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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轩见她一脸期待的样子,便道:“这事你决定就好,大姐有些做生意的门道。”
月华听出他的意思,是同意了不禁有些雀跃。
梁世轩笑道:“你虽不是梁家主母,却是我这院的女主人,也有决定自家事的权力。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多问杜云就成。”
月华听得他这番话,感动不已,世轩是鼓励她多做主。
“我可不可以让杜云做掌柜。”
“这可不成,杜云的事太多,不过我让他多照看些,有杜云帮帮忙也好。”
月华知他对杜云的器重,也就不提了。
第二天,梁世轩便找了杜云到书房议事,杜云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儒雅青年,给人一种沉着冷静的感觉。
“官人,这月的账本已经给梁公过目过了。“
“嗯,他没说什么。“
“没,邱师爷没说什么,梁公也就没说什么。“
“邱师爷倒是得他的器重,等会儿你去见一下夫人。”
杜云听他说,起先有些惊讶,后遵从的答是。
梁世轩笑道:“我打算让她管理私产,你多帮帮她。”
“那赵姨娘呢。”
“娘身体不好,你照例拿些账本给她过目即可,其他的不必对她多言。”
“是。”
王月华是有些才能的,总归是大户人家出身还是很有胆识的。让她管理自己的私产是梁世轩早就有的打算。而今让杜云一点点的把这些东西移交到她的手上,也算是他对她一点补偿吧。有杜云的帮衬月华应该很快就上手了,他对杜云很有信心。
☆、啊桐
“礼,人之干也,无礼,无以立。孔子曾云,不学礼,无以立。人之所以为人,无外乎礼义也。“沈计言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众学子。
“夫子,何为礼义之行。“那稚童问完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神态紧张。
沈计言朝他安抚的笑笑,初瑞好学只是胆子的确小了些,沈计言望着一众学子道:“问得好,礼,即礼节。见人有礼貌,生见师当敬礼,子见父母也当敬礼,见到客人更要敬礼。不仅表面要恭敬,内心更要恭敬,古人云敬人者,人恒敬之。义,则是义气,心中存正义之感,要因义而勇,对朋友有道义,助人为乐,绝无企图之心。以此作为你们的行为准则,则可为世人敬仰。“
沈计言看着他们,几十双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里面有明了的,也有迷茫的。孩童心性最为单纯,也极易受世俗污染,若是能在其懵懂时给予正确引导,其未来则可行君子之道。
“夫子只盼你们从今以后能以礼义约束自己,可以做到吗?“
“定不负夫子所望。“声音洪亮,郑重的许诺。
沈计言欣慰的笑笑,也无愧于他们叫他这一声夫子了。
“夫子明日见。“初瑞涨红了一张小脸。
沈计言温和的笑道:“初瑞今日做得很好,夫子很高兴。“
初瑞惊喜的看着他,兴奋的说道:“多谢夫子夸奖。”心想夫子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沈计言立于学堂前桃树下,此时正值三月桃花开,绿暗红灿,桃香隐隐,浪蝶起舞。若是有美酒一壶,佳人一曲自是人间美景了。思此,沈计言不由笑笑,想起桃花酒入口绵长醇香之感,也有些馋意。喝酒即可解嘴馋,只是少了那个人心里的馋却无法解了。真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呐。
“舅舅。”沈计言在树下发怔,听得甜甜的童音唤他,便转身含笑望着那粉嫩的孩童,一双如黑葡萄的大眼煞是讨人喜欢,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沈计言俯下身,摸摸他的头,宠溺道:“阿桐怎么跑到这来了。”
“小人见过沈进士。”
沈计言抬头望一旁朴实的青年,这便是照顾阿桐的小厮,看着挺老实的,便问道:“你是照看小郎君的,叫什么?”
