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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鹉窬摹!笔涞囊饩场N蚁褚恢涣械氖ㄗ樱卑芑档卦谧呃壤锢椿卮凇R换岫蠼憷吹轿腋埃偷偷厮得皇铝耍昧恕N曳次适敲皇铝耍拷闼凳牵缴档模济挥辛耍宰佣加只氐搅嗽次恢谩U馐泵糯蚩耍颐怯纸嚼锩姘押呵盘吕矗覥T的台子往车上上时,汉桥的屁股还主动地往车上挪了一下,这充分说明她的意识已很清楚。汉桥又流了泪,可能是太疼了吧。我发觉汉桥的身上仍是冰冷冰冷,给程大夫说到里面时要给护士说一下,让他们给她盖好被子。程大夫也高兴地说没事了,都恢复了,人清醒了,不要紧了,你们可放心了。
我们怎能放心,谁知道还会不会再出现其它的情况。下午真得把我们的心吓成惊的了。许大夫说没事了,程大夫说没事了,可到后来,事来了。我们确实放不下心来。我问程大夫,她的头会不会再次出现这样的问题?会不会像个熟过了的西瓜,或是坏了的鸡蛋,里面乱晃荡。程大夫停了下说,真要那样,武汉桥就太倒霉了。又安慰似的说一般不会。武汉桥,你一定要好起来,但愿就这样平平稳稳地下去,不再出现新的意外。你一定要坚持住,挺住,我相信你有顽强的生命力,一定能度过这一关的。
程大夫走了,我和大姐来到ICU旁边的过厅里(姑且称这里为“烽火台”吧。因这里是到病房的咽喉要道,闹非典时,这里曾是对来往者的检查和消毒站。而且从形状上来看,前后都是走廊,到这里有了一个屋子,很像长城上的烽火台。也是我和姐观察等待汉桥病情的地方。)在凳子上坐下来。我跟大姐商量要给护士一些钱,因为护理非常重要。现在没事了,不等于下步没事,而下步的恢复全在于良好的护理。大姐用责怪的目光看着我,停顿了一下,问我给多少?我说最少得五百块吧,这时不能心疼钱了,钱就是在这个时候花的。大姐说给她们不知要不要,里边也不知有几个人,给这个不给那个,反而不好。我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里面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要给,给谁呢?最后姐说干脆买点饮料吧,几个人都能喝。我想想行,就下去来到医院门口,那里的小铺正要收摊关门,买了两箱饮料。我搬一箱,他们搬一箱帮我送上来,放到了ICU门前。我按响了门铃,有人答应了。我说你出来一下。她问有啥事?你讲吧。我说有事需要当面对你讲。一会门开了,出来一个很瘦小的年青护士。我问你贵姓?说姓李。我问你们里面几个人,是你在护理武汉桥吗?她说两个人,是她夜里护理武汉桥的。我把饮料搬到里面,央求她们一定要好好照顾病人,还对她说了汉桥手术时出现意外,做两次手术的情况。她们对此竟一无所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最长的一日(7)
我和大姐坐在凳子上,分析着汉桥的病情,算不算责任事故。既然是个正常现象,为什么就没有预防措施。现在看来是稳定了,但会不会再次出现意外情况。医院里应该想到这一点,应有预案,一旦出现问题,就不致于手忙脚乱。想到一切都是这么顺利,我们想找许秋山,就找到了,而且是他亲自动的手术。我们想放在上午,偏偏一个人的手术不做了,为我们提供了方便。今天的天气又是这么好,日子是个带8字的,一切都是这么顺利,可万万想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竟让我们碰到了。我又突然想到,假如汉桥的手术没有改在上午,而仍是下午做,在遇到这样的意外时,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假如那样,一切抢救工作都要在后半夜进行。许大夫要是来不了,能不能请到张主任,张主任能不能来得这么及时。真要是在后半夜里抢救,上楼下楼,做CT检查,能否这么顺利及时,一切都是个未知数。阳光下和星空下怎会是一种概念。又想到假如我们不来北京,而在N市做,出现了这个情况,依那儿的条件和医疗水平,真是后果不堪设想。想想我们来北京真是来对了。
夜已很深了,我劝大姐吃点饼,喝点水,可她还是不吃不喝,说不饿,也不渴。我说整整一天了,怎么会不饿,不渴。我把饼拿出来送到她面前,也不接。不吃总要喝点水吧,这么热的天,可她说不渴。我说你要保重身体,汉桥现在基本没啥事了,你也可以放心了,要是自己有病了,怎么来照顾她呢?可是姐就是不吃不喝。
