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呸,去啥去。那要多少钱?家里有吗?大煌有吗?你就别瞎操那份心了。就他那把身子骨,暂时死不了。”婆婆说着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阿秀嫂没再说话,扒了一口饭在嘴里,使劲的嚼着……
三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雨声没有起初大了。
可程大福的心却很沉重,今天他幼时的伙伴宝贵回家来了,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姑娘。宝贵对大家说这是他外面找的媳妇,这次他回家来,就是回家商量办喜酒的事。
宝贵和大福的关系很好,所以吃罢饭就领着那姑娘来看大福了。
“大福,你看,我找的这婆娘如何?好看不?”宝贵大大咧咧的问大福,然后向那姑娘努了努嘴。
“好看,好看。宝贵你这小子找了这样一个婆娘,真算你有福气了。”说完,大福看了那姑娘一眼,见那姑娘脸红红的,满脸害羞的神色。
“是有福气,我们这些农村伙子,真能找到这样一个婆娘,真算得上是积福了。”宝贵这话可真说到了实处,如今农村的男青年,找个媳妇可真是困难,他能从外面领了一个回来,对他而言可真是福气了。
“所以,你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可不许欺负她。”
宝贵掏出一包紫云,递给大福一支说:“看你说的,我欺负谁都不会欺负她。她能嫁给我,可算得是我的恩人了。对恩人,我会欺负吗?”
大福这次没有答话,他点燃纸烟,美美的抽了一口。真香啊!这可是大福长这么大抽过的,唯一一支最好的烟了。宝贵的话真是一针见血,这是农村男人的一种实情,要真有个女人愿意嫁给自己,那可真是天大的恩赐,是自己的恩人了。对这点大福也清楚,而且有深刻体会。
一时间,大家的心顿时显得沉重起来。
几个人沉默起来,整个房间里,只有烟雾轻轻的飘舞着。
好久,宝贵才打破了这种沉静:“大福,我这次回家只呆两天,要不,跟我出去打几年工,不说找多少钱回来,主要是去碰碰缘份。要是象我一样碰上了,也成个家。人啊!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
宝贵的话就象一把刀子,一下子割得大福心怪难受。
他狠狠的抽了几口烟,这才对宝贵说:“我也想啊!可是我总不能丢下爹妈不管啊!”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可你的爹妈总不能和你过一辈子。你总是这样瞻前顾后的下去,害的只会是你。”
“这我清楚,可我有我的苦衷。宝贵,我真的好羡慕你,你的条件比我要好得多,你走了,家里还有你哥嫂照管着。可我没有,这个家只有我一人,爹妈又上了年纪,他们少不得我的照顾,所以我没法走。”
“大福。”
“你别说了,我宁愿一辈子当光棍,我都不会丢下爹妈不管。我真心的祝福你们,希望你们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宝贵觉得,不论他说什么都难改变大福的想法。他只觉得为大福难过,这种痛堵得他怪难受。于是他叹了声气,站起来说:“那好,等我结婚时,再请你喝我的喜酒。现在我该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和家里商量。”
大福道:“我送送你。”
“不用。熟门熟路的,我总不会找不着回家的路吧!”
然后,牵着那位姑娘的手,撑开伞,走了。
宝贵走后,大福的心一下子乱了。
其实,在他的心里有着一个永难愈合的伤口。他读中学时,他曾和一个叫兰子的姑娘好过。那时,他们的感情很好,从初一到初三,他和她好得没吵过一次架,没红过一次脸。
有些时候,在月光如水的夜晚,他和兰子还偷偷溜出学校,到田野里赏月,听一声声蛙鸣。那时,他牵着她柔软的手,感受着彼此青春的心跳。那是多么美妙,多么值得回味的岁月啊!他很深的记得,在临毕业的一个夜晚,他怀着胆怯不安的心,紧紧抱着兰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吻了兰子。
那一刻,他感觉心跳得很厉害,感觉就快蹦出了胸腔。
但初吻是甜蜜的,这甜蜜也是永恒的甜蜜。
可他和兰子的结果却不是好的结果,毕业后,兰子就去南方打工去了。这一走,就音讯全无。后来,听兰子的家人说:兰子结婚了,她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板。
大福一点都不怪兰子,她有她的选择。谁愿意在这穷乡僻壤中过一辈子?
