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书书,美,美!”
也不知是说那花美,还是人美。
梵天将铭仙唤到身边,伸手拾了他头上散落的花瓣,看似平静的脸上,却是不若少年那般的无忧无愁。
佛剑说想让铭仙与龙宿相见的时候,他本是不同意的。他有些担心,担心若龙宿真是那抛弃铭仙之人,在铭仙看到每每听到名字就会满脸恨意头痛到大叫的人时,可否还撑得住不会崩溃。
“难道汝打算让他一辈子如此,然后照顾他一辈子?他,自有他自己命数和未来,这是他迟早要面对的,一味的保护和干涉,可是真的对他好么?从何时开始,百世经纶一页书,也变得这般的优柔寡断了。”
佛剑的话,让梵天突然醒悟,自己对那少年的保护,似是真的太过了。
不忍见他头疼,不忍见他伤心,不忍见他孤独,若是他的心再硬一点,由着他哭喊疼痛,他是不是会想起更多,记起更多,更早得恢复原来的自己。从何时开始,他梵天竟也起了这护崽之心,见不得他伤心难过,保护得密不透风。
所以今天,他来了,带着铭仙,在这里,等着那未知的变数。
窝是来抢镜的分割线…
那天佛剑问龙宿,可是从不曾做过对不起剑子的事情,让龙宿顿觉莫名。
“十几年前,汝可有印象发生了什么事?”
“佛剑,汝到底想说什么?”
“吾见到了一个孩子。”
“然后?”
“一个十几岁大,长得很像汝的孩子!”
“哦?!”
“他一身华丽无双的风格,于汝无异。”
龙宿微微皱眉,似是明白了佛剑想说什么,却是没有开口,继续听他说着。
“他失忆成痴,忘了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叫仙儿。”
“仙儿……”龙宿念着这名,脑子里想到的,便是那还在苦大仇深喝着参汤的腹黑老道。这称呼,那人总不许自己叫,若是叫了,便会恼他,说是太像女子,听得他起鸡皮疙瘩。床第间偶尔一声,是情调,叫得多了,便是肉麻了,两人加一起都快上千岁了,可是别玩那种肉麻当有趣的事情。
一个长得很像他的孩子,如他般华丽无双的风格,名唤仙儿,若非时间不对,他真的会以为,那是他和剑子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他们给那孩子取名,疏楼唯仙,小名,便是仙儿。这是他肉麻不成的小小补偿,把他对剑子满满的爱,延续到了孩子身上。
不过,这终究是不可能的,就算那孩子长得再像他,也叫仙儿,他疏楼龙宿,从来也只有一个孩子,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会突然出现的孩子,现在,还未出世。
“佛剑,汝多心了,天下间相似之人何其之多。”
“若真如此,为何当他听到汝疏楼龙宿之名,便是满脸的恨意,一直叫着坏人。而且,他亦是嗜血者,不畏日光的嗜血者。”
“……”
“汝可有何想说?”
“无!”
还能说什么呢,一个他一点印象都没的孩子,听到他的名字就说他是坏人,还一脸的恨意,更是与自己长得相似,还与他同为嗜血者,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他疏楼龙宿狠心抛弃的孩子,失忆后还记得他这个抛弃他的父亲是坏人。说他和那孩子无关,任谁也是不会信的吧,连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那孩子在哪?”
“汝可是承认了!”
