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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着原本茂密茁壮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然后在原地挖了个人工湖,双喜还真是心疼,但既然这些树木都要处理掉,当然得废物利用,就将它们劈成柴火,还可以卖给需要的人,真是一举两得,一点都不浪费。
说着,她便俐落的挥舞着斧头,将一棵棵的树砍成方便运送的长度,然后用老驴分成几趟,将它们全数拖回家去。
等双喜累了坐下来休息,解开系在腰上的水袋,仰头喝了几口,就见腰缠万贯、全身金光闪闪的王老板拥着一名纤纤美人走了过来。
“妳看!上回妳说喜欢府里有座湖,我马上命人把树全砍了,不用半个月,妳就会亲眼见到我对你的心意。”
真是肉麻死了!双喜偷偷吐了下舌头忖道。
“王老板,你对圆圆真好,人家感动得好想哭。”大美人柔弱无骨的倚在他身上,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色欲熏心的王老板伸出毛手,对她上下其手,暧昧的问:“那妳要怎么感谢我呢?”
“别这样,会被人看见的。”她欲拒还迎的娇嗔道。
“这是我家,有谁会看见?来!给我亲一个。”说完,便嘟起油滋滋的厚唇,往她的香颊上亲去。
可恶的老猪哥!双喜实在看不下去了,很想冲出去英“雌”救美。
只见美人不怒反笑,娇哆的嗔笑,“讨厌!你真坏!”
“呵呵……我哪里坏了?”王老板搂住她,偷了个香,忽地发现一样东西。“咦?这副耳坠子以前没见妳戴过?”
她不在意的拋个媚眼,配上那张清纯无瑕的外表,看来竟有些突兀。“呃……是某个客人送我的,不过,再怎么样贵重也比不上王老板的阔气。”
“那是当然了,这么寒酸的东西也敢拿来送妳。”王老爷妒火中烧的命令,“还不把它扔了!”
“好,您别生气,我不要就是了。”只要抓住他的心,还怕金山银山不往自己身上堆吗?
“这才是我的好圆圆。”他作势要亲吻她。
大美人咯咯娇笑的挑逗他,然后两人搂搂抱抱的离开庭院。
圆圆?这个名字好耳熟,是在哪里听过……
她努力的回想,还是抓不住脑中残存的记忆。
双脚不由自主的走到方才两人站立的地方,果然在草丛中找到一对发亮的束西,捡起来一看,心里不禁打了个突。
“这……这不是丰少爷上次拿给我看的珍珠耳坠子吗?怎么会……啊!我想起来她是谁了。”
什么一代名妓?看来传闻是言过其实。
双喜气愤的瞪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很为丰子勖抱不平。
居然将人家诚心诚意送的礼物说扔就扔,真是可恨到了极点!枉费丰子勖对她如此着迷。嗯!她非想个法子让他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不可。
※※※
“小翠姊,你们家少爷在家吗?”第二天下了工,她便赶到丰家。
小翠又好气又好笑的碎念着,“他是在家,不过!少爷一天到晚往外跑,惹得老爷大发雷霆,把他软禁起来,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结果少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生闷气,连饭都不吃一口,还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去看看。”双喜抱着看戏的心态前往。
“少爷、心情不好,小心他骂人。”小翠在她后头提醒。
双喜微笑的颔了下首。反正他们从小斗嘴斗到大,他要是敢骂她,她难道会呆呆的由着他骂吗?她铁定加倍奉还。
来到遨翔居,她轻扣了两下门扉。
“本少爷什么都不吃,滚开!”房里传出暴怒的吼声。
她翻了个白眼,小翠姊形容的还真贴切。唉!他也不想想自己已经是十八岁的大人了,还这么幼稚,动不动就闹别扭。
“丰少爷,是我,开门。”双喜试着轻轻的推了下门扉,发现从里头上了门闩,他不开门,外头的人也没法度。
一听出是她的声音,丰子勖宛如吃了炸药般,暴跳如雷的吼道:“妳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双喜故意扭曲自己的来意,“是,你猜对了。”
“滚,妳给我滚!”
