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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你冷静点!”顾朗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顾朗……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沈沉仰着头紧闭着眼,眼睛酸胀的流出了泪,他匍匐着身子,慢慢的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跪到了地上,跪在了顾朗跟前,“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啊……”
顾朗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沉的眼泪,心里的温度就像突然间消失了一样,他很想狠狠的揍自己一顿,为什么他永远不能给沈沉依靠,就连最起码的安慰他都无法做到,他看着沈沉的发旋,不断抽搐的身子,默默的抬起他的脸,蹲了下来,让自己好与他平视,那个已经被泪水打花的面孔让他肝疼,他想也没想,俯身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
☆、签字发生
沈沉已经不知道作什么反应,由着顾朗一寸一寸的啃噬自己,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母亲负伤还是因为他真正的心意,他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豆大的眼泪还在那滚个不停,手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同意书颤颤悠悠的滑落到了地上,双方都没有在意。
手术室之前不是没有人,看到这样的场面走过的不论是病人还是医生护士,都倒吸了口凉气,但却没有任何吵闹,也没有人来碎碎念,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顾朗的吻很是温柔,他轻轻的触碰着沈沉的唇瓣,像是在用亲吻不停的诉说他的担忧跟关怀,就连流到附近的泪珠子也被他统统舔的干净,他闭着眼十分动情,可嘴里咸咸的苦涩味让他的眉宇不曾松开过,他感觉的到手中人的颤抖,甚至还有那微微战栗的唇瓣,他心疼,他的沈沉何时这般害怕过?
哪怕双唇相接,顾朗也并没有乘胜追击,肆意的把舌头伸进他的口腔,而像是安抚一样,蜻蜓点水般辗转在他唇角四周,直到他觉得沈沉真的因为哭的厉害无法换气,才缓缓的松开了他。
“冷静了吗?”这是顾朗说的第一句话。
沈沉确实已经不再歇斯底里,但心里却抽痛的要命,顾朗真是个烂好人,为了安慰他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他还有什么资格再闹?他把顾朗推了开,站起身坐到了一边,一言不发的将脸埋在了双手里,感觉头疼的厉害,嗓音已经嘶哑的不愿出声,他静静的坐在那儿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
顾朗看着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惊天的事,他只是当时想那么做,就那么做了,仅此而已,自然他也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无神经的第一句话,惹的沈沉完全误会了他的意图。
他不敢叹气,怕自己的叹息将气氛催化的更加糟糕,他顺手把同意书捡了起来,倒也没有站起来,蹲着挪到了沈沉跟前,轻轻把他的手掰了开,看那个已经红肿的眼睛怔怔的盯着他,没有什么神气,顾朗尽量让自己温柔起来,“沈沉,把这个签了,好吗?”
“……”沈沉甚至不愿伸手接那份同意书。
那个不小心被泪水打湿的同意书都已经有点起皱,上面给他签名的空缺就像是怪物般张牙舞爪的朝他袭来,他不愿做这样的决定,为什么这世界总是这么残酷,就那么让那个人生活百年因为岁月渐渐死去不行吗?分明她已经祷告了那么久,为什么她的主还不肯好好的让她生着… 果然是因为自己的不虔诚吗……
沈沉已经完全乱了套,分明无神论主义的他现在竟念起了宗教。人在面对死亡时到底是有多么脆弱,乃至颠覆了自己所有的认知,沈沉分明是知道的,因为他见过无数的场面,无数的甚至让他无感,可如今这样的感受却是他第一次体会。
“沈沉。”顾朗看着他渐渐涣散的眼眸又低喊了声。
沈沉再次将眼神聚焦到顾朗身上,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沉,这只是个形式你知道吗?”
