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哑女有些焦虑、有些凄凉地对张虎一笑。这一笑包含着极其复杂的意思,可惜,此时张虎并不理解。
哑女摇着头,轻叹一声,接着用手比量着,答非所问地“说”:那条大蟒蛇好厉害呀,它可以囫囵吞下这么高的小山牛(水鹿)!
老周看看赵越,大声地附和她说:“是呀,是呀。这话一点儿也不假!算你赵排长福大命大。”
哑女惊讶地看着老周,心思道:这个不可捉摸的可疑人,怎么又附和起我的话来了呢?
赵越看着老周,急躁地说:“我的好老哥,你一个劲儿地‘是呀’什么?‘不假’什么?既然听懂了她的意思,就说说看嘛!老是客套个鸟呀?真是的!”
通过老周的翻译,赵越这才弄明白了她的意思,认为哑女的推理并非夸张。
……今年夏季的一个中午,部队在进山剿匪时,赵越就曾经在永顺的密林中,遇到过一条黑尾大蟒蛇正在凶猛地吞吃一头水鹿的事……
当时,赵越并没有发现危险在即,他刚刚猫腰从树丛中钻出来,正要从一块河畔巨石边穿越过河时,向导老周低声呼喊着,神色慌张地悄悄跑过来,一把扯住他硬生生地把他拖到了远处。赵越顺着脸色苍白的老周手指的方向一看,大吃一惊。
原来,他方才要穿过的那块巨石的上边,正盘踞着一条晒太阳的大蟒蛇。那条大蟒蛇现在已经成功地猎捕了一头来河边饮水的水鹿。
水鹿被蟒蛇卷住时虽然只是惊恐地哞叫了几声,但是却被侦察排刚刚请来的向导老周听到了。老周本是湘西瑶家的猎人,所以,知道这是水鹿被豹子或者蟒蛇猎捕后发出的哀哀悲鸣。
老周当时很快就循声发现了大蟒蛇,而赵越当时却并不知道。等老周指给他看时,那头水鹿已经被小腿粗的大蟒蛇把脑袋吞进了口中。大蟒蛇目光汹汹地巡视着周围,张开大口贪婪地吞食着水鹿,水鹿那四肢踢蹬的身体正在一下一下地被蟒蛇快速地吞咽着,气势十分慑人。
后来,瑶家猎人出身的老周告诉他。动物在进食时的性情是最凶残的,不管谁打扰它,它都会把你当做和它争夺猎物的敌人,主动向你发起攻击。大蟒蛇的性情尤其如此。倘若你副排长当时冒冒失失地走过去,就很可能被正在进食的大蟒蛇作为食物争夺者甩起尾巴抽倒,然后用尾巴卷起来缠在身下,最后越缠越紧,直至将你活活勒死,吞吃掉……
嘿,幸亏老周救了我!赵越想:“有恩不报非君子,忘恩负义不丈夫。老周,好哥们儿,我赵越是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于是,从此,赵越就十分感激向导老周的救命之恩,而且,很有些佩服他湘西山林知识的渊博……
现在,赵越回忆起那天蟒蛇吞鹿的事情也有些后怕起来,暗忖道:“他妈的,今晚我睡觉时那蟒蛇要是不勒我脖子,而是先把我的脑袋吞进它的肚子,岂不憋也憋死我了?没‘光荣’在战场上,却牺牲在蟒蛇的肚子里,岂不羞死人了!”
他怨愤地看了默立在院中的哑女一眼,又看看老周,忖道:眼前这一男一女,同是湘西人,却一个从蟒蛇口中救出我来,一个却驱动蟒蛇差点要了我的命。是敌是友,真是泾渭分明呀!
他已经从心里认定那蟒蛇是这个神秘的哑女人暗地里搞的鬼!——你看她说起蟒蛇来,一点儿也不害怕,而且还有些扬扬得意的样子。这个鸟哑女!等我调查清楚你的身份后,看我怎么整治你!
张虎命令道:“大家抓紧休息吧!”
战士们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中蛊“疯人草”(1)
1
夜更深,人更静。寨外“轰隆隆、轰隆隆”和“砰、砰”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响。
张虎站在院子里,心潮澎湃,思绪翻腾:今天追剿“竹叶青”的军事行动,居然连连受挫。这究竟是怎么了?
