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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月-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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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说的这么严重。我一个小小的教员不值得你这样。她依然冷冰冰。

  这能是教员不教员的问题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为你努力着。你知不知道当年你去念高中的时候,而且还是与张牧一起去的时候,我是怎样的感受?我知道你一定能考上大学的,你一直是那么顺,顺得让人眼红,还那么高傲。你怎么会理解我的内心?天随人愿,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终于当兵上了战场,我死的心都有。因为我早已看到了将来,将来你大学毕业留在城里,怎么能再想起还有一位曾经像大哥一样一直护着你、想着你的丁思武?一个在太阳底下种地的庄稼汉子!你在天上,我在地下,我只有长上翅膀才能够着你。可是,人能长翅膀吗?与其看到与你相依的人不是我,还不如让我早点死了算了。让我死在你还属于你的时候,就是我当时最大的心愿。死有好多种,没有哪一种死能比战场上的死更伟大了。想到你崇拜的英雄中,有一个还是我的时候,我就毅然决然地去了。我知道,当我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时刻,也就是得到你永恒的爱的时候。

  谁能相信,一个英雄,竟只为了单相思才上的战场,还需要再说吗?此时此刻,马六亭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这个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也变得有点悲壮了。还能,还能有什么苛求呢,一个能为自己去死的人,还能要求他什么!更何况他也没有什么错啊。自己所求的不就是一颗相知相依的心吗?

  从此后,花前月下、公园、商店,马六亭的身后有了一位高大的影子。岂止是影子,简直就成了自己的那一半。马六亭发现,丁思武原来也有许多闪光的东西。人缘好,不说是他的同事了,就是学校里的教师只要托他办的事,他也要当真地去做。尤其是在钱财上,从不计较。也许是因为他家阔绰的缘故,可同样的兄弟,他的四哥却是整天板着个脸,好像谁都欠他的。让马六亭心慰的还是他的心善,心底里总以为,一个善待别人的人,将来一定会善待妻子的。

  她就像被雨露沐浴着的葵花,心向阳光。漂泊的心终于系在了他身上,是爱情的力量使她不知疲倦,一个学期下来,她所教的班级的成绩排在全年级最前列,在全县的期未通考中获得了总分第一名。

  这年,国家新开设了中央农业广播学校,要求乡镇基层干部都必需参加,只是任职的教师还有缺额。镇政府与校领导商议让马六亭兼着。想不到她欣然接受了。

  当第一门《化学基础》只剩下最后一章时,课堂里多了一双久违的熟悉的眼睛。从此后,这双眼睛每次在课堂上都那么复杂地盯着自己。这让她常常心慌意乱。期末考试公布成绩,他以满分名列前茅。更想不到的是,镇委竟破格录用他担任了农业广播学校的老师,于是,他正式上班了。这样一来,每个星期天他们又走到了一起,一同备课,一同教书。

  马六亭认为既然心有所属,他们之间就只有友情了,想到这点,相处的日子里反而冷静了许多,毕竟自己与丁思武也算是相爱的。她认为即使丁思武看到他们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猜疑吧。。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一节
第一节

  这一天对丁思武来说简直倒霉倒到了底。遭劫又斗牛。

  傍晚他才回到了家。母亲侧歪在床上,只说是心口时不时地痛。她从连英那里听到征兵的消息后,一颗心就揪了起来,一门心思地认为,思武是在被征之列。南方打得正紧,收音机每天都是战报。唉,不管是大战还是小战,打起仗来,那子弹可是不长眼睛。你说你*儿大的小国也敢找咱的麻烦,你不想好好过日子,倒惹得咱孩子去拚命。她满耳朵里是连英的声音——西大街年满十八岁的小子都要去报名。她唉声叹气地听着收音机,一会儿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

  听到思武赶集回来了,见儿子像是在土里打了滚的驴,脸上有血迹,胳膊膝盖处破了洞,而且还洇出了血。她猛地坐起来,盯着儿子问是咋弄的?当妈的还以为儿子又像上次似的在县城跟人家打群仗了,骂儿子不长眼色,不定怎么吃亏呢,你没脑子吗?咱街上那些男劳力都赶东乡集去了,你一个人在外又逞的什么能?

