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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恼怒之下的张浚降曲端海州团练副使,*(今重庆万县)安置,将他赶出军队。
计划不如变化快,正当张浚意气风发认为可以一战径入幽燕的时候,局势已经发生了显著变化。
其实当金兀术在黄天荡被韩世忠打的灰头土脸的时候,金国高层就已经决定要转移战略方向,名帅完颜宗翰就认为可以在陕西和宋军进行大决战,灭掉南宋最精锐的陕西军团,打通入川通道,高屋建瓴,顺江而下,灭掉南宋。而陕西战场只有完颜娄室一支孤军,根本不是南宋陕西军团的对手,所以完颜宗翰建议增兵陕西。
此时张浚在陕西已经调兵遣将攻取了陕北的延安府、保安军等地,将娄室的金军迫退到狭长的关中平原的东部地区。陕西五路宋军在永兴帅吴玠、环庆帅赵哲、熙河帅刘锡、秦凤帅孙渥、泾原帅刘锜的统领下,根据张浚的命令,正在富平一带集结。
这个局势非常符合金军想通过一次大会战而一举解决陕西问题的意图。于是,金太宗依据宗翰的建议,任命右副元帅宗辅(讹里朵)为陕西金军主帅;率兵入陕,与娄室合兵,并征调金兀术一军,由两淮入陕作战。
金军调动的速度很快,九月初,金帅完颜宗辅已由蒲板渡过黄河,屯军洛水之畔;金兀术也由洛阳西进,与宗辅在下邽(旧治在今陕西渭南以北60里地)会师。但金将娄室因受到驻守延安府、保安军一线宋军的牵制;此时还滞留在绥德军(治今陕西绥德),迟迟未能南下。
其实到了这时,张浚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举行会战的意图是吸引金军入陕,以轻减宋军在江淮一线的压力,确保南宋朝廷的安全。现在,金军重兵入陕,张浚牵制金军的目的已经达到,因此宋军完全没有必要再与金军决战,而应该守险自保、以挫败金军进攻、大量杀伤敌人为目的。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不打也不行了,宋军大规模的集结到富平,战兵和后勤民夫夹杂在一起至少在十五万以上,如果贸然撤退,搞不好给金人追杀,军队崩溃的更快。宋军已成骑虎之势,必须硬着头皮打下去。
就在此时,宋军之中已经有将领看出了金军的弱势,强烈主张趁金军远道跋涉而来,士卒疲惫,先干他娘一票,这应该是比较不错的想法。
平心而论,此刻宋军的兵力并不比宗辅、宗弼、以及娄室三股金军加在一起的兵力弱。尽管宗辅、宗弼已在下邽会师,但娄室尚远在绥德,此时进攻局势应该是很有利于宋军。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张浚否定了这个意见,或许张浚是认为己方的部队和后勤也尚未集结完毕,所以没有答应。
这样胜利再一次和宋军擦肩而过。
按照张浚的部署,宋军集结于富平,摆出了一付打堂皇之阵的架式。
吴玠查看了富平的地势,觉得这样和金军决战非常危险,富平地势平坦,易攻难守。但只要从富平向北或向西后退几十里,宋军便可以依山而阵了。但是,多数宋将不同意吴玠意见,认为宋军阵前有一片芦苇沼泽,足可以限制敌骑的冲击力量了。于是,吴玠的建议被束之高阁。
接着宋军总指挥刘锡开始布置军队,他把最精锐的泾原路的大军布置在左翼打先锋,刘锜将面对金兀术领导金军铁骑,依次的秦凤帅孙渥的大军,自己的熙河路坐镇中军,环庆路赵哲则和后勤民夫驻扎在一起,负责保护辎重和后勤民夫,因为反对和金军决战,刘锡把吴玠的部队放在最后。
一批错误的人,做出一批错误的决策,胜利变得更加遥远。
之后,张浚向金军约战,金军统帅完颜宗辅因为部队迟迟不能集结完毕,所以一次次的答应,又一次次的爽约,将张浚忽悠的很凄惨。
张浚的幕府甚至提出仿效诸葛亮拿女人衣服讽刺司马懿的典故,也拿几件女人衣服给完颜娄室,玩玩它。宋军的情报工作做的太烂了,还一直不知道对手主帅已经换人。张浚一笑而过,没有答应。
为了激励士气,张浚宣布只要能捉到完颜娄室的,即使身无分文、一穷二白也立即授予宋代武将的极致节度使一职,同时还赏银、绢皆万计。又给官,又给钱,宋军个个兴奋的嗷嗷叫,恨不能马上撕了完颜娄室。
此时,姗姗来迟的完颜娄室终于到了富平,看到张浚的榜文,一看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值钱(真想把自己绑了到宋军大营换钱去),完颜娄室也不动声色,默默拿出自己刚拟定的宣告:“能捉住张浚的,赏赐驴一头、布一匹。”还挺幽默的。
