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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杜拉斯的真相与传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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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因此而谈论自己,谈论自己真正的童年?她曾毫不犹豫地说:“如果我把它写出来,那是因为这是真的……”把我变成她,把年轻的少女变成叙述者,这些做法打乱了自传的规则,使它变得朦胧难辨,而她所有的读者都愿意相信这是她的真实故事。这一切,会不会像司汤达所说的那样,全都是“美丽的谎言”?会不会只是幻觉,是被拔高了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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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直来到他们身边(2)
她在几个星期内就写完了这本书,好像由于接近真相而被推着往前走,这是她以前写其他书的时候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在这种紧迫中,在这种表面上看来如此普通、其实非常接近重大事件的文字“波峰”中,她承认这是她的故事的“开端”,到了解决问题的中心:“我到处写,”她说,“写我的一生,写这一辈子所有的岁月,写现在的我。我以前从来没有写过。”
  在获得龚古尔奖之前,她一直把这个奖叫做是“毛头小伙子的奖”,5个月前,这本书就被大肆炒作,口口相传:杜拉斯终于谈论自己了,写自己的传记了……子夜出版社不停地重印,因为这本书供不应求。面对赞扬和讽刺,她都一笑了之,好像沉浸在报复的快乐之中。连一直对她抱有敌意的《费加罗报》也通过弗朗索瓦?努里西埃1来恭维她。只有笨拙而好斗的安热洛?里纳尔蒂2恶狠狠地嘀咕着,对“杜拉斯夫人”的文体充满了愤怒。
  这本书具有新闻效应,迫使她更显眼地出现在公共场合。她频频出镜,认真地对待每一场采访,甚至让人请她上“谈话节目”,而以前,她像亨利?米肖和莫里斯?布朗肖1一样总是拒绝这个节目。被诅咒的作家,或不按世俗的游戏规则办事的作家,这种身份好像更适合她秘密的探索……
  在那几个月里,她很高兴,《情人》出现在所有的书店里,她经常和扬?安德烈亚外出,人们在饭店里看到了她,她好像穿越了茫茫黑夜之后浮出了水面。后来,1984年9月24日,她又出现在贝尔纳?皮沃2的著名节目中。那天,杜拉斯的表现太棒了,她是那么威严、机智,以至于她所说的一切:引起轰动的感情、对酒精的依恋、一个违反资产阶级价值观的家庭的丑闻,通过她有力的声音,通过她毫不遮掩的真诚,似乎一切都变成了上帝的预言。
  在这之前,还没有一个作家带着如此切肤之痛谈论自己的写作,把写作当成是进入宇宙的方式;在“谈话节目”的台上,从来没有一个作家如此智慧地讲述过作家的状态。
  此后,出版界出现了奇迹,《情人》如脱缰的野马,11月,龚古尔奖又颁给了它,这本书成了20世纪法国销量最大的书,许多国家购买了版权,50多个国家翻译了它,大学生选它作为论文题目。杜拉斯成了世界上最著名的作家之一。然而,她继续像她理解的那样生活:自由自在,自我思考,卖弄而且虚荣,这使得许多人都讨厌她。然而,她仍然相信人们出于“见不得人的理由”才读她的书,她的读者读得不对劲。她认为,不管怎么说,写作是孤独的,作家应该只关心自己,只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艰苦地探索,忍受探索的痛苦。探索,就是不懈地探索家人,尤其是探索父亲,她排斥他的姓:多纳迪厄;探索失踪的父亲,死了的父亲,父亲甚至可能是个替代物,归结为一个威严的官员,在殖民地小学的那种不自然的平和中,他在和孩子们照相,紧紧地搂着小玛格丽特。
  然而,寻找父亲也许是杜拉斯从来没有做过的惟一的事情。这念头老是挥之不去,纠缠着她。那个中国情人确有其人吗?他是否仅仅是一个熔炉,是两个哥哥的“母体”?一个哥哥凶猛得像野兽,另一个温柔得像女人。那个中国情人,神秘的人物原型,是不是就是父亲本人?她很希望父亲替她洗澡,给她淋浴,将瓮里的水淋到她身上。会不会她的父亲就是那个中国人呢?母亲无可指责的一生中犯了一个错误?杜拉斯长得像个安南人,眼睛里的蒙古褶那么深,随着岁月的流逝,她越来越像沙湾那吉的一个老太太,这些会不会是混血留下的产物?
