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展现成功的“校友会”(2)
我下意识地望了望吴军的皮鞋,哦,又嫩又软又光亮的小鳄鱼皮,说不定上万块钱一双;握手时,看他腕子上露出的带钻金带劳力士,少说也得30万元——哥们真发了。
“给梅哥一张名片吧,吴总,让老同学替你高兴高兴。”
何同亲切地抚着吴军的后背,又温柔又透露着情深。外人绝对想不到,多年前,同样的一双大手握成拳头曾在同一个人身上、脸上、脑袋上猛扁一顿。
“哎哟,惠亚基金董事副总经理,了不得了不得。”接过名片,说着话,我假装浑身上下乱摸故作找名片状,其实我根本就没带名片。
何同意味深长地与吴军相视一笑,都说:“下次再说,下次再说。”显然已看穿了我的心思,并想象着我没升官没发财原地踏步的窘境。
我们三个人凑在一起聊了近5分钟,谈了些股市期市债市金市,只言片语间,谁也没提上大学时诸如一双大皮鞋15块或者大拳头互相砸的往事。
不大功夫,吴军就被其他同学校友叫到一边,相谈甚欢。
“这傻哥们抖了,真想不到,想不到。”何同倚在一根柱子上,眼睛*,咬肌抖动。
“英雄莫问出处,富贵不提缘由。何同,你混得怎么样了?”
“我也忘带名片了……嘿,还不是在家商业银行搞信贷。”
“信贷,肥缺呀。”我揉揉脖子,又灌了口七喜。“搞信贷听说很好搞钱。”
“扯淡!哪辈子的黄历了。十多年前如果搞信贷,今天没有几千万也得大几百万,那时是什么体制,什么行情,什么黄金时代!我们部门早几批搞信贷的人,早就辞职不干了,还有几个太富被枪毙了……现在搞信贷,说白了不过是企业熟了吃几顿好饭,回来填填报告书、立项书,银行里多少级多少部门互相牵制,最后写贷款可行性计划书,好几个人签字,手上没有相当的权力,想打贷款的主意没门!”
原来如此,看来银行根本不吃军区大院那套,想当年这厮还凭那件黄呢大衣京片子口音骗了不少的便宜女同学,现在只能看人家脸色同我一样在金融界的基层混饭吃。
“……有一次我们行长接待贵宾,我进去倒茶,看见这个‘大皮鞋’和几个老外坐在一起,真的当时我和你一样没认出他来……”何同坐在椅子上,小脸蛋没了大身子的衬托更显得猥琐,双眼发红,妒火中烧,咬牙切齿。“‘大皮鞋’过的日子那才叫穷奢极欲,听说,他老婆每次剪头发都开车去香港找名发型师剪,一次好几千,只剪个头发就好几千港币!晚上,狗男女还在他妈的海景呀半岛呀再住一晚。操,剪个头发,各种花费相加就得一万几!我靠,想想当年他15块买双纸板做大皮鞋的日子,想都不敢想,想都不敢想……”
何同与我相视叹息。
“e on,e on,give me a kiss!”忽然,我一个多年未见的女同学过来,唤狗一样嘴里不停催,要我和她拥吻。哦,我想起来了,她叫薛玲。
薛玲一直是百分之一千的出国迷,因经济原因、家庭原因以及各种原因,她一直未能圆梦。现在,她有个6岁的孩子,天天娘儿俩用英语对话,时刻准备着有朝一日全家去美国淘金。即使在同学会上,她嘴里的英语单词也时不时往外蹦,上厕所叫去WC,吃饭叫eat my dinner,看朋友叫see our friends,减肥叫keep fit,就差去见老板的叫suck his cock了……
言谈之间,薛玲说她下个月就要去美国“发展”了。“哦,我要去美国了,真舍不得祖国这块热土……”她还是改不了假惺惺的做戏本质,似乎无时无刻不在面对观众。我估计,她即使云情雨意时,那一蹙眉一咬牙也像是哪部电影的镜头。好像是道别,实则是卖弄,真不知薛玲已给多少老同学旧情人新同事打过电话,我大概是倒数第几名的被通知者。
“祝贺你……”我实在不知说些什么才能让这个才女更舒服。很可能,她两三年回了国,也能像那个写了本什么《曼哈顿寻宝记》的女人那样在书里混成个大款,或像出国的女影星女歌星一样腰揣亿万洋金地衣锦还乡,展现她在国外苦弄苦干最后出人头地的奋斗史来。女人,你永远不能小觑,只要有适当的土壤和机会,或许在美国能诱奸了小布什。
