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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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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您想喝点茶,我就吩咐,”在沉默片刻后她说。
  “不……用……我不知道……”
  “得了,怎么连这也不知道!啊,对了,您听好:假如有人向您提出决斗,您会怎么做?这是刚才我就想问了。”
  “可是……什么人会……谁也没有向我提出决斗。”
  “喏,假如提出呢?您会很惧怕吗?”
  “我想,我是会……很害怕的。”
  “真的吗?这么说您是胆小鬼。”
  “不--,也许不是。那种害怕并逃跑的人才是胆小鬼;而害怕但并不逃跑的人还不是胆小鬼,”公爵想了一下说。
  “那么您不会逃走喏?”
  “也许我不会逃走,”终于他笑着回答阿格拉娅的问题。
  “我虽然是个女子,但无论如何不会逃跑,”她几乎是受了委屈似地说,“不过,您是在笑话我,并且按照您平常的习惯在装聋作哑,以便为自己增添更多的兴趣;请告诉我:一般是相距12步开枪吗?有的甚至是10步,因而。这一定会打死或打伤人?”
  “决斗时大概很少打中人。”
  “怎么会少?普希金就是被打死的。”
  “这也许是偶然的。”
  “根本不是偶然的;那是一场生死决斗,他就被打死了。”
  “子弹打中的部位很低,可以肯定,丹特士瞄淮的部位要高些,是胸部或头部;而像子弹打中的部位,谁也不会瞄准的,因此,多半是偶然打中了普希金,是失手。这是内行的人告诉我的。”
  “我有一次跟一个士兵聊天,他告诉我,按照操典规定,他们分散射击时,特意规定要瞄准半身腰,他们是这么说的:‘半身腰’,因此,这就已经不是瞄准胸部和头部了,而是特意规定朝半身腰开枪的。我后来又问过一个军官,他说,确实是这样的。”
  “这是对的,因为是从远处射击。”
  “您会开枪吗?”
  “我从来也没有开过枪。”
  “难道连装手枪子弹都不会?”
  “不会。也就是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我自己从来没有装过。”
  “噢,是这样,这就是说您不会,因为这是需要实践的!您听着并记注:第一,买一些好的手枪火药,不要湿的(据说,一定不能要湿的,而要很干燥的),要一种细的,您一定要这一种,不要大炮里用的那种。据说,自己也能浇铸子弹。您有手枪吗?”
  “没有,也不需要,”公爵突然笑了起来。
  “啊,尽是胡说!一定得买,要好的,法国的或是英国的,据说,是最好的。然后您就拿顶针那么木一小泥,也许,是两小撮火药灌进去。最好多放些。用一块毡将它们塞紧(据说,一定要用毡,也不知为什么),毡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弄到,从床垫或门上撕一块下来就行,有的门上包着毡。然后,塞了毡以后再放子弹,听见了吧,后放子弹,先放火药,不然打不响。您笑什么?我要您每天都练上几次,一定能学会射中目标的。您能做到吗?”
