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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是什么-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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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 爱与伤痛(9)
情欲一直都被限定在统治与服从的范围内。1986年发行的电影《9周半》(9/2 Weeks)是一个很经典的例子。这部电影讲述的是发生在伊丽莎白(Elizabeth)和约翰(John)之间的一段短暂的性关系。伊丽莎白是一个脆弱的离婚女人,是纽约的一个画廊助理,由金·贝辛格(Kim Basinger)扮演。约翰是一个内心幽邃的华尔街经理人,由米基·洛克(Mickey Rourke)扮演。慢慢地,他把她带入了一个很戏剧化的性游戏中去。他把她的眼睛蒙起来,喂她食物;他让她面对墙壁,用鞭子打她。她完全被他控制了,甚至在他的指示下从商店里偷了一串项链。他让她穿他选的衣服。在一家百货商店里,他把她带到卖床的地方,命令她爬到床上去。“伸开你的腿”,他说。她听从了。他让她与一个嘲弄她的妓女在一起,然后请求他和她做爱。在影片的最后,她离开了他,头脑昏沉,满心迷惑。  在现代西方的色情艺术作品中,存在着这样一个男性主导女性的叙述模式。戏剧演员里查德·普莱尔(Richard Pryor)在写到他与女演员詹妮弗·李(Jennifer Lee)的婚姻时,这样说:“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女人,她或者是像一个女妖精,或者就是你的。暴力很像是沃都教(Voodoo)。一种魔法。一种黑色的咒语。你必须拥有。”即便是Q·J·辛普森也被浪漫化地描述为一个虚构的人物了,因为他不止一次地被比作奥塞罗。  正像尼克尔·布朗所遇到的情况一样,“爱”是许多女人在明明有能力离开却非要选择留下来的一个理由。这里有某种逻辑在发生作用,即使不是那么的明显。爱,而不是需要,甚至也不是社会期望,成了现代婚姻中的根本动机,尽管其他因素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夫妇变为“一体”的观念,本来是指的法律关系,现在也被转化成了一个浪漫小说的修辞手法。在1996年的电影《杰里·马奎尔》(Jerry Maguire)中,芮妮·齐薇格(Renee Zellweger)说出了“你使我完整”这样的话。在20世纪90年代女人并不是非要结婚不可。她们想要结婚是因为她们在恋爱,根据流行文化的说法,所谓恋爱是一种感觉,与具体行为无关。换而言之,一个女人可以忍受被殴打,只要她还认为她是被爱的。  “你和我一起面对这个世界”的观念充斥在浪漫小说和浪漫的电影里面,甚至在里德达沃特的强奸故事中也占很重要的位置。格里塔·里德达沃特(Greta Rideout)被认为是女性主义者的女英雄,在她的丈夫因为强奸她被起诉又被判无罪后,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一个记者曾经访问过这对夫妇的家,说正在他们家的墙上有一行手写的标语:“爱能够忍受任何事”。  爱所具有的变化能力说明人也能发生变化。最经常被引用的是《圣经》在哥多前林书中讲到婚姻是一种适应。翻译成现代语言就是“没有什么是爱不能面对的;没有什么是爱不能相信的,没有什么是爱不能希望的,也没有什么是爱不能忍受的。” 在70年代那部催人泪下的电影《爱情故事》(Love Story)中,也有类似的话:“爱就是永远都不要说对不起。”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女人像尼克尔·布朗一样始终抱有希望的原因所在。  很明显,对那些受虐妻子的访问经常会引来一些与无穷无尽的爱的完美叙述。1995年,60岁的多萝茜·朱迪厄尔(Dorothy Joudrie)因为试图谋杀她的丈夫而被起诉。她的丈夫厄尔·朱迪厄尔(Earl Joudrie)是加拿大的卡尔加里市的行政人员,他们长期以来感情不合。她的律师成功地为她进行了辩护,说她在实施这一行为的时候处于恍惚之中,而这是因为在他们37年的婚姻的前半部分她所受到的虐待引起的。尽管厄尔·朱迪厄尔的虐待已经在他被枪击的18年前结束了,但她还是以这一理由得到了辩护。审判结束后,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朱迪厄尔说她把她的婚姻看作是一场不现实的幻想。