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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稀罕归不稀罕,这心里想的话,他还是没胆子当着北谛的面说的。陶艳慢慢吞吞挪到了北谛身边,还没有站定,就被后面
阴着脸的常宫人一把拽下按进了椅子。
于是,原本应该最小的陶艳,现在成了最大的。
跟北谛在一起,如坐针毡,形容的就是陶艳现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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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宴!”
众宫人鱼贯而入,将各色菜色一一摆放于圆桌之上。又有九位宫人一齐上前替北谛君和各位公子斟上酒。
陶艳的鼻子沉浸于酒香之中,以前从没有闻过这样纯度的,单单是闻一闻,就能把人闻醉了。
“你点了什么酒?”北谛似乎也很满意这酒的香气,转头问左边的之幽公子。
之幽回笑道:“府上酒坊刚出了一批,我看【醉芙蓉】的时辰刚好,就自作主张拿了……”
“原来是【醉芙蓉】……这酒只是闻得醉人,酒劲到是不大。”北谛赞许道:“合家吃饭赏月,喝醉了不好……陶艳,你尝尝!”
“啊?”冷不丁北谛又把球踢到自己地方,陶艳稀里糊涂就抓起杯子一口闷了下去,刚刚喝得太急,竟然连味道都还没有尝出来,
只觉酒到嘴里还没打个转弯就顺进了喉咙。
“听人说,陶艳公子以前在京城公子堆里,就喜品酒,不知自家府里酿的【醉芙蓉】,如何?”
问话的是对面的老八春容。
他抬头笑眯眯地对视陶艳,让陶艳顿时懵了。
这酒的味道还没有喝出来,结果一桌子的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连北谛君都把脸侧向了他。
“呃……”此刻若说自己没喝出味道来,是不是有点太丢脸了?或者说的不对,岂不是叫自己的陶公子的名号丢脸丢到家了?
陶艳深吸一口气,将气聚在丹田,憋了几秒,一道喷了出来。
“——咳咳……各位见谅……咳咳,在下因为换了地方住,还不是很习惯,床太大,晚上透风……所以得了一点小小风寒……咳咳
……味觉全失……尝不出味道,是在抱歉……”
那憋红了脸的样子,还真像是一口气没上来。
北谛自然看得出,这个是陶艳的小伎俩,估计是刚刚喝的太快没有尝出味道来。
而春容偏偏逼得急,只好谎称自己病了,没有味觉。
“你说,你的床……太大了?”
“呃……”
“那你可是在怪本君,自你进门后,就没有与你圆房,所以才说那床太大,你一个人空落落的?”
北谛挑眉,意味不明,又带挑逗地当着大家的面对陶艳这般说道。
“……”
终于轮到陶艳干瞪眼,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了,刚刚憋了一口气没上来,现在是恨不能掀桌子走人,再把北谛这个无良之人痛打
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众调情有你那么明目张胆的么?
陶艳毫不示弱的也拿眼瞪北谛,好像要把对方脸上盯出两个窟窿来才罢休。
不过这般雷霆怒火,在旁人看来,却像是柔情蜜意的打情骂俏。
马上有人酸溜溜的道:“主公对陶公子,真是与众不同……”
北谛不回答,只是对着陶艳笑,他急忙把头转正,抄起筷子就朝盘子而去。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华丽地往自己嘴巴里塞,根本顾不得
吃相是不是得体!
心里还在嘀咕:还与众不同呢?根本就是与众不同地耍我玩!少来恶心人!
吃酒到了一半,刚好月上中天,今晚月色撩人,果然是满月。
在陶艳眼里,月亮是否满盈都与他无关,月亮再圆,都不能射下来当烧饼吃,再亮,也不能挂在墙上当镜子照。
而且他最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月亮,能叫那些自恃才气十足的文人骚客纷纷以它为题,做一大堆酸溜溜的诗。更神奇的是,还能
从此联想到人生如意和不如意。
什么“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什么“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若是月下站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对着陶艳犹抱琵琶半遮面,陶艳倒是很乐意也赋诗一首应应景。
偏偏一桌子的妖艳男人,身边还有个不叫他如意的北谛君,陶艳怎么有心情花前月下?
