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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恩公河-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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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人缝,宏一眼认出要饭的小闺女真的是娥子。娥子捧着一只脏污污的搪瓷缸子,小手冻得乌青烂紫。她死盯着大口嚼白面馒头的孩子,巴望的眼里浸满了泪,伸着脖子直往下咽唾沫。
  突然,娥子的小身子一软,跪在地上猛地磕了几个响头,直起身时额头浸着血斑,她颤着声求告:“叔叔、婶婶给口吃的吧,我饿……俺爹叫何春宝,是连长,去南边打仗死了,俺妈说他是个英雄。俺妈跟俺弟都有病了。”
  娥子的话音未落,人堆里冒出冷冷的一句:“现在要饭的水平也高了,狠心叫小孩出来骗人!”
  娥子小身子一挺,昂着头理直气壮地说:“俺没说瞎话骗人!”她说着举起搪瓷缸补充说:“这是俺爹用过的……”
  人群前边的一位中年人接过缸子,同时也跟过来几双目光。上边有两行模糊的红色烫漆字,能依稀认出“自卫反击战纪念、中央慰问团赠”字样。
  中年人弯下腰问:“孩子,字咋都不多显了?”
  娥子嘤嘤哭着说:“俺妈用小刀刮了,说咱是烈属,不能给党抹灰。”
  中年人哭了,掏出一把钱放进缸子。
  人们呼啦一下子围过来,纷纷往娥子跟前掏钱,掏食品,掏衣物,掏各种各样的东西。
  宏想凑过身去,突然见到匆匆过来的莲。他顿时心虚了,那种感觉有如见到绿尾巴红公鸡时的蚂蚱,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下意识地躲闪开了。
  这时,莲挤进了人堆,甩手给娥子一个嘴巴。在人们惊愕的目光里,拽起娥子就走。
  一位军人跑过去挡住了她,喘息着喊了一声:“大嫂……”
  莲愣怔了一下说:“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军人流着泪说:“大嫂,我没认错你。我和娥子的父亲……春宝连长是战友,春宝连长牺牲后,部队派我去过你家。”
  莲瞅了瞅拥来的人群,用力摇着头说:“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娥子快步走了。
  宏认出这位军人是不久前在莲花村见过的陈指导员。
  这天都后半夜了,宏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是一身泥水的龙青坡。宏知道龙青坡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而且是大事,否则他决不会奋不顾身,摸爬滚打十几里的泥雪夜路过来。
  龙青坡朝床上翻身的胖妞努努嘴,宏知道他是怕胖妞嘴快跑风,就领他到了村部办公室。
  龙青坡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宏说:“寒冬腊月,钻被窝还暖不热哩,会有人来听墙根?你这是放屁摸屁股,小心过度。”
  龙青坡没接宏这个话茬,将嗓门压得低低地说:“宏,你知道我深更半夜干吗来了?”
  宏摇摇头说:“反正不会有啥好事!”
  龙青坡将手一挥:“好事,天大的好事……”
  宏说:“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龙青坡挤巴挤巴眼说:“给你送钱来了,难道送钱不是好事?”
  宏一愣:“钱?什么钱?”
  龙青坡神秘地说:“救灾款,十五万!”
  

52.红公鸡绿尾巴(16)
宏立马意识到这其中有蹊跷。当初为了救灾款,凤姑几次派人到镇上县里地区,全是空手而归。尤其是大黑竟一去不返,走上了不归路。认领大黑的尸体是宏带人去的,莲州民政局管收容科的人说,大黑是意外暴病身亡。凤姑和村民则认为大黑是肚里无食冻死的,大黑下葬的当日收到了他寄自莲州的一封信,才知道大黑是步着当年恩公祠阿妈尼的后尘而去。当时凤姑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就挎着破布兜去了省城,谁知她这一去,也同样走上了不归路。
  龙青坡见宏一脸迷茫,就说:“咋?你这球货还怕这钱扎手?”
  宏冷冷哼了一下鼻子说:“扎手不扎手你心里比我清楚。”
  龙青坡把脸一沉:“宏,你别话里有话,直说你啥意思?”
  宏也严峻了面孔:“为这救灾款,村里三番五次派人,你们推诿扯皮,一个镚子儿不给。现在突然颠倒了个过儿,你龙主任要不明白这里边的蹊跷,会不顾天黑路滑,揣着支票送钱上门?瞧你这一身泥水,跌得鼻青脸肿的,你就图杜镇长的一句好话吗?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是想学鬼子进村,悄悄地来,再悄悄地走,如何龙主任?说到你心窝里了吧?”