之后,完颜娄室在阵前溜达了一圈,回来给金军打气说宋军“人虽多,营垒不固,千疮万孔,极易破耳”(估计他看到的是民夫)。于是完颜宗辅回书张浚,约定双方在九月二十四日会战。
其实,上天还是很眷顾宋军的,将胜利的曙光再次投向宋军。
宋军首先出场的泾原路的大军,刘锜身先士卒杀向了金军右翼大军,和喜欢好勇斗狠的金兀术干上了,这是刘锜与金兀术的第一次直接交手。不愧是曲端带出来的兵,个个凶悍无比,金军右路军在泾原军的打击下,逐渐支持不住。万户赤盏晖所部首先溃败,致使金兀术的合扎亲兵和韩常的万人队陷于宋军包围之中。
刘锜只要再用力点,金兀术估计就玩完了。在这关键时刻,韩常的努力使刘锜的期望成为泡影,当时韩常被流矢射中左目,鲜血淋漓,这家伙也是个狠茬,直接拔了射在左眼的箭矢,用地下泥土止血(还真不知道泥土有这功能),接着上马继续干架,终于率军杀开一条血路,保护完颜宗弼突围而去。
金兀术很郁闷,最近怎么老是给宋人欺负,先是韩世忠,现在是你刘锜,老子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整军再战。
人家刘锜也是个人物,一点都不比你金兀术差,金兀术是狠角,刘锜也不是软柿子,出身军人世家的他打架、斗殴、群战都是家常便饭,不仅如此,刘锜还有百步穿杨之术。少年时代刘锜随父刘仲武从军,比试箭术时,刘锜命人在一只木桶里注满水,然后一箭穿破木桶,木桶水流如注,接着再补一箭,木桶完好无缺,水流不再。
幸亏刘锜忙着指挥军队,没有打算暗放冷箭阴金兀术,不然凭刘锜的百步穿杨之术,金兀术估计得玩完。
这样的钉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金兀术很自信,虽然他的兵力并不如人家,因为他的军队是当今最强大的骑兵之一“拐子马”,其基本战术就是将敌人包抄围歼,所以又有人(历史学家邓广铭)将“拐子马”称之为左右翼骑兵,在两翼骑兵中,人马皆披重甲的“铁浮屠”约占四成。
但是,刘锜也不是软蛋,手下有着陕西军团最精锐的泾原路的大军,岂能让你反击,在刘锜的领导下,金军节节后退,从右翼包抄宋军的计划破产,而右翼宋军则有芦苇水泽的掩护,金军也无法包抄,胜利的天平似乎开始向宋军倾斜。
在这个节骨眼上,金军老将完颜娄室,突然想起了宋军看似完整的战线那个巨大的隐患——“营垒不固,千疮万孔”的民夫营寨。
危急之中,身带重疾的娄室向讹里朵请缨去攻击宋军民夫营寨,这是金军最后一线希望。娄室拖着病体率领三千轻骑来到阵前,迅速填平了芦苇沼泽,冲进了民夫营寨 ,此时,环庆军背后的民夫正在观赏前军作战,怎料金军骑兵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他们名义上也是部队,也有弓箭御敌,但毕竟远不是金军骑兵的对手。在这个时刻,如果环庆军的主将指挥得当,在抵住金军左翼的前提下,分兵配合中军夹击这股轻骑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很诡异的事发生了,环庆军的主将赵哲神秘消失,是的,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环庆路主将赵哲并没有出现在他的指挥岗位上!具体原因史书上没有明载,谁也不知道赵哲去了哪里,总之当时环庆军是没有主帅的。
宋军数万民夫立即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哭喊声、惨叫声立即从宋军侧后方传来,娄室又驱赶着这些民夫涌向环庆军,没有主将的环庆军再也不能抵抗金军和民夫的双重冲击,率先溃散。而此刻刘锡也来不及派兵顶上环庆军的空当,因为讹里朵已经发起了全面反攻。
而崩溃的环庆军涌向了吴玠的永兴军,接着永兴军也混乱不堪,最后金军铁骑出现在宋军战线的侧后方,前后夹击,本来占据优势的泾原军此刻也不得不后退与中军会合,主帅刘锡此时还算冷静,收拢阵型,在弓弩火力的掩护下有秩序的撤离战场。血战一整天的金军也再无力追击,只好任由宋军成建制的撤离,但是宋军营寨中堆积如山的物资已经不可能搬走了,全部成为金军的战利品。
富平之战以宋军战败正式告终!
