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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折腾,李四今年的收成基本上是废了。李四打算去大户人家打打工,支持家庭开支。可是,李四还没动身又有衙役登门造访,说是要李四缴纳今年的“免役钱”,李四更纳闷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税要交,所以李四和衙役理论,并表示坚决不交。衙役一阵冷笑,接着恶狠狠的告诉李四,他的邻居还有朋友因为拒绝缴税,已经被投入大牢,受尽苦难,早已不成人样。在衙役*裸的威胁下,李四只好卖掉老婆和女儿,交了免役钱。
李四觉得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可是还没到半个月又有衙役登门,说是要李四缴纳牛皮支持驻守军队,可李四早已家徒四壁,能卖的都卖了,拿什么交呢?衙役表示,如果不交就是和官府为敌,下场自己掂量。
这税没完没了的交,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交了是死,不交也是死,还不如豁出去造反,也许还有条活路。
就在当夜,李四手拿砍柴刀加入了浩浩荡荡的造反大军。
李四的遭遇并非危言耸听,实际上李四的境遇是当时南宋所以农村农民的真实遭遇。在江南西路的吉州和虔州,这些情况更为严重。
据史料记载,吉州叛乱的首领有彭友(号彭铁大)、李满(号李洞天)、尹花八、宁十二等人,他们都自封为王,所以号称“十大王”,共有几万人马。虔州的叛军则发展到四百多支,首领有陈颐、罗闲十、钟超、吕添、王彦、蓝细禾、谢敌、钟大牙、刘八大五、卢高、罗诚、谢宝、谢达等,总数达十几万人。他们不时东向攻扰江南东路和福建路,南下劫掠广南东路,当地的官员就是那他们没办法。
当时朝廷外有金军入侵,内则各地烽火连天,与李成、曹成等巨贼相比,吉、虔二州的起义那是小角色,所以朝廷也没打算拿他们开刀,大家好吃好喝、相安无事。如今在岳飞的打压之下,李成、曹成飞灰烟灭,吉、虔二州的农民起义就上升到国家心腹之患的高度,必须解决。
在这种形势下,岳飞再度出手,应朝廷之名,率军平吉、虔之乱。
绍兴三年(1133)年四月,岳飞率军赶赴吉州。彭友听了之后,就大言不惭的对手下狂吹:“我听说岳飞智勇天下第一,如果老子灭了他,那朝廷还有什么好怕的,他们还能派什么人过来?”岳飞听了,一笑而过,接着岳飞派了两个辩士前往彭友那儿劝降,彭友的回答干脆利落:“告诉姓岳的,老子是爷们,宁死不降。”
看来是没得商量了,只好开战。
其实岳飞早已经秘密的策反了当地的土豪陈瑀,把彭友的底细摸得一干二净。开战之初,在战场上耍威风的彭友就被岳飞拿下。吉州起义军就此束手待毙,大战结束,岳飞放两万老弱回乡耕种。
接着岳飞则率军继续往虔州平乱。
虔州起义军虽然有四百多支,但是基本上是刚从田里出来的,拿着几把砍柴刀或者锄头就出来混了,战斗力实在值得怀疑,什么排兵布阵,什么兵法韬略他们听都没听过,一群乌合之众,怎么会是训练有素的岳家军的对手呢?