他并不明白,沈沉想摇摇头,身子骨却僵硬的不能动弹。
“母亲早就开始动手术,她的生命已经不是掌握在你的手里了,这份同意书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她的生命已经无关你了,知道吗?你不要有压力,你签了它不代表什么,也不能决定什么,这只是医院的一个程序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沈沉有点想问,但他还没说出声,就看到了顾朗坚定的眼神,他恍惚了好久,手举起了半刻又相当沉重的放了下去,顾朗见状,直接握起他的手,把同意书塞到了他的怀里,“乖,等我下。”
说着就跑了开,似乎是找护士拿笔。
沈沉看着他的背影,又把视线投到手头的同意书上,脑袋像是冲击着好几百个小球,乒乒乓乓的互相撞击着,头疼欲裂,他躬起身子缩了起来,猛地回忆起很多画面,那些都是稀少却并不是没有的,他跟母亲相处融洽的场景。有父亲还在身边的,有父亲已经离开的,有她教训了自己却又牢牢把自己箍在怀里伤心哭泣的,有她一个人默默看着窗外流泪的……
是啊,她其实一直很孤独。
沈沉不是不懂,那些被放大后的缺陷早就遮掩住一个母亲自然流露无法忘怀的对孩子的爱,是他一直选择性的遗忘了。
是他一直把痛苦的诱因归加到母亲身上,却忘了她所背负的痛苦,分明比自己疼痛的多。
顾朗匆匆回来就看到沈沉痛苦十分的缩成一团,他急忙上前喊了一声,“沈沉!”
被叫到的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算是回应,虽然脸色还很是惨白,但却如想通了什么般有了点神色,顾朗有点讶异,坐到了他身边,把笔递给了他,“来。”
沈沉接过笔,看着那张同意书,抖动着将笔触碰到了纸头上,却迟迟写不出字,分明有了觉悟,到了关键时刻他又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沈沉这两个字怎么写他顿时都不大清楚,连笔都有点抓不大稳,摇晃着在纸上画出了好几道浅浅的曲线。
突然他觉得手心一暖,定神一看,是顾朗悄悄握住了他的手,他微微扭头,看着顾朗安抚似的微笑,真的,这样的表情真不适合他,分明是那么粗线条那么大大咧咧的人,现在却把
他当做宝贝一样,温柔的让他快要破碎了,已经干涩的眼角又想要决堤般,沈沉抽泣了几下。
顾朗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跟你一起写。”
沈沉无声的点点头,全权把自己交托给顾朗,看着他包裹着自己的手,俊逸的写上自己的名字,虽然这似乎有点不符合规定,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顾朗的话,那就可以,他心里头是这么想的。
签好后,顾朗也不急着把东西交给护士,而是摆在了一边,并没有松开沈沉的手,事情并没有结束,手术还在进行中。
作者有话要说: 总之先补更
☆、死亡发生
顾朗躺在床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双目无神,却突然回忆起什么似的,将手狠狠的砸向床头柜,碰的一声,他的手渗出了一点血丝,肌肉也在自主性的抽搐着,但他却无动于衷。
终究,没有抢救成功……
他跟沈沉在看到医生出来时低垂着的眼,就已经明了了一切。
“对不起,病人出血过多,我们尽力了…”
顾朗其实很想怒吼,这个他三不五时在电视上看到的台词为什么也能出现在他跟前,为什么沈沉已经这么拼命,还是没有换回他的母亲…
换回… 怎么可能呢。如果用拼命就能挽救一个生命,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死亡吧…
顾朗苦笑,想起那会的沈沉已经像是个提线木偶,不会哭不会闹,自从他听到医生说完那句话后,紧拽着顾朗的手也松开了,站在那儿呆滞的看着手术室里头,那里沉睡着他的母亲,沉睡着他一直期望她能离世的母亲,而这个人,如今真正的离开了。
“顾朗。”沈沉突然说道。
顾朗看着他,分明还在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却跟他碎碎念着,“顾朗,我原以为,这是我期望的结果。”
“可是… 好像并不是这样。”
“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也不觉得轻松。”
“我的负罪感好像也没有消失,对啊…怎么会消失,她可死了啊。”
“我还怎么… 偿还她的债啊……”
沈沉一直在念叨着,偶尔还能浅浅的一笑,顾朗想抓住他的手,却被他随意的挣脱了开。
医生见过不少生离死别,怎样的反应他都能应对自如,此刻仅仅低声说道,“要进去看她最后一眼吗?”