“我让每件事看上去都很完美,”她说,“我总是呈现好看的那一面。”对于多萝茜·朱迪厄尔那一代女人来说,这是很普遍的情况,她们受的教育让她们相信好妻子是不会顶嘴的。  在一个看上去更开明的时代成长起来的年轻女性的行为就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了。她们有些并没有结婚,却在忍受着伴侣的虐待。“约会暴力”发生在年轻女孩和她们的男朋友之间,这一现象出现在20世纪90年代,成为家庭暴力的一个新种类。这一现象甚至还培养出了一个新的缩写词IPV,代表的是“亲密的伴侣的暴力”(intimate partner violence)。在畅销书《但是我爱他:保护你的年轻女儿免受控制和有暴力倾向的约会关系》(But I Love Him:Protecting Your Teenage Daughter from Controlling, Abusive Dating Relationship)一书中,精神治疗医师吉尔·默里(Jill Murray)说大多数暴力关系开始得很早,经常是在高中。“许多女孩说她们对暴力现象感到很迷惑。一开始她们觉得她们的丈夫或男朋友是嫉妒、占有欲或者是控制欲,孤立的行为总是比较容易接受。”她写到。默里对男性对他们所爱的女性所实施的暴力行为又补充了一些资料,宣布1/3的女孩被她们的男朋友实施过暴力,既有肉体的也有精神的。她还认为对男孩实施暴力的女孩数目报道得不够全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部分 爱与伤痛(10)
在2002年2月,奥普拉·温弗瑞就约会暴力做了一个节目。这个电视主持人说:“专家说年轻女孩被打、被推搡、被掌掴或者是遭受语言和情感上的暴力。一些还被迫发生性行为。”一个名叫克丽丝汀(Christy)的女孩承认:“我想我最大的恐惧是失去他。我已经毫无办法了。在我们的关系中好的那一部分比不好的那一部分要重要的多。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能够忍受他对我做的这些事挺让人震惊的。”  但是并不是只有年轻女孩在接受这些本不应接受的暴力行为。在《避开家庭暴力》(Not to People Like Us:Hidden Abuse in Upscale Marriage)一书中,社会工作者苏珊·威特兹曼(Susan Weitzman)描述了那些她所说的“质优价高的暴力”,这些遭受家庭暴力的案例发生在中产阶级和上层阶级的女人中。这些女人完全可以离开家庭。她们受过很好的教育,事业成功,家庭的总收入最高达到100000美元。“如果我的实践和研究反映出什么事实,那就是高消费阶层的家庭暴力数目惊人。”威特兹曼说。这些女人之所以待在她所说的“设施完备的监狱”里,她总结到,不是因为害怕还难以移步,而是因为她们把她们的丈夫“偶像化”,并且“为他们的超凡魅力和社会经济地位而倾倒”。这些女人把她们丈夫的暴力行为解释为坏脾气。“即使女人们有博士学位、硕士学位,有自己的收入,也无法让她们有能力完全凭自己的力量做事。”家庭暴力就这样变成了浪漫统一体的一个组成部分,成为美好神话所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遭受家庭暴力侵害的女性进入到公众的视野中,让人们了解到在浪漫的景象之后还有被掩藏着的问题,却让文化中充满了对暴力和浪漫的关系的幻象。在20世纪50年代,观众们没有看到过杰克·格利森(Jackie Gleason)在电视节目中殴打他的妻子。但是在80年代,妻子们被殴打或者是被强奸的情节成了电影中常见的一幕,事实上也是票房的保证。受侵害的妻子用非常粗暴的方式反抗的故事——从弗朗辛·休斯到歌唱家蒂娜·特纳(Tina Turner)——都被写成了通俗小说,拍成了电影。在这些电影中,暴力被认为是代表了女性的利益。在这之后,紧接着又出现了许多机构比如热线电话和顾问团体等等。  曾经在一时间吵得沸沸扬扬的里德达沃特事件在80年代被改编成了适合电视放映的电影《强奸和婚姻》(Rape and Marriage:The Rideout Case)。在1984年,法勒·福斯特(Farrah Fawcett)在《燃烧的床》中扮演了弗朗辛·休斯,在那一时期这个片子赢得了最高的收视率,还被授于艾美奖。与此类似,《求救:特蕾西·瑟曼的故事》(A Cry for Help:The Tracy Thurman Story)在1989年第一次上映的时候,就赢得了大量观众,在那一周在尼尔森调查表上位于第四的位置。  “处于危险中的女人”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出版主题,这从《我是蒂娜》(I Tina)一书的热销中可见一斑。蒂娜·特纳在书中记录了她和她的音乐家丈夫之间充满了暴力的关系,1993年,这部书又被改编成了电影《爱又如何》(What’s Love Got to Do With It)。“这就是好莱坞现在贩卖的东西”,史蒂夫·德森(Steve Delsohn)这样说。他是一个出版商,管理着一家公司本部在纽约的出版集团的西海岸工作室。“我每天都得在办公室里打上10个电话,到处寻找有关‘处于危险中的女人’这样的书稿,这是一个新热点。这种潮流可真是怪异。”  扮演勇敢的受家庭暴力侵害的妻子,对于年轻的女演员来说成了一个戏剧化的典礼,因为这既可以提高她的名声,同时又使其获得艾美奖或者是奥斯卡奖的机会大增。当福斯特扮演弗朗辛·休斯时,就摆脱了她以前深入人心的海报女郎形象,媒体对她如何勇敢大大赞扬了一番。她的头发未经打理,穿一件松垮的棉衫,一张未化妆的脸经常是一片青紫。  1987年,伍皮·戈德(Whoopi Goldberg)因为在《紫色》(The Color Purple)中所塑造的角色获得了学院奖。朱丽亚·罗伯茨因为在《漂亮女人》中扮演一个街头妓女重新改写了灰姑娘的故事,1991年在电影《与敌共眠》(Sleeping with the Enemy)中她扮演的也是一个灰姑娘式的角色,但所处的位置是受害者,而不是成功地改变命运。在《与敌共眠》中,她扮演的劳拉·伯纳(Laura Burney)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拥有一份看上去很完美的婚姻。她的丈夫是一个英俊、富有的投资顾问,他们住在一所豪华的大房子里。他总是把她称为“公主”。在这完美的表象后面却是潜藏着一个噩梦。这个王子的控制欲很强,仅仅因为她没有把浴室里的毛巾摆放好就把她给狠狠地骂了一顿;他让她按照他的吩咐穿衣打扮,因为毫无理性的嫉妒他把她打得鼻青脸肿。为了逃跑,罗伯特扮演的角色伪造了自己死亡的假象,跑到了美国中部地区,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她和一个性格温和的戏剧老师认识并发展出了一段恋情。但她的丈夫跟踪而至,对她进行威胁。最后她因为自卫杀死了他。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她的结婚礼服的曳地长纱拖在地上,紧挨着的是她丈夫的尸体。她终于自由了。  在2001年的轻喜剧《结婚计划者》(The Wedding Planner)中取得的成功为詹妮弗·洛佩兹的演艺事业奠定了一个基础,接着在2002年的《足够》(Enough)中她扮演了一个受家庭暴力侵害的妻子,这实在是一个很戏剧性的过渡。《足够》是另外一部被美好幻象掩盖着的悲惨故事。在这部片子中,一个努力想改变自己命运的女招待被一个富有而且魅力十足的男士所征服,后来在精神和身体上都遭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当她带着年幼的女儿逃跑被抓住,她除了好好练习,寻找机会杀死她丈夫以外,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 想看书来

第五部分 爱与伤痛(11)
家庭暴力的肖像在唐娜·费若特(Donna Gerrato)那里得到了最逼真的描绘。1981年,费若特本来是应日本的《花花公子》之邀为一对看上去很幸福、性感,又充满冒险精神的美国夫妇拍摄照片。一天晚上,住在这对夫妇隔壁的费若特被一阵吵闹声给惊醒了。她抄起自己的照相机,跑到大厅里,发现这对夫妇正在浴室里激烈地争吵。她看到丈夫殴打妻子。费若特赶紧蹲伏下来,抓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去阻止这场争执但也没能成功。在这场殴打发生的一年后,费若特用这些照片劝说妻子离婚。《花花公子》拒绝刊登这些照片,她联系过的其他杂志也一一表示拒绝。这毕竟是在1981年。这些照片是非常原生态的,不论是读者还是广告商都不见得有兴趣。费若特后来成了家庭暴力的铁杆证人,她坐在警察的巡逻车里,参观急诊室,到妇女避难所和监狱里生活。她出版过两本书:《以爱的名义》(In the Name of Love)和《与敌人生活在一起》(Living with the Enemy)。她开始获得尊重,1993年她拍摄的记录片《保卫我们的生活》(Defen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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