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美人头朝里侧,看不清楚相貌,却气息细弱,好像病了很久,躺在北谛君的怀里熟门熟路的心安理得,他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北谛君的神经。
北谛君抱着美人跳下马车,一进门就对大老爷道:
“公孙兄,可有房间给我歇息?我这里有个病人,一路上身有抱恙,需要大夫瞧瞧。”
他言辞很是紧张,可见那怀里的人,是他视如命根的。
大老爷连忙差人带路,直接朝厢房奔去,原先要先见过家眷的礼数,也一并挪后了。
之幽那个时候跟在大哥身后,对着眼前这个心急如焚的男人几乎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他是当朝的镇国公,却不知道他来江南的用意,自然也不知道,他抱在怀里的美人,就是后来几乎影响了他一生的雅公子。
******** ******** **********
原本对国家大事漠不关心的公孙之幽,自然也不会对府里来的贵客刨根问题,所以后来的几次家眷会晤,之幽也只是跟在大人们的后面默不作声。
那日天气晴朗,春风暖人,后花园的湖面泛起涟漪,之幽难得的好心情,登上湖边的高亭,倚在廊下念起了诗句。
书香之人,面对美景,总是有很多感悟,做起诗词,信手拈来。
不过刚刚话音落下,之幽晃了晃神,鬼使神差的低头,却与早早就立在亭下的男子四目相对。
——镇国公北谛君!?
之幽急忙转过头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刚的拙作让北谛君见笑了,都说北谛君文武双全,可算班门弄斧?
待他踌躇着是不是要下去跟北谛君打招呼时,对方却对自己微微一笑,很是洒脱。
他眼底的笑意流露出赞许,一点也没有假意奉承的意思。
待他再转身想看个真切,北谛君竟然对着自己一揖,好像在跟他道歉扰乱了自己作诗合歌的雅兴。
不说一字,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揖,之幽看在眼底,对这个陌生的男人徒增几分好感。他从来都对官场的士人没有好印象,认定他们吃人肉血不吐骨头的原罪,却没有想到第一次遇到这种儒雅的绅士,颇是改观了许多。
北谛君的身影很是潇洒,之幽第一次觉得,被这个身影抱在怀里的人,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吧。
***** ******* *******
当晚,之幽在房间里看书,公孙大老爷进来看他。来的时候,还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北谛君房里的药好了,你去端给他和雅公子吧!”
“恩?”
之幽不解,因为这事从来都是下人做的,公孙府何时缺人手缺到需要他这个二公子出马伺候人了?
看出了之幽的困惑,大当家道:“你也到了成就家业的时候了,送药的时候,让北谛君对你多留意,日后若要你考取功名,也容易些。”
呵,果然是这些理由。
不过是大哥为了巴结北谛君,多了个熟面孔而已。
之幽讪讪地接过大哥手里的药,不言不发地朝着北谛君的厢房走去。
之幽拿着药来到北谛君的厢房,原本不愿意亲自送进去,但交给门口职守的下人,可刚要开口,那下人好像就事先被打过招呼,直接把门打开了。
“公子……大老爷说过让您亲自送进去……”
他顿了顿,鼻子里重重抽了一气,只好进了门。
屋子里弥漫了药草的味道,隐隐约约,看到屏风后面的床榻上,有人。
“呃……啊……我受不了了……”
“恩啊……不要……嗯啊……”
之幽不由大惊,那床上断断续续传来男人的粗喘声,分明是在行欢好之事。不断的低吟和喘息,犹如蟒蛇把自己牢牢困在原地,不知进退,尴尬万分。
他转身逃离,没有料想因为太过冲动而一脚踢倒了脚下的花盆。
“——谁?”
床帐后面传来不满。
是那个雅公子的声音。
之幽只能选择停下,颤颤巍巍的回头。
一回头,就见到白天曾有一面之缘的英武脸庞。——北谛君单披了一件睡袍,露出上半身坚实的身体,面带潮红,眼神迷离。
他高高在上,犹如帝王,低头凝视着眼前的羔羊。表情却是吃惊,略带玩味。
“……是你?”