上午路遇“赶尸帮”,已经耽误了追击时间,豹子岭中又稀里糊涂地耽误了路程,暮遇“赶尸帮”时居然有神秘的夜行人弩箭寄柬,青龙寨夜袭“竹叶青”扑空,睡眠时又遇蟒蛇骚扰……
他仰望着满天的繁星,一件一件地快速回想着、琢磨着。他感到此行怪事连连,波诡浪谲,发人深省。
赵越却气得低声骂娘,满口老“鸟”乱飞。他恼怒地走进屋子,觉得今天是事事不顺!尤其是自己差点被那条大蟒蛇勒死的事(他就这么固执地想的),越想越窝囊。
依然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的黑衣哑女,突然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她看着张虎又看看天空中星辰的位置,毫不掩饰地烦躁地蹙蹙眉头,又无可奈何地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就着战士手中火把中的火,点燃了一支火把,高举着,郁郁不乐地独自向院外走去。
她看天色干什么?突然莫名地烦躁什么?难道在等待什么人?还是嫌恶我们为什么还赖在青龙寨?
张虎停止了思索,轻轻地一招手,带领值勤的两名战士远远跟在她的身后,向寨外走去。
老周急忙跟过来,热心地问道:“排长,需要我跟着你去吗?我看这哑女人有些神神鬼鬼的!”
张虎想了想,低声地说:“不用了,周老哥,你先休息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黑衣哑女似乎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似乎略一迟疑,但是她没有停步,而是急匆匆地来到青龙寨的东门。
正在东寨门隐蔽处站岗的战士,看到跟在哑女身后的张虎对他们摇摇手,便没有阻拦。
哑女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便旁若无人地出了东门,向寨外走去。
老周站在院门口,直到看着哑女和张虎出了寨门,才回到了“竹叶青”原先居住的大屋,对正在躺椅上睁着眼睛生闷气的赵越说:“副排长还没有睡呀?你们当首长的可真不容易,起在先而睡在后。你看,排长又跟着那个哑女人到寨外去了,多辛苦呀!”
赵越大惊:“什么?你是说,排长又单独跟着那个哑女人走出了寨外?”
老周急忙说:“嗨,可不是排长一个人,还有两名战士跟着呢!只是不知道他们深更半夜地到寨外干什么去。”
赵越重重地喘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说:“抓紧睡吧,说不定我们明天早饭后,就得拼命追击‘竹叶青’去呢!”
老周却来了兴趣,问道:“怎么,难道‘竹叶青’真的早就跑了?不在青龙寨啦?”
赵越闭着眼睛说:“很有可能。”
老周:“副排长,你们知道‘竹叶青’跑到哪里去了吗?如果不知道怎么追呀?没有目标,就连我这老湘西也领不准路呀?”
赵越也担心此事,忽然睁开眼,说:“排长也只是估计个大概。他怀疑我们傍晚遇到的那个赶尸帮,就很可能是‘竹叶青’乔装的。老周你是老湘西,你说‘竹叶青’能装扮成赶尸帮逃跑吗?假如那个赶尸帮是他们,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呢?”
老周沉闷了一霎,忽然低声友好地提醒他说:“副排长,这可是军事秘密,你不该对我一个向导说的。这要是让首长知道了,可是犯纪律的!”
赵越一惊,也觉得此时把军事机密向一个向导身份的朋友说有些不得当了,急忙说:“周老哥提醒得好。不过你是向导,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把你当成侦察排的人才征询你这老湘西的意见的。”
老周急忙坦诚地说:“对对对。向当地群众征询意见,本身就是为了使判断更准确嘛!判断准确了,才能避免瞎走冤枉路。不过,为了革命的利益,你可千万到此为止吧,千万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知道了!”
赵越高兴地说:“对,我也是这么个意思。”于是,心中更加感激老周,想道:这老周真够朋友,不但不套我的话儿,反而及时提醒我。这样的朋友,值得交!
老周说:“不过,‘竹叶青’虽然诡计多端,但能不能装扮成赶尸帮逃窜,我可说不好。因为咱手里没有根据呀!除非排长心里早就有了谱儿?”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中蛊“疯人草”(2)
赵越刚想说出张虎的根据,忽然想到刚才的大意失误,又猛然刹住了车,说:“算了……睡吧!”