  公爵笑着;阿格拉娅着恼地跺了一下脚。她谈这一番话时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使公爵有些诧异。他在某种程度上感到,他应该打听些什么,询问些什么,至少是比装手枪弹药更正经些的事。但是这一切全从他脑子里飞走了,接下来的就一件事:她坐在他面前,而他望着她,至于她在说什么,此刻对他来说几乎是无所谓的。
  后来伊万·费奥多罗维奇自己也从楼上下来走到露台上;他一副愁眉苦脸,忧心忡忡和坚决果断的神情,正要到哪里去。
  “啊,列夫·尼古拉伊奇,你……现在去哪里?”尽管列夫·尼古拉那维奇根本就没打算离开,他还是问,“我们走吧,我有话对你说。”
  “再见,”阿格拉娅说,并向公爵递过手去。
  露台上已经相当幽暗了,公爵这时无法清楚地看清她的脸。过了一会儿,他和将军已经要走出别墅时,他突然脸红得厉害,便牢牢握紧自己的右手。
  原来伊万·费奥多罗维奇跟他是同路。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了,伊万·费奥多罗维奇还急于要跟什么人谈什么事。但是现在他突然跟公爵谈了起来,说得很快,语气惊慌不安,相当语无伦次,谈话中常常提及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如果公爵这时注意些的话,那么他也许能猜测到,伊万·费奥多罗维奇顺便想从他那里探询什么,或者莫如说,想直截了当和开门见山地问他什么,但是老是未能触及最主要的点。公爵感到很不好意思,因为他显得那样心不在焉,甚至从一开始就什么也没听进去,当将军停在他面前急切地问一个问题的时候,他不得不向他承认,他一点也没听明白。
  将军耸了耸肩。
  “你们郁成了某种怪人,从各方面来看都是这样,”他又开始说,“我对你说,我完全不明白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的想法和焦虑。她歇斯底里大发作,又哭又闹,说什么有人羞辱了我们,使我们蒙受了耻层。是谁?是怎么侮辱的?是同谁发生了冲突?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我承认自己有过错:(我承认这点),有许多错,但是这个……不安分的(而且行为不良的)女人这样死乞白赖胡缠不休,最终可能会由警察出面加以限制的,我甚至今天就打算去跟什么人见面并事先打好招呼。一切都可以悄悄地、委婉地、甚至温和地妥善解决,不伤交情,绝不闹僵。我也认为未来会发生很多事情,有许多问题尚未弄清楚;这里面有阴谋;但是如果这里什么也不知道,那里还是什么都不会解释;如果我没有听说,你没有听说,他没有听说,第四个也一无所闻,那么请问,最后谁会听说呢?照你看,用什么可以解释这件事?除非是,事情多半是捕风捉影,是不存在的,比方说,犹如月光……或者其他的幻影。”
  “她发疯了,”公爵忽然痛苦地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喃喃说。
  “如果你说的是她,那是不谋而合。有时候我也产生这样的想法,于是也就安然入睡了。但是现在我认为,别人的想法正确些,所以我不相信是精神不正常。可以认为这个女人好闹事,不仅不疯,而且闹起来还挺有心计,今天对于卡比东·阿列克谢伊奇所做的反常行为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从她这方面来讲,这事肯定有欺诈,至少是诡计多端,别有用心。”
  “哪一个卡比东·阿列克谢伊奇?”
  “啊,我的上帝,列夫·尼古拉那维奇,你什么也没听进去。我一开始对你说的就是卡比东·阿列克谢伊奇的事;这事真使我震惊不已,甚至现在手脚还在打颤,为了这件事今天我才去城里多耽搁了。卡比东·阿列克谢伊奇·拉多姆斯基,就是叶甫盖尼·帕夫雷奇的伯父……”
  “噢!”公爵恍然发出喊声。
  “他是开枪自杀的,清早,黎明,7广钟的时候,是个受人尊敬的老人,70岁,很会享受。她说的一点不错,是少了一笔公款,款项很大的一笔数字!”
  “她打哪儿……”
  “知道的?哈-哈!要知道她刚一出现,在她周围就形成了一整个参谋部。你知道吗,现在去拜访她和寻求结识她这种‘荣幸’的是些什么人?很自然刚才她就能从来人那里听到什么情况,因为现在整个彼得堡都已知道了,就是这里也有半个帕夫洛夫斯克甚或整个帕夫洛夫斯克都知道了。据人家告诉我,关于脱去军装的事,也就是关于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及时引退的事,我的见解是多么透彻啊!真是绝妙的暗示!不,这不是疯癫的表现。当然,也是不相信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事先就知道会发生灾祸,也就是说知道在某日7点钟发生等等。但是他能预感到这一切。而我,我们大家以及ω公爵还指望他伯父会给他留下遗产呢!真可怕!真可怕!不过你要懂得,我丝毫也不责怪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并急于向你说明这一点,但是终究还是令人怀疑的。ω公爵异常震惊。这一切发生得似乎有点怪。”
  “但是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的行为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丝毫也没有!他的举止光明正大,我也没有任何暗示。至于说他自己财产嘛,我想,他是会完整保留好的。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当然想听……但主要的是,所有这一切家庭的灾难,或者最好说所有这些争吵,甚至不知道称什么好……你,说真的,是我家的朋友,列夫·尼古拉那维奇,你想想,刚才知道,不过可能不确切,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似乎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对阿格拉娅表白了爱情,好像遭到了她的正式拒绝。”
  “不可能!”公爵激动地喊了起来。
  “难道你了解什么内情?你瞧,最亲爱的,”将军为之一震,惊讶得一不动站在那里,“也许,我跟你谈这些是多余的和不体面的,但是要知道这是因为你……你……可以说,因为你是这样一个人。也许,你知道什么特别的情况?”
