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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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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第一节

  自从党的十届三中全会开过,百姓们就像庄稼换了茬,地还是那些地,人还是那些人,可劲头不一样了。与老婆正好大相径庭,老婆是人家的好,地还是自己的好。地分到个人手里,种好种孬都是自己的事了,那就好好干吧,尥开蹶子干吧。还磨洋工?还出工不出力?谁还他娘的这么傻!看凤凰村的人,简直成了地里的庄稼,不分黑白地长在了地里。那个瓷实劲,就像抓抓秧,风吹不动,雨冲不走。不几年的工夫,粮食就满了囤,柴禾堆满了院,最后,有些人干脆让它烂在地里沤肥。一日三餐是不用发愁了,可是,人们发现,需要买的东西却越来越多,摸一摸钱包,却很羞涩、很惭愧。脑筋灵活的人发现,尽管土地种啥收啥,可是,种上金子却难以长出钱来。于是,人们度过了对土地的热恋期。村里有人开始赶四集做买卖。

  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会打洞。丁老四是个精明人,他的五个儿子也不赖。老二考上了大专,毕业后分到县城,吃上了“国家粮”。老五在外当了三年兵,回来后也给安排到了镇上。老大、老三,老四、一块跟着父亲做买卖。回回一把刀,牛羊一道菜。回回的生意啥时候也离不开牛羊。丁老四带着几个儿子们,起五更,睡半夜,捣腾起了牛羊,再加上前阵子私挖煤井挣的,腰包便日渐鼓胀起来。

  丁思武看着父兄没黑没白地冲着牛羊发狠,便常常念叨那句老俗语:杀一千、宰一万,住了刀子就没饭。有时候他干脆直截了当地讲,老爸,这买卖不是啥好营生,咱还是趁早想别的招儿吧。

  想招?你是没挨揍,你四哥差点托生在“号子”里,干啥也不能再打开煤矿的谱了。你个小兔羔子,比谁都滑溜。谁不知道这买卖累,谁不知道大买卖挣钱?你老爸我活了年纪一大把,有挣大钱的大买卖还用你教?

  丁老四是个一点就着的主儿,火爆子脾气根本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对他的儿子们更是别致,想说的时候就是一脚,就像他的嘴没长在嘴上,而是长在了脚上。可邪门的是,对他的小儿子丁思武就不同了。不能说啥事都依着他吧,但宽容的很,为此,老婆常常数叨他,不用你老东西偏心,到时候非有你的好果子吃。

  真他娘的没治了。干啥都上瘾,这他奶奶的挣钱更上瘾。虽说才挣了几个小钱,可我觉得就像咱喝茶一样,一天得三时喝,不喝两口就浑身上下的不通。丁老四给小儿子发起了宏论:你小子还没到我这岁数,不懂不通的滋味,真是难受啊,肚子里一块大石头,直叫你墩得两腿发麻,眼睛里放起了礼花,那大石头堵着*儿楞是拉不出来。他娘的,怪不得人挣钱没个够,敢情这挣钱是为痛快。哼,他娘的,上瘾,没治了。

  老爸呀,可别说了,嘿嘿,你再说我这肠子也被你堵青了。老爸,我同学他爸是煤矿主任,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富,他说他家里的好东西吃不完都沤粪。

  真他娘的烧包,该把他沤了。煤矿主任,娘的,怪不得这么肥。咱这儿自古就是开矿挣钱啊。可挖井的事儿,刚不揪心了。你是没见过思勇蹲号子……当时怎么没让你小子去享享福呢?

  哎呀,老爸,这事儿,您老可别偏向着我。嘿嘿,昨天周末,我去马伯伯家了。

  我看你小子闲得难受。你说你啊,你也跟人家六亭那孩子学学,都老大不小的了,走个正道,干点正事,像个人似的,别一天到晚的瞎逛悠。

  爷儿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屋里搭讪着,丁老四座在上首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丁思武在一旁给他捶背。丁思武本来是懒洋洋的应服着他老爸的话,一说他瞎逛悠,他不干了。

  谁瞎逛悠了?我真是干正事去了。

  你小子,嘴硬,娘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看着老爸瞪起了双眼,翘着的腿也猛地放在了地上。丁思武明镜似的,再白话儿就要吃亏了。他也变得快,立马就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嘻嘻,老爸,你老人家先别发火,听我说完也不迟是吧。你猜人家马伯伯在家里干什么来着?

