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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看着手里的点心盘子,再看那两个远去的身影,心下忽而觉得一阵失落,那总是被自己保护在羽翼下的少年,总是缠着自己不愿分开的少年,总是怕自己会消失的少年,已经不再如那般非他不可了么。是否以后,他也会回到那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身边再不存梵天身影,那双总是紧紧牵着自己的手,松开后,可还会回来握住。
梵天握紧了手中的盘子,甩开心中那多愁善感的想法,有些自嘲地笑了,想起那天佛剑说的,他梵天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总归那孩子,只是暂时跟在自己身边的,分开,也是迟早的事情,他本就一直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又何须挂心那孩子离开与否。
窝是来卖萌的分割线
续缘带着铭仙来到岘匿迷谷的时候,慕少艾正眉头紧锁着,不若平常那般嘻嘻哈哈老不正经,坐在屋外的小亭里,一脸的心事重重,连手中拿着的水烟都忘了抽。
自从剑子来到岘匿迷谷后,身体的情况似乎越发的糟糕,之前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血亏体虚而已,现下,决然是不正常的,他腹中的孩子,已经不止三个月大了,长得越发地快速,想他比羽人和素还真都要早探到的脉,再看他气血亏损的严重度和已然足五月的脉象,很显然,他腹中之子,在吸取他的精元气血,飞速成长。照目前的速度推算,大概再过一个半月,那孩子便会出世,只是剑子,是否能撑过这一个月,都是难说的。
偏偏这种情况,剑子又因为龙宿之事,茶饭不思,整日握着那把紫金箫兀自神伤,总归是让他本就虚弱的身子越发地支撑不住了。
龙宿自也是来找过他的,他不愿见,自己也只能说他不在,看那显然仍旧很是在意剑子的华丽身影带着一身的寂寥离去。
他问他:“那么多年的相知相伴,汝不信他么。”
他说:“吾如何信?如当初剑中破真前一般的信么,当剑中真相破出摆在眼前后,吾除了古尘斩无私外,可还有其他选择。吾可以原谅他的一切过错,不伦他如何偏离成恶,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便不顾一切的甚至伪造签名将他拉回正途,只因他是疏楼龙宿,三先之一的疏楼龙宿,就算他妻妾成群儿孙满天下便也只是疏楼龙宿。可是现在,他不仅仅是那三先之一疏楼龙宿而已,他是吾心所系之人,甘于身下之人,既然他打破了那层关系,便该有承担这一切的觉悟。在他背叛吾的时候,他可曾为吾想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他踏出那一步后,便再无回头之路了。”
他说得那般的决然,毫无余地,唯有握着紫金箫的手,从来不曾松开。
随着近些日子身体的虚耗,剑子自己也是想过打掉那腹中胎儿的。那个有着一半嗜血者体制的孩子,还未出世便嗜血成性,出生后又当如何,若是又一个祸胎为祸苍生,那他剑子仙迹便成了那天下罪人,何颜承那三教顶峰道门先天正道栋梁之名。只是,当慕少艾为他端来堕胎药后,他端着药的手,便是怎的也抬不起来了,最后只得全数倒掉,他实在狠不下心来,扼杀一个刚刚成型的小生命,更何况还是他的亲生骨肉。
“那人既是背叛了汝,汝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哈!这无关谁对谁错,这不仅是他的孩子,亦是吾的,稚子何辜,要为他父亲的过错血偿,他的错,便该他自己承受,这孩子以后,便不再姓疏楼。”
“那汝呢,汝若是为了这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孩子又当如何!”
“吾想,佛剑定是愿意照顾他的,他可以当佛剑的第二个圆儿,一圆他魂断的天伦。”
那天剑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然是抱着必死的心了,而他宁愿死,也是不愿再伤害腹中之子,默默承受着那愈发明显的元气耗损,随着孩子越大,吸收得便也越多。
“药师前辈!”
续缘唤回了慕少艾神游的思绪,他回神抬头,看到了续缘身边的铭仙,心下一凛,可是绝对不能让剑子见到这个孩子的,免得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受不住这摆在眼前的背叛,于是他连忙拉着两人匆匆离开。
“前辈?”
“汝怎么将他带来了!”这他,自然是说的铭仙。
“怎了?”