  “我什么也不了解……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公爵喃喃着说。
  “我也不了解!……兄弟,他们简直要把我……把我埋入土中葬了,他们就不想想,这对一个人来说多么难受,我也忍受不了。刚才又闹了一场,多可怕!我就像对亲儿子一样对你说这些。主要是,阿格拉娅确实是在嘲笑逗乐,关于她在一个月前好像拒绝了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以及她们曾经有过相当正式的表态,是她的两个姐姐作为猜测告诉我的……不过,她们的猜测很有把握。但是要知道,她是个任性的姑娘,充满稀奇古怪的念头,真是没法说!宽厚豁达、心灵和智慧的一切杰出品质……这一切在她身上大概都是具备的,但是与此同时她也顽皮任性,爱讽刺嘲笑,一句话,魔鬼般的性格还加上好发奇想。刚才还当面嘲笑母亲,嘲笑姐姐,嘲笑ω公爵;更不用说对我了,她是难得有不嘲笑我的时候的,但是我算得了什么,要知道,我爱她,甚至就爱她笑话我,也就是说,比任何人都更爱她,好像是这样。我敢打赌,她连您也已经在嘲笑什么了,刚才楼上大发雷霆之后,我发现你们在交谈:她跟你坐在那里好像没事儿似的。”
  公爵脸红得不得了,握紧右手,但是没有作声。
  “亲爱的,我的好人列夫·尼古拉那维奇!”将军突然满怀感情并激动地说,“我……甚至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本人(不过,她又开始骂你了,由于你还同时骂我,只是我不明白是为什么),我们终究是爱你的,真诚地爱你和尊敬你,甚至不论怎样,也就是说,不论表面上怎样。但是,你也会同意的,亲爱的朋友,你自己也会同意的,突然听到这个冷血鬼说出那番话,会多么莫名其妙,多么烦恼(因为她在母亲面前,摆上一副对所有我们的问题不屑置理的神态,尤其是对我的问题,因为我,真见鬼,犯了傻,因为我是一家之长,我想出来要摆摆威风……嘿,犯了傻),这个冷血鬼突然冷笑着声称,这个“疯女人”(她是这么说的,我觉得奇怪,她跟你说的是一样的话:‘难道你们至今还猜不到’?,“这个疯女人坚持无论如何要我嫁给列夫·尼古拉那维奇公爵,为此她要把叶甫盖尼·帕夫雷奇撵出我们家……”就这么说,没再做任何解释,只顾自己哈哈大笑,我们则目瞪口呆,她却嘭一声关上门,走了。后来她们把刚才跟她和跟你有关的事告诉了我……还有……还有……听着,亲爱的公爵,你不是个好见怪的人,你很明白事理的,我发现你身上有这样的品质,但是……请别生气:真的,她嘲笑你,她像孩子似地笑闹,因此你别生她气,但事情肯走是这样的。你别多作他想,她不过是愚弄你和我们大家,是出于无所事事。好了,再见!你了解我们的感情吗?了解我们对你的真挚感情吗?这种感情是始终不渝的,永远不变,丝毫不变……但是……现在我要往这里走了,再见,过去我很少像现在这样心绪不宁的(这是怎么说的?)……啊,前面是别墅!”
  剩下一个人在岔路口时,公爵朝周围打量了一下,很快地穿过街,走近一憧别墅亮着灯的窗口,展开一张纸片。在跟伊万·费奥多罗维奇谈话的时候,他一直紧紧地把它捏在右手里。现在就着微弱的光线,他读着:
  “明天早晨7点我将在公园的绿椅子上等您。我决定告诉您一件异常重要的事,它直接关系到您。
  又及,我希望,您不要把这张字条给任何人看,虽然对您写上这样的叮嘱我感到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考虑的结果,认为这对您是必要的,所以就写上了,因为我为您那可笑的性格而感到羞愧脸红。
  又又及,那张绿色条椅就是刚才指给您看的那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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