于是,他把兰子永远装进了心里,成了他一辈子的回忆。
刚才宝贵提起打工,不由自己的,他就想起了兰子。
然后,他的心就痛了起来。痛过之后,他的心却乱了,他不由自主的想女人。他这个年纪,正是渴望女人的时候啊!
想着想着,眼前猛然浮现出阿秀嫂饱满的胸部,以及肉嘟嘟的屁股……
这夜,程大福第一次失眠了。
四
雨一下就下了六天,一下子,曾经干透了的土地一下子就吸够了水份。风一吹来,隐隐透着一股泥土的清香。
程大福很幸运那天将烤烟施完了肥,这一场雨一下,烤烟长势就更好了。想到这他真要感谢阿秀嫂那天的帮忙,要不,烤烟可真施不好肥呢!
可他没法子谢阿秀嫂一下,哪怕是一点点表示都没法。农村人的嘴比刀子还要可怕还要锋厉,有些时候,流言蜚语可以杀死人。象他一个光棍,阿秀嫂的身份又和单身差不了多少。他要是多和她接触,那么,村里人的嘴,非把他俩给杀了。所以,他不得不小心。哪怕他和她没什么问题,他也要注意后果。
今天,雨过天晴了。他的活计也来了,他要上山去砍柴,去准备烘烤烤烟的柴禾。
农村这些年林业上管得严,弄柴禾没有早些年好弄了。所以程大福得走好远好远的路去大山里找那些枯死的树木。天刚放亮,他就赶着骡子出发了。
一路上,他没有遇到什么人。走在寂静的山路上,不免觉得心慌慌的。当抽完第三支劣质烟后,他便放开嗓子唱起山歌来:
青菜苔,白菜苔
小妹好人材。
瞧着小妹良心好
好良心
小哥去找你……
唱了几下,喊了几嗓子。他感觉心里舒服多了,脚下不免加快了步伐。他知道太阳不需多大一会儿就烈了,到那个时候,天气一热,就没有力气干活了。所以他得趁凉赶紧找够柴禾,早一点回家。
“大福,真看不出你山歌唱得真好啊!”
阿秀嫂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突然发话,把大福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柴禾,怎么了,听你的话音,我就不能来了?”
“不,我不是这意思。”程大福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觉得此时在阿秀嫂面前,自己不知怎么特别慌乱。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
于是他这才对阿秀嫂说道:“柴找够没有?”
“还没,我也刚来。”
“那好,我帮你找。那天欠你一份情,一直无法偿还。刚好,今天就帮你砍砍柴,把那份情还了。”
阿秀嫂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她红着脸瞪了大福一眼道:“呸,什么人情不人情?再说了,我稀罕你还这份人情吗?”
“不,你别这样说。砍柴这种事本身就是男人的事,我帮帮你,这本身就是应该的啊!”
阿秀嫂极不赞成大福这种说法:“怎么,看不起我们女人了?谁说我们干不了砍柴这种活?你们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同样能做。”
程大福此时不想多和阿秀嫂绊嘴,在这深山野林里,他真不敢想向两个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更多的,他是怕有人发现他们,到那时,虽然他们没有发生什么?可只要有人发现他们,流言蜚语就会把没有的事编得有板有眼。农村人的流言蜚语,有些时候,就象一把利剑,总杀人于无形。
想到这些,他没再多说话,挥动着柴刀拼命砍柴。他只想赶紧把两个人的柴砍够。
阿秀嫂没有阻拦大福,她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她望着大福健壮的身体,看着他粗实的手臂。此时此刻,她心里有点想自己的男人。她就想,如果自己的男人不是国家干部,而是象大福一样是个农民,那么,自己就可以天天和男人在一起了,现在和自己一起砍柴的也就是自己的男人。
可惜不是,自己面前的男人却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个自己不能靠近的男人。说句实在话,假如自己不是早就嫁给了程大煌,她可能真会选择大福。她觉得象大福这样善良的男人太少了,可惜的是自己没有这样的福气!如果她还能选择,她真的愿意嫁给大福。
看着大福,她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她真想过去抱抱他健壮的身体。
想着想着,她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脸也越来越红。她对自己的想法有点羞愧,她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呸,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这样的人还是自己吗?
