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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目标人是谁。这是一整套严密的行动程序。
“基地里有行动方案制定中心,是专门的一幢楼房,里面应有尽有。除各种武器装备外,还有全国各地各处的坐标,具体到每一座房屋,甚至到房屋的内部结构等等。所以我们制定行动方案,得心应手,十分便利。
“北京行动方案是八月二十一日上午十二时十八分,石景山苹果园公路上的一辆红旗牌黑色轿车,必须把轿车摧毁。为此我们制定了周密的行动计划及应变方法。就在我们准备起程赶往北京时,突然这道命令被取消了。紧接着我们接到了第二道红色3A密令。
“这道命令是西南边陲春城。坐标有两个,一个是西南军区家属院的2号小楼,另一个是西南军区司令部的233号房间。执行时间是八月二十一日午夜11:40至次日临晨02:00。任务是除掉一个人并取回一件东西。取回的东西直接交到01号手里(01号是吴洲起)。当时除掉的目标人是谁,必须取回的东西是什么,我们是不知道的。
“依据两个坐标,我们很快制定出行动方案和应变措施,并于当天十点二十分乘坐空军的一架运输补给飞机,直飞呈贡军用机场。飞机着陆后,我们下了飞机便步行离开了机场。这次飞行,只有空军中一名军官配合我们,行动是在秘密当中进行的。
“离开机场后,我们沿公路朝春城方向步行。我们知道,呈贡距离春城的公里数是35公里。天黑时,我们必须赶到春城。我们不便乘坐长途客车。我们边走边在寻找着我们需要的代步工具。中午两点半钟,我们突然发现一辆军用吉普车停放在公路边,车头方向是我们行进的反方向。我们走到车旁,发现车里和周围都没有人。车门是锁着的,这难不住我们。打开车门后,连接点火线路,却打不着车。我们只好掀开机头盖修理起车来。我们不怕公路上过往的车辆和老百姓看我们,因为我们都身着军装,军人修理军车是很正常的事。车修起来也并不费事。我们从车内找到工具,卸下白金擦拭了几下安装上,又发现吸力开关的接线松脱了,把线头插紧,于是车便发动起来了。检查汽油余量还有大半箱油,我们很满意。我们掉转车头,向春城方向驶去。
“我开着车,06却在车内翻找东西。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也没有制止他。最后他在挡风玻璃的遮光板后,找到了一把车的备用钥匙。车的点火线已经拽出,有钥匙也没用了。他把钥匙扔出了车窗外。
“到了市郊后,我把车沿着市郊一直开到西山区郊外的一片树林中停下。我们把车进行了伪装,并用树枝做了几个套圈作为预警提示。在退出树林的过程中,我们把车辙清除,也做了几个树枝套圈。然后我们便上了公路,挡了一辆长途客车进入市区。
“我们来到市中心东风广场,在路口进入全市最大的邮电局,办完长途电话手续后,在电话亭里接通了基地的专用长途电话。电话中,01下达了清除目标人和必须取回的东西。目标人是西南军区副司令员钱建民;必须取回的东西是一盘微型录音磁带。这里我说明两点:一是在公用电话上下达任务时,用的是专门编制的暗语,一般人是破译不了的;二是全军各大军区师以上的领导,我们都认识,不但知道每个人的现状,而且知道每个人的历史和家庭情况。这是我们受训时的必修课程。
“最让我感到气愤和不能理解的事情发生了,接受任务完毕后,01要求我把电话给06,他要跟06说话,这是严重违反常规的事。06接完电话后跟我说,01要求他全力配合我,把这次行动任务顺利完成。我没有吭气。我知道这只是一种托词。01不知在搞什么鬼名堂,我得倍加留意才是。
“离天黑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坐公交车到了西山区最好的饭店吃了顿饭。06平时花钱很吝啬,这顿饭他却主动要求负了帐。我感到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们乘末班公交车回到了藏车处。这时天色近黑。观察了设置的所有树枝套圈都没有动过,说明没有人来过。我们在树林中把车的伪装撤去,坐在车上等待着。我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这种寂静和等待,让人感到烦闷。我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温着这次行动计划的每一个细节,以及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和应急办法。说实话,我并不感到紧张。我只是惟恐行动计划会漏掉什么细节问题。
“午夜十一点钟,我对身旁的06说开始吧。我们又一次仔细检查了各自携带的武器和子弹。我配备的是一支67式毫米的消音手枪,弹夹中七发子弹已填满,两个备用弹夹和两枚小型催泪烟雾弹。我把手枪的枪机打开,关上保险,然后把枪插到后腰皮带上。