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道别后,我感觉心中有些沉甸甸,当然不是因为友情复炽什么的。想一想,我相识的人中有那么多都出国了,每同他们告别一次,我的心都沉一次,如果它真的每次往下沉坠的话,大概现在早从我的肛门里拉出体外了。
这种沉甸甸,是因为他(她)们都有一个新的开始,无论什么悲惨的命运在等待他(她)们,这新的开始就足以令人欣羡。
我知道,所有这些出国的哥们或者姐们,他(她)们当中绝大部分在国外只能算上“凑合活着”而已,最风光时,不过是他们返乡时见亲朋故旧的时候,讲述一下国外那些奇闻轶事。
前些日子在日本时,我心血来潮去见一个号称每月挣80万日元的老同学,发觉她根本不是在什么公司当高级白领,而是在一个韩国人开的按摩院,同一群菲律宾女人一起给日本男人搓澡而已。
遥想这十多年,我那些出国的同志们,有的卖了脑子,有的卖了尊严,有的卖了屁股,多数在异国挣扎而已。但是,每当有新的出国消息传到我这里,我心里仍感到沉甸甸的:
我就是欣羡他们(她们)大无畏飞蛾扑火般的勇气——这勇气可以完全改变生活,不管它多么好或是多么糟!
可怜的“海龟”和“海带”们(1)
大概是去年的时候,在几个月时间内,我一直和一个大学时代的女同学电子邮件往来——我完全是被动的被倾诉者。
这个女同学,简称M吧,是我大学三年级时短暂的女友,圆圆脸,大而圆的眼睛,长睫毛,身材高挑,属于我当时喜欢的类型。现在,我的审美趣味已大有改变,尤其是俗极无聊的《还珠格格》里面大肿脸牛蛋子眼珠的女主角,更让我对大眼睛女孩倒足了胃口。说起来,M现在也不是“女孩子”了,她将近40岁的年纪,还挣扎在加拿大那个遥远冰冷的国度,而且居住在通行法语的魁北克省。她总是抱怨在加拿大活得悲惨、无援,冬天魁北克省的阴冷与大风,讲英语遭到的白眼与当地人类似法国牛B的法语情结,对往事美好的怀念诸如已离婚的老公当时在北京给她买的袜子都是400多块钱一条等等。
M,大学时代属于那种新潮女孩,什么都敢试,虽然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中学教师,她身上的反传统因子却比一般女孩来得更多。我对她的肉体记忆不是很深刻,总觉得她是个精神*者,意淫者,什么怪招式都想试,什么浪漫的想法都会从头脑里冒出,真正*时她的身体难有反应,完全的性冷淡型。那时的我性经验很少,都能感觉出她所有的应有反应都是做作出来的。不过我还是喜欢她身体发出的洁净的气味,永远干净馨香的内衣以及与她接吻时嚼了口香糖的嘴里甜美的味道。
我与她分手原因很简单,她与一个*学生开始交往。当时太多美、日、英、法、德等国的留学生都被女学生占满了,借机签证的机会也比较难。退尔求其次,永远追求新颖、冒险的M同一个长得很像新疆卖羊肉串小贩的*富商儿子打上了交道,而且很有道德、很理性地通知我要结束“恋爱关系”。当时,我忽然发觉自己并不是怎么在乎她,心里甚至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为了满足女孩的自尊心和虚荣心,我还是故作沉痛了一下,紧紧地拥抱了她,强忍她身上新增的牛羊肉气味,故作深情地看了她一眼。你瞧,我的天性还是很善良的。
M大学没毕业就去了一个*小国,估计是嫁给那个富商的儿子。我记得毕业后两年一次同学会上我还见过她一面,当时她虽然脸色憔悴,但那一身的珠光宝气着实给大伙留下很深的印象,尤其她右手中指戴着一颗硕大的淡黄色钻石戒指,令好多女同学嫉妒得佯装出笑脸上的眼睛妒意冲天。很久以后,我看香港电视一个名叫《钻石制造者》的节目,才知道那种俄罗斯人造钻石并不值钱。如果那些女同学们也知道了这一真相,不知道她们会有多开心。
人,包括我,都是一群势利的、拜金的、以金钱为标准衡量他人的动物,一方面想着对纯洁友谊的向往,一方面又暗藏对倒霉落魄之人幸灾乐祸的心理。