“佛剑,吾知晓这种情况,不管吾如何说,汝也是不会信的,甚至连吾自己都是不信的,但是,吾以这疏楼龙宿之名发誓,吾从未做过对不起剑子之事,也从未听说或是见过那个孩子,或许,那是另一个属于吾的圆儿吧。”
佛剑听龙宿说起圆儿,心下一恸。当初,看着那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脸,他亦是毫不知情的,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属于自己的孩子,甚至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为何会出现,让他这一向清圣的佛门高僧,一夕间就犯了色戒受惩,莫来由得无解。若非最后真相大白,知晓了圆儿乃是他一颗舍利所化,他定是会背着那犯戒的罪名一世不清。
看龙宿一脸的认真,更以他那疏楼龙宿四字为誓,佛剑,终是选择了相信,相信这个相伴了多年的好友,相信这个为了救活他与剑子而到处奔波的好友,相信这个爱剑子爱到疯狂的好友,不会做那让他们失望之事。
于是,在他们约好的三日后,在不解岩不远处的那棵梨花树下,龙宿见到了那个困惑了他三日的少年,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悸动,然后,那前一刻还无邪欢笑的少年,下一刻,手中突然拿着他最熟悉不过的御皇,满脸恨绝地一剑刺进了他的心窝。
……………………
…………
……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仙儿!为什么要抛弃仙儿!!仙儿恨你,永远都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颤抖的双手,哀绝的小脸,缓缓松开了剑跪落在地,眼角流下的,是与龙宿胸口流出的鲜血一般血红的泪。
“为什么要抛弃仙儿……为什么……吾不要爹亲了,不要了,不看了,不问了,不画了,也不学他的武功了,你不要抛下仙儿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不要抛下仙儿……不要……仙儿不要一个人……不要一个人……为什么只有仙儿一个了……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仙儿一个了!啊!!!!!!!!!!!!!!!!!!!!”
那一声声的指责,一声声的哀求,凄厉的长啸,抱头倒落的小小身影,触动的,是现场不语三人的心,还是四人。
一席白衣仙然,远远地驻足,看着他不愿相信的一切,转身,带着满心的伤痕,头也不回地离开。
原来疏楼,不止唯仙……
作者有话要说:
☆、卷十三
【卷十三】
在受了梵天震怒的一掌后,龙宿眼睁睁看着那个口口声声恨他又让自己不要抛弃他的孩子被梵天抱走,也带走了他满心不解的疑惑。
佛剑拂袖而去,心中,是对好友的失望,是对他弃子的愤怒,更是对剑子的不忍,他是否该让剑子知晓,那个让他即将为之生子的人,早已经背叛了他。他与他腹中的孩子,又该如何。
胸口透心而过的御皇,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气息,而再显灵动雀跃。龙宿无言地拔出御皇,又是一阵锥心刻骨的痛,伤口虽是很快好了,心,却是依旧疼着。握在手中,那把与他心血相连的剑,他又岂会陌生,又岂是随便能造假的,这,确实是他的御皇没错。
龙宿沉默不语,唤出了他自己的御皇,两把一模一样的兵器,一模一样的剑律,一模一样的灵动,最后,在彼此的互相感应和吸引间合而为一,龙宿错愕间不由苦笑,这下,可真的是说不清了。
那个孩子,果真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么,不然,他身上有怎么会有与自己心血相连生死相随的御皇,那张与他神似的脸,与他一般的金色眼眸,以及乍见时那血脉间的小小感应攒动,无一不显示那孩子,真的是他的骨肉,只是,他的母亲是谁?他又是何时将他抛弃的,那毫无掩饰的恨,痛彻心扉地指责,伤心欲绝地哀求,都是那么的真真切切,而他,却是依旧毫无印象,莫不是他,也失忆了么。
龙宿回到三分春/色的时候,那个本该在家等他的人,却是不见了。
“凤儿,剑子呢?”
