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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石集团,于磨刀割别人生殖器之余,最好多翻翻书,有识之徒大本营《中外建设》杂志社论上,不是说过“足兵,足食,尤贵足教”乎?正是此意。假使阁下看过《史记》,或看过《东周列国志》,就不至说柏杨先生骗人,也不致煽动田姓朋友矣,而我们交起战来,阁下才不致闪了尊腰。
(柏老按:一九六八年,我果然坐牢,田家乱生孩子,仍然是罪状之一,军法官一口咬定我“侮辱古圣先贤”,拿出《史记》和《东周列国志》呈到庭上都没有用,田恒这家伙,真害人不浅。)
祖传老模子(1)
六
柏杨先生在《越窗报案》中,曾有一段反问,文曰:“廖维藩先生是反优生的,那么,请问一下,如果贵阁下的千金小姐要嫁给一个三期梅毒的小子,你同意乎?抑反对乎?如果贵阁下的男公子要娶一个痲疯的姑娘,你同意乎?抑反对乎?”
二号先生斥责曰:“柏先生的攻击专家手法真高,运用‘如果’,运用‘乎’这些字汇,以逃避诽谤的法律,不过我们以为,也不能用骂了一条街的方法去骂人三代,廖维藩只谈节育应否问题,与柏先生并无世仇,他的千金或公子亦未尝开罪于柏先生,怎能用‘如果’‘乎’之类的恶意假设,进行攻讦?反过来说,如果别人用‘如果’‘乎’,说如果柏先生的第一任太太三期梅毒,如果第二任太太痲疯,柏先生如何,这叫做‘易地而处’,我问柏先生何以处之?”
二号先生教柏杨先生易地而处,好吧,现在我易地而处啦,有人说我第一任太太害梅毒,第二任太太害痲疯,我决不会气得发疯,一者,凡不合事实的攻击,都不能击中要害,击不中要害的玩意,我都不在乎。二者,即令敝第一二任太太得了梅毒兼痲疯,第三四任太太得了砍杀尔兼在江山楼挂招牌,我也不在乎,盖那并挡不住我们辩论的主题,优生学固不因之而失其价值。柏杨先生错在不该拿廖维藩先生举例,现在吾知罪矣,且改之如下:
“廖维藩先生是反对优生的,那么,请问一下,如果贵老友柏杨先生的千金小姐要嫁给一个三期梅毒的小子,你同意乎?抑反对乎?如果贵老友柏杨先生的男公子要娶一个痲疯姑娘,你同意乎?抑反对乎?”
这总算够本了吧,但弄了半天,二号先生并没有回答那两个“乎”,问题仍然存在。所以,务请便中赐告,如果贵阁下完全同意:嫁给梅毒小子可以呀,娶痲疯姑娘也可以呀,以支持反对优生的理论,那算柏杨先生交友不慎,自触霉头。如果贵阁下不同意,则只好自己认输,盖也是优生分子,我们固站在一条线上的也。
七
绊脚石最得心应手的秘密武器是忘不了警备司令部,一面端着书生料子嘴脸吶喊曰:“不以人废言,”“我们重申一个基本态度,这态度乃是讨论问题不能流于人身攻击;”一面从怀中摸出祖传流星镖,照柏杨先生后脑勺就是一下,除了前言之的“灰色思想”外,还有下列各种:若“失败与投降思想”,若“戴定了灰色帽子是绝对不成问题的”,若“和宣传台湾吃香蕉皮有什么两样”,若“把台湾形容成什么世界”,若“卖的什么药,就无待画龙点睛了”,若“统战论调”,若“包着(统战)毒素”,若“借体染色”──二号先生自谦“无法画龙点睛”,其实已经用流星镖点了七八个睛,把柏杨先生点得拉稀屎啦。
绊脚石集团的秘密武器,看起来鲜血淋淋,花样百出,其实用的固都是祖传的老模子。反对修铁路、反对洋学堂、反对天足、反对白话文、反对剪辫子,一脉相传。君看过《老残游记》欤,第一章开宗明义就说了一个故事,海上有艘大船,虽有二十三、四丈长,却是烂的地方不少,“东边有一块,约有三四丈长短,已经破坏,浪花直灌进去。那旁又一块丈许长的,水波也渐渐侵入,其余地方,没有一处无伤。而水手们只管在那座船的男女队里乱窜,用望远镜仔细看去,方知道他们在那里搜他们男女所带的干粮,并剥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章伯看得亲切,不禁狂叫道:‘这些该死的奴才,你看这船眼睁睁就要沉覆,他们不知想法补救着,早点泊岸,反在那里蹂躏好人。’”