  丁老四的这几个儿子,他最喜欢的就是小儿子的这种机灵劲。俗话说,不打勤不打懒,打得是个不长眼儿。见小儿子这么乖巧,就是有天大的火气也没啦。儿子不轻不重、不紧不慢、恰到好处的给他捶着,柔着,按摩着,让他非常受用。他瞪了一眼儿子那张笑嘻嘻的脸,重又把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他还能干啥!哼,除了文件就是开会,他会干什么?

  嘿嘿,你老真是法眼无边啊,啥也瞒不了你不是?这次可是例外。

  噢?怎么个例外,说说看。

  村委会的人都在他家,正在研究开矿的事。说村里的矿要实行个人承包。

  咋个承包法?给老子说清楚。

  丁思武想不到他老子听了这话后,嚯的站了起来,而且把两眼都瞪圆了。

  我、我也没听很清,反正就这个意思,嗯——就——就意思。丁思武快成结巴了。

  啥意思?臭小子,学个话也学不囫囵。

  老爸,你咋像斗地主似的?人家都是些干部,我敢问?

  丁老四嘿嘿笑了两声,坐下来,再次眯上眼睛,一只大手不紧不慢地挠起了头皮……

  自从挖井风波平息之后,人们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西大街的人又开始了没白没黑的宰牛宰羊。

  这天一大早,马卫国正在高音喇叭里一遍又一遍地吆喝: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请注意了,请注意了,下面下个通知,下个通知。经村委会研究决定,上级党委批准,咱村的矿井要实行个人承包,今天开大会,开大会。社员同志们听到广播后,马上到村委开全民大会。马上到村委开全民大会。

  马卫国沙哑的声音在整个凤凰村的上空轰隆隆响过,时间不长,人们像突发的洪水一样涌向了村委大院。

  老爸,用不着你亲自出马,你还是在家等着听好消息吧。就俺兄弟几个,还能有他别人的?这会儿丁思武的神情,就像顺手拣块土坷拉似的轻松。臭小子,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包井是包井,都别给我惹事。别人不管,如果你马伯伯要承包,咱就撤。

  老爸,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上面早就说了,村干部他不能承包。

  就是你有嘴,再穷嗙嗙,小心揭你皮。

  救命啊大嫂,嘿嘿。丁思武嬉皮笑脸地蹿到了他大嫂身后。

  虽然是丁家的儿媳妇,但在丁老四的眼里,简直就是自己的闺女。儿媳妇是外乡人,娘家离这里百十里路。人长的一般,但心眼好,家里家外一把手。最让丁老四称道的是,这媳妇能吃苦,会干活,憨厚、实诚,从不狂言乱语。

  思武,别闹了。爸,咱还是快着点儿,看这么多人,晚了挤不到前头去。大儿媳妇说。

  是这么个理儿,乖儿啊,咱快走。

  老爸,你总是叫大嫂“乖儿”,从不这样叫我,你偏心。

  臭小子,我这就偏心给你两巴掌。

  丁老四见小儿子躲到了他嫂子背后,点了点头说:为主的慈悯,如果不是你大嫂处处担待着,就你们这几个小野驴,啊,再加上你妈那个不省油的灯,咱家这台戏不唱乱了才怪。

  村委大院里早已是人山人海。几个胖墩墩的人物坐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村支书忙前忙后,又是递烟又是倒水,如果再穿上一身制服,活活脱脱就是位星级酒店服务员啦。再瞧马卫国,那个欢实劲,就差撒欢尥蹶子了。

  丁老四平素对马卫国还是比较敬重的。不只是老辈里两家走得近。当年,两人的父亲被日本鬼子逮去下煤井,一天,又饿又累的丁老四在巷道里拉着拖子晕倒了,被鬼子打得皮开肉绽,马卫国的父亲为救他,两人双双毙命。

  还因马卫国、丁老四再加上村东的张文,三人从小形影不离。那年中央打倒了“四人帮”,他仨曾被村里人戏称为“三人帮”。马卫国早年当了几年兵,复员后进了村委。当了村干部的马卫国见不得上边来人,只要上面有人来,哪怕是送通知的,除了满嘴的是、是、是,他就不会说别的。这一点,让丁老四很是看不惯。

  哪像个“多斯梯”?是个回回就有三根犟筋。丁老四愤愤地说,老东西,上了西大街倒有了筋骨。本指望你当个官,给西大街的爷们长个志气,这倒好,不但长不了志气,简直给回回丢人。