老周像没有吃到鱼的老猫,咧咧嘴,遗憾地苦笑一下,默默地躺下了。
“轰隆隆”和“砰、砰”的声音以及“吱扭扭”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使青龙山显得更加的空寂。
哑女心无旁骛,径直来到溪流旁边的磨坊里。岂料刚进门,山风骤起,火把忽闪了几下突然被风吹灭了,眼前立即一片漆黑。
张虎站在门外不远处等待了一会儿后,害怕出什么问题,几个箭步蹿到磨坊门口,身贴门框边向黑洞洞的磨坊里窥探着。
正巧,哑女正在里边一下一下地耐心地磕打着火石,撞击出的一朵朵石火星像微型流星在她的面前迸射。
哑女好不容易又重新点燃起了火把。漆黑的磨坊立刻充满了光明。她可能因为重新点燃了火把而高兴,舒心地呼了口气,举起火把照耀着磨坊周围。
溪流旁的古老水车的巨大水轮,在水流的冲击下不知疲倦地转着,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陈旧而黝黑的光。这边的石碾子在空转,那边巨大的木杵也在石碓的窠臼中一下一下地空捣着。声音枯燥而执著。
哑女轻轻叹息一声,来到水车旁,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急忙插上了水车上的控制闩,水车和石碾子以及石碓才停止了转动和捣动。
原来,不知是哪家的使用者忘记了关车,所以才造成了水车轰隆隆的半夜空转和石碓的空捣。
黑衣哑女、古老的水车、空寂的磨坊、寂寥的深夜……张虎正琢磨着眼前这幅怪异的图画时,忽然,眼睛又看到了一行笔画仓促、似曾相识的字:
僵尸横行,小心中蛊!
那字仿佛是以锐器为笔,在水车的巨大木柱子上仓促写就的,笔势犀利,入木三分。看看木柱下,地上散落着一些青苔和木屑,说明字是刚刚写就的。
哑女也忽然看到了那行字,举起火把认真地看着。
“僵尸横行,小心中蛊!”八个字在张虎的眼前跳跃着。
是谁写的?是哑女吗?
从火把被风熄灭和重新点燃火把,只有极短的顶多两分钟的时间,那需要多快的动作?除非她就是义弟明珠,或者她具有义弟明珠一样好的武艺功夫!假如她是义弟明珠,有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或者,是别人预先写在这里的,哑女故意引导我来看的?
“僵尸横行,小心中蛊!”
他琢磨着:难道这又是警告吗?可警告的是什么意思呢?
“僵尸横行”,是指赶尸帮吗?还是专指“竹叶青”已经扮成了赶尸帮在任意流窜?
“小心中蛊”,是侦察排要小心中蛊吗?还是要小心防备谁下的蛊呢?是别人或者向导老周来此警告自己,提醒侦察排要注意赶尸帮,要小心别中哑女的蛊?
张虎想起了白天行军途中,老周大讲湘西放蛊术的情景。可是,如果是老周为提醒侦察排注意来写的,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不当面告诉我们,而偏要秘密跑到这里来写呢?这说不通!
难道是哑女方才写的?可是,她为什么还要带着自己到这里来看呢?难道在寨子里不方便吗?
还是……她也是偶然遇到了?
哑女好像知道张虎和战士们跟在她身后似的,擎着火把回身淡淡一笑,伸出纤细的手指,指指水车,表示我是关水车来了。对那“僵尸横行,小心中蛊”的警语,似乎并不甚在意。
张虎蓦然发现,哑女春葱般的食指指甲缝里,似乎有一丝绿苔似的污垢,好像那食指刚刚在木柱上刻画过。
难道哑女会写字?这警语果然是她写的?
对此发现,他未动声色,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她来做什么。同时命令战士们:“你们认真搜查一下磨坊!”
张虎以指代笔,顺着木柱上的笔画试探着写了一遍。别看绿苔斑驳,但是,木柱却坚硬异常。要用手指写出如此深刻的笔画,实在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除非写字人练过名叫“金刚指力”的武功!
他又看了哑女的手指一眼。
哑女正用手指若无其事地互相搓弄着手指甲,好像并不避讳。
中蛊“疯人草”(3)
张虎再仔细地巡视一遍磨坊,然而,磨坊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包括棚顶,都被战士们高举火把检查过了。
山风吹进碾坊,簌簌有声。溪水不再冲击水轮,而是发出了欢畅的窃窃私语般的流淌声。
黑衣哑女举着火把,从容地往寨子里走去。
张虎跟在她的身边,像个保镖。随风飘来哑女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和药香,使张虎感到既陶醉又亲切,义弟明珠的身影便不时地和哑女重合在一起。
忽然,他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