最后章伯、老残、慧生,三位先生,驾着小舟,直傍大船,送上罗盘、记限仪器等物。好吧,这一送送出问题来啦。绊脚石集团照模子一浇,就浇出花样。书上曰:
“正在议论,那知水手里面,忽然咆哮,说道:‘船主,船主,千万不可为这些人所惑,他们用的是外国罗盘,一定是洋鬼子差遣来的汉奸。他们是天主教,他们将这只大船,已经卖与洋鬼子了,所以才有这个罗盘,请船主赶紧把他们绑去杀了,以除后患,倘用了他的罗盘,就算收了洋鬼子的定钱,他就要来拿我们的船了。’演说的英雄豪杰,也在那里喊道,这是卖船的汉奸,快杀快杀。三人垂泪,连忙回了小船。”
模子固是一个模子,不过从前浇出来的是“汉奸”“天主教”。千百年后,社会再往前进步,彼时的绊脚石浇出来的,不知道又是些啥?(于此我顺便拜托后生小子,千百年后,再有乱浇模子的,务请在我老人家墓前,焚香见告,以便我在阴曹地府,助你挣扎。)不同的是,老残等垂泪下船,而柏杨先生却晕头晕脑,继续周旋。这不是柏杨先生比老残先生伟大,而是他阁下因为提倡开矿,被绊脚石真的当做汉奸拿办,充军新疆,心胆俱碎、柏杨先生只不过运气似乎比他好一点而已。
(柏老按:运气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年半后,报应来到,我被捉住下狱,想从军新疆而不可得,绊脚石乃大喜若狂。)
绊脚石的第二件秘密武器,是揭人隐私,“书生料子”一面喊“不以人废言”“不流于人身攻击”,一面却又露老虎牙曰──
“因此,我们要问:柏先生已否结婚?或者结了多少次婚?对于这一点,我们微有所闻,但不敢信口开河。如果结了婚,请问柏先生现在睡的是否门板?孩子是否读奢侈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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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老模子(2)
呜呼,柏杨先生即令没有结婚,跟柏杨夫人原来是轧的姘头,难道节育便因我之轧姘头就站不住脚乎?柏杨先生即令结了八次婚,同样,节育也能因我结婚过多就不能成立乎?绊脚石一面装贞节烈女,一面伸其玉手脱柏杨先生的裤子,以便教人看看柏杨先生是多么下三滥呀,下三滥的话还可听哉!真是没意思没意思。而这还是“微有所闻”,如果柏杨先生胆敢再拒绝猛生,大概“闻”的还要多。既不以人废言矣,我便是天天睡西蒙斯床,又有啥关系耶?仍是老一句,急啦,急啦,自信心丧失,只好乞灵于别人的隐私矣,只好乞灵于人身攻击矣。
揭人者人恒揭之
除了怕“揭人者人恒揭之”,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一旦动手乱揭,用心已经不良,势将无法保持公正。不但无法保持公正,简直任何远离事实,甚至和事实相反的话,都能指天发誓地倾笼而出,成了泼男骂街。虽能招徕观众,却与主题无补也。隐私好像高山尖上的石头,我建议谁都不要先踢它,一踢之下,响声连天的往下滚起来,届时谁都阻挡不住,连第一脚踢它的人都阻挡不住。在老一代中,有两种人焉,一是胡适先生,他对任何抨击,无论是善意的或恶意的,统统不理。另一是鲁迅先生,他对任何抨击,都报以颜色。在现代人中,沈刚伯先生是前一型,对所有抨击都一笑置之,而柏杨先生则属于后一型,盖我不是跟人作战,而是跟模子作战也。
不过,无论如何,我向不怀疑谁是共产党、汉奸,更不认为绊脚石集团有啥特殊使命,想用猛生之术,把台湾埋葬。绊脚石集团各号先生的忠贞,我是确信的;绊脚石集团各号先生过去干了些啥,我也不管;我只管新观念问题。半个月来,柏杨先生所碰的,哪一条跟节育有关乎哉?除了帽子,就是帽子。除了攻讦,就是攻讦。而尤其妙的是,自己一面飞帽子,却一面喊谁都不准飞帽子呀,自己一面攻讦,却一面喊谁都不准攻讦呀。且录二号先生的“忠告”于后──