“要我走可以,先把门打开,我把要说的话说完,立刻就消失。”念在夫人的情分上,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沉迷女色。
他气呼呼的说:“我跟妳无话可说。”
“意思是你还是不开门啰?”双喜摩拳擦掌,开始做着暖身动作。“那么我只好自已来了。”
丰子勖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脚底宛如装了弹簧般,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妳敢!我警告妳……”
话声未落,就听见一声巨大的碰撞声,他不禁瞪大双眼看着四分五裂的门扉,气得险些吐血。“杜双喜!妳居然敢拆我的门?”
她惋惜的睨了一眼地上的碎木板,“我会负责修好它的,不过,这也要怪你,谁教你不开门,要是早点开,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妳那张丑脸,给我滚出去!”他趾高气扬的吼道。
双喜无视他难看的脸色,从腰际中取出一对珍珠耳坠子,物归原主,“我想这应该是你的吧!”
“这是……”他一把抢过去,惊怒的问:“东西怎么会在妳手?”
“我先问你把它送给谁了?”
他态度恶劣的斜睨着她,“我为什么要告诉妳?”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双喜佯装转身要走。
丰子勖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声解释,“这副耳坠子是……是我差人送去给销魂阁里的圆圆姑娘;现在换妳说了,珠宝店的老板说苏州仅此一副,除了我,别人不可能有,它怎么会出现在妳手上?快说!”
她眼中掠过一道迟疑之色,因为真相太过伤人了。“这副耳坠子……是她亲手丢在地上,而我就顺手把它捡了起来。”
“不可能!”丰子勖俊秀的脸庞顿时微微的扭曲,“杜双喜,妳不要在我面前造谣生事,故意说圆圆姑娘的坏话,这东西一定是妳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妳给我老实的说!”
双喜义愤填膺,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善意,竟被他当作别有居心。“我为什么要造谣?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因为妳嫉妒别人的好,即使圆圆姑娘不幸沦落风尘,但是她人长得美、气质高雅,可以说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妳这个丑八怪就是下辈子再投胎也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他气极攻心,口不择言的批评。
她胸口猛地一刺,表面上却佯装不在乎。“信不信随便你,不然你可以亲自去问她,听她怎么自圆其说。”
丰子勋看着躺在手掌心上的珍珠耳坠子,对心上人深具信心。“我根本不相信妳的话,圆圆姑娘接受了我的礼物,还特地要婢女送来一条手绢作回礼,并且说会好好珍惜它,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好,我们马上去问个清楚,你敢不敢去?”双喜挑衅的问。
他双眼一瞪,“去就去!谁怕谁?”
“走!”她带头跨出房门,见到丰家的管事来旺,“来旺伯,我和你们家少爷要出去吃汤圆,一下子就回来,麻烦你跟老爷和夫人说一声。”
来旺怔怔的看着他们离去,纳闷的喃喃山口语,“想吃汤圆府里就有,何必跑到外面去吃呢?”
※※※
“哎呀!我的姑奶奶,妳怎么又来了?我求求妳不要再来闹事了行不行?”销魂阁的老鸨一见到双喜就像老鼠见到猫,只想早点将这灾星送走。
双喜腼腆一哂,“上回真是对不起,今天我们只是来办点事,很快就离开。”
“嬷嬷,我要见圆圆姑娘。”丰子勖心急的表明来意,随手奉上沉甸甸的银两,好顺利见到想见的人。“这是点小意思,请收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老鸨自然不会跟银子过不去。“这……我说丰少爷,你也知道圆圆可是我们店里的头牌,见面是可以,可是其它的……”
他表情诚恳,口气更是出乎意外的低声下气。“我只是要跟圆圆姑娘说几句话而已,说完就走,绝不会为难妳。”
“这样啊!那当然是没问题了,跟我来吧!”老鸨将银子攒进荷包内,左想右想,才勉为其难的接受请求,“不过,只有你能进去,姑娘,妳就在外面等一下。”
双喜被挡在外头,只好先找个地方安身,心里由衷的希望这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能真正的醒悟,痛改前非,奋发向上,不要再让老爷和夫人失望了。
“怎么进去这么久?”等了好半晌,她已经坐不住的站起来,伸长脖子住店里头看,就是没见到人影。
她不由得忐忑不安的来回踱步,心中思忖,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冲进去瞧个究竟?就在犹豫的当口,丰子勖的颀长身影已然出现在店门口。
“丰少爷,你见到她了吗?”