岳飞一直是一个仁厚的将领,他不想滥杀无辜,在起义军固守固石洞之后,岳飞派出使者游说坚守在固石洞的义军首领李淘,劝他早日投降。李淘有恃无恐,因为固石洞处在高山之顶,四周环水,唯一上山的通道也处在悬崖峭壁上,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且洞中粮食充足,守个大半年是没有问题的。
当岳飞的使者面见李淘的时候,李淘态度十分恶劣,“告诉姓岳的,你他妈的有种攻上山来,老子认命就是,别在山下瞎叫”。
还真是有点棘手,岳飞率军进攻,山上炮石、檑木之类滚滚直下,每次冲锋,都被打退。看着满地的炮石和檑木,岳飞突然心生一计。他派出士兵每天在山下虚张声势,不时还派出一小队的士兵往山上冲,山上的李淘一看岳飞这么拼命,想也没想,命手下多仍些炮石和檑木招呼岳家军,一来二去,山上炮石和檑木用的就差不多了,可是岳飞的攻势还是那么猛烈,直到岳家军杀上山上来的时候,李淘才知道自己给岳飞耍了。
结局没有悬念,岳飞顺利平定了吉、虔之乱。
这一战,得到了俘虏极多,基本上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岳飞打算放他们回家种田,可是赵构坚决要拿他们祭刀,以杀一儆百。岳飞是牛脾气也上来了,坚决不杀,不断的上书赵构,最后,赵构让步,岳飞拯救了一州百姓。加之此前岳飞行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当地人民对岳飞感恩戴德、奉若神明。
平乱之后,岳飞百感交集,在行间新淦镇的时候曾经挥笔写过一诗:
雄气堂堂贯斗牛,誓将直节报君仇。
斩除顽恶还车驾,不问登坛万户侯。
*农民起义并不是岳飞的心愿,岳飞的理想是收复中原、直捣黄龙、迎回二圣,平定吉、虔之乱之后,岳飞再度回防江州。
就在此时,局势发生了显著变化,这一切都要从襄阳六郡的失守说起。
就在岳飞平吉、虔之乱的时候,义军首领翟琮联合神武左副军统制、襄阳府、邓、随、郢州镇抚使、兼襄阳知府李横和随州知州李道,向伪齐发动进攻,并且顺利的占据了东至郑州,西至京兆府的广大地域,逼近开封。无奈之下,金国派出金牌打手四太子金兀术帮助伪齐,金兀术会合李成所率二万伪齐军,在开封城西北牟施冈同宋军会战。李横、牛皋等军没有铠甲,被金方重甲骑兵击溃,从此一蹶不振,此前占据的领土重新失陷,甚至连老本都搭上了,邓州(今河南邓州市)、随州(今湖北随州市)、唐州 (今河南唐河县)、襄阳府等地相继陷落,连处在较近后方的郢州(今湖北钟祥市)也被敌军攻占。
襄阳府、郢州等地的失守,使南宋长江防线形成巨大缺口。刘豫很高兴,好不容易赢了一把,他准备在明年麦熟之际大举南下。
而成为伪齐头号战将的李成,则不断派遣使者,前往洞庭湖,联络在当地割据的杨么叛军,策划南北夹攻,灭了南宋然后双方“建国通和”,有这等好事,杨么、黄诚立即答应,并郑重承诺:我们将在收取早稻之后,先攻取岳州做大本营,然后出洞庭湖,顺江占据鄂州、汉阳军(今湖北武汉市汉阳)、蕲州、黄州等地,接应友军渡江。
局势严重恶化,岳飞收拾行装,重新踏上征途!
6复襄汉
多年来,赵构对待金国的态度都是很谨慎的,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赵构绝对不会将收复失地的计划付诸行动。建炎四年之后,金国在中原地区立了伪齐之后,江南战场和荆楚战场就一直没有战事,这是金国的失策,也是赵构的机会。赵构趁此良机,迅速带领手下将领削平内乱,李成、曹成这些原本不可一世的巨寇,都在他的铁腕打压之下,逃的逃、降的降,只要再解决洞庭湖的杨么,帝国的南方就彻底安定,赵构就可以休养生息,准备收复失地了。
可是李横的轻率举动让一切都泡了汤,不仅没有收复旧地,连墙角都给别人挖了,而且这墙角还是关系着帝国生死存亡的要地,襄阳六郡的失陷使南宋朝廷中断了和川陕宋军的联系,更是在其长江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刘豫很高兴,当了四年的皇帝终于做了件像样的大事,攻占襄阳六郡可是大手笔,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的。刘豫只等着明年麦熟和洞庭湖的杨么合伙,干赵构一票,平分南宋。
岳飞一直都在注意着局势的变化,李成的小动作哪瞒得了岳飞,想明年干我一票,没门!老子先出兵收了襄阳六郡,赶走你这个跳梁小丑,再回头收拾杨么小贼。
岳飞把自己对局势的判断写成报告,打给赵构,赵构很欣慰,岳飞居然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襄阳六郡必须收复,否则不要说收复中原,就是偏安江南也是个问题。当赵构看到岳飞的报告之后,就已经中意岳飞,打算让新崛起的帝国新将去收复襄阳六郡。但是,这毕竟是大事,不是赵构一个人说了算,于是,赵构找来了心腹宰相朱胜非和参知政事赵鼎商量。
宰相朱胜非态度异常坚决,表示襄阳六郡不可弃,否则无以立国。
赵构说:“岳飞怎么样?”
