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恬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头,声音轻轻的:“我没有。”
沈季然冷笑着继续:“当初你不就选择了和我订婚,难道——”
“闭嘴!”秦恬抬头恶狠狠地盯着沈季然,重复:“闭嘴。”
沈季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笑笑,留下一句:“她可不是你第一个带回来的人。”
秦恬一下子怔住,呆呆望着沈季然的背影,惨白的嘴唇不住颤抖,双手无意识攥紧,双眼渐渐透出一丝绝望与痛苦来。好一会儿,她闭了闭眼,睁开眼时,已经把一切都压了下去,转身推门而进。
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周佐好久,秦恬才想起来先前的事,对她笑笑,说了句:“等着。”
走到厨房,秦恬终于抑制不住,泪水一滴滴落在案板上,拼命睁大眼睛抬起头也止不住。沈季然说,“她可不是你第一个带回来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周佐看到秦恬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将饭菜放好,一步步走近自己,说:“吃饭吧。”
周佐忽然就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于是笑着起身。
“佐儿。”秦恬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看到周佐只是一顿便继续喝粥,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许久只说了句:“不高兴要告诉我,不要憋着。”
周佐摇摇头,放下勺子,将碗轻轻一推,看着秦恬笑:“我没有不高兴,真得。”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你肯喜欢我,我就很高兴了。”
秦恬忽地抬头,直直看向周佐:“我当初和他订婚只是……只是……”
秦恬沉默了,她在想,该怎么讲起那段岁月。许久,她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收拾了碗筷,一言不发地离开。
周佐仍旧愣愣的,就那样看着秦恬离自己越来越远。秦恬的背影看起来那样单薄而倔强,与自己以往任何一次所见的意气风发到猖狂的样子截然不同。
“啪!”的碎响,周佐急忙起身,跑向厨房,却忽然顿住,扶着门框的指节隐隐泛白。
秦恬手里攥着一片碟子的碎片,低头不语,任由碎片割破了自己的手,鲜血慢慢流出来,滴落在地上。
周佐站了好一会儿,确定秦恬没有哭之后,慢慢走过去,把她的手掰开,将那片画了一半笑脸的碟子碎片拿开,然后用自己袖子小心地替她擦手里的血迹。
“这是笑笑买给我的。”秦恬忽然开口,眼睛并不看周佐,声音又沉又凉。
笑笑……微笑的笑,还是……
周佐心里禁不住猜想,却面无表情,甚至连擦拭的手也没有停顿。
秦恬继续说:“那小碟子本来是一对儿。我和沈季然订婚的时候,她就离开了,然后把她的那个带走了。”
“订婚刚刚结束,我就收到了她的短信。只有三个字:‘我走了。’我几乎24小时被人盯着,又害怕父母知道,所以根本没有去找她。我以为以后总有机会的。”
周佐的双眼格外专注地看着秦恬的伤口,想:秦恬曾经该是怎样小心不安地以为着,现在又该是怎样才能跟自己说出这一切。
“……可是,她乘坐的飞机失事了。”秦恬的语气一点没变。
周佐瞬间对秦恬之前坐飞机的态度了然,却不能克制地看了眼被放在地上的沾了血迹的那半个笑脸,然后收回目光,用手轻轻捂住秦恬的伤口,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我忘不了,她是我爱上的第一个人。”
周佐觉得心疼,明知不该这样,按着秦恬伤口的手却仍旧退缩般地微微放轻,甚至不敢开口,只是忍不住在心里拿自己和秦恬口中的“笑笑”比较着。
“在认识她以前,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大小姐,什么都不懂,目中无人。当时我几乎就要出柜了,却还是退缩了。”秦恬声音渐渐变得有些颓然,“她是感情里容不下杂质的人,是我对不起她。”
周佐几乎要离开那道伤口了,可刚一松手,血就渗了出来,于是又轻轻按了回去。