丰子勖沉着俊颜,不发一语,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没骗你是不是?其实你也不必发这么大的火,幸好你及时看清她的真面目,起码没有继续当个火山孝子,弄到最后人财两失,这种例子我可是听得太多了。”双喜有些口拙的想安慰他。
“我是不是要多谢妳的鸡婆?”他嘲弄的斜瞄了她一眼。
双喜脸色一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丰子勖索性停了下来睥睨着她,轻哼一声,“我现在才知道妳的心肠有多坏,能把一件简单的事情丑化到非常可怕的地步。”
她听了为之气结,“我丑化什么事了?”
“妳还不承认?好,那我问妳,妳是不是在王记布庄王老板的宅邸里见到圆圆姑娘的?”
“没错。”她颔首说。
丰子勖冷冷一笑,“那妳是亲眼看到圆圆姑娘将我送她的耳坠子丢在地上,可是妳却故意不提是王老板逼她扔的,根本不是她自愿的,杜双喜,妳究竟是何居心?妳是故意要拆散我们的对不对?”
“什么?她跟你这样说?”双喜不敢置信的叫道。
他霎时露出一脸的怜爱,“不错,圆圆姑娘身在青楼,总会被迫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老鸨要她去王老板的宅邸,她虽然极度不愿意,还是不敢不去,所以当王老板命令她不许配戴其它男人送的饰物,她只有忍痛把它们扔了,事后她还偷偷的去找,可是已经不见了,回去之后还哭了一整晚,直说对不起我……”
双喜快气炸了,“她说的你全相信?”
“我当然相信她的话了,不管是谁见到她那副自责的模样,都会舍不得。我将耳坠子亲手交到她手上,她还说会好好保存,不会再随便取下来了。”说着,俊脸上便流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看得双喜的心倏地往下一沉。
“你是相信她,不相信我了?”好厉害的女人,这么会演戏,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得说成活的。
丰子勖冷睇着她,“这还用问吗?以后我的事妳最好少过问,还有,别在我爹娘面前搬弄是非,要是让本少爷听见妳说圆圆姑娘的坏话,我不会让妳好过的!”
“你很喜欢她?”
他唇角咧开一道迷人的笑弧,“这很明显不是吗?她根本就不适合待在那种地方,我决定尽快替她赎身,然后娶她为妻。”
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难过,难过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双喜茫然的问着自己。
※※※
啪!丰冠庭冷凛着脸,赏了儿子一记耳光,这是二十年来头一遭。
“你想娶妓女进门,可以……等我死了再说!”
丰子勖捂着发红的右颊,开口继续为心上人辩护,“爹,圆圆姑娘她不是普通的妓女,等你们见过她本人后就知道了。”
“我是听说这位圆圆姑娘还是挂头牌的,当然不普通了。”最近格外嗜吃酸梅的丰夫人倒是不气也不恼,气定神间的问:“相公,不知道她和你当年那位红粉知己,潇湘楼的湘湘姑娘相比,谁比较漂亮?”
丰冠庭冷不防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蓉蓉,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干什么?我们现在谈的是子勖。”说到年轻时的风流韵事,让他发窘。
“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子勖都是跟你学的。”她斜睨夫婿一眼,虽然已经是陈年老醋了,还是闻得出酸溜溜的气味。
他陪笑的说:“蓉蓉,那只是逢场作戏,况且当时我还不认识妳,应该可以被原谅才对。”
“还不认识我就可以到处捻花惹草吗?”丰夫人将酸梅内啃得干干净净,再把子吐出来。“既然这样,我要把你休了,才有机会结识比你更好的男人。”
“我的好蓉蓉,别说气话了,天底下哪有比我更好的男人,况且妳现在肚子里又有了我们的骨肉,妳不想让孩子一出世就没爹吧?,”
丰夫人拍掉那只覆在她微凸小腹上的大掌,“哼,只要我薛蓉蓉一招手,多得是男人抢着要。”
他拥住她身怀六甲的娇小身子,旁若无人的说着甜言蜜语,“蓉蓉,算我不对好不好?妳别生气了,妳也知道我不能没有妳……”
受不了双亲无视他的存在,径自你侬我侬的画面,丰子勖不禁大声抗议。“爹、娘,现在是在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