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绝谷清幽,世人心向往之,为何不能长留?”无涯冷淡地用了个反问句。
这倒是与玉罗刹有点像了,乔晟在心底想着,想了想复又改了个主宾,应该是玉罗刹倒是与面前这位前辈有点像了。
炎圣真人耐性也好,乔晟也就跟着在原处站了片刻。
终于,无涯又一次睁开了眼:“你们要找破劫之术,我没有。”
乔晟怔住。
无涯伸出了手:“百鸟图拿来。”
乔晟将百鸟图递过去,无涯看了几眼,将那画工精致的百鸟图用指尖轻轻一弹……
那百鸟图竟似是无法承受这千钧之力一般,从中碎裂开来。众人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百鸟图悲剧了。
“无涯。”炎圣真人蹙眉。
无涯摇摇头冷淡道:“束缚了你们的,无非就是这百鸟图而已。”
乔晟怔了怔。
“根本就没有什么六十一甲子的大劫。”他冷声道,说完这一句竟是径自向着那破败的屋子走去。
乔晟看向炎圣真人,炎圣真人往后退了一步示意乔晟自便。
左右他过来也就是带个路顺便保护一下小的。
乔晟咬咬牙跟了进去,事已至此,他不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他和炎圣。
对,还有青泽和青麟。
妥妥的所向披靡。
无涯看着跟进来的几人忽然道:“你们好奇心很盛。”
他的声音冷漠而疏远,乔晟听着无奈,明明就是你故弄玄虚还毁了我的百鸟图,不要说得像是没事人一样啊!
无涯摇摇头:“根本不存在什么六十一大劫,所有一切不过是平衡江湖和朝堂的办法而已。”
乔晟心头微微一震,
就听无涯问道:“无辜百姓有受伤吗?”
乔晟摇摇头:“甚至听说的都很少。”
“那就对了。”无涯冷笑一声讽道:“因为这个局本身,就是为了束缚江湖人的,皇上用此举来平衡江湖,促成武林盟主的地位,实在是屡见不鲜。”
不知道为什么,一幕幕从眼前掠过。
乔晟忽然想起,从最初开始,江湖长老似乎慢慢得知了百鸟图的存在,百鸟图愈发成为江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仔细想想,似乎并没有几个平民百姓得知了此事,即使看到,也无非认为是异象罢了,鲜少有人放在心上。
反而是江湖人,愈发忧心忡忡,江湖内斗层出不穷。
而皇上刻意让自己看到的,尽数都是江湖中乱象频生的一面。
无论是武林大会散布开来的阴谋也好,镇阳城武林中人叛乱的事情也罢。
一切都在刻意地给江湖人一个导向——
六十年一甲子,则江湖大势必乱。
这个时候就好像是政权变动逐鹿中原的年代一般,是江湖人的乱世。
乱世出英雄,而自己,就是皇上想要一手铸就的英雄。
木无双也好,南屏王也罢,晟王也罢,无非都是这场戏中的棋子而已。
塑造自己这个英雄形象,则可以理所当然地登上至尊的宝座,像是当年,唯一一个出来的明火圣人一样。
乔晟心头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无涯:“所以现在……玉罗刹的位置……”
“绝谷是假,困境是真。”无涯淡淡道。
“前辈可能救人?”乔晟忽地俯身行了个礼。
如若说有人熟识这里,没有人比无涯更了解此处。
无涯摇摇头:“这边打不开门,而他进来的那个入口,同样也没人能够出去了。”
这意思不言自明,再也没人能够从这石壁之中出去,此时无涯所在的绝谷,已经不再是绝谷,出谷不再是难事。
而玉罗刹那边,则成了名符其实的绝谷。
所有的玉珏也好,大劫也罢,无非是精心研制的一出戏。
前世造就了那样的结局,想必也是因为木无双的横刀直入,同样是因为自己的乱来破坏了皇上的计划罢。
乔晟看着手中的玉,没来由地觉得心冷。
如若当时,并非是自己一个人拿着两块玉珏,而是玉罗刹拿着另一块,事情会不会就有转机?
一直沉默的炎圣真人忽地看向无涯:“你不想报仇?”