沈沉闻言垂着眼,嗫嚅了好大会,才说道,“不了,我…明天就来开死亡证明。”说着扭头就走了。
医生叹了口气,招呼着旁边的护士准备把尸体移送太平间,顾朗前后看了几眼,把同意书交给医生,终究咬咬牙追上了沈沉。
他一直跟在沈沉身后,跟着沈沉上了出租车,回到了家里,看他麻溜的把客厅的圣经,脖子上的十字架以及其他种种东西打包放进了一个纸箱里,丢放在了家里仓库的角落。然后他坐在卧室里累的喘气,伸手擦了擦汗以及混在汗液中莫须有的泪滴,他看着顾朗好几眼,然后说:“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顾朗想说些什么,但沈沉却适时的扭开了头,显然不想听的姿态,他只好道:“你好好休息,这几天你就在家,我给老大说,案子的事你也先放放……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顾朗走之前特意给沈沉关了下门,然后他就靠坐在门口好一会,听着里头的动静,生怕沈沉一不小心就想不开,家里的隔音措施不是很好,但却一直安静了许久,在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里头微微的啜泣声。
顾朗心里一紧,这跟在医院里的哭明显不同,但无论哪个都能让他觉得身体被挖了一个好大的口子,他已经不能再冲到里头给沈沉拥抱了,他该是不想被人看到,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自己,一个真正迷失了母亲的手足无措的自己。
顾朗在门口点起了烟,仰着头吐息着,直到那哭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他才站了起来,看着房门,就像是透过这个看着里头已经哭累而睡着的沈沉一般,叹了口气,这才离开。
沈沉直到入夜才醒来,刚清醒那瞬间,他甚至觉得这都是自己做的一个长长的梦,他仍旧得口是心非得继续自己的宗教信仰,仍旧得被母亲时不时的审查,而这样从前觉得难以接受的画面,他竟觉得好幸福,然后他就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母亲真的走了。
脑袋空空的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他伸手想抓住脖子上的项链,才想起这已经被自己收进了箱子里,也许该做点吃的… 他站起来刚走出卧室,就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是一小撮烟灰。
要是以往,他肯定会摇摇头无奈顾朗的粗心吧。
可这会他却蓦地感觉鼻头一酸,也没去收拾,快步走回到仓库,又把十字架给翻了回来,戴在了脖子上。
他不是信仰宗教,这东西,只是母亲给他的念想罢了。
…
隔天顾朗上班的时候,梁陌就黑眼圈超重的蹭了上来,他也没隐瞒,低着头告诉了结果,梁陌虽然脾气大咧咧的,但在这方面却细腻的不行,听到这结果,脸色一僵,哦,哦,了半天,竟猛地哭了出来,顾朗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被她哭的也是挺有脾气,梁陌也清楚自己不大像样,揉了揉眼睛想擦干,可眼泪却越揉越多,最后干脆跑了开。
顾朗没心情上去安慰,揉着太阳穴坐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被boss紧急召见了。
原本就打算跟boss商量沈沉的事,顾朗也没多想什么,到了办公室脑袋耷拉着就坐在了boss对面。
他还没开口,就听陈固古道,“昨天出了什么事?”
顾朗一愣,原本猜测该不是沈沉自行请假了,但似乎又不太像,迷茫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跟沈沉… 被人po到了网上。”陈固古说的很是隐晦。
“?!”
陈固古盯着顾朗,他虽然一直觉得那两人的关系很好,甚至有时候也会亲自调侃,却没想到双方真的是这样的关系,他在微博上看到照片的一瞬间饭都直接喷了出来,也想过这玩意是不是借位还是… 但他压制的也很是迅速,幸好被他看到时那条微博转发率还不是特别高,他直接联系新浪内部人员以刑警身份直接把那条微博强制删除了,后又跟原po做了思想工作,幸而那个原po主本来就是觉得感人才发的,这会告知这会侵害到他们权益,他自然也不会再起哄。
陈固古换了几口气,相比昨天看到消息那会,他已经冷静的多,“你跟沈沉…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
顾朗已经越来越听不懂老大说的话,他原本就因为沈沉母亲过世闹得什么事都直接从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