——
那月升入中空,此刻是月朗星稀,隐约见到即可不鲜亮的星星徘徊在月侧,衬托那脸盆大小的银盘更加富丽。
北谛举杯,心情良好,对着众人道:
“九星拱月,数年后,我欲成那十全老人,不求十全十美,但求事事称心如意!”
十五 被炖熟了?
O(╯□╰)o
北谛君:为毛叫偶称砣?为毛啊为毛?
杜安晨:因为称砣是黑的……
北谛君:还好,我还以为是我跟称砣一样的体积……
杜安晨:╮(╯_╰)╭……也就只有这样的体积,才能把弹簧拉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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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星拱月,数年后,我欲成那十全老人,但求事事称心如意,十全十美!”
众公子纷纷举杯陪他同饮,陶艳也只好装模作样地喝了。
还九星拱月,想做十全老人?你就把九房小妾当星星了,我们都要围着你转悠?
陶艳心里就算一百个不乐意,也只能一起陪笑脸,腹排腹排,只能在自己肚子里想想。
众人酒过三巡,常宫人将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
一口砂锅,应该是煲汤什么的。
“——罐焖西柠珍珠乳鸽!”
名字倒是很长,不过还不就是炖了一只鸟,顺带了煲汤么?陶艳扒拉光堆在面前碟子上小山样的菜肴,空出来准备装鸽子肉。
常宫人慢慢将煲锅的盖子掀开,那汤水上覆盖满山药,当归,枸杞,西拧,常宫人用汤勺将佐料拔开,一只成型的鸟被炖得飘香四
溢,样子还是原来的,去了毛,耷拉着脑袋。
陶艳瞅了瞅那【鸽子】的形状大小,略微觉得眼熟。且它脖子较长,翅膀又没有鸽子般布满肌肉丝。怎么看,都不像是只乳鸽!
浑然一记惊醒,好像被雷电劈中了天灵盖,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腾跃了起来。
陶艳瞪大眼睛,对着那锅乳鸽语无伦次大喊道:
——
“我的……我的布谷!!!!!!!!!!!我的布谷!!!!!!!!!!!!!!!!!!!!!!”
*** *** ***
陶艳的布谷鸟,中午刚转手借给了雅公子,这不过两个时辰,就被人炖成了“罐焖西柠珍珠乳鸽”。
他老人家气闷至极,当晚就在称心居里骂骂咧咧了一个晚上。
说什么镇国公府上惨无人道,将观赏的鸟兽当做山珍炖煲,还说今天炖了人家的心头好,保不准明天连人都炖了吃。
炖了吃不过瘾,简直是杀人(鸟)不眨眼的变态!
吃了肉连骨头都不剩!黑心至极!
好在这称心居偏居一方,就算陶艳喊破了喉咙,也就是称心居的宫人们的耳朵遭了殃,祸殃及不到别的院落。
涵雪劝了又劝,陶艳根本不听,越骂越起劲。
想他陶艳进府才十日,也没有得罪谁,那北谛君碰都没碰他,要是说有人嫉妒吃醋,太过荒谬,完全没有必要。
可怕的是,这个雅公子明着笑眯眯,一副娇弱的样子,没想到这般心狠手辣,连他手里的小畜生都能下这般毒手,是在是没王法了
!
今日做了炖布谷,是要叫陶艳日后小心着点,可陶艳却是什么也没做啊?
可怜那小布谷,本来还想日日给他好东西吃,养得肥肥的陪自己解闷,结果到头来却是害了它,叫它早早丢了性命!
陶艳怎么想怎么气,难道他进来,被一个北谛君捏这完不够,还要给别人一起欺负着玩才好?
他抓了一把剪子,冲到床上,唰唰唰就把枕头给绞了稀巴烂。
话说回来,砸东西,也要讲方法,别的东西他就不会绞。比如被子,晚上天凉,陶艳要裹被子,他就不会剪。至于枕头这样不起眼
的,少了又不会睡不着的东西,剪了就剪了,根本无伤大雅。
多以陶艳就剪得更加心安理得。一旁的涵雪见他这副赌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小丫头道:“公子,生气什么,鸟被炖了就炖了呗,也不名贵。不过这却不想是雅公子会做的事情,雅公子是世家公子,不屑做这
样整人的。还有,若真是雅公子做的,也没什么,公子喜欢鸟,明天只要跟主公说一声,赔一只,多的是!”