之幽颔首,急忙将手里的药送到北谛君面前,低低回道:“……我……我给公子送药!”
说完,不等北谛君允许,就飞似的冲出了厢房。
跨过门栏,隐约听到房间里的美人缓缓道:
“呵……大老爷还真是费心了……我还以为又是我的药,……千年的野山参炖了鹿鞭……原来是送给你的补药……”
……
之幽面红耳赤逃回了房间,脑海里却一直挥之不去刚刚看到的这番景象,北谛君在床上跟对方翻云覆雨,不曾见过真面目的雅公子那低柔轻唤,扰人心智。
又过了一日的深夜,之幽还在房里读书时,就有小童进门道:
“公子,大老爷在大厅,请您一去。”
恩?
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再说么?
之幽来到大厅,他的哥哥早就坐在椅子上等候他多时了。
那张明黄色褥子的高位,象征公孙家所有的权利与地位。
大老爷头一次,仔仔细细将之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他脸上露出的表情,是之幽这一辈子都未曾想过的悲苦。
他道:“……之幽,你是天地下,最适合做公孙世子的人选……”
公孙世子?
之幽摇了摇头,他从来不会有这种奢望,也没有一点兴趣站在家族权利的风口浪尖。
他只希望做个无忧无虑的大户庶子,悠然自得的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得闲的时候写写诗,或者和和歌,再或者,单单就坐在亭子里看风景,且听风吟。
“之幽……从来没有想过,要坐到大哥的位置上……”
大老爷起身,走到之幽面前,拉过他的手,眼里都是灼热的光。
“公孙家……迟早都是你的……但是……也便要你做出相应的牺牲……大哥并不勉强你,如果……你不愿意……”
那夜,江南小镇起了咧咧的风,初春的夜晚,依旧寒意四起。
公孙府外被围了层层的官兵,高举着通红的火把,好像要把整个公孙府,都点燃。
府邸院门大开,百来口家眷下人,全部被推挤着站在院落的空地。
偶尔有一两声因为恐惧而发出的女眷哭声。
站在院落中央的,正是公孙大老爷,以及之幽公子。
“谁是公孙之幽?”官兵中间走出来领头的,手里握了一柄明晃的钢刀,直指大老爷的脊梁骨。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老爷闷不做声。
那领头的官兵又逼近了一分追问道:“到底谁是之幽?”
刀枪不长眼,眼看着就要抵上了大老爷的脖子,之幽再也忍不住了,从大老爷身后走出来。
“不要为难我的家人,我就是公孙之幽!”
官兵眯了眯眼,收了刀,此时门口拥堵的人群中闪出一条路来。——一座小巧精致的檀木轿子,缓缓地抬进了门槛。
待轿子停下,众人四散开来,那官兵上前一步,对着轿子里的人道:“公子……他就是公孙之幽……”
轿子里的人并没有应答,只是从帘子后面伸出一只惨白的手,对着官兵勾了勾。
那人随后点了点头,对之幽道:“我家公子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进镇国公府?”
之幽脸色苍白,咬了咬牙,铿锵有力地回道:“……我不愿意!”
昨日大哥请他来到大厅,对他许下诺言,将公孙世子的位置留给他,可代价也很惨烈,竟然要他跟着北谛君回京城,离开生他养他的江南水土,做他北谛君的男妾!
这理由也是冠冕堂皇到可笑的地步。
说什么北谛君看重了他的才华,想要他在身侧伺候。伺候什么?伺候他上床么?
大老爷说,公孙世家早就想与朝廷联姻,一展在江南的势力,重震当年的雄风。而朝廷,也需要有大家族可以帮他们控制江南地域。
之幽淡笑道:“原来我在大哥你眼里,不过是个陪人睡觉用的政治棋子……”
大当家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道:“这事确实屈辱,你若不答应,我自然没有办法。”
再然后,估计是大当家真的前去拒绝了这个要求,北谛据也没有什么反应,当天就带了部下和那个传说中美的不可方物的雅公子,出了公孙府。
没有想到,不过是短短几个时辰,那公孙府竟然又被官兵层层包围。
点燃的火把几乎可以冲破云霄,红光遍野的燃尽公孙府,片瓦不留。
“……呵呵,不愿意?”