“汝爹亲没跟汝说过么,剑子因为这个孩子,已经躲着好些天没见龙宿了,现下他腹中之子又日夜吸食他的气血精元,虚弱不已,若是让他再见到这疏楼龙宿跟别人生的孩子,定是会伤到郁结吐血的。”
“啊?他……不是佛剑前辈的孩子吗?”
“什么?他是佛剑的孩子?”
“他之前,见着佛剑前辈的时候,唤他爹爹。”
这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傻了,到底是谁的孩子,难不成铭仙是龙宿和佛剑生的孩子,那不就更天下大乱了。最爱的人跟最好的朋友……这种太过狗血的事情,不是那么准吧。
一边铭仙乖巧又安静地拉着续缘,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已是紧紧握着,指间都陷进了手心犹然未觉。
两人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只得试着询问铭仙这个唯一知晓真相的当事人了,虽然不一定会有结果,但是总归问下总是没错的。
慕少艾拿着平时拿来哄阿九的麦芽糖哄着铭仙道:“仙儿,你爹爹是谁?是佛剑分说,还是疏楼龙宿?
铭仙开心地接了麦芽糖,歪着头一副天真的模样想着。
“不能两个都是吗?爹爹说义父也是爹爹呀,都是爹爹,都是仙儿的爹爹!小海螺义父也是爹爹哦,都是爹爹!”
“那仙儿是在哪见过义父的?”
“画,小海螺,仙仙,一个小海螺,一个白白仙仙,都是爹爹哦,三个爹爹,都是,仙儿三个爹爹哦,都是!”
两人闻言,算是明白了,佛剑,只是义父而已,而那疏楼龙宿,确实是他爹爹没错,而另一个白白仙仙的义父,肯定就是剑子无误。
续缘这下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为了那一声爹爹,他把自己搞得心灰意冷,黯然神伤,日日心如刀绞,怎料只是一场误会。可是,经过这一番误解,他是否还能回去再开那医馆,再默默守着那人,续缘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想那些,就算铭仙不是佛剑的孩子,他们之间,总归也是没有结果的,又何必再去,徒惹神伤。总归自己的存在与否,对那人,都是没有分别的。他消失的那么些日子,也不曾见他来找自己,若非为了剑子前辈,他定也是不会踏入那琉璃仙境的,他素续缘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这件事,或许是上天故意捉弄,让他死心,让他明白自己的奢念终究一空,实该当断则断了。
续缘的表情,全数落在铭仙的眼里,心下,满是愧疚和歉然。
是,唯仙在见到仙凤的那一刻起,便就清醒,想起了一切,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自己为何来此,也想起了自己所透露的那些不该透露的秘密,也知道了续缘为何落泪。他因自己的一声爹爹误会了自己与义父的关系,那个在自己离开后唯一留在义父身边代替他陪伴义父的人,是自己的不该,让他如此心伤,所以他让梵天带他去琉璃仙境。他知道,那儿,是他的家,当初义父带着他去过,去找素还真帮忙,为他实现回到过去的心愿。
唯仙不知道该怎么圆自己之前泄露的那许多真相,总归现下也只能装疯卖傻地将一切都扯回原本的轨迹,而那人,便只能是担了这背叛的罪名,他找不出能为他开脱的谎言,一切都已经太迟。他现在只要能救爹爹,完成他来此的唯一心愿,误会便能解开了,就当他抛弃了自己的小小报应吧。
或许是上天的眷顾,他很幸运,不但碰到了续缘,还知道了爹爹的行踪,现下,一切都该结束了,才三个月而已,还来得及。
这边少艾还想趁着铭仙难得的有问必答,多问些事情,却见羽人匆忙从谷里跑出来,说剑子体内突然气血翻涌,疼得汗如雨下,让他立刻回去,少艾也顾不得其他,立刻赶回去探视剑子的情况,而唯仙,自是跟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卷十六
【卷十六】
少艾不知道,眼下这一切,为何会发展得如此莫名。
剑子腹中的胎儿突然发疯般地吸收着剑子体内的气血,让他差点命终魂散,父子同归,少艾只能眼睁睁看着,竟是毫无办法,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那胎儿嗜血之性,却见那个竟跟着自己一同回来的铭仙,上来一把将他推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将他的血喂入剑子口中,然后一边摸着剑子的小腹,一声声天真又好笑地安抚着。
“要乖乖哦,不可以伤害爹爹,爹爹会痛哦,你要乖乖的,仙儿的血给你喝好不好,仙儿的血也甜甜的,你乖乖的,仙儿就给你喝好不好,要乖哦,不可以伤害爹爹,不可以,坏坏没人喜欢哦,爹亲就不要你了,你就没人爱了知道么,你要乖乖的,爹亲才会喜欢你,不然爹亲就会打你,把你关到小黑屋里,不让你见爹爹,知道么,见不到爹爹,就会好伤心好伤心,所以你要乖乖的,爹爹就喜欢你了,爹亲也喜欢你了,给你买好吃的,教你画画,教你念书,教你练武功,要乖乖的,才会幸福哦。”
也不知道是那血的关系,还是那一声声天真的安抚,竟是让那孩子真的安静了下来,那不可思议的画面,让一边三人全是傻了眼,久久无人开口。
剑子虚弱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孩子,嘴里是散不开的血腥味,心里是莫名的触动,下意识地便伸出手,抚摸着那张与那人份外相似的脸,没有怨恨,没有厌恶,没有被背叛的伤痛,有的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汝,叫什么名字?”