那小厮见他气度非凡,但却平易近人,一开始见到他的紧张也就消弭了,恭敬的答道:“小人叫张常,阿郎托小人照看小郎君。”
“阿桐,你爹爹知你出来吗?”沈计言轻捏他粉嫩的小脸。
啊桐点点头,搂紧沈计言的脖子撒起娇来。
这孩子,真是一点儿男子气概也没有,像个爱撒娇的小姑娘。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啊桐一点也不像他那性格要强的大姐,姐姐若还在世的话,只怕看到啊桐这样少不得要训一顿的。姐夫未免太过于宠溺他了。
“好啦,那么大的人了,还学着小姑娘撒娇啊。“
“我才不是小姑娘呢。“阿桐不满道,小脸气得鼓鼓的。
“好了,怎的如此小家子气,还生起舅舅的气了。“沈计言被他的情态逗乐。
“我们回家,让你大舅舅教训你,叫你不尊长。”沈计言有意吓唬他,他这个大哥啊,最有长辈的样子,对付啊桐最有办法。不像他,拿啊桐一点办法也没有。
“舅舅,我想外婆了,我们去看外婆好不好。“看他讨好的样子,沈计言不由得暗笑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独怕他大哥。
刚到家,恰逢他大哥沈计鸣要出门,啊桐这小子见了大哥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紧张得紧紧抓住他的衣角。见他这样,沈计言不由得好笑,悄悄对他说:“怎不唤一声大舅。”
“大舅。”啊桐喏喏叫道。
沈计鸣点点头,他生性严肃,为人正派,自有一股威严。
“大哥这是要去哪。“沈计言恭敬的问,对于大哥他一向敬重。自爹爹去后兄长更是以一家之主的身份照顾一大家子的人。
“去商铺,刘掌柜说新进了一批货,我要去看看。“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啊桐。笑道:”这捣蛋鬼倒是粘你粘的紧,你要多多教导他才是。这孩子被宠惯了。“听他这样说,啊桐脸上便是一副委屈的表情。
“啊鸣。“大嫂挺着大肚子由女使参扶着从后堂走出来。她行动不便,走着就有些费力。
“如玉,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沈计鸣见她这样辛苦,不免心疼。连忙大步走过去扶她坐到胡床上,还特意拿了一旁的软垫垫着。
沈计言见他的大哥小心翼翼的样子,会心一笑;他夫妻二人恩爱和睦羡煞旁人。
“我听说啊桐来了,就想着过来看看,啊桐过来。”她温柔的笑道。
啊桐走过去,甜甜的叫了声:“舅娘。”
如玉对这乖巧的孩子喜爱得不得了,便叫人去厨房端来他最喜欢的马蹄糕。
沈计鸣叹道:”如玉,你可是宠坏他了。“
如玉朝他温柔笑道:“那又如何,像啊桐这样的孩子聪明伶俐的,就该疼。况他是姐姐唯一的孩子。“说到后面也不免有些伤感,沈家大姐温柔贤淑,人人称赞只可惜天妒红颜啊。
啊桐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舅娘为何用可怜的目光看着他,心中却也莫明的有些酸酸的。
“说这些作甚。“沈计鸣皱眉不悦道,他不敢在啊桐面前提起他的母亲,是怕他伤心。其实沈计鸣内心十分疼爱这个外甥,只是见他被娇宠惯了,像个女孩子样娇滴滴的心里就来气。
“是了,不说这些了。“想起故去的大姐沈计言也很是伤感,沈计言担心也啊桐伤心,啊桐自幼便没了母亲想必是伤感的。
啊桐好奇的看着她的大肚子,里面藏了一个弟弟或妹妹,舅娘对他说过,可是弟弟妹妹什么时候才出来呢?