其他的话,陶艳都没有在意,鸟没了就没了,再怎么闹腾也回不来了。
不过就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往日在家里,连老子都管不住。
只有一句,陶艳听进去了。
涵雪说的那句“雅公子是世家公子,不屑做这样整人的。”
不管是不是雅公子,他陶艳从来都是一报还一报的人,定要把这个人抓出来,叫他也别想称心如意!
*** *** ***
杏林院,雅公子正居。
北谛君进门的时候,雅公子依旧半卧在床榻之上,一手支头,寐眼小憩。
房间里点了药香,不过不刺鼻,性味醇和,北谛君早已习惯了。
见到主公进门,一边伺候的宫人们纷纷退出房间,将整个寝宫都留给了他们二人。
北谛轻手轻脚走到雅公子面前,仔细打量他的面容。
这张脸,他看了十几年,却永远不会看腻,雅公子脸上的每一寸,他都深深地印在了心里,就算那布遮住了他的眼,他也能将心底
的模样,丝毫不差的画刻在纸上。
他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只能完整地保留给北谛一个人而已。
雅公子听到悉悉索索的衣袂摩擦声,微微张开,却道眉目含春。
慵懒而闲散的表情,最适合眼下之人。
他柔声道:“宴席那么快就结束了?”
“今天身子可有好一点?我听常宫人说,你下午去杏林晒太阳了。”
北谛坐在床头,从旁边取过薄毯盖在雅公子身上。
“恩……太阳很暖,晒在身上,觉得气都顺了……”
“这就好,也不知你何时能够跟大家一起吃顿饭,你已经快半年,没有跟大家一起了。”
那雅公子不语,又把眼睛合上,好像累了一般:“……在不在都一样,之幽出生豪门世家,又是个聪明人,做事有条不紊。把内务
交给他,你大可以在外面自由驰骋,不必有后顾之忧……”
“呵呵,”北谛低笑一声,表情却是略带了忧伤,“这半年来,你都安排好了?苦心栽培之幽?……你在府里,近年身体不见大好
,叫我如何能够在外面驰骋而放心的下呢?”
“那么些年,要是能好,早就好了……”好像说中了要害,雅公子又张开眼睛,回视北谛:“如今不过是能拖一日就多一日,有谁
离开了谁不能活的?……”
北谛叹了口气,握过对方冰凉的手,“你在怪我纳了陶艳为九夫人?——所以下午拿了他的布谷做菜?”
雅公子先是一愣,显然被着问话激怒了,怒气地抽回了手,把头扭到里侧。
“你晚上是来找我兴师问罪?怪我杀了他的布谷?”
“雅儿……”
雅公子不理会他的质问:“……看来,不可一世的北谛君,还真是对他上心了?”
“吃醋了?”北谛不怒反笑,温柔地靠进雅儿,欺身上前立马咬住了对方的薄唇。
雅儿瞪着眼,先是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北谛吻得极其温柔,熟练地撬开了牙关,一点点追逐着雅儿的小舌
。
身 下的人终是放弃了挣扎,缓缓伸手勾住了北谛的脖子,回应了对方的柔情蜜意。
纠缠到雅儿涨红了脸,北谛感觉他放软了身体,这才松了口,转了个身把人抱在怀中。一面还拉上毯子将雅儿整个儿包裹起来。
“你知道的……只要不出乱子,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过问……不说你今天是把陶艳的布谷给杀了,明天就算是要把太后身边的
雪貂剥皮做坎肩,我也会去求来,亲手杀了缝给你……只要你好好的,每天可以叫我看到你的笑。”
雅儿扑哧一笑,把头贴在北谛胸口;“如你所愿,在那天到之前……我定会好好活着。”
“那天?哪天?”北谛小心捏过雅儿的下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