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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她就控制不住地往地下室走去。
“玛莎,侯爵不是要你随我去领钱看病吗?你要上哪去啊?”管家费安觉得她行动怪异,连忙喊住她。
“我不用去看医生了,先回房歇息一会儿就行了。”
玛莎暗骂自己大意,怎么忘了费安还在身旁,要是让他瞧见她走进地下室,传进侯爵耳中,那还得了!
“你确信不用看病了?”费安质疑道。
玛莎甜甜回应。“真的不需要了,谢谢管家。”
他凝视了她一会儿,这才摇摇头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去忙我的喔!”
待他离去后,她立即折转向地下室,猛地将门撞开,巨大的声响让待在里头的葛珞吓了一跳。
“是你?”眼看着怒气冲冲的玛莎,她不明白自己是哪得罪她了?
“没错是我,你好像很失望嘛!你以为咱们亚历侯爵没事就会来看你,你少作白日梦了!”
玛莎对她颐指气使、极尽羞辱,似乎早已忘了自己不过是个女侍的身份。
“亚历侯爵……你是说那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男人是位侯爵?”葛珞猛然想起自己对那个男人根本一无所知,就连他的身份、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如今得知他的名字和爵位,无不让她吃了一惊,那种像极土匪恶魔的男人居然是一位侯爵!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我们侯爵的身份?”
玛莎觉得奇怪,侯爵将她挟持了来这儿,居然没有告诉她关于他的一切,这么说她对侯爵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了?
猛然又有一丝希望在她心底发酵,玛莎得意地笑了笑,随即放缓了语气,“也对,虽然你是堂堂的公爵千金,不过,却是最恶劣的公爵的千金,咱们侯爵根本没必要告诉你这些,因为你没资格。”
她双手擦腰,邪气地笑出声,令葛珞看得心惊胆跳。
“如果没事了,你可不可以出去?”
也不知为什么,葛珞就是看不惯她那跋扈的表情,原来,什么样的人教出来的手下就有什么样的嘴脸。
“妈的,你赶我!”玛莎皱起眉走近一步,狠狠地抓起她一头飘逸的长发,“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我玛莎可是侯爵身边的贴身侍女,“贴身”两个字的意思你该不会不懂吧?”
葛珞心头抽紧,居然产生一种酸味横逸的苦涩。
该死,他俩有多“贴身”关她什么事,她为何要气得发抖呢?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她赶紧将它们藏在背后,眼不见为净。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吃醋了?”
玛莎得意洋洋,看着葛珞那悲苦凄楚的样子,她忍不住愈说愈离谱,“其实,我的工作不过是夜里帮侯爵暖暖床而已,当然侯爵也喜欢我这种不计较的个性,打从心底宠溺我。”
葛珞别开脸,藏住自己眼中不该出现的泪光。暗自笑骂自己:你哭什么呢?那个恶魔狂徒最好被所有的女人缠住,就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这么说我该恭喜你了。”她凝住泪,以一双杏眸回视玛莎。
玛莎的脸一下子冻成寒冰,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只好憋住气,“很好,你再倔呀!
我就让你饿个几天肚子,看你嘴能硬到什么时候!”
玛莎深吸了几口气,几句恶言发泄后,这才满意地走出地下室。
葛珞却只能倚在石墙上,无声饮泣……※※※
亚历为对付樊斯这个奸贼,找了数位志同道合者共组了一个擒贼党,其组员包括了利森子爵、霍克伯爵、柴夫尔侯爵。
今天,他们特地为了利森的事前来丹尼士堡,打算与亚历共商大计。
只见利森垂着张脸,一副懊恼的模样,“怎么办?如果庄园就这么给廉价征收了,我怎么对得起父亲在天之灵?”“别急,我想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会有办法的。”亚历拿了盒雪茄递到他们面前,他们也都意会地取出一支点燃享用。
“你说有什么办法?”利森吸了一口,着急地问。
“如果我们把他的独生女抓到手,你说我有没有办法?”亚历吐了几口烟圈,露出一抹放肆笑意。
“什么?他女儿!你打算这么做?”