“主人……您前脚刚走,剑子先生便说自己饿了,吾去给他弄了东西回来,他便不见了。”
龙宿闻言心下一凉,那闲不住的老道定是跟着他去了,如此的话……他,都看到了。现在人也没有回来,莫不是……
焦急的身影,立马便来到了豁然之境,却是扑了场空,那依旧寒酸的豁然之境,已是许久无人居住了,茶亭间,积满了尘土的桌台,留下三道指间划过的痕迹,十分的清晰,那人,回来过,却又走了。他知道自己会来这里找他,所以,躲去了其他地方,不愿见他。
“哈!汝竟然连吾一声解释,也不愿听么。”
龙宿苦涩的笑容中,包含的是不被信任的凄凉。
他以为,他至少,该会听他一声解释,而不是走得这般决然,不留余地。那么多年的相伴相知,如那一树梨花,风吹便散,兀自凋零。
铭仙没有如梵天预料地那般很快清醒,而是一直在梦靥中徘徊不愿醒来,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抛弃他,不要消失,不要一个人。清瘦的小脸布满了汗水,紧紧握住梵天的手,是他陷入循环不止地孤独梦靥中唯一的喘息。梵天一声声地安抚,亦平不了他满是绝望的呢喃。
铭仙醒来,已是两天后了,这两天,有个人,疯了般的满世界寻找着一个人,却是什么都没找到,最后只余无边寂寥,独守那失了仙风道影的豁然之境。
………窝是躲猫猫的分割线…
若非必要,佛剑是真的不想踏入这琉璃仙境的,那间小小的医馆,一直都关着,没有再开,人,也没有再出现,不用想,定是回了琉璃仙境。现下,知道了剑子失踪的消息,遍寻不得其踪,佛剑只得来此探问,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
续缘替爹亲熬好了汤药端出,就见到了那日思夜想却是不愿再见的身影,慌乱地打翻了手中汤药,破碎的瓷碗,躁动不止的心,续缘连声说着抱歉,蹲下身子收拾着一地狼藉,匆匆退去。
手心被割破的伤痛,不及他心中的痛,愈发握紧的双手,滴落的鲜血沾染了一锅汤药犹未所觉,直到那随着雾气蒸腾散出的血腥味触及鼻尖,这才又慌乱的扯了纱布缠在手上,重新替父亲熬药。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窝在这药房之中,甚少出去,偶尔给爹亲送个药便也走了,什么也不多说,什么也不多听。素还真以为,他是还不能接受自己怀孕的事情,所以心有抵触,也不打扰他,等着他慢慢想通,倒是今儿个佛剑的出现让他愈发反常的神态,和佛剑欲言又止地神情,让素还真心下已经猜到了半分。
那时候续缘决意去开那医馆,不肯留在他身边,素还真也只当他是长大了,不想再依赖他这个父亲,便也由着他去了,总归他也是常会回来看他的,悬壶济世,也没什么不好。前些日子那孩子却忽然说要搬回来住,医馆,也不开了。
屈世途以为他是知道了素还真怀孕的事情特地回来照顾他这个安分不下来的爹爹,却是见续缘一脸讶异的神情,然后扯了个难看的笑容,说了声恭喜爹爹,便窝进了那药房不再出来。他们都以为,续缘不开心,是因为这事。
素还真这才深思起续缘会突然回来的原因,若他之前并不知道他怀孕,又为何会回来,悬壶济世一直是那孩子的心愿,希望能为这多灾多难的武林,献一份小小的心力,现下连医馆都关了,自是不寻常的,再想那间医馆,素还真也去过,离不解岩不远,他那时候还想着附近有那佛剑坐镇,定是不会有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续缘也能安心无扰地实现他一直以来的心愿,现在看来,不管是开医馆,还是关医馆,都该与那佛剑脱不了干系了。
素还真自然知道剑子在哪,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为了眼前之人黯然神伤闷闷不乐,连他这个爹爹都没好好陪伴过,便是满肚子怨气。
“大师,吾确实不知剑子先生去了哪,之前龙宿先生亦来问过,吾若知晓,定是会告知的,抱歉,续缘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前些日子熬药还差点烧了房子闷死在里头,要么就是弄错了药差点把自己毒死,吾去看看他,免得他出什么意外。”
素还真言罢,起身便走了,叶小钗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独留那屈世途在一边心中犯嘀咕,续缘什么时候差点烧了房子闷死在里头了还弄错药……那孩子其他不敢说,该认真的东西却是从不会马虎的,若真弄错药他素还真早该不知道被毒死几次了,也只有他那宝贝儿子给他送的汤药他会乖乖都喝完。
佛剑闻素还真之言心中没来由地一紧,再想他刚刚乍然一见那憔悴许多的面容,有些担心那人,却是终究狠下心来,告辞离开了。镇定自若毫不在意的脸上似是什么都扰不了他无波的心海,而那不自觉地一直紧紧握着的手,却是泄露了他并非无情的心。
药房里,忙碌的身影见到素还真进来,忙搬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抱歉爹亲,吾笨手笨脚地,又将那药弄翻了,这便给您重新熬,这儿药味太重,您要不要先回屋休息?”
素还真摇摇头,拉了续缘的手,解开他胡乱缠绕的纱布,一边叶小钗已是心领神会的给他递来了伤药。素还真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又挑出了几些细小的碎片,这才替他上了药,又小心仔细地帮他包扎好。
续缘低着头不语,人在这儿,心却是早已经随着那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