如玉见他好奇的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便慈爱的抚摸自己肚子,面上也带上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和骄傲,笑道:“啊桐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啊桐歪头思索了一番,他没有兄弟姐妹,即将要有弟弟妹妹对他来说是一种新奇的感受。“我都喜欢。“他高兴的叫道。
沈计鸣朝他说道:“我出去了,家里就麻烦你照看。”
“嗯,哥哥且放心。“
“小叔,我带啊桐到我那儿玩一阵可好。”
沈计言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嫂嫂了。“
沈计言看他小小的身影也替他有些难过,若姐姐还在多好,啊桐还这样小,只怕阿姐去时也是不放心的。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还记得,姐姐出嫁时他恋恋不舍随花轿走,一送再送,看她嫁做他人妇。那时,他对家姐的依赖不亚于他对母亲的依赖,小时候母亲体弱不能照料他是姐姐充当母亲的角色照顾他,姐姐虽只长他六七岁但对他的照顾却是无微不致的。哪知见她最后一面竟是她躺在冷冰冰的灵柩里了。看着至亲之人一个一个的离自己而去,心中的悲痛难以言表。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了吧。
☆、再相逢
“沈进士,我家大人于本月初五在府中设宴;还望您能赏光。”
沈计言接过帖子,说道:“替我谢过你家大人。“崇宁县令是他旧时同窗好友,他虽不喜宴饮,这个面子他还是非给不可。毕竟刘白对他还是颇为照顾的。
初五,他赴宴特意带上王维的《黄梅出山图》,刘白尤喜山水画作。
沈计言见他便送上《黄梅出山图》,刘白接过来看喜上眉梢;道:“沈兄当真是我的知己啊,你的这份大礼我真是感激不尽。待会儿你在我这看中了什么尽管拿,我这也没什么好的,你就挑些入眼的捡了去。“
沈计言笑道:“这怎么好意思。“便打量起他的书房来。挂了不少山水画,多是李成,郭熙之作。郭熙师李成而又自成一派,实乃天下第一笔。沈计言兴致盎然的点评着,刘白这人不好金银,偏好画作,沈计言觉得他的官品还不错,格调不俗。
二人谈得正尽兴,就被人打断。
“大人,梁大人来了。“
刘白一拊掌,“诶呀,瞧我竟把这事给忘了。“
沈计言见他有些着急的样子,便笑问:“何事?“
“我邀了梁大人来,却转头就把人给忘了。“说罢,他便急急忙忙的要往外走。
“刘兄,慢着。“
“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吧。“
“刘兄这般着急忙慌的出去,若位梁大人见了你岂不要认为你是一个做事鲁莽的人。“
刘白一听,觉得有道理,就整整衣服,与沈计言从从容容的走到前厅。
沈计言一见那人,不由得愣住了,措手不及,他心跳如雷。梁世轩,真是出乎他的意定定料啊。沈计言只能在心底叹息。
“下官来迟,让梁大人久候。实在是下官的错。“
“无妨,既是刘大人宴请,我是客人,可怎可怪主。“梁世轩笑道。
沈计言这才回过神,道:“下官不知梁大人到来,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白羽,你我许久未见。今日一见,依旧风采不减。”梁世轩定定看他,一双眸子灿若星辰。
“白羽,你原与梁大人相识啊。“刘白惊喜道。
沈计言向他行礼道:“下官有幸,蒙大人不弃,屈贵相交。“
梁世轩似乎是被他疏离客气的态度刺到了,不由得眉头一皱。而后强笑道:“白羽惊才绝艳,能得与之交也是我的荣幸。“
“大人过誉了。“
“许久不见,白羽可还好。”
“我很好,多谢大人的记挂。”
“两位,我们酒宴上把酒叙旧如何。梁大人请。”
梁世轩点点头,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刘白心想我是哪处得罪了这位大人,之前还谈笑风生,怎么这会儿就不高兴了?他再看一眼沈计言,一脸忧愁。这二人的之间的气氛很怪异。因沈计言与梁世轩相识,刘白便特意将沈计言安排坐得离梁世轩近些。沈计言本意是想离梁世轩远些,但如此他也只好坐得离他近些。
正值当夏,一池荷花开得正灿,刘白在池边设宴,既是趁着荷花开可以赏景,也是士大夫的爱好。沈计言看一池荷花,想起了在早春时节看的那一次荷花。再次与他一起赴这样的荷花宴,心境却是大大的不同了。
沈计言在一旁很是沉默,他定定的看着场内的歌舞表演,心却不在这上面。他很想问问梁世轩为何会在此处,他承认他对梁世轩的境况十分的好奇。
当初聚散。便唤作、无由再逢伊面。近日来、不期而会重欢宴。向尊前、闲暇里,敛着眉儿长叹。惹起旧愁无限。
“白羽。”
沈计言转头望他,见他举杯向自己,不由得一笑。或许他酒喝得真的有点多,见他竟有些想落泪的冲动。他对梁世轩从来都不能泰然处之,他讨厌自己如小女儿般痴怨。但又身陷其中不能自已。
“笠言,我先干为敬。“说罢,他饮尽杯中酒,众人为他的豪爽拍手称好。
“这杯是我敬您,祝您平步青云。”沈计言又将酒饮尽。荷香隐隐,催得人昏昏的,简直要醉了。
梁世轩看他,一时百感交集。沈计言明明是笑着的,但却不快乐。而这苦愁的根源不正是他么。对沈计言,他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