“我把车倒出树林,开到公路上。天空中满天繁星,没有月亮,这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了很好的光照条件。我打开汽车大灯,向西南军区驶去。
第八十七章 档案材料(2)
“我们开车绕着军区围墙转了一会儿,特别观察了行动路线的那个围墙拐角处和周围的情况,与我们设想的情况完全一样。公路、树林、围墙笼罩在夜幕之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路灯。然后,我们把车开到距离军区两公里以外的一个水塘边停下,把军服上的领章和军帽上的帽徽扯下掷到水塘里,再把军帽都扔到车窗外。我们对了一下手表:十二点零五分。我们开车返回军区。
“距离我们观察的那个围墙拐角处三百米远的地方,我们停了车,关了车灯。我把车留给了06,一个人步行穿过树林走到围墙拐角处。我清楚地知道:我面朝墙的右侧方向是南方,左侧的方向是东方;围墙内从这儿有一堵南北走向的高墙,把军区整个长方形大院一分为二;南边是军区司令部,北边是军区家属区;只要我爬上围墙顶,往右能看到司令部大楼233号房间的阳台和窗户,往左能看到家属区内的2号小洋楼。
“我利用攀登绳索顺利地爬上了三点二米高的围墙。左边家属区路灯很亮,2号小洋楼没有灯光;右侧司令部这边,楼内一层房间的灯光几乎全都亮着,二层233号房间内也亮着灯,灯光从敞开着的门内直射到阳台上。我就势跳到司令部这边的围墙下,从后腰抽出手枪紧握着,借助院内的树木和花草做掩护,很快便猫腰跑到了233号房间硕大阳台下的砖砌的立柱旁。我蹲在立柱下仔细观察了几秒钟,既没有听到上面233号房间有什么动静,也没有发现有巡逻的士兵。我便把手枪咬到嘴里,沿着立柱爬上了阳台。
“阳台上,从门*出的灯光照得很亮,有几把藤椅摆放在阳台中央,却没有人。我迅速翻进阳台护栏,跑到门边贴到墙上,紧握手枪并把保险缓缓打开,静听了几秒钟,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我侧身探头从门框边往里窥视,发现钱建民正埋头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除他一人之外,再没有别人。我同时还发现,办公室和会客室唯一通向楼内的门是反锁着的,这说明楼内的人是不能进到办公室里来的。我感到这样对我十分有利。我果断地照直进门并顺手拉上阳台的纱门,谁知纱门又自动弹开了。我向办公桌前的钱建民走了过去。
“钱建民好像听到了阳台纱门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当见我拿着枪向他逼近时,他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并坐直身体,但他很快镇静下来,摘去老花镜从容地放到桌上。他一动不动的坐着,双目凝视着我,面部表情渐渐失去了坦然自若而转为愤怒。我也盯着他,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心想只要他的手离开桌面,我就开枪。
“钱建民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他问道:你想干什么?我顿时心颤了一下,感到整个胸腔内仿佛是一个冰冷的大空洞,什么也没有,只是冰冷和战栗。我强压内虚,以平静的口吻对他说:请您把那盘微型录音磁带给我。我刚说完,他猛地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满脸怒气地喘着粗气瞪着我。我惊讶地差点抠动了手枪的扳机。说实在的,望着他满头银发,我从心底里不愿对他下手,更何况还没有见到录音磁带……
“十几秒钟后,他好像又平静了下来,只是盯着我看。最后手扶着桌沿走到办公桌对面的空地,一只手扶在桌面上,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这时,我估摸着他与我的距离有两米五六。我原地未动。他疑惑地皱着眉头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有录音磁带?我慢慢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也可以表示不想回答。他接着又说:我是有一盘录音磁带,可这盘磁带,关系到军队和国家的命运;我不能给你,年轻人。
“我直感到我的身体全部成了空壳,并且是冰冷的躯壳。我说:我只执行命令;对不起。
“他瞪大了眼睛仇视地对我低声嚷道: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我决不会交给你!