参知政事赵鼎跟岳飞也是老熟人了,说道:“知上流利害,无如岳飞者。”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这次赵构很大方,给钱、给人、给粮,宰相朱胜非也表示,如果岳飞顺利收复襄阳六郡,朝廷将为岳飞建节(也就是节度使,宋代武将的最高荣誉)。
岳飞很兴奋,终于可以做些有挑战性的事情,在家里老是对付些小毛贼,一点意思都没有。赵构则很冷静,告诉岳飞只要收复襄阳六郡即可,不要想着收复河南旧地,如果乱搞,“虽立奇功,必加尔罚”。应该说赵构的做法很稳重,确实,此时南宋帝国内无任何一支军队具备在平原和金军野战的能力,岳家军也不行。
岳飞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几乎是万人瞩目,但是,局势和实力对比对岳飞来说还是很险恶的。岳家军全部兵力只有三万左右,甚至不如在洞庭湖牵制杨么的王燮军队。
但是,岳飞丝毫不担心,伪齐不过是跳梁小丑,真正的对手是金国,他相信自己重拳出击,一定能收复襄阳六郡,要不是皇帝赵构叫自己要悠着点,岳飞还真想杀到金国腹地。
战局基本上按着岳飞的计划进行着,先是一战而下郢州(今湖北省钟祥县),灭了只知吹牛的守将荆超,砍了危言耸听的知府刘楫。接着,岳飞乘胜分兵两路,张宪和徐庆率军朝东北方向进攻随州,岳飞本人率主力往西北方向猛扑襄阳府。
在破随州的战斗中,十六岁的岳雲勇冠三军,他手持两杆数十斤重的铁锥枪,捷足先登,第一个冲上城头。而前往襄阳的岳飞碰到的是自己的老对手李成,这家伙看着岳飞来势汹汹,脚底抹油溜了。
还没过几招,就给人打成那样,刘豫那是郁闷啊。一心想着翻本的刘豫,强行征发了一大批军队,交给李成要李成帮他扳回一局。
得到支援的李成很潇洒的往襄阳附近排兵布阵,等着岳飞前来送死。
岳飞带着王贵和牛皋二将迎战李成,岳飞一看李成这阵势,就知道李成是纯粹来找抽的,他笑着告诉二将:“这个废物(李成)每次都败在我的手中,我以为他会长点记性,来点技术含量高点的手段,可惜这家伙还是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天下无敌,摆出的战阵还是这么水。步兵的优势在于险阻,骑兵的优势在于平旷,这个垃圾居然把骑兵列在江边,步兵列于平地,这不是找死吗?一点水准都没有,给他十万大军,老子一战也能废了他。
王贵和牛皋一听,笑着向岳飞请战。岳飞命王贵以长枪步卒攻击李成的骑兵,命牛皋以骑兵进攻李成的步兵。
这一战,李成彻底残废,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来到南宋境内耀武扬威。
李成废了,刘豫很着急,因为诺大的齐国再也找不出勉强可以和岳飞对阵的战将,没办法刘豫只好去金国求救,自己好歹是“子皇帝”,“父皇帝”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金兀术的惨痛遭遇给金国的将帅很深的刺激,他们害怕南宋再出一个像吴玠似的战将,而岳飞这厮很明显比吴玠还难啃,而且在大热天和南宋军队作战,一点优势也没有,谁想死,谁去,反正老子不去。金国的将帅基本上不想趟这趟浑水,金太宗只好把目光移向金兀术,金兀术刚被吴玠打的头破血流,想起宋军来就心有余悸,打死都不愿意出战了,连金国的金牌男一号都不愿意出场,那战局基本上就没悬念了。
在金国一流战将都撂挑子不干的情况下,金太宗只好派出一个二流战将,说起来实在拿不出手,甚至连名字都查不出来,只根据他的地位推测出他叫刘合孛堇,他和李成提兵数万,集结在邓州一带和岳飞对阵。
朝廷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吓了一大跳,原本打算在盛夏搞个小动作,收复襄阳六郡,好好防守,等秋冬之际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金军再来也没用了。可是金国完全不按常规出牌,居然在盛夏来找碴。所以朝廷下命令给岳飞,告诉岳飞不要和金人较真,占多少地就守多少地,唐、邓二州就不要了。
好不容易打到了这里,胜利已经唾手可得,岳飞怎么能放弃,他又不是刘光世,可没有那么光荣的逃跑传统,“武死战“还没见到敌人怎么能逃?更何况敌人连个名字都没有,这战岳飞打定了。
果然不出岳飞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