天气十分炎热,蚊子成团成团地向我们进攻,我和姐连个扇子也没拿,找了张硬纸片你扇扇我扇。拆烟囱的电钻声像飞翔的直升飞机,在外面轰鸣。我从窗户上看去,工地上灯火通明,拉运垃圾的汽车进进出出——白天不让进市,晚上的时间是属于他们的。高高的烟囱上面,工人们还在灯下作业。我们的心情真是烦燥极了。姐说咱们都回去吧,熬了一天了,明天还得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对姐说,你回吧,回去让金姐给你做点饭吃,休息休息。我也很担心她的身体,一天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怕弄出病来。一旦有了病,她不但照顾不了汉桥,我还得照顾她。姐说都回吧,你也回吧。汉桥没啥事了,慢慢恢复吧。我说你回吧姐,我在这儿,这儿没个人不行。有我们在外面守着,医生护士都会更加用心。汉桥恢复得会更快更好。姐问为什么?我说我们在不在这儿,汉桥都能感觉得到。大姐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
我对大姐说的话,是我真切的感受。我想像着处在昏迷中的汉桥,其灵魂暂时脱离了她的躯体,无拘无束地在天空中游荡。她会去向哪里,哪儿是她的归宿?她终于来到一片光明的一带,那儿有雯雯,有我,有我的岳母,有她的兄妹,还有众多的亲人和朋友。那光明的灯,是由我们这些人擎起的。我们朝她喊道,归来吧,归来吧!于是,那个缥渺的灵魂,终于不再迷惑,落于那一片光明中。就像一只小鸟,栖息到了母亲的身边。
小桥,我并未远离,我就在你的身边,还有大姐,我们是如此地惦记着你的安危。你赶快好吧,你要强键地呼吸,强键地心跳。你要站立起来,不能当懦夫。你不会的,你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你一定会经受住考验的,我和雯雯在盼望着你赶快好起来,好起来。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回到我们温暖的家了。
最长的一日(8)
想坐在椅子上睡一会儿,然而睡意却不知在哪儿飘荡,不来我疲倦的大脑中。是被震耳欲聋的噪音吓跑了,是被蚊子的集团冲锋叮跑了,还是我受惊的心不敢来接纳它。睁开眼看姐,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眯着眼,一幅似睡非睡的样子。从走廊里传来清亮的滴水声,“如一枚银针掉于空谷之中”,哪是谁的诗句,与我的感觉那样相似。睡不着,起来,在走廊里走,去寻觅滴水的声源。昏黄的灯光下,仰头细看,看不到。看不到,却听到了,就在我的脑袋上面,挨墙的铁皮上,上层楼空调流下的水,滴在铁皮雨搭上发出的。走了几个来回,吸了一支烟,看到墙上贴的防治非典的宣传画,有的已快掉下来,灵感突至,上去揭了几张,铺在地上,躺了下来。极想睡一会儿,白天确实太累了,昨晚也没好好休息,明天还不知有什么事,要保持体力。眯上眼,头平放在硬绑绑的地面上,不得劲。侧着睡,头歪着,更难受。地面也太凉,沁人心脾,怕受凉生病。躺了一会儿又起来,把那几张画卷好,不舍得扔,塞到墙边的暖气片里面,以备后用。每隔一个小时,到ICU的门口按门铃问一次情况。护士有些烦了,我也知道不该这么着,可心里实在不放心,问了心里就踏实一会儿。
睡不着,起来抄几条墙上的标语:
“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加速发展,振兴XX。”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真心实意对人民负责。”
“心里想着群众,凡事想着群众,工作依靠群众,一切为了群众。*XX区宣传部。”
“全区齐动员,科学防非典。”