  爸爸,你说什么?啊——什么?听不见。哎呀,挤挤!一个个投胎似的,在这里纯粹是遭罪啊,简直受不了啦。妈的,老子得上前头去。

  人群中,丁思武只能看到他爸爸的嘴在动,但一点也听不清说什么。他一边咋呼一边往前挤。

  思武,你嘟嚷的啥?不远处的大嫂也对着他喊。

  大嫂,我听不清。嗨,怎么弄的,咋都给挤散了?妈的,就离一屁远都听不清。

  支书忙活了半天,终于走到了扩音器前,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什么,坐在正中的那位胖子便拿了一沓纸开始念。丁老四吱楞起了耳朵也听不清。人群嗡嗡叫,就像无数只掐了头的苍蝇。他心里明镜似的,不用听也明白,前面肯定先讲形势,什么认清道路,把握方向,遵纪守法,跟党革命……

  虽然,他被挤得两脚时不时的离开了地面,要搁往常,他两臂一挥就得摔倒一大片,他今天不想逞英雄了。他非常清楚,张文常说的“小不忍则乱大谋”,用在这里还真对了路,他娘的,老子得像狗一样竖起耳朵。今天的标,谁也别想拿去。村东的人个个都小心,他们的钱是血汗钱,一分钱就是一个大太阳;村西的人,别看表面红红火火,但个个是金腿银胳膊,能挣能哆嗦,家里三天不冒烟,也敢吹成天天吃牛羊。那什么“赶集风波”,“挖井风波”把西大街折腾得已经差不离了,家家户户挣的几个钱,差不多都给折腾了进去。目前能拿出来的,还真没几个。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两眉间拧起了个大疙瘩。他开始东张西望。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节
第二节

  还张望什么?下了一辈子井,这里的黑金子俺了如指掌,就属这个矿炭层厚。

  老沙头坐在小杌子上,头带一顶雪白的礼拜帽,着一件黑褂子。扣子好好的,却从没见他扣过。扎着根麦草腰子,半露着褐色的胸堂。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喷嚏,用搓板似的大手抹划了一把脸。老枣树早已没了叶子,太阳挂在西天边上,他觉得有点刺眼。回过头来,冲着仍然犹豫的儿子训斥着。

  你说这能行?爸爸。大妮子用眼角撇了一眼丈夫,他墩在墙根一声不吭。便小心地问了公公一句。说着话时她手里的活儿并没有停下,仍然低头挑着一簸箕麦子里的小沙粒。

  咋不行?邻村早有私人开矿了。这一带的地层俺最清楚,刚入社时,县煤矿在这里打的就是这眼井,*开始,又填上了。那时节,俺就在这个井下干活。咱要不抓紧,说不定就会被别人抢了先。去,他瞪一眼儿子说,别在这里闷了,上二虎子家叫你大大来,他是最有名的老技术员,只要跟咱联手,就保证能挣。

  大妮子见丈夫被公公吩咐去了二虎子家,她也没了心思挑麦子,扯了个因由来到了村南头的娘家。

  爸爸,俺公公正合计着要开煤井呢,要不咱也入一股吧。你看这个家,整天过得紧紧巴巴。

  马卫国正看报纸,他还没有从报纸里走出来。大女儿说的话,被当妈的接了过来。

  你爸的官瘾大着呢。现在谁不干买卖?你看看丁家,那么穷,如今都要横着走了,有钱就是烧包!当妈的喝着茶滋润着还想往下说,不料丈夫接过了话题。

  大妮子,马卫国把报纸放在了桌子上,右手按了按发胀的眼睛,左手点着报纸说:从小爸爸就教育你,资本主义的那一套,在咱中国行不通。啊,记住了,金钱不是什么好东西,它最能腐蚀人啊。你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难道忘了,毛主席在天安门前接见你们时,你作为红卫兵的代表,是怎么立下的誓言?嗯!最起码吧,你应当给你这些姊妹们带个好头,千万别跟着他爷们走歪门邪道。

  爸爸,我没忘。大妮子还没坐稳就嚯地站了起来:可您也要看看都什么年代了,发家治富咋就成了歪门邪道?

  大妮子知道父亲的秉性,甩下这一句便急急地走了。她径直去了二妹、三妹家。两个姊妹相隔不远,挣钱的好事不能少了一个妈的。丈夫说,开矿是大事,不光需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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