  龙青坡果然爽朗一笑,拍着宏的肩膀说:“宏啊宏,你真是个人精啊。”
  宏拿开龙青坡放在肩膀上的手说:“龙主任,你别来这一套,这次我不会再参与你们的猫盖屎……”
  龙青坡打断道:“宏你咋这么说话,什么叫猫盖屎?”
  宏直言诠释:“猫嫌自个儿拉的屎太臭,用爪子扒拉些土盖上,这就是猫盖屎,对不对龙主任?”
  龙青坡单刀直入:“你说的屎是什么?你指的猫又是谁?”
  宏针锋相对:“屎就是这批省里批下来的救灾款,猫就是挪用这批救灾款的人,朝下你还叫我指名道姓吗龙主任?”
  龙青坡语塞。
  宏接着说:“为这笔救灾款,大黑以死相搏,在莲州街头悬树自尽……”
  龙青坡打断道:“大黑明明是意外死亡,地区民政局收容科早有定论,你怎么能不负责任地胡言乱语,你作为村长难道不懂说话要有证据吗?”
  宏说:“当然有证据。”
  龙青坡掩饰着内心的惊恐,努力使质问的口气显得平和与无辜:“你有什么证据?”
  宏说:“无可奉告。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龙主任,没有证据,我决不会乱说。”
  龙青坡紧盯着宏连声质问:“无可奉告?你无可奉告什么?你怎能用这样的措辞?你这村长难道不该服从镇政府?你是不是与镇政府杠上了?你是不是也想与镇政府对着干哩?”
  宏也瞪着龙青坡说:“龙主任,你可别逼我。我何宏不吃你这一套!莲的一根筋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四处上访,你说咋捂治?这后果你不清楚?”
  龙青坡拍着宏的肩膀说:“宏,你怕啥怕?树叶儿落头上砸不烂脑袋。蹦呗,撑着劲叫她贝青蹦了,你不管她,蹦不动她就不蹦了。说到天边是她没选上村长,有不满情绪。镇里打上去报告了,要是谁想蹦就蹦,蹦蹦就能赢,还要咱镇党委、政府干啥?这是党的一级组织,不是一踩就烂的苦瓜蛋子!”
  宏一把拿开龙青坡放在肩膀上的手说:“你们可以这么解释莲上访的动机,但这是歪曲,而且这种歪曲很软弱很无力,因为它掩盖不住由救灾款引发的事实真相。”
  龙青坡问:“什么事实真相?”
  宏说:“为这救灾款,已经死了个大黑,如今老村长凤姑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说咋捂治?我说的就是这事实真相。”
  龙青坡想了想说:“宏,咱这会儿先将你所谓的事实真相暂且放一放,我想提醒你先认准另一个事实。三级政府与你莲花村已经结成利益共同体了,说白了,地区的海老、县里的郭县长、杜镇长、我、还有你已经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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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红公鸡绿尾巴(17)
宏反问:“你什么意思龙主任?”
  龙青坡说:“上次计划生育受表彰一事,你们村的上报材料,是你宏签的字盖的章没错吧?这没有冤枉你吧宏?追究起来是你弄虚作假,蒙骗上级,骗取荣誉,这没有冤枉你吧宏?镇里大不了写份检查认识一下官僚主义,你这事不小啊宏!”
  宏这下真的杠上了,吼道:“你龙主任别欺人太甚,我何宏几十几了可不是吓唬大的。这个鸟村长我原本就不想干,如今腻味透了,当得够够的,早想甩手尥蹶子不干了!”
  宏一硬,龙青坡当即就软了,说:“老弟,你干吗发上火了,有事儿说事儿,犯不着上火生气。”
  宏看龙青坡上了自己敲山震虎之计,继续虎着脸朝下诱敌深入说:“既然是说事儿,有啥你就直说,别藏着掖着,噙半截儿吐半截儿。你对我何宏要相信就说,不相信就咋来咋回,这么大冷的天别耽误我抱着胖妞睡暖和觉。”
  龙青坡这才叹了口气,实话实说:“要说眼下这事儿嘛,还真有点儿麻烦,莲有份材料转到春宝的师政委手里了,师政委托他的老首长直接将材料送到了中南海,中央领导亲自批示叫查处。据可靠消息,中央这一批件已经到省里了,省里成立了专案调查组,马上就下来了……”
  宏听得心花怒放,脸仍虎着,一言不发。
  龙青坡此刻煞有介事地卖了个关子说:“你知道吧,有一种牌前边的一张倒了,后边的得跟着倒完。”
  宏在电视里见过,知道那叫多米诺骨牌。
  龙青坡接着说:“你就是排在最前边的那张牌,只要你不倒,后边的就万事大吉。”
  宏一脸冷笑说:“你们是想将我推出来,替你们挡枪子?”