一、辩论问题,最好用理论驳倒人家。
二、辩论问题,不可流于攻讦、诽谤。
三、辩论问题,先把问题研究清楚。
这些都是我们所深赞成并力行的,然而二号先生心里痒痒,在他“忠告”了之后,照例又向治安机关通风报信曰:“借题染色的作法,此风尤不可长。”这种绊脚石祖传良方,世人不可不紧防也。
好啦,关于祖传良方可以告一结束矣,二号先生费了这么大劲,只是在柏杨先生头上和被窝里打主意,竟没有一句话谈到节育主题,实在抱歉。国立台湾大学堂医学院学生老爷星洲先生,寄来一份他们同学办的《青杏》第二十期,用红笔画出该院教习魏炳炎先生“出席第二次国际子宫内避孕器会议观感”中一段话,站在医学立场,谈论节育,抄之以飨读者,文曰:
“不过一说到避孕,马上就牵涉到人口问题,姑不论中国人口政策为如何,但在医言医,以医师的立场来看避孕,避孕实在有其必要性。根据统计(台大妇产科),台湾的孕产妇死亡率为3210000,数字之高,着实惊人,约为美国的十倍。其主要死因,为多胎与高龄。又由统计,超过四胎,其死亡率加两倍;超过三十四岁的,其死亡率则加一倍;而分娩超过四次,年龄又超过三十四岁的,其死亡率为159110000,较诸分娩少于四次、年龄又低于三十四岁的年轻母性(23110000)要高出六倍!在今日的台湾,实无任何理由要妇女们冒着生命的危险,陆续不断地怀孕到老,分娩到死!因此我们──尤其是妇产科医师──有理由主张应该避孕,以维持并保护母性的安全。至于如何应用有效、简单、方便、便宜而又适合实际的避孕法,以及如何善加监视各种避孕法,使不发生危险,或危及母性健康,都是妇产科医师无可旁贷的职责!”
柏杨先生本来不想转抄的,以免绊脚石集团说魏先生拿了洋人的银子;而他又是公立大学堂教习,一旦在立法院提出质询,轻则饭碗敲碎,重则不用说啦。可是,我们仍希望绊脚石集团的良心能够稍稍软化。为“怀孕到老,分娩到死”的女士们,落几滴眼泪吧,呜呼,酱萝卜接受新观念,为啥如此艰难乎哉?
问题讨论到这里为止,读者老奶如果仍觉得绊脚石集团是对的话,那么你就赶紧回家怀孕到老,分娩到死可也。
成何体统(1)
我们请王震美先生暂时收收架式,是有根据的焉。前些时,大概就在两个星期之前吧,台湾省公路局里曾发生过一次火爆场面,该局一个小小科员,当着几位省议员老爷,拍了一下王震美先生的肩膀,王震美先生嘴脸立刻就出了笼,号曰:“反啦反啦,一个小职员,竟敢拍我肩膀,成何体统?”当然不成体统,盖人一旦当上了处长,他阁下的肩膀就变成糟木头做的,小职员不知轻重,拍碎啦怎么办?我们所以恭请他阁下收拾起这种架式,并不是故意冒犯,强人之所难,而只是情商,等众位晚娘脸参观过第六邮亭之后,仍可把架式端回来,继续自己娱乐自己可也。
《台北征信新闻报》上有一篇王震美先生对记者的谈话,十分精彩。记者老爷在报导中画龙点睛,也有两段正义乱冒的文章。一段曰:“外间所传说的靠监理所吃饭的黄牛,在参观时,记者也实际接触过,不过看起来,情形仿佛不像外间所传的严重。”
好一个“不像外间所传的严重”,轻轻一描,就描过去啦,记者老爷在监理所不过走马观花,就碰上了一个,讨价一百五十元,还不算严重,请问啥才算严重?难道必须排山倒海,登报投标,才算严重乎?更不知记者老爷是看的啥“情形”?该情形又到底是啥,而竟能肯定其不严重?柏杨先生“看情形”却以为不但严重,而且已经烂啦。乃王震美先生只往上看,不往下看,使它烂的,好像病牙一样,治疗的方法很多,而他这个病牙不拔,光挤脓是挤不完的也。我们这么说,也是“看情形”,而看的是该记者老爷提出的一百五十元“情形”,如果不是已烂成了公开场面,对面生不熟之人,黄牛怎有那么大的胆欤?
第二段精彩之文曰:“(监理所)给人的印象,只有‘挤’与‘乱’两个字,监理所的业务,从表面看来不够科学化,或许有之。非红包不能过关的情形,却一点迹象也看不出来。”
这一段的警句甚多,“不够科学化,或许有之”。呜呼,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