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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这太学我不读了,本来就是被逼来的,与其在这受气不如小爷我回家逍遥去。“
“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你爹娘还有什么脸面,你这么走了岂不是称了小人的心。“
“我是看在你的面上才不与他们见识的。“
沈计言无奈的笑笑,这事也就这么结了,王琦凡说不计较就真的不会与他们计较。
在这太学内谁不是明争暗斗的,沈计言早也有了受人诋毁的自觉,那不过是一些牢骚话而已,沈计言是万万不会与这些人见识的。
王琦凡性子太过冲动,直来直往,嫉恶如仇。视沈计言为知己,常为他出头。沈计言虽感激他,但也为他这样的性子着实担心。
“沈郎君,梁三郎托人给你送信。”小东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沈计言小心翼翼拆开,精美的蜀笺上是梁世轩龙飞凤舞的字,不知为何他竟有些伤感。
“美酒一杯与谁共,遇仙楼处等君来。”
沈计言看着,心中百感交集,他虽偶与梁世轩通信,但两人却未曾再见过面,今日相约竟恍如昨日。昨日欢饮场景历历在目,再聚已是数月之后。
沈计言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心中想着待会见面要说的话。不知不觉中便到了遇仙楼,沈计言缓步走上二楼。见梁世轩,对方正微笑的看着他。突然他觉得什么也不用说了,仿佛他们昨日也是这样坐在遇仙楼内对饮。
“数月不见,白羽越来越意气风发了。”
梁世轩为他斟满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姿态优雅潇洒。
“我曾说过,请君遇仙楼赏景,品琼浆。请。”
沈计言端起酒杯,浅抿一口,口感清甜,酒香盈口。
“玉露琼浆,不负其名。”沈计言赞道。
“那你看这景如何。”
沈计言往外望,汴河水波粼粼,码头车来人往,不时有大船停靠,甚是繁忙。远处的山则像山水画中的,飘渺深远。深秋大街小巷开满了黄澄澄的菊花,在秋风中轻曳身姿。
“好景。“沈计言垂下眼帘道,“奈好景难留。”心中不由得感伤,小楼凭栏处,正是去年时节。梁世轩与他也生分不少。原来只他一人觉得未变而已。
梁世轩一笑,不言语。答案呼之欲出。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静静地。似乎已无话可说。
“待得久了我也该告辞了。”沈计言起身作别。
“不如我送你一程。”
“如此便麻烦了。”沈计言只当他是客气。
沈计言觉得一阵苍凉,这汴京的秋凉入人心。有谁在唱:“近来憔悴人惊怪。为别后、相思煞。我前生、负你愁烦债。便苦恁难开解。”
谁知道天意要这般作弄人呢。
“白羽似乎有些不快啊。”梁世轩似调笑一般的开口道。
沈计言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道:“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让笠言见笑了。”
“扰什么,不如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替你解忧。”
“不了,这忧你解不了。”
沈计言说罢,快步走开像是要将他甩掉一般,他正气恼也顾不得失礼了。梁世轩不说话紧跟其后。
“我一个人走就好,你且回去罢,谢了。“沈计言僵背对他说道。
“白羽可是生气了。“梁世轩小心翼翼的问道。
“说什么,哪来的气。“沈计言转身,平静的说。
梁世轩盯着他,定定的说:“看来真的生气了。“
“笠言哪的话,我们多久没见,哪能一来就对你生气,多心了。“
梁世轩说,“我能感觉到,不必对我隐瞒。”
沈计言突然感到很气愤,冷冷说道:“梁兄真是喝多了。”
“白羽,我一直在想或许我们不该认识,或许从一开始不该走得这样近。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梁世轩欲言又止,看表情似乎很为难。
“如今你我不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吗?梁兄多虑了。“沈计言冷冷的看着他。
梁世轩似乎很懊恼。
“白羽,你能了解我现在的境况吗?“梁世轩声音透着悲哀。
沈计言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他们像两个亡命之徒,在挑战世俗的伦理。可你若无意向他人,为甚梦中频相见?