轿子里终于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询问,那声音很柔和,一点也不尖锐,却让之幽的心里不断的打颤。
他认出来这个声音,就是前日给北谛君送药的时候,那个在床上纠缠的人的声音。
“公子……”官兵对着轿子请示道。
一阵寒风拂过,帘子被风吹起了一角。
之幽站在原地,看清楚了里面端坐着的男子的面容。
——他两瞳涟水,眉目含春,姣好的面容,眼里却是透过严寒的犀利。
一瞬间,与之幽四目相对,之幽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
轿子里微微浅笑的男人,抬起手,勾了勾手指,马上从之幽的身后冲过来两个莽汉,将之幽的手臂牢牢牵制住,而后架着他推搡到轿子面前。
莽汉一脚踢在之幽大腿上,一声呻吟从他嘴巴里溢出,之幽支持不住地倒在了地上,而额头差点撞上轿子里男子的脚。
那男子伸手拂过之幽的脸颊,捏过下巴,抬起,让他逃无可逃。
犀利的眼神烙在之幽的脸上,嘴角浮现的,却是一抹轻蔑。
“……果然……跟我长得很像……”
一把冷冰的刀,随即挨上了之幽的肩头,锋利的刀锋,在月光的折射下闪烁光芒,折的他的眼睛,几乎睁不开来。
……
那一夜犹如噩梦,曾经整整一年,都叫之幽夜不能寐。
他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
往事历历在目,从这间大厅开始。
之幽的人生注定不再能够随心所欲的驰骋。而如今回到阔别五年的老家,一气坐享了公孙世子的名号,竟然也让自己从心底感到了无比的踏实。
难道真如大哥当年所言,自己是成为公孙世子的不二人选,是与生俱来的公孙府的当家么?
“都散了吧!”
面对一厅子的人,面对立在他面前的周柏轩,他觉得微微头疼,也不再愿意去想周遭人如何看他。站起身来,一步步朝自己的房间行去。
与京城有关的之幽已死。
旦且今日,看全新的之幽,重新活过一遍。
目光伴随着之幽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周柏轩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此不见,急急跟着他的脚步,一并追了出去。
陶艳撞了下北谛君。
“现在,……到底如何是好?”
北谛君不急不忙,笑眯眯的又拉了陶艳的手道:“……你关心他们,何不自己亲自去看看呢?”
说完,带着陶艳一道跟在周柏轩的身后。
结果拐了两个弯,就看到之幽回到了自己的厢房,砰一声把门关上。那周柏轩来的正好,一脚卡在门缝里,不管之幽到底放不放他进来,直接又一脚踹门,整个人扑进了房间。
北谛君和陶艳顺着墙根绕到之幽的内室,捅破了窗户纸朝里面看去。不过一会,北谛君回头对着身后着急想知道发生什么的陶艳抿嘴一笑。
“呵,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回,有好戏看了!”
陶艳将信将疑推开了北谛君的脑袋,扒在窗下往里面探去,却见那四方的大床上,周柏轩一把将之幽公子横抱在怀里,不顾他挣扎抗拒,直接将对方死死推到在床。
而后甩了鞋子一齐爬上了床,按住了之幽乱扑的手。
周柏轩两眼迷离,血气上涌,终是对之幽郑重道:
“……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七五 昭告天下
周柏轩没有来由的将之幽推倒在床,对着他说道。
这一句“我爱你”,叫两厢人都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之幽盯着周柏轩,迷了眼:“……你说……什么?”
周柏轩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可话已经说出了口,自然没有再打退堂鼓的可能了。
管他是答应,还是装傻,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在不趁热打铁一锅端了,如何对得起他说一不二周尚书的雷厉风行?
“……之幽,你听到,我再说一遍,我说,……我爱你!”
“……”
“……听到了么?……我爱你!!!!”
“……”
“再没听到,你可以叫我重复重复,我会重复你听到为止!不仅是你,我不怕让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