正自责着,大福突然叫道:“嫂子,柴砍够了。”
阿秀嫂忙醒过神来,大福真够快的,真的就砍了一大堆柴。
“够了,够了。我等你砍够你的就一起回去。”
“不,你先回去,别等我。”大福忙着说道。
阿秀嫂还想说什么?可马上回过神来,她明白,大福是怕两人一起回去会招来村里人的闲话。于是她说道:“行,找够就回来。今天真要谢谢你啦。”
“你这是说啥说话,谢啥谢!”
看着阿秀嫂远去的背影,大福的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对于这个远去的女人,在他的心里,最不愿喊出的就是“嫂子” 这两个字……
可他能把这种想法说出口来吗?
五
越是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村里人这些日子看见阿秀嫂就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可阿秀嫂问他们讲什么?大家却别有用意的笑笑,什么也不说。
阿秀嫂心里明白,这些人嘴里不会讲出啥子好事来,她更明白,这些人是在嚼自己的舌根,可她不明白的是,这些人会嚼自己什么呢?
她感到了困惑,感到了不安。
于是,她的心里就象压上了一个大石头。这石头好沉,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更多的是,她感觉到了一种恐惧。她深知,只要一被村人嚼上了舌根,就不可能有安生的日子可过了。村里曾有几个女人因为不堪流言而选择了死亡,可事实上,她们的清白天地可鉴。但没有办法,村人的愚昧无知遗传了多年,仿佛没有弄点风波出来,不造成点悲剧的诞生,他们就会觉得枯燥,觉得无聊!
阿秀嫂一看到那些人的嘴就害怕,就感觉到不寒而怵。
她觉得背后的目光就象一把刀,这把刀刺得她好难受,刺得她受不了。
没几天日子,她就感觉苍老了许多。神经衰弱得让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她总是不停的想,她哪里错了,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这么多年来,从嫁到程家村以来,她都小心翼翼的做事,小心翼翼的处人,她就怕得罪了什么人?担心那些流言蜚语会降临到她头上。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躲过,还是成了被人嚼舌根的主。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仅仅是村人的舌根做怪,阿秀嫂感觉家里也隐隐的有些古怪。
首先是婆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出的话让阿秀嫂莫明其妙,如坠云雾之中。
这不,这天阿秀嫂去烟田采烟,因为有露水,烟叶粘糊糊的特难采,就比平时当误了些时间。回到家,刚放下烟叶,汗都没抹一把时,婆婆冷着脸走了出来,对院子里的花狗狠狠踢了一脚,骂道:“这*狗,又不知去哪里鬼混,这个时候才回来。”
阿秀嫂不禁一愣,她不明白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明白,婆婆是在骂自己,因为家里那只花狗,是只公狗。
她傻愣着,她感觉有泪在她眼眶里打转。
但她忍着,她没有让泪水流下来。她知道,她没有时间去流泪,太多的活计需要去做。
婆婆没有理会她的感受,嘴里一连串的骂着,那些话越骂越难听。
阿秀嫂实在受不了了,她真想回婆婆几句,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她明白只要自己和婆婆一吵起来,那么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些年的贤惠就会白白的付出了。更可怕的是,村里人哪些根本不知说些什么的流言,就会一下子变成事实。
所以,她只能忍,只能让满腔的泪水流进肚里去。
婆婆的恶言恶语越来越多,阿秀嫂的心也越来越疼。
但渐渐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