生赶忙上前打量金虔问道。
王朝、马汉也围了上来,惊道:“展大人所言当真?!金虔,你没事儿吧?!”
金虔一脸冷汗,干笑道:“属、属下一切安好,幸亏展大人出手相救!”
啧啧,难怪猫儿误会,如今想想那时的情形——二位师父,您两位难道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方法帮徒儿吗?!
公孙先生沉吟片刻,道:“金校尉,你莫不是惹上了什么厉害的仇家?”
“这、这个,属下实在是不晓得……”金虔继续干笑。
屋内顿时一片沉寂。
“金校尉,这几日还是莫要出府较好。”公孙先生皱眉道。
“对对对,别出去了!”马汉点头。
“这几日巡街之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王朝拍了拍金虔肩膀。
展昭瞅了金虔一眼,沉色道:“金校尉,这几日不必出府当值。”
金虔一听,自是喜不胜收,勉强才能维持一脸凝重神色,暗道:
刚好、刚好,如今也不知二位师父说的那些黑衣人是何等来历,躲在府衙里做乌龟实乃上上之策!
想到这,金虔赶忙抱拳回道:“属下遵命!”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差役在门外道:
“启禀展大人、公孙先生,大人从宫里传来话,让展大人、公孙先生、金校尉立即入宫,不得有误!”
金虔抱拳双臂顿时僵在半空。
啧!不是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番外:在小金请假的日子里
汴梁城熙熙攘攘市集之上,一个仆役打扮的年轻人满头大汗,跌跌撞撞在人群里穿行,一边跑一边向路边摊贩问道:“开、开封府、巡、巡、街的衙役刚刚是不是从这过去?”
路边的小商小贩一看年轻人这幅模样,都不由有些好奇,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还开始了现场指导:
“小哥,是外地来开封府找包大人告状鸣冤的吧?”
“找巡街的衙役是不管事的,你该去开封府大门击鼓鸣冤才对!”
年轻人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不找包大人,我、我找、找开封府的金校尉……”
“你找金校尉?”
旁侧众人人一听顿时一愣,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若是找金校尉的话……”一个小贩向前指了指,“街头那队巡街衙役领头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