“对他在战争年代英勇杀敌,不怕牺牲的经历,我非常熟悉。他十五岁参加工农红军,在苏皖红四方面军里就是一个有名的侦察小英雄,后来在延安抗大学习了两年之后,被委派到当时斗争最艰苦最残酷的东北前线,重组抗联义勇军;他的名字在日本人眼里及后来的国民党军队里,都认为他不是人而是一只神出鬼没的猛兽;他为新中国的建立出身如死,立下了赫赫战功;到头来,也还是得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这怨得了谁呢?
“我想,也就这样了。但我还是不甘心,痛苦地向他发出了最后的警告:您……别逼我……
“这时,令我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说话的当间,只见他的头猛地向上仰了一下,头发也甩松乱了,他双目突出地大睁着,从凌乱的前额头发间,一股殷红的鲜血快速地流过鼻翼、嘴唇、下颚,滴淌到他脚下深红色的木制地板上。我直视着眼前的情景,脑子里迅速地做出判断:这是枪击,子弹从阳台纱门外射进来,目测角度,只能是围墙外的大树上发射的。一定是06这个家伙干的。我并没有回头向门外看。我知道看了也没用。
“钱建民似乎顽强地不愿倒下,仍保持着一只手扶着桌面站立的姿势,然而最终他还是倒下了。我不忍再看一眼将军。我迅速按计划开始在房间里寻找起那盘录音磁带。书柜内伪装的保险柜门是虚掩着的,我拉开保险柜的门,里面有一台微型录音机,打开录音机磁带盒,却没有磁带;我又在办公桌的各个抽屉里翻找,也没有找到。我有点着急了,因为计划的时间已经到了,06可能已经把汽车开到了围墙外在等我。我双手撑在桌上,尽量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思考着磁带可能放置的地方,眼睛搜寻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我知道,翻找硕大的书柜可能是徒劳,而且浪费时间。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会客室门前,衣帽架上将军的军服上。我走过去,在将军军服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只有手表门子大小的那盘录音磁带。
“我装好磁带,便按计划布置房间内的东西,目的是引导侦破这个案件的人为案件定性,蓄意制造是为经济盗窃而杀人的现场。我走到保险柜前,把保险柜内两沓一千元的‘大团结’塞进口袋里;保险柜里面的几份绝密文件我没有动,然后把书柜所有的门和玻璃都打开,胡乱翻腾了一阵,将书和东西洒了一地。我很注意响动声,别看洒了满地的东西,我却一点声响也没有弄出来。
“最后,我到办公桌前,把最上层抽屉里将军的67式毫米小型自动手枪装进自己衣服口袋。这时,我看到桌面上将军在信笺里写的字。我吃惊地反复看了好几遍,耳边想起将军临终前对我说的话。难道录音磁带的内容与将军写的这些字是断送将军性命的原因?军队里的确存在着危害国家和军队的败类,所以才组建特别行动教导队。这种事世界上任何国家的军队里都存在,只是名称不同罢了,但目的都一样,都是为了肃清军队里的败类,捍卫国家的利益。将军的所作所为不也是军队的职责吗?可又为什么命令铲除将军呢?
“说实在的,我对政治没有兴趣。作为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我知道军队是国家的机器,军人是组成这部机器的零件。既然是零件,就得服从机器的运转,而且必须是义无返顾地服从。
“我没有时间想的更多。我只是凭直觉感到,这次使命让我心理十分矛盾,很不是个滋味。我把将军写的这页信纸,折叠好装进口袋。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随后走到会客室,见茶几上放着一盒进口饴糖,便打开抓了一把糖塞进裤袋中。然后我站在阳台门口,环视了一遍房间内的布置和仰躺在地上的将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