天快亮的时候,坐在椅子上一打盹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个人在我的对面放了把椅子,像是个滕椅,但比滕椅窄小,勉强能容下一个人的身子。那椅子上铺着一块很大的白布,落着地面,在等着我去坐。突然醒了,琢磨着梦境,弄不懂其中含意。又刚眯糊着,突然母亲在叫我,她喊着我的乳名,说汉桥都掉下去了,你还不快去救!急忙看去,汉桥已掉进了万丈深沟里。又猛的醒来,再也睡不着。突然,又一个念头像一头猛兽闯进了我的大脑:一旦汉桥死在这里,我就会抱着她的骨灰盒回去!这个念头让我头皮发麻,也是我聪明的大脑以前所没有达到的领域。北京市政府不可能让我把她的尸体拉回去,我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把她偷运回去。我只有携着她的骨灰,回到家里。人们都知道我带着汉桥来北京看病了,而回去的时候,却剩下了我一个人。她永远地从那个楼道口,从党校的办公楼,从那个菜市场消逝了。还有孩子,她走的时候,我和她的母亲一起到首都国际机场去送她,而当她返回来时,她的母亲却不在人世了,就只剩下了一个冰冷的骨灰盒?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多么吓人呀!我又联想到了母亲,她是得了脑溢血,而年纪轻轻去世的。而如今,汉桥也是脑子里大量出血,莫非……我不敢往深处去想。汉桥啊,你可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要那样。
杨晶为啥不来看我哩(1)
7月29日 星期二 晴
杨晶为啥不来看我哩
天渐渐亮了,城市从睡梦中醒来。我站起来,伸了伸酸困的四肢。一夜过去了,很平静,没有出现新的情况。汉桥逐渐离开死亡地带,一步步到达了安全的彼岸。6时,我和大姐上到三楼,让护士敲开了医生休息室的门。程大夫睡眼惺松地从屋里出来,说现在情况挺好。大姐说是否会一直这样,会不会再出现意外情况,是否和主任们研究一下。他说你们不说我们也会这样做的,要等到8点钟许、张二位大夫上班。
昨晚和大姐商量半天汉桥下步治疗的事。商量结果是在抓住许大夫的同时,要紧紧依靠张主任,因张是这儿的负责人。许大夫不是这个病室的领导,而且和张肩膀头一般高,不便于插手,无论张主任是否经常在这儿,都要紧紧地抓住他。我对大姐说要给张钱。大姐瞪着眼我问给多少,我说和许一样的数。大姐说能给那么多,就是给也要少给些。我对大姐说,钱能通神,惟有送钱,才能救回汉桥的命。我对大姐说汉桥挣了那么多的钱,现在到花时候了不舍了,对不起人家。而且汉桥要是好了,还能挣多少钱。就是她过去没挣过钱,好了不能挣钱,我们也要照样花,她还是孩子的娘。钱能通神(我理解这个“神”字,是形容词词性的那个神,是神气的“神”,“神乎其神”的那个“神”。这个“神”的意味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其含义非在一定情势之下而不能领会得到。)呀。从楼上下来,在黎明的清辉中,我来到医院门口的银行,从自动取款机里取了三千元,做好了准备。
又通过门铃问了护士汉桥的病情,说平稳。
小四一早从上海打来电话问候。
天已完全亮了,走廊上的灯也熄灭了。这时,突然从窗户里传来一阵哭声。我过去看,只见下边的院里停着一辆救护车,前边的挡风玻璃上搭着黑纱,有十几个戴着白孝布的人在哭泣,原来是在从太平间里往外拉尸体。这个场景令我不寒而栗。想到汉桥要是昨天没有抢救过来,得以生还,也许今天,也*天,在我的生活里,也会出现这个场景。
又给许大夫打电话,还未开机,我用事先字斟句酌打好的腹稿给他留了言:“许大夫,你好,打扰你了。昨天的事故不知究竟是为什么,以后还会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我万分担心。我们来T医院,就是奔着你来的,因为你是中国最好的神经外科大夫,现在我们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今天请你在百忙之中,一定要来看看武汉桥的病情。”
一定要想办法在上班之前把钱送到张主任的手中,因为一到办公室,人来人往就不好送了。从7点半开始,我就站到通往外面的门口,从长长的走廊上观察着过来的人。那个走廊有二三十米远,汉桥从十二楼下来做CT,就是走的这条路,因直对着我,来去人员尽收眼底。一直到7时56分,我才从如织的人群中看到了张主任的身影。他背着个包,穿着个蓝色的T恤衫和牛仔裤,背着包的肩膀往上耸着,一摇一晃地往这儿急匆匆地走。到了门口时,我拦住了他。他吃惊地看着我,以为我要缠他闹事,躲过我径直往里走。我随着他走出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