沈计言放弃似的,向他靠近。梁世轩紧紧搂着他,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他的衣衫上。盈盈泪眼。漫我耳边,作万般幽怨。沈计言叹了口气,终究逃不过。
沈计言不由得红了脸,小声说道:“小心叫旁人笑话了去。”
梁世轩放开他,小心的问:“可明白了。“
沈计言瞪了他一眼,无奈道:“难道不明显么。“
梁世轩听罢,已知他意,欣喜的望着他,白皙的脸上也是一片潮红。
“走罢,呆子。“沈计言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是气恼自己一厢情愿,不想他也有此意。至于日后如何,且不去想吧。这样便好。
“白羽,我们这样有违天地伦理道德,我怕有天你会后悔。“
“你不悔,我亦不悔。“
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断环结情
断环结情
小东近日觉得沈郎君怪怪的,时常对着书本或窗外发呆,时而笑,时而蹙眉。像什么呢,就像说书人说的小娘子思春的情态哩。
“小东,我要出去一趟。”沈计言突然说道。
“郎君,这是要去哪儿?”
“到处走走罢。”
真是奇怪,以前倒不见他想着要到处走走。郎君莫非真有了属意人。
“沈郎君,外面天凉着哩,多披件衣服啊。”小东想起拿着衣服追出去已不见他人影,不由得担心他。
沈计言走了许久,觉得寒意涌上来,只叹自己走得太急竟忘了多加一件衣服,只好把自己缩起来,到了清风楼才觉得有暖意。清风楼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外面秋风瑟瑟,里面温暖如春。候了一会儿,才等着一个位子,小二不敢怠慢忙把他引到里边。不一会儿就上了一壶温酒。
沈计言喝了一杯酒,只觉得身体的寒气顿消,人也舒畅起来。
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儿,听到楼下一阵喝彩声,便踱到勾栏处观望。底下甚是热闹。
楼下,一位灰衣青年在众人的围观下专心的作画,那人白描的功夫了得,把清风楼内的景况画的栩栩如生,歌舞的歌伎,狂饮的富贵人家,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跑堂小贩都跃然纸上,沈计言看得入迷。那人突然抬头望了沈计言处一眼,笑了笑。沈计言便也跃然纸上。沈计言看罢,笑笑,觉得这人甚是有趣。
沈计言正想着,一双手便攀到他肩头,沈计言不由得吓了一跳。转身去看,梁世轩在身后。笑嘻嘻的看着他,觉得他刚刚的反应很有趣。
“你怎么在这儿?”沈计言惊讶道。他可没有约梁世轩在此一聚。
“心有灵犀,一点通。”梁世轩笑言。
沈计言知他鬼话不可信。
“好罢,我与友人在此一聚,你一进来我便看见你了,只是你未曾看见我。”梁世轩无奈道。
沈计言听罢,不觉好笑,梁世轩就像讨不到糖的孩子。
“我定了一雅间,专为候君。”
沈计言随他进入雅间,端的是宁静典雅,四壁具挂名士山水图,或是高山流水,或是明月照松林,清泉石上流。
“此处如何。”梁世轩得意洋洋道。
“甚好。”
沈计言对梁世轩投其所好的举动很满意。
沉水香袅袅,两人相视而坐,倒有现世静好,岁月长安的意味。
“自离别后,万分念君,奈何无音讯。”梁世轩叹道,自上次一别,两人的确是隔了一段时间未见。
沈计言深感内疚,他的确是未给过梁世轩书信。
“白羽,你这样啊,我甚感不安啊。”梁世轩叹道。
“抱歉。”
梁世轩走到他身旁,执起他的手。说:“此生宁不负君,难道白羽信不过我吗?”