柴夫尔手上一抖,雪茄一落,他赶紧用手接住,差点儿给烫伤。
“瞧你,上次不过叫你去肯特城探个底,你就已经把心留在那里了。”亚历嗤笑了声。
“呃!我……”他低下头!顿觉无语。
亚历说得没错,年初他为了调查樊斯的底细,别有所图的去参加肯特城的春季舞会。
就那一回,他见到了以美丽著称的葛珞千金,却也在那时候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葛珞。
从那至今,他仍对她无法忘怀,深陷的心更不能自拔——没想到这个小秘密竟会被亚历这小子给看出来!
“喜欢就承认,在我们自己兄弟面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亚历唇角略微一勾,眼底净是揶揄。
“柴夫尔,你真的——”利森与霍克异口同声地倒抽一口气。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柴夫尔对他们扯出了一抹笑。
他也明白葛珞在当时对他可是冷淡得很,并没意思,一切全是自己一厢情愿、作茧自缚。
亚历只是撇开嘴,对着柯尔说:“把人带上来。”
“是。”
柯尔退下后,他们全都不解地问:“带谁上来?”
“你们待会儿就明白了。”亚历冷酷的脸益发深沉的盯着大门。
任何人也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觉得现在的他比他们所认识的亚历更诡谲神秘了!
不久,房门再度开启,纳入他们眼帘的竟是一位看是狼狈却又掩不住其美艳外貌的女人。
“啊——葛珞!”柴夫尔首先大叫,定在原地僵立半晌。
“她就是葛珞?”利森眼眸立刻出现一丝喜色,“亚历,你已经把她抓到手了!好家伙!净吊咱们胃口。”
这么说,他的庄园有救了!
“果真是美,难怪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霍克忍不住调侃着呆立在一旁的柴夫尔。
“柴夫尔救我——”
葛珞好不容易见到自己所认识的人,立刻对他恳求,可是她好饿,虚弱得喊不出声音来,就连站着都双脚发抖不已。
“我……”他低下头,看着被铁链捆绑的她,心底还真是不忍,但在这种场合,他又能说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救我?”葛珞心急不已,才刚冒出头的喜悦瞬间又滑落谷底。
突地,一道警觉之光泛过脑际!难道他与那个恶魔也是一伙的?否则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再看看另两张陌生的脸孔,全都把她当成待宰的羔羊,这下她该如何是好?她有逃脱的机会吗?
“他不会救你的!”亚历冷冷地眯起眸,幽邃凝敛的沉瞳定定地锁在她惊愕胆怯的澄眸,“乖乖和我们合作,你才有机会获救。”
她惊慌地抬起脸,就这一刹那的眼光交错,竟让他心神一动。
奇怪,今天的她怎么精神看来这么差?
“亚历你的意思是?”霍克问道。
“他已答应与我们合作,共反她父亲樊斯。”亚历冷冽地娣视她那双闪烁的眼神,话中有话地说,“我想她该不会食言才是。”
“我……”她别开脸,发觉他那两道目光太过灼热犀利。
“那太好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利森可说是最兴奋的。无论如何,他的问题解决有望了!
亚历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她必然知道樊斯有哪几个藏身据点,我们一一突破,他就算再会藏,我就不信逮不住他。”
“是啊!这的确是个方法,但如果那老子狡免三窟,这个方法不管用呢?”霍克早领教过樊斯的狡猾奸诈,这一点不得不防。
“即使这法子没用,至少她在我们手上,樊斯再残忍,总不会不理会自己女儿的死活吧?”
他邪恶地挑了挑眉,注视着葛珞猛地一缩的颤抖身躯。
“这样不好吧?”柴夫尔想为她说句话。
亚历不再回应,只是对着柯尔道:“把她带回地下室。”随即又对这些伙伴说道:“你们这阵子就在这里住下,我会叫下人给你们准备几间房,等一切处理完了,再离开也不迟。”※※※柴夫尔住下后,心底始终纠结在葛珞身上。
每每一闭上眼,她双手被捆绑的凄楚模样就会映上他的心底,说什么也没办法安心睡着。
最后,他干脆起床,趁夜色的掩护偷偷窜到地下室去见她。
“葛珞……”当他开启门后,见到是个失魂落魄倚在墙边的她,说有多不舍就有多不舍。
她慢慢调回眼神,无力地看了他一眼,“是你。”
“对不起葛珞,不是我不愿帮你,而是——”柴夫尔语塞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突然,他余光一瞥看见锁在她手上的铁链,连忙拿着刚刚从守门身上偷来的钥匙为她打开。
“你这么做不怕他怪你吗?”她看着他为她解下铐炼。
“怪就怪吧!我无所谓。”他喃喃又道。“亚历也真残忍,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孩子这样?”