如果对一个一心想寻求刺激、追求生活享受的女人来讲,M应该是很开心才对,她的经历太复杂了,讲出来得写出一部长达400页的书,我隐隐约约听说的就包括如下:在法国的杜鲁学校学了半年MBA,嫁给一个法国水管工人,搬至巴黎,呆了两年,患了一场精神病,离婚,去加拿大,先在多伦多一家中文报纸当记者,好像还出过一本叫做《我眼里的北美——爸妈寒心的故事》一本书,又辞工,去了魁北克,一直到今天。也不知谁把我的电话告诉了她,自三个月前她就开始大半夜打电话跟我倾诉,还时不时让我上班时间打电话给她,境外长途太贵了,真怕公司查出来让我自己付费,左思右想,我终于提出我们用电邮联系。“好吧,每天给我邮一封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可怜的“海龟”和“海带”们(2)
M也很赞同这个意见。所以,好长一段时间内,我每天查看邮件、回复电邮已成了例行公事。通过几十天的来来往往邮件,我作为一个业余的心理医生,天天不厌其烦地向一个远在万里之外的中国女人送去温暖的、理解的、呵护备至的电子邮件,以图不让她的小疯变成大疯。
不论我们对一个女人怀有怎样的恶意,只要想象一下她多年以来的挣扎、为赢得虚荣而付出的艰辛以及由此而导致的一切辛酸悲惨的细节,怎能不油然而生出同情之感呢。在北美冰冷的冬天,阳光照得人睁不开双目,天空因没有云的遮掩使得风像锐利的锉刀一样钻进铜铁的栋梁,嚎叫于毫无人性的机器与水泥地上。如果从某处月租300加元的低廉房间的窗子向外张望,看着摇曳于风中的憔悴的树木,怎又不能令那张青春将去的憔悴的脸无动于衷?
M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只记得几年前我们同学聚会时她的样子,生活的摧残(于一个女人而言不仅是时光的流逝,还包含漂泊于外国时各种不情愿的性接受)一定会在她脸上平添许多琐细的皱纹。我绝不会像杜拉斯那样深情脉脉地自言自语:我会爱你这张被生活摧残的脸。作为一个男性主义者,我更爱女人如花的身段、鲜嫩的面额以及松软可人的腰身。怜悯,只是出于深深的怜悯,我渐渐地像挂念自己某个失足的妹妹一样挂念她。这种关怀,发自真心,绝不是像关心他人悲惨生活的好事女人那样追求戏剧性的自我感动以及潜藏于内心深处阴狠的幸灾乐祸。
无论一个女人曾经怎样背弃过我们,欺诈过我们,我们都会像原谅一个儿童一样原谅她们,因为品质上她们的心同儿童一样易变、多思、溺于幻想。只要是看到她充满抑郁、烦懑的电邮内容,我就联想起一张被泪水泡肿的憔悴的脸,俏丽不再,娇嫩不再,青春不再……
我总是思念不在我身边的女人,她们的芬芳只有是过去时和将来时以及在虚拟语气的状态下才会令我怦然心动。
也许是在国外当过一阵子小报记者以及出了一两本书的缘故,M的书面表达比起大学时代要强上百倍,她的英文写作也是流畅、自然,其间不时点缀的法文短语更让我神驰不已。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有点才华)在半疯不疯之间所洋溢出的才华令人叹为观止——压抑的情感与思想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咆哮而下,期间虽经无数曲折跌宕,最终却恣肆从容,令人拍案。
啪啪啪,我急速敲击的手指在有些时候完全是翻动嘴唇的代替物,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回复着一个“女疯子”的思想。话题太驳杂了,从童年时代有关透过红蜻蜓的羽翼引起的梦幻到我和她初次肌肤之亲时隐约的不快,从巴黎圣日耳曼教堂的破旧台阶到魁北克省的语言警察,从纽约唐人街早茶油腻的味道到梵蒂岗大教堂米开朗基罗圣母腿上的耶稣,从摩纳哥赌场内豪华的厕所到希腊夏季44摄氏度酷热天气下一头钻进爱琴海的清凉,从大学时代食堂里炒白菜的难以下咽到第一次出国坐国际航班内心的不安与兴奋以及与外国人性接触怪异的感觉……无所不谈。
出于男人微妙的性心理,我小心谨慎地总想知道她与外国男人在一起的*觉。犹豫半晌,我在互联网上找到上海女作家卫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