沈计言叹了口气,他相信梁世轩的心定不会负他,但世事又岂是如意的,也许将来的一天他与他都会成家立业;不,是一定会。到时他们又如何选择呢?还能如何选择呢。
“你不要多想,我自是信。”
梁世轩觉得他的回答是不肯定的,说到底还是半信半疑。梁世轩也不逼他,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是存在的,就是他们同为男子。
“你看我想这么多作甚,你可是向我保证过的,不悔。”梁世轩说这话,是为了说服他自己。
不说分明语,恨此时太过清明。
沈计言举雕觞饮尽,怎奈不知酒滋味,尽做愁滋味。
梁世轩从怀中拿出一只玉环,玉质温润,色泽上乘。沈计言为之惊艳一把。
“男女之间,常断环结情,如今我欲效仿,与白羽断环结情如何。”
沈计言听此言,心中百感交集,竟不能言语,只觉得即使是一场梦也想做到底。
梁世轩手持利刃,将那玉环一分为二,小心翼翼的将它系于沈计言腰间。
梁世轩抬头望他,眸若星辰。梁世轩微微一笑,将唇印到他唇上。沈计言微微一怔,闭上眼,睫毛如蝶翼轻颤。像是搔在梁世轩的心口,痒痒的。梁世轩抓住他的手加深这个吻。
吻罢沈计言长吸一口气,脸色通红。梁世轩看他这番神态倒真有似几分女子的娇媚。便调笑道:“自识伊来,便好看承,会得妖娆心素。“
沈计言横了他一眼,道:“真是个冶游郎,尽是浪荡话。”
梁世轩笑笑不语。
沈计言只觉他这副小人得志样甚是可恨。
两人又闲扯一会儿,便起身下楼。就在出门时梁世轩叫他等一会儿。沈计言疑惑的看着他。不一会儿,小二便拿来一件银貂大氅,梁世轩接过披在他身上说道:“天凉,可要注意些。“
有好事者往他们这边看过来,低声议论他们。沈计言脸色一变,手用力的握紧了大氅,快步走了。梁世轩只好在后面追着。
“白羽。“梁世轩叫道。
沈计言不语,只在前面走着。在街上,梁世轩不好拉住他,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梁世轩一把拉住他。
沈计言气喘吁吁的看着他,脸色发青。
“你又何必在意他人说什么。“
“对不起。“沈计言小声说道,但那一幕他真的无法忍受。
梁世轩叹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俩人静静地走着,各怀心事。一路上冷冷清清的,甚少行人。不知不觉走到虹桥上,沈计言停下,梁世轩亦停下。沈计言转身笑道:“你说我这想得都是什么,人生苦短,他人的蜚短流长与我何干。”
梁世轩道:“如此便好。”
二人下了虹桥,缓缓走在街道上。偶有倚栏的娼优投来大胆的一瞥。两人相视一笑,径直的走了过去。身后是女子幽怨的目光。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良人何处寻啊。
☆、春风得意
大鹏一日同风起,抟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宣父犹能畏后生,大丈夫未可轻少年。
初春,汴京一片春意盎然之景。街上人穿红戴绿,融入这春意中。
太学内有人在高声嚷叫:“放榜了,放榜了。”
众人忙围过来问,“如何?”
那人整理衣襟,开口道:“金科状元,应天府李家李长明。榜眼,开封府梁家,梁世轩。探花,江陵府王家,王蒙。“
榜眼,梁世轩。沈计言听罢,不由笑逐颜开。
“郎君,梁郎君中啦。”小东兴奋的叫道。
“嗯。”沈计言内心亦是狂喜。便提笔写信一封以表祝贺。洋洋洒洒即成书,生怕以书难表喜悦之情。
“今夜,永乐楼,候君来。”沈计言将纸条折好。
于傍晚时分,踱步而去,春风夹着花香迷人醉。河岸杨柳依依,柳丝如烟。
沈计言到了永乐楼,梁世轩已在那儿候着了。见着他,忙迎上来道:“怎么才来。”
沈计言调笑道:“梁大官人等急了。”
“是啊,我盼小娘子前来哩。”梁世轩笑道。
沈计言不理会他,让他取笑好啦。
“这两日迎来送往。实在烦不胜烦。”梁世轩抱怨道:“也不见你影儿。“
“怎么,倒怪我来了。“
“不敢。“
“也没个正经。“
梁世轩轻揽他,道:“要怎么正经。“沈计言被他瞧得红了脸。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颯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梁世轩唱道,姿态狷狂。
“如今你有此成就,我为你高兴。”沈计言顿了顿又道:“也跟梁公道了喜。”
“怎不见你来向我道喜,倒先跟他道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