“我对她怎么样了?”亚历靠在门框,冷着目光凝视着这一幕。
柴夫尔一惊,手抖了一下,“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什么时候进来跟你解她的手镣有关系吗?”他阒沉的眸子半合,面无表情地看着葛珞受惊的脸蛋。
“我……我是因为不忍心。”柴夫尔看了一下她苍白的小脸,于是壮了胆说。“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你没必要这么做啊!”
以前的亚历不是这样的,虽然一向自大高傲、唯我独尊,但至少对女人总留份情,怜香惜玉的动作也不会少,为什么这回会变了个样?
“弱女子!你可知道她刚来时有多悍啊?”亚历咧嘴一笑,望向她的目光变得无情又深邃。
“但是你——”
“够了!你出去吧!”他举起手,阻止她再说下去。
柴夫尔还想说什么,却见他那张阴鸷的表情后,蓦然收了口,只能对她说:“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直到他走后,亚历这才不动声色地走向葛珞,执起她的手腕,看着上头的瘀痕,“很痛?”
“还……还好……”她只觉得好累,想睡觉。
“你怎么了?”他眉一拧,望着她又将半合的眼。
“你走!别理我……去、去陪你的……”她不知道玛莎的名字,只知道她是个好狠的女人,竟然真的不给她送吃的。
刚开始她并不觉得饿,可是今天已是第三天了,她才发觉全身虚脱与无力是这么痛苦,就连喝水都会吐出来。
“陪谁?”他嘴畔浮起一抹嗳昧的诡笑。
“陪那些将你视为上帝的女人,我不是,你走吧!”她紧靠着墙,就怕自己一个体力不支便会倒下。
即使她快死了,也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或许一死,什么痛苦都没了,爸也不必因为她而受控制。
“不错,是有不少女人把我比做上帝,但我要的不是这种感觉。倒是你,我满欣赏你这副悍样。”见她又可逞口舌之快,亚历不免笑话自己的过分关心,她是死是活干他何事,瞧自己刚才紧张的。
“你!”她正想反击,但脑袋一阵晕眩,竟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父亲会不会不管你的死活?”他俊颜上的笑容转为邪佞,笑看她一脸白皙的肌肤。
“我……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虽然她是他唯一的独生女,但他对她的爱究竟有多深她真的不明白,有时候她觉得爸爸挺爱她,但有时候又觉得他的事业重于一切。
如果她的命与他的事业相触,父亲会顾虑谁?
真是个未知数……“不知道?你连自己父亲的心也摸不透吗?”亚历可不喜欢她这种模棱不清的说词,他狭长凌厉的眸子直凝在她脸上。
面对他恶劣的表态,葛珞心里霎时涌现了千百种难以描绘的滋味,仿似受到五雷轰顶的酷刑,令她摇摇欲坠般。
“信不信在你,我不想争辩。”
她突然一阵头晕目眩,靠着墙壁滑向床面,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葛珞!”亚历吓了一跳,没料到她会突如其来倒在他眼前!看她脸色极差,她究竟是怎么了?
“我……我胃好痛……”她喃喃念着,凄凉痛苦的语气紧紧扣住亚历的心扉。
“怎么会这样?”他赶紧将她抱起,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并没发烧,怎度会胃疼得那么厉害?!”
见葛珞痉挛地颤抖着,他心底一急,连忙抱着她冲出地下室,来到他从前所待的寝房。
本欲唤来医生,但此刻夜已深,若为一个“人质”而劳师动众,必会引来众人笑话,但不管她,见她满额汗珠,这该怎么是好?
“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了?”他已忘了劫她来的目的,拿出干布为她擦拭额上冷汗。
“你……你别假惺惺,是你……是你叫她别给我饭吃的,对不对?”
葛珞怒瞪着他,委屈的泪水倏然滑落……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但霸道而且残酷,更是惨无人道。
“你说什么?!”他俊眉一蹙,眼里覆满不解。
她摇摇头,已无力再对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解释什么。“你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