“六十年过了,要找谁报仇?”无涯笑了笑,笑里面有掩饰不去的沧桑。
恨意已经淡去了,唯一余下的只有淡淡的疏冷。
世事都换了一遭,仅仅十年都足够时过境迁,何况眼下不是十年,而是六十年。
故人不见,同样不见的,还有那时的心情。
乔晟握了握拳,感觉到了心底的痛楚。
他不能接受有朝一日自己再见到玉罗刹时,却是今天的场景。
如若阴阳两隔或许还好过一些,倘若两人须发皆白,却是中间隔了整整六十年……
乔晟根本没办法想象那一刻的情境。
“明火还好?”无涯从心底挖出那个名字,他的目光准确无误地定格在炎圣真人身上。
炎圣真人点点头,忽然理解了明火圣人为何不自己来这里。
或许只是因为无法面对。
原来那人也有无法面对的时候,炎圣真人想着,不知自己该是怎样的心情。
就听无涯说道:“他不是故意将我留在这里。”
目光转向乔晟:“那时的他就像是现在的你,只是他本以为我是自愿留下。”
这一次目光中带了些许无奈,也不知是在追忆还是缅怀什么。
有些记忆被搁浅进最深层的心底,尘封已久。
无涯有时候也会午夜梦回,想起最初发觉自己被隔绝在这里的那一刻,从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不断尝试。
再到最后,所有的希望化作徒劳,他不得不承认了一个事实——
没有人在这里,除了自己。
而他可能终其一生,都没办法出去了。
“你们走吧。”无涯挥挥手。
原来这一次,同样是魔教教主陷了进来。
无涯说不清心情,只能闭了闭眼。
太久了,久到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平了,久到当年的锐气都不再了。
他根本无暇去替被困住的那个玉罗刹报仇,世事变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明火圣人和炎圣真人一样找个地方隐居下来,安安静静,了此残生。
“前辈。”乔晟忽地抬头。
无涯没有做声,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内力循环中。
“我不会让玉罗刹等这么久,同样……”乔晟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看向无涯的眼底满是歉意与尊敬:“抱歉前辈。”
请原谅我的师父。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让你在这里承受六十年之重。
乔晟的目光带着隐隐的锋利,他说完便大步迈了出去,从这封闭了六十年的绝谷,一步步迈向外界的光明。
他知道皇上就在出口等着他,像等待着凯旋的英雄。
可是乔晟不打算做英雄,如果做英雄的代价就是要将所有的真相消弭殆尽,如果做英雄就定是要背离自己的良知,那么他并不想做英雄。
乔晟的眼底满是坚定,他只希望能够打开那扇门,让玉罗刹从那扇门中走出来,就足够了。
御书房中等待着乔晟的,却并不是皇上。
那是一纸诏书,封乔晟为镇国晟王,与此同时御赐了两块金牌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象征着无上的尊荣。
乔晟看着那纸诏书,几乎抑制不住唇角的冷笑,他没有接旨,背脊挺直冷漠而炎凉,一字一字问道:“皇上呢?”
“皇上在栖云山庄,”大太监俯首道,继续着递出诏书的姿势恭谨道:“皇上还说,请晟王不要去寻。”
已经迟了,乔晟点点头冷漠地应了一声,一抬手将那诏书接了过来,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将手一扬。
弃如敝履。
不再理会抖如筛糠的宫人,他回头看向炎圣真人:“前辈,劳烦了。”
“青泽留下在入口守着勘察消息,青麟跟我走。”乔晟的声线是前所未有的疏冷与淡漠。
待到宫人再抬起头来,乔晟已经不见了。
空中只余下一道残影,仿若某种隐隐昭示。
作者有话要说:附送很久以后的小剧场一则——
乔晟眯眼:有些时候我觉得我有点吃亏。
玉罗刹悠悠然问道:原因。
乔晟蹙眉:明明应该是你入赘!我是晟王,又是剑尊,又是盟主!
华丽丽的名号不要再多一点好么!