5挽狂澜于既倒
张浚从来没有想象过失败的情景,所以当失败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就丧失了分寸,在金军大军的压迫下,张浚的宣抚司一路南逃狼狈不堪,而金军则是一路高唱凯歌,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占据了陕西的大部分的地方。
由于局势过于混乱,张浚也失去了和陕西军的联系,一时间人心惶惶,军队不知道宣抚司在哪里,宣抚司也不知道军队在干什么,协同指挥更是无从谈起。随着金军的不断攻城略地,张浚的宣抚司的幕府中竟有人提出将宣抚司南移至夔州。
将宣抚司南移至夔州,这是一个致命的建议。如果张浚真的采纳,那南宋不仅要丧失陕西,甚至连广袤而富饶的成都平原也要放弃。
宣抚司参赞军事刘子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们这群吃干饭的家伙,先前主张大战的是你们,现在拼命跑路的也是你们,一群腐儒。
这是一个需要英雄的时代,亦是一个产生英雄的时代。
刘子羽第一个站起来,果断的驳斥了宣抚司中浓厚的逃跑主义之风,力谏张浚留驻兴州,“外击关中之望,内安全蜀之心”。而自己则不顾艰险,单人匹马赶回秦州,召集诸将,却也集合了数十万溃军。
但是,局势远比刘子羽想象中还要严重,由于张浚杀了环庆路赵哲,害得环庆路诸将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祭刀的人,与其等死还不如造反投降,于是,环庆路慕洧成为了带头大哥,率众谋反。此事形成了多骨诺牌效应,曲端的部将们纷纷反水,局势再度恶化。
此时再说保存陕西,那已经不太现实,现在能做的只有保护好入川通道,保护天府之国不受侵犯。
和尚原就此浮出水面。
别看这和尚原还挺有“阿弥陀佛”的味道,但一直却是刀枪不绝、狼烟不断的地,因为这地实在太重要了,它是由陕西入四川的唯一的安全的通道,要从其他的地方进入陕西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太危险了,估计还没到四川,在半路已经死了一大半人,到了四川还谈打什么战,每人一口唾沫都足够淹死你了。
吴玠看上了这地方的重要性,决定死守此地。此时的吴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将在这个地方创造一个神话,一个以几千残兵大破十万大军的神话。
吴玠打算在这里安家,金人也打算以武力接收此地。金人在来的时候算了一卦,大吉!他们实在想不通,吴玠为何如此自信,凭着几千残废,就妄图抵挡我大金铁骑,大金铁骑之下,皆为蝼蚁!而且整天饿肚子,哪有力气大战,他们只要往阵前一招呼,还不是手到擒来。
金人只算准了一半,算错了另一半。
此时吴玠军中还真有人打算劫持吴玠,造反跑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老是忍饥挨饿,不知什么时候是尽头,还不如投降金人,还能吃顿饱饭。
吴玠知道了并没有惊慌失措,在这种情况下,谁没有这种想法呢,没有那才是不正常的表现。
其实,吴玠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措施,那就是依靠信仰。信仰这东西,在平常的时候也许派不上用场,但在死亡来临的时刻,那就是克敌制胜的关键。
吴玠找来军中将士,和他们谈起了爱国主义精神,这帮兄弟一听血气上涌,好歹自己的帝国的军人,怎么能干屈膝投降的勾当呢?战就战,死就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吴玠也够狠,当即拿刀在身上一划,往酒里一倒,大口喝下,大喊:“和金人拼了!”手下将士也如法炮制,纷纷表示要战斗至最后一刻。
看来,信仰还真是个好东西。
这时候,凤翔的人民也纷纷给吴玠军送来粮食,吴玠那是感动啊,什么都不缺,就缺粮食,感动之余,吴玠用银帛回报凤翔人民。后来金军占领了凤翔,当地的人民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