  妈,不是。你不是常说嘛,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一个人跟人家逞什么英雄?这是在集上逮牛弄的,我这就换下来。

  他大嫂腆着个大肚子拿来碘酒把他胳膊腿的洇血的地方擦了个遍。丁思武硬充着没事人一样,但还是被母亲盘问出了路上遭劫的事,吓得母亲叫主连天。等到忙完了买卖,晚上她就跟刚进家门的丈夫商量说要做“直感”,丁老四说娘们家家的做事像无来风,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先上寺里拿点“乜贴”,让阿訇念个平安经,等忙过这一阵子再说吧。

  天凉了。庄稼,该收的收了该种的种了。农闲的日子在庄稼人的心中总是蕴藏着太多的梦。仓里有了粮,锅里有了菜,张三家添了新家具,李四家骑上了电驴子,钱这玩意儿怎么就这么好呢?它能叫鬼推磨,它能让人踩到人头上。它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是碗里的肉,是身上的衣,是在老少爷们面前的风光。什么无限风光在险峰?屁话,真正的风光无限是在人之上,所以,冬不能闲,它的大号叫忙,忙,忙。

  没了黑,没了白,没了风,没了雪;有的是忙,有的是活,有的是手里嘎嘎响的大票子。西大街,人欢牛叫,一派奋发昂扬。

  清晨的雾气,粘落在人的身上头发上,变成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渣子。每个人都成了一个小小的喷雾器,人们被自己制造的云雾包围着,晨曦晖映下,泛着一圈淡淡的金光。从远处望,一切似乎都沉浸在云里雾里,飘动的人影,光秃秃的树木,高低不平的院落。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与鸡狗牛羊的鸣叫声,又把这仙境给唤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中来。

  马卫国这阵子当起了账房先生。收羊茬子的跟他大女婿合伙干,他也就时不时地过来帮着过过镑。这天,他发现一个街坊送来的羊茬子很特别,而且人也一改往日的自然,变得胆胆怵怵。他纳闷地左看右瞧,收羊茬子的人倒少有的麻利来到了跟前,二话不说,拿起刀照着羊茬子就划拉了两下,一会儿,顺着刀口竟滴出了水来,刺眼的细水滴到地上,慢慢变成了一层薄薄的冰,薄冰泛着冷光,像一把刀子,直刺在围观的每个人身上。

  看见了吗,那人用刀一拍羊茬子说,我为什么要上咱这儿来收?要的就是个真,可现在倒好,看看,这玩艺,这玩艺他妈的都淌到了地上。

  老沙头在一旁全明白了,他神情非常不自然:不光彩的倒像是他了,做贼了也不过如此。来来,喝,爷儿们咱先喝口茶,他一边倒茶一边说。两边都不得罪,自己才能抽点份子,才有点钱赚。只好与收羊茬子的人商量按成色打折。也只有这样了。

  没过多久,令人想不到的是,好多人送的羊茬子都掺了水。你打你的折,我打我的水,假作真时真亦假。不打水,你就真了吗?你就是好人了吗?没那事,这世道还有榆木疙瘩吗?丁老四也送来了。马卫国也学得快,掺没掺水,搭眼一看就差不离儿。他看着丁老四送来的,心里就明白了七八成。他并没说什么,过完称丁老四收钱时说是算错了。

  我这铁算盘还是你封的,从来就没个错。马卫国一指算盘说。

  那这是咋回事?他一抖手里的钱说。

  你心里比我清楚,我不想揭你的短。马卫国心里早就骂上了,你就跟我在这里装吧你就。

  啥叫短?啊,你说说,我哪点对不住你?

  你,好,我不跟你扯淡,我讲理。你说,我咋对你了?你好歹也是条汉子,买卖干着了就干,干不着别耍草鸡。

  你瞎眼了,又不是我一个。就算是耍草鸡,这世道,谁不耍?不耍,就得喝西北风。

  你不是喝西北风,我看你喝的是猪汁子,满嘴胡说。

  满嘴胡说的是你!不喝猪汁子,你就醉不成六亲不认,反过头来跟我作起了对。我看这会子你是盯上了我。

  好你个丁老四!我还没问你,你倒像个疯狗似的咬人。

  别人就算是像狗,可你,你就是条狗,还是条疯狗,一条到处咬人的疯狗。盐里也有你,酱里也有你,哪里你也插上一杠子。寺管会的事你霸着,村里的事更没你能的,连这收羊茬子的事你也逞能。你不是看不起干买卖的嘛,咋也被人收买了?你收了那个狗杂种多少好处,给人家扛活当孙子?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走,咱找个说理的地方去,走,走,咱找个地方说理。马卫国气得嘴唇发青,他要拽着丁老四去大队部辨论。

  去就去,咋的,还想来*那一套?