玉罗刹微微一笑,眼底掠过一丝促狭:没错,我的萌主。
稍稍顿了顿,教主淡定补刀:魔教上下都知道萌主在,前番青泽还道非常安心。
虽然下一秒就被发配去扫茅房了。
乔晟泪奔: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玉罗刹若有所思:聘礼给少了?
乔晟想起当时震撼云隐山的聘礼,再想起自己被敲锣打鼓送出来顿时非常怨念,赶脚自己被卖掉了!
玉罗刹弯起眉梢:那又是为何?
他的眼底恍惚含笑,一字字婉转道:阿乔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乔晟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妈蛋台词不能乱用很可怕的好么!
他冷静道:我要在上面。
玉罗刹怔了怔,颔首:好。
在上面什么的,意义不要太多啊……
偶尔换换姿势也不错……嗯。
“不是这样啊,喂!换我……嗯……”
“阿乔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喵。
又辛苦又难过。
嘤嘤嘤。
61第六十一章 那个帅气的萌主
栖云山庄。
皇上正端坐在一把雕花椅上饮着一壶新茶;他的眉眼淡淡疏朗,神色却是凝重的。
“襄王不妨猜猜看;晟王多久会到。”皇上语调颇为愉快。
襄王怔了怔,在对坐沉默片刻摇头:“臣不以为晟王会来。”
就算是晟王,想必也会有所顾忌。
皇上给出的条件足够优厚,晟王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不顾全大局的人。
听着襄王的自称,皇上倒是蹙了蹙眉,最终却也没有说什么,只冷着脸道:“朕就赌一柱香;”他微微顿了顿颔首道:“如若一炷香之内;晟王未至;朕就将前阵子进贡的宝马赠与襄王。”
然而皇上话音未落;乔晟却已是到了。
他没有去看木无双;同样没有去和令严打招呼,而是径自杀了进来。
连影卫都不敢拦,只因为今日的晟王,总有一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
皇上神色淡淡分明:“晟王。”
没有去责备乔晟的无礼,皇上只是淡淡放下杯盏,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不知晟王何意?”
他口口声声唤着晟王,带着一点点疏离,还有皇室的威严。
乔晟却是丝毫没有吃这一套,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座上的襄王,眉眼之间却尽数都是疏冷,苍云剑压在鞘中不安分地铮鸣,乔晟冷声道:“皇上,今日在此的没有晟王,只有剑尊。”
只有那个无所顾忌的,武林剑尊。
皇上眉眼微微一动,终究抬眼看向乔晟。
他的眼底有太多情绪,最终压抑在至死的平静上。
皇上淡淡颔首,看向旁侧动也不曾动过的襄王,点点头道:“襄王若是无事,就先回府罢,”稍稍顿了顿,皇上的声线冷淡下来:“这是皇令。”
“皇上!”襄王不赞同地站起身。
无奈皇上却是丝毫没打算妥协,他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定在面前同样面无表情的乔晟身上。
半晌,襄王摇摇头大步走了出去,对侍卫示意道:“围好这间屋子,机灵一点。”
乔晟看了皇上片刻,拔剑出鞘。
苍云剑曾饮过太多血,他能够感觉得到此时的剑拔弩张,一柄剑微微发颤,似是一种无声无息的预兆。
乔晟却是动也没动,更加没有理会屋外陡然紧张起来的气氛。
他将苍云剑拍在桌上,前番玉罗刹赠与的剑穗被他小心翼翼地摘下,而苍云剑则孤零零地躺在了皇上眼前,乔晟淡淡道:“还给皇上。”
至此,乔晟两手空空,面色却依然是沉寂的。
皇上微微怔了怔,不气反笑:“剑尊的意思是……要和朕划清界限?”
“不止,”乔晟冷声道:“本尊更想知道的是,皇上到底能做到多少?”
这一句话,皇上却是彻底了然。
他眉间愈发冷寂,语声冷绝:“如若,朕不肯放人呢?”
明明是春日,却是料峭寒风。
皇上此话一出,气氛陡然沉寂下来。
乔晟的眉眼之间掠过千万种情绪,杀气几乎挡也挡不住。
皇上却是笑了:“剑尊可是要弑君?”
“云隐山有一千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