  龙青坡打断说:“宏你咋能说得这么难听?什么你们你们的,应该说是我们。你是第一张牌,我是第二张牌,杜镇长是第三张牌,郭县长是第四张牌,最后一张牌是海老。有我们这些牌给你扛着,能会让你倒?你说宏,就凭莲能把我们推倒吗?这是不可能的事儿。莲的行为这叫什么,毛主席他老人家是如何说的?对了,这叫‘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
  宏做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说:“别岔题了行不行龙主任?说吧,究竟你们想咋猫盖屎?”
  龙青坡压低嗓门说:“大黑啊何凤啊海莲啊,到处上访告状,根子不就是这十五万救灾款吗?现在我们就把这根子挖掉,他们的上访告状,就是乱上访告黑状。”
  宏装得傻乎乎地问:“这根子好挖?咋个挖法?”
  龙青坡踌躇满志地晃了晃头说:“这挖法儿要说简单得很,这十五万的票据我带来了,款子就在镇银行里存着哩。地区救灾办收到这笔款是去年10月20日,你将收据条的日期写成10月21日就行了。”
  宏心想你们可真够恶毒啊,这样一来不仅挪用救灾款盖小洋楼是无中生有,大黑、凤姑、海莲的上访全是无理取闹。但他继续装傻问:“朝后呢?”
  龙青坡不无得意地说:“等上边的调查组来到时,将这收据条当面一亮,这叫什么?这叫铁证如山。”
  宏淡淡一笑道:“这样的话,大黑、凤姑就该永远含恨九泉,谁叫他们不识时务呢?谁叫他们鸡蛋碰石头呢?莲也面临着含恨九泉,谁叫她一根筋步大黑与凤姑的后尘呢?但是……”
  龙青坡见宏戛然而止,忙问:“宏,你但是什么?”
  宏将淡淡一笑改为冷笑:“龙主任,我要是照你说的将这收据条的日期这么落的话,我成什么了?我还是人吗?我如何面对大黑与凤姑的冤魂?”
  龙青坡的脸骤然阴了下来:“宏,你当真不吃敬酒?”
  宏仍冷笑着说:“我这次也跟大黑、凤姑、海莲学学,跟你们破上了。要血一小盆儿,要骨头一小堆儿,要肉百十斤儿。你刚才已经将底牌透给我了,这真还得谢谢你龙主任的信任,等上边调查组来时,我就把这底牌摊开,咋来咋去,一是一,二是二,萝卜大蜡该谁坐谁坐!”
   。。

52.红公鸡绿尾巴(18)
龙青坡忿忿离去后的第二天,宏就一路打听着追莲去了。因为龙青坡临走时丢下一句话,说老村长何凤现在莲州精神病院,宏必须立马找到莲,将这一消息告诉她。
  这日,宏打听到了莲的音讯,说在黄河沿儿,一个娘儿们拉扯一儿一女俩孩子,还领着三条白狗,一路玩杂耍卖艺进京了。
  宏在一个小镇追上了她们。
  莲与娥子正拉场子。莲操笛吹曲,娥子用两根木棒敲点儿,兔娃的三个儿女随着点儿舞着蹈着,蹄爪不识闲儿,着意地扭动着,很动人。时而,有人往场子中间投硬币,还有团成蛋蛋的毛票。
  三狗舞完,娥子上前两步说:“下个节目是独唱《红公鸡》,何娥子唱。”
  莲吹了一个过门,调起高了,娥子扭身嗔莲一眼。莲脸一红又重吹过门,又起高了,娥子嗔道:“妈你今儿个是咋啦?别吹了,我清唱!”
  娥子这一说竟歪打正着,引来了一片连声喝彩。
  宏飞快过去,一把夺过莲的笛子,趁娥子清嗓子时,宏将祖上古曲的过门有板有眼地吹起来了。笛音悠扬,清亮流畅如一脉不竭的溪流,赛荷花天使的笛功。
  娥子这下来了精气神,跟着有板有眼的笛声伴奏;在调在谱地唱了起来:
  红公鸡,绿尾巴;
  蹦高蹦低叨蚂蚱。
  红蚂蚱,绿蚂蚱,
  飞来飞去啃庄稼。
  坑了群众坑集体,
  百姓见了都害怕……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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