  就是不开你的辩论会,也要消消你这嚣张气焰。

  主啊,看看这俩人物,人物啊,人物。啊,越来越能耐了,打啊,再打俺就死给你看。畜牲,老四,你要再言语一声,俺老婆子就一头撞死在你眼前。

  娘,您咋上这里来了?

  都快当爷爷的人了,还跟个叫驴似的,丢人不丢人?啊,丢人不丢人啊。老太太嘴唇哆嗦着上气不接下气地用手杖戳着地骂。

  俩人吵得不可开交,老沙头一看谁也不服谁,便跑去叫来了丁家老太太,随后跟来的还有一大帮子拉架看热闹的。老太太用拐杖梆梆地敲着地面,气得浑身打颤。

  大妈,您来得正好,您听听,他说话太噎人了。

  孩子啊,你俩是谁啊,你俩是兄弟啊,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啊。哪有亲兄弟抬杠让外人笑话的理儿啊。想想你俩的爹是咋死的?这才多少年,咋一眨眼的功夫,就忘了个净?儿啊,老太太一指马卫国说,你以前是咋教育他们来着,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你俩是同一条根上的兄弟啊。说着老太太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了起来。

  主啊——叫俺死了算了——啊——都长能耐了——吹胡子瞪眼的都成精了——俺那早死的老头子啊——俺那早死的马大哥哟——您都死了——可一膀子把俺扛到“多呆海儿”里了——啊——看看您的好儿啊——你俩只管打——打啊——俺老婆子才不管——只管打——别管老的死活——俺这就去跳西北洼(井)跟您的爹死在一口井里算啦……

  您这是干啥,娘,您这不是诚心挤兑儿子嘛。

  啊,你说啥?娘啥能耐挤兑你?

  我,您老别同着这么些人给我臭名,我去跳,我跳井还不行吗?

  这时,街坊邻居还有那些送羊茬子的都跑过来,一起拉住了往外跑的丁老四。

  你们大伙都别拉,啊,听听,这掺了水,还不兴叫人说,还有理了你还。

  老亲家,这羊茬子算我的行不行,啊,我的。老沙头拽着梗着脖子吼叫的马卫国大声喊,你直管照直了算,打折的钱算在我头上。

  这话说的,你什么意思,就你高风亮节是咋的?学雷锋也不能这么个学法吧,这能是钱不钱的事吗?人得讲理,要的是个理。往深刻里讲,这是一个人的品质大问题。

  好,好,大道理,我说不过你,一个要理,一个要命,你看着办,你哥俩的事,孬种再管。说到这里他朝着人群一瞪眼也咋呼起来,这是往哪拉啊,看看,往哪拉?啊,说你们这伙,往回拉?老子开武馆啦吗?奶奶的。他边骂骂咧咧边拽开上衣扣子,露出了暴着青筋的褐色胸脯。

  只说是孬种再管,可他还是指手划脚地不停,倒是人群中不知是谁嘿嘿地笑着重他的话。孬种再管,孬种再管。

  旁边的老太太看出了门道嚷嚷起来。都傻了,光想着拉住人怕跳井了,可越往里拽,一个不饶一个的,可不又得打是咋的。快快,拉他自家去。说你呢,傻乐哈啥?真是救火的嫌火小,看热闹的嫌打得轻。围观的人群像是二月二炒的蝎豆子,蹦的跳的啥样的都有。

  老头子啊——你是被小鬼子害死的——今天俺真要被不孝的儿给活活气死了——哎哟俺的主啊——俺不活了……

  大妈,您老别生气了,看在您老的份上,马卫国说,今天,我就不跟他一般见识啦。

  丁老四碍于老母亲的面子只好任人把自己拉走。可气还是要出的,他照着一只乱叫的狗,上去就是一脚,只痛得那狗夹起尾巴,吱吱叫着溜了。他才不会去跳井,说归说,心里连想都没想,犯得着嘛,活得好好的,要为这点小事死,还不知要托生多少回了。

  马卫国看着老太太哭得这么伤心,想起了小时候老太太对自己的疼爱,眼圈一红说,大妈,都是话赶话挤兑的,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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