铭仙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露出两个如那人般深深的小酒窝,收回了已然毫无伤口的手,天真地说自己有三个名字,他想知道哪一个。
剑子也笑了,说他三个都想知道,于是铭仙便掰着手指,一个个念给他听,一个,是铭儿,一个,是仙儿,一个,是铭仙,让他和书书一样叫他铭儿,因为书书说,仙儿像女孩子,他是小小男子汉,不是女孩子,所以要叫铭儿。
“你爹亲可是打你了,还将你关到小黑屋里!”
铭仙摇摇头,然后小小声地说:“嘘~不可以让宝宝知道仙儿骗他了,他会生气不跟仙儿玩的。”
“哈!好,不让他知道,要是他不乖,就把他关小黑屋里。”
于是铭仙凑到他肚子边上威胁着:“听到没有,你不乖,爹爹就把你关到小黑屋里哦!要乖乖的,就不会打屁屁,也不会关小黑屋知道么。”
铭仙那天真的模样,让剑子一扫沉郁,不管那龙宿如何,这孩子,是甚得他缘的。他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这孩子,与他有着深深的牵绊,虽然他们,真的是从不曾见过。
铭仙和续缘一起离开后,剑子站在水边沉思,精神看起来也好了许多,不再那般虚弱地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了。
慕少艾给他端来了汤药食物,他也都乖乖的喝完吃完,只因那孩子走之前都不望叮嘱他,要好好吃饱饱,睡香香,这样,宝宝才不会欺负他。因为宝宝心疼他,所以才闹他想让他知道他心疼爹爹,他想要提醒爹爹,爹爹不开心,宝宝也不开心,才会一直闹一直闹。
那天真的话语,剑子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点头答应了,还跟他拉勾勾一定会吃饱饱,睡香香,把自己养得壮壮的,把宝宝也养得胖胖的,这才看着那孩子依依不舍地跟着续缘走了。
“哎呀呀,真是让老人家吾伤心啊。”
“哈!慕大药师又是怎了?”
“想吾老人家每天费尽了口水操碎了心,都没那傻小子几句天真童言来得有效。瞧瞧汝现在,整个就跟换了个人一般,怎得不让老人家吾伤心。”
“汝这意思,倒是想吾继续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坐着等死么。”
“哎呀呀,这话说得,老人家吾可是乐见其成的,来来来,把这药喝了。”
“不是才刚喝过?”
“吾是大夫还是汝是大夫,忘了那小铭仙让汝要乖乖听吾话的么。”
“药师,汝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打算让吾溺死在汝那药罐当中么。”
“哈!是又如何,汝若不喝,吾便让那娃儿回来亲自喂你了。”
“成成成,吾喝便是!只是汝的药,为何比之从前苦了那么多,莫不是故意的。”
“耶~吾心天地可鉴,自然是故意的!”
“罢罢罢,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窝是乖乖的分割线………
回到云渡山的铭仙,依旧如往常般,躺在梵天的腿上看着漫天的星空,梵天并不知道岘匿迷谷发生的事情,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他还没来得及知道,便被那闹着要回家的人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