  在这个个人故事中,杜拉斯把一切都交给了“很不适当的写作”。出现在她笔端的词汇,往往具有“流动”的节奏,像泉水那样流动,匆忙地奔向自身的黑暗之处。她是否知道这种秘密在诞生之前就存在于世上的静寂中,只有痛苦或挑战才能回应它?
  可能是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个用同一些零星的记忆和同一些痕迹搭建而成的传奇。小玛格丽特可能是玛丽?多纳迪厄在丈夫不在时怀上的,那个中国人就是她父亲。还有可能小玛格丽特小的时候就打算替代母亲,这个“小可怜虫”,总是说自己“不知生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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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直来到他们身边(3)
她一再重复说,关于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故事。只有一一捡回来的碎片,像呼吸一样,重新编织着生活,最真实的生活。想象出来的东西。
  

第九章 写作就是我(1)
《情人》的巨大成功使她一生中所有的流浪都有了理由,让忧虑、怀疑、嘲笑和孤独都合法化了。它是对流浪的承认。杜拉斯也这样认为,很谦逊,同时又带有一丝讽刺意味,并因此又像以前那样大胆地开玩笑了。她赚了很多钱,但不会理财,所以并不觉得比以前更有钱,相反,她还是像以前那样要“看着”,免得钱花过头了,这是来自殖民地的老习惯了,她想起了母亲。她不怎么乐意支付公有财产费,严厉的达朗库尔太太负责对黑岩公寓进行维修,杜拉斯必须分担维修费,她觉得太大手大脚了。她也觉得扬?安德烈亚太花钱,衣服太高级。她自己还是穿着廉价的衣服,像个小越南人一样,甚至自己缝补衣服……但她知道,再排场,也不过是打电话给伊夫?圣…洛朗1让他当场给做紧身衣,做裙子。她喜欢圣…洛朗,因为圣…洛朗跟她很像,她说。他目光中有同样的痛苦,同样的温柔,同样的“无限状态”。她喜欢他,因为他跟她一样,能够在这种静寂中,用那种迷离的目光,看见别人看不见东西。
  《情人》给了她力量,给了她一种新的冲动,把1980年代的那几年变成了创作大丰收的阶段。她好像是为了用死亡来点缀自己而写作,非常迫切,好像要及时抓住从遗忘深处冒出来的东西,那里有那么多重要的东西。
  和扬?安德烈亚在一起的时候,她晚上总是没完没了地在巴黎兜风。他们开着宽大的“标致”,沿着环城路去近郊,在被主人遗弃的地方或被前卫的建筑师重新改造过的地方寻找浪漫的东西,讲故事和传奇。她说出来的东西就像诗一样,短短的句子,讲述着那些地点、纪念物、花园和花园中心的广场。在夜间兜风时,他们互不说话,有时,他们一直开到诺弗勒堡,儿子乌塔住在那里。她让寂静说话,让“写作自动前进”。
  在那些夜晚,她用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说些话,说些句子。“夜航船”在继续前进。任务是像兰波一样,“改变这个世界”,用另一种方式来“阅读”它,让它出现在自己被隐藏的真实中,她想在黑暗中劫持那些真实的东西。慢慢地,对人生的探索变成了对精神的探索。她说,她像圣…洛朗一样,具有 “能抓住真实的宗教倾向”。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频繁地出现在所有的地方,所有的前线。然而,她的心血来潮、她的理所当然也让人不舒服,许多人都不再跟随她。她狂妄自大,像大明星一样任性,引起了别人的讨厌。她像预言者一样老是大喊大叫,使人们对她的看法更加模糊和复杂。她变化无常,却仍具有无法解释的巨大魅力。书店的架子上到处都是她的书,铺天盖地。每年,如果不是每个季度,她的读者们都在等待“新杜拉斯”。她忠于那种许多评论家都认为夸大、缺乏创意的方式,围绕着自己的经历一再渲染别的故事:就像纺织工人织布一样总没个完。《痛苦》讲的是罗贝尔?昂泰尔姆被流放的故事;《音乐II》、《乌发碧眼》、《诺曼底海边的妓女》、《物质生活》、《艾米丽?L》、《夏天的雨》都是旧作的展开,已经写过的短文,已经发表的童话,书信。但具有魔力的文字和重新找回来的那种轻快,把它们变成了探索过程的文字链。