秦恬猛然反握住了她的手,定定看过去,然后将周佐一把搂进怀里,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睁开眼,却没有松手,继续说着:“那之后,我疯玩儿了两年。这两年,我尝试着放下这件事,也想通了一件事。爱一个人,容不得退缩。佐儿……”她慢慢后退,一手扶在周佐的肩上,垂下眼帘,声音也跟着低低的,“可这件事我放不下,忘不了。她我也忘不了。两年了,对她,我愧疚,无法不愧疚。这件事,总归是我对不起她。”
周佐想,也许她和秦恬都无法成为照亮对方的那束完美的光,只因当初偶然带着为数不多的温暖触碰到了恰好的伤口,于是携着无法言说的希冀,互相吸引,靠近,最后彼此支撑。
“可是……”凉凉软软的感觉压在周佐唇上,轻轻摩挲,秦恬说:“佐儿,相信我。”
周佐轻轻点头:“嗯。”她争不了什么,无从争起,也无法争。
秦恬是一个没有救赎的信仰,周佐如今却希望能够用一场没有信仰的救赎来拯救她们彼此。
傍晚的时候,秦恬看到了放在桌子上被粘好的碟子,上头画着的小姑娘四分五裂地笑着。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秦恬最终将它放在了旁边的抽屉里。
高考的最后一天,秦恬生日,提前一天选了上次的酒吧庆生。当周佐问及的时候,秦恬告诉她,那家酒吧是莎莎父母留给莎莎的遗产。
莎莎,就是那个双马尾的小丫头。
秦恬说,莎莎的父母死于车祸,那时候,莎莎的父母正在闹离婚,几乎天天吵架。一家三口出游途中,两人又吵了起来,副驾驶座的母亲动了手,然后车祸就发生了,然而他们临死前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护住莎莎。最后,莎莎被救了过来,他们却当场死亡。
莎莎不懂经营,接手的时候才十四岁,酒吧也快要倒闭了,是花花公子帮了她一把,并且后来成了酒吧的副经理。
莎莎喜欢花花公子,她不说,但谁都看得出来。朋友们平时爱开玩笑,偶然有一次被一人直接说了出来,花花公子连理都没理就拿话盖了过去,从那以后,其他人也就不再开他们的玩笑了。
秦恬说,花花公子玩的太疯,莎莎太认真,他们不是一类人,也走不到一起。
周佐听完点点头,然后将自己亲手制作的相框递给秦恬,看她喜滋滋地将她俩的合照放进去。
那一刻,周佐想,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故事,或长或短。也许平淡如水,也许刻骨铭心,却无一例外都会过去。终有一天,成为历史。也许被铭记,也许被遗忘。等到一颗心死去时,便随之腐烂,从此深埋入土,风尘不接。
晚上十点的时候,周佐和秦恬到了。
酒吧里安安静静的,和上次的气氛完全不一样。花花公子和莎莎在玩牌,见她们出现,莎莎立刻把牌扔掉迎了上来:“恬姐恬姐!”
花花公子没动,叼着牙签,翘起二郎腿,往沙发上一靠。
秦恬看了一圈,问:“季然呢?”
花花公子没回答,看了看周佐,笑了:“我说,改变路线了,恬恬?”
秦恬踢了他的腿一脚,一脸恶心:“闭嘴!说正事儿!”拉着周佐坐在对面,莎莎则坐在了秦恬旁边。
花花公子兀自感叹:“花花女人!唉!季然啊季然,我苦命的兄弟哟!”
“谁是你兄弟?”一只手从花花公子身后斜出,拿来一瓶酒搁在桌上,紧接着沈季然站在他旁边,一脸嘲讽。
花花公子被唬了一跳,“草”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说:“不是说好了十二点再出来?”
沈季然在旁边坐下:“被你恶心的受不了了。”
五个人说笑了一会儿,大部分时间都是沈季然和花花公子拌嘴,偶尔秦恬会跟着沈季然调侃花花公子。
十二点的时候,莎莎端了蛋糕出来,除秦恬的其余人一起合唱了生日快乐歌,秦恬许愿,吹蜡烛。
后半夜的时候,只剩下沈季然和周佐还清醒着,其他人已经醉醺醺地睡着了。将最后一个人扶到休息间后,沈季然叫了周佐的名字,说:“告诉秦恬,她的父母快回来了。”
周佐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沈季然失笑:“上次的事,你总还记得,我说,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说着穿上外套,“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周佐怔了怔,点点头。
第7章 狗血
秦恬生日后第三天的夜晚,周佐正在看东方明珠的时候,秦恬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的神色很严肃,旁边的沈季然大致猜到了什么,于是对她说:“你先走吧,我和周佐再看看。”
秦恬有些犹豫,沈季然提醒道:“想清楚,处理好,再联系。”
秦恬走后,沈季然和周佐站在原地没有动,隔了一会儿,周佐问:“有便宜些的旅馆吗?”