  完全等同于书,尤其是等同于这个对她来说具有神奇意义的词:写作。她说:“我,就是那本书。”她的声音和安提戈涅和贝勒奈斯1 的声音混在一起,以便更好地讲述那种“无法避免的生活”,那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愚蠢”,流放和反抗粗暴地结合在一起,她知道,在所有的作家当中,只有她能够大声地说出他们不说或假装不知道的东西。她说她没有任何东西可失去的,她“刀枪不入”。她对右翼的民族主义残酷无情,她觉得用任何粗暴的语言来“消灭”它都不会过分,她毫无犹豫地使用她在其他时候不会用的词汇,比如说“德国”。
  她的语言不可一世,斩钉截铁,像法律一样。她的意见和观点家喻户晓。这个小小的“共产党人”,《卡车》中的小妇人,无耻而大胆,什么人都不怕。但她心中最大的爱好是倾听沙漠,那里没有上帝。她追寻、询问、怀疑。“‘加尔各答’洞穴”,“‘印度之歌’洞穴”,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一直在那里,总之,一切都是悲剧性的,所以她喜欢拉辛,喜欢他剧中主人公们强烈的愿望,那些主人公都在哀怨和黑夜中消失了。
  

第九章 写作就是我(2)
带有宗教性的东西,甚至是神秘的东西,总是跟随着她。她惟一的参照是帕斯卡尔,是大卫王1,是《旧约》中的大预言家们。但在这方面,评论界拒不承认。他们觉得杜拉斯太狡猾,喜欢操纵别人,上演自己的传奇,喜欢骗人。然而,接近她的人都清楚地知道,她糊里糊涂地投入到了“专职的写作”中,被写作的魔力所迷惑。神圣的东西也可能是世俗的,具有同样的外表,同样的痛苦,上帝的小圣人的痛苦。在那些年间,扬?安德烈亚忠诚地目睹了一切,但外面的诱惑力有时太强大了,使他离开了圣伯努瓦路。杜拉斯又独自一人,回到了早期的孤独,那是她生存悲剧的根源。那种苦行僧似的生活太残酷了,这位预言者的“心血来潮”太让人难以忍受。对她往往很不友好的菲力浦?索莱尔斯却把她当作晚年的维克多?雨果,行为神秘叵测,好像能“预知来世”。
  《艾米丽?L》是她最喜欢的作品之一,也是最不被读者接受的作品之一。文字激烈得使她以为自己陷入了疯狂,而她一直以为已经避开了疯狂。况且,评论界对这本书的“谋杀”使她蹒跚不稳,酒精好像代替了圣物又开始侵袭她,孤独、扬?安德烈亚的出走、她在黑夜中寻找、生活对她的嘲讽和对感情的屈服,这一切都使她跨进了“疯狂”之门。
  这是1988年夏天。
  她不相信自己的情况有那么严重,正如她从来不相信自己的病一样。她的“生命力”是那么旺盛,她的创造力是那么强大,她总觉得能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而且,新的解毒治疗之后,她相信自己又获得了自由,一切都准备重新开始。但在同年秋天,她又因呼吸衰竭进了拉埃内克医院,诊断结果是肺气肿。严重的并发症迫使医生对她实施了人工昏迷。她昏迷了5个月。但让大家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所有的医生也都没想到,她又恢复过来了,并把这段经历当作了写作素材,她对自己更有信心了。那个曾经认命的女人,那个曾让男人们服从她的意愿的女人,那个完全继承了莎乐美1和犹滴2的神秘传统,像英雄一样表现出毫不妥协、勇于承担责任的女人,神秘地探索了“生命之后的生命”。她是从“死神”那里回来的人,她说,她想体验整个过程,目的仍在于弄清那个秘密,同时也是触犯它。
  触犯和传达。关于她的“复活”,她以各种方式回答记者的提问。一切都似乎表明她战胜了命运,她急于把“死亡那边”的某些情况告诉大家。
  插管在她的喉咙上弄了一个洞,像一个伤疤。在房间里,氧气瓶就放在她身边,这些都表明她是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但她没有意识到这是缓期死刑,是在等死,而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担心会发生更糟的情况。她开始拼命干活,给画家们写序,为比尔?奥吉埃写新的本子,她想拍电影,一直在写关于她的黑夜的故事。
  但有什么东西从此以后变了,刻在了她的脸上。以前,她脸上的线条坚毅、严酷,目光炯炯有神,现在,全都好像减弱了,甚至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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