沈季然诧异一瞬,点头。
秦恬的手机关机了,从她接过一个电话走了之后。
周佐忐忑不安了一天,终于忍不住傍晚打车到了秦恬家。
门关着,周佐试着打电话给秦恬,仍然关机,摁门铃也没有反应。
周佐在门口徘徊到十点左右,打车离开了。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持续到第五天。她用了最后一百块钱打车到半路,步行走到那扇门前,看着里头的草地发呆。
车灯照了过来,紧接着暗下,沈季然的声音传来:“周佐?”
周佐放下遮光的手,问:“你知道秦恬去哪儿了吗?”
沈季然看了一眼周佐,想了想,说:“她没事,你先回去。”
周佐顺从地走开两步,忽然回头,声音艰涩:“如果……她后悔了,让她告诉我。”
沈季然张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嗯。”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喊道:“周佐。”
周佐的步子一顿,没有回头,沈季然说:“她没有后悔。”
周佐忽然就转身了,在黑暗里看着沈季然,郑重点头。
沈季然说:“我只能说,她很看重你们这段感情。所以,别轻易放弃。”顿了顿,沈季然仿佛能够感觉到周佐专注的目光,咳了一声,又说了一句:“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插手。”
很久,就在沈季然转身的时候,听到周佐说:“谢谢。”
没有多余的钱了,房子也退掉了。
周佐看看路灯,看看天,感叹了一句:没有星星。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莎莎的酒吧前。
犹豫了一瞬,周佐走了进去。找到正在人群中拼酒的小丫头,问:“你知道怎么联系秦恬吗?”
小丫头挑挑眉,笑的天真可爱,随手把四五种酒掺在一起,然后将杯子递了过去:“喝完这个,我就告诉你。”
周佐看了一眼,接过,以最快速度喝完,用手背擦了擦嘴唇,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小丫头先是一愣,然后摆摆手:“不知道。”
“你!”周佐伸手去拦,却被推开了,小丫头依旧笑得天真无邪:“我告诉你了,我不知道,不是吗?”
周佐头有些晕,看到小丫头的手晃了晃,然后自己被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莎莎!”一个男人的声音,周佐试图抬头,却只看到一双脚站在自己面前,然后胳膊被人扶住,紧接着天旋地转,彻底昏了酒。
“傅书唯!”小丫头跳了一下,跑到花花公子面前。后者冷了脸:“让开!”小丫头撇撇嘴,却还是侧了身。
花花公子很快抱着周佐出了酒吧,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将周佐放好,转而去开驾驶座的门,却被一只手拦住了,他顺着胳膊向其主人看去:“季然?”
“怎么回事?”
“你说她?”傅书唯失笑,“这笨蛋跑去问莎莎要秦恬的联系方式,作为交换条件,掺了四种酒……结果,一杯倒了。”
沈季然皱了皱眉:“你不会不知道她和秦恬的关系吧?”
傅书唯的脸冷了下来:“我不知道!”
听到这种带着明显情绪的回答,沈季然再一次伸手:“书唯!”
傅书唯甩开他的手,一脚踢向车子,骂了一句:“草!”
沈季然见状,顺意坐进了驾驶座,关上车门。傅书唯先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双手掐着沈季然的脖子:“沈季然!这他妈是老子的车!”
沈季然一脸泰然:“傅书唯,老子他妈没开车。”
傅书唯悻悻,退后坐好。沈季然转了方向盘,问:“说吧,你小子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别装傻,秦恬现在被关在家里,你现在插进去算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傅书唯被后视镜里沈季然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干巴巴说道:“我就是觉得,周佐,挺不容易的。”
“哟呵!”沈季然冷笑,“你花花公子傅书唯觉得哪个漂亮女人容易?”
“秦恬不还遇见个周佐就收了心吗?怎么就不行别人也这样儿了?”
沈季然停下,看了看红灯,脸色严肃下来,沉声叫了句:“书唯。”
“草!他妈你这样追老子,老子都要感动了!你对秦恬还真是死心塌地不求回报,真有意思!”
沈季然一本正经云淡风轻:“可老子喜欢女人。”
傅书唯愣了一愣:“……草!”捶了座垫一拳:“比喻,老子那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知道什么是语文吗,文盲!”
沈季然垂下眼帘:“金笑笑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