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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毒构成的犯罪率,越来越高。
这真是人类文明进程中,最大的自嘲。
当然也有片刻的骄傲。
人类取得禁毒的完全胜利,历史上只有一次,那就是解放初期的中国。
忽啦啦红旗一举,一声禁烟令下,这百年翩跹的魔怪,就销声匿迹了。
这在政治上,是辉煌的果实,但在医学上,却没有提供更多的借鉴。
它使用的是〃自然骤停法〃,几乎不加任何药物预防,在24~36小时内,撤除毒品。
这对成瘾较轻、身体强壮的人来说,硬抗一段时间,也就挺过去了,但年老体弱重度成瘾的人员,风险就比较大了。
国外也有这种方法,还起了一个特别的称呼,叫〃冷火鸡〃(coldturkey)。
本世纪50年代以后,随着科学不断进步,脱瘾治疗的新方法和新模式层出不穷,但我们依然没有看到决定性的曙光。
这就是历史与现状。
潘岗出差回到家里,几件换洗衣服,卷在提箱里,没什么分量。
从南方买了些当地的特产,也不甚多。
交通这样方便,现在出差的人,真是没什么可带的。
但你出了一趟门,总不能两手空空回来见老婆孩子,所以糖啊干果啊,还是买了一些。
还买了两条丝中,一条贵些的,给妻子。
一条处理品,给保姆范青稞。
现在,不是保姆巴结主人,改成主人巴结保姆了。
潘岗自嘲。
三口之家,本没大多的家务事,保姆属奢侈品,按他们现在的收入,实在有些勉力为之。
但含星身体不好,胃口很弱,每顿饭都得精心制作,不然就恹恹地看一眼,怎么哄也不吃。
他上的小学,离家又很远,每天上下学,要穿过几条繁华的大马路。
自打发生过一起撞死小孩子的事,每逢下学的钟点,校门口就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人头攒动,成了一景。
潘岗经常出差,自然没法按时接送孩子。
简方宁忙得脚丫打后脑勺,也担当不了这历史的重任,只得雇保姆,照顾孩子。
本来以为自己家的活不重,给的工钱也不少,找人不费事。
真的找起来,才发觉艰艰。
现在的年轻人,谁还有耐心侍候人?自己还巴望来个人侍候呢!上了岁数的人,又热土不离乡,没人出来挣那几个辛苦钱。
眼看小学开学,保姆还无着落,简方宁急得不行。
一个邻居说,我老家有个寡嫂,说愿出来寻个事由。
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她人可有些〃勺〃。
简方宁说,〃勺〃是怎么回事?邻居说,〃勺〃是土话,就是有些脑子不够使。
你要说她傻吧,也还没到那个分上,但不机灵。
我估计,洗衣机、电饭堡这些家什,都学不会使。。。。。。潘岗说,那是弱智。
这种人谁敢用?简方宁说,会认路吗?邻居说,认路没问题,甚至还是一绝,那年到我们这儿来,领着她逛商场,一时走散了。
我们急得不行,都想到警察局报案了,她平平安安回来了,还带回一大包货物,说是比她老家的便宜,带回去可以做个小买卖。
潘岗插嘴说,有一种人就是这样,别的都不行,可有一样行,叫什么〃白痴天才〃。
邻居说,白痴肯定不是,天才就更不是了。
二者之间吧。
简方宁道,潘岗你别打岔。
会做饭吗?邻居说,乡下人的饭,有什么会做不会做。
熟了能吃就是。
不过她做的油泼辣子是一绝,从小,我就爱吃她泼的辣子,别人都做不出她那个味。
潘岗说,从小?你这个寡嫂多大岁数了?老太婆了,可别在我家出个三长两短。
邻居说,其实比我也长不了几岁,就是过门早,现在有40了。
简方宁说,我看你嫂子不过是反应迟钝些,脑子没什么问题。
这样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你就请她来一趟。
雇不雇路费我们出。
要是能行,就请她帮帮忙。
要是她不愿意,再说也干不下来,就请她回去。
你说行吗?邻居说,简院长,太客气了。
考虑得这样周到,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但愿她能胜任你家的活,别白花了路费。
事后,潘岗直埋怨简方宁,这不是给家里请了个老年性痴呆吗?简方宁翻他一眼说,那你倒是请个精明强干的少壮派来呀?我一天那么忙,哪有心思老缠在这事里?人来了再说。
范青梨来了以后,全不像邻居渲染得那么〃勺〃,白白胖胖,细皮嫩肉,除了动作慢一些,几乎没有什么活不能干。
简方宁手把手地教了几次以后,燃气灶、洗衣机都使用自如。
特别是她把西北饭精心烹制,去掉了强烈的辣味以后,居然大对含星的胃口。
半月后,含星脸色也红润了。
至于认路,更是没的说。
潘岗领她去了一次学校,回来时,她说,先生,您有什么事,就忙去吧。
我从这边上斜插过去,就到了院长领我去过的菜场,顺便买些菜回去。
潘岗大惊道,你认得回去的路吗?范青稞说,认得。
潘岗表面上答应让她自己回去,暗中还是跟着她。
毕竟是乡下人,万一走丢了,没法交待。
没想到那女人像一匹老马,一步不差地回了家。
范青稞对简方宁一家也很满意,活不多人也简单。
除了接送孩子,就是做点家常饭,一个星期才开一回洗衣机,平日里家中无人,看电视听广播,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简方宁更是高兴,今后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医院工作,干到夜里几点都行,再不必为孩子操心了。
真是天道酬勤,好心有好报。
潘岗看看表,正是午后两点,在飞机上吃的午餐,现在还没消化,想马上找床板放平四肢,舒舒服服地打个吨。
他刚想举手敲门,让范青稞来给他开,,自打家里有了保姆,潘岗就很少用门钥匙了。
他每次敲门的时候,都有一种优越感,敲的声音也很大。
他想让楼上楼下的人都听到,如今我们家也雇了佣人了,再不用自己拎着大包小包的,还需把东西搁在地上,或是干脆用牙咬着书包带,腾出一只手来掏钥匙,很艰难地自己开门。
虽说范青稞的工资,是他俩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每月付钱的时候,潘岗都在心里唏嘘,但敲门有人开,这就是享受幸福,进入小康的具体体现。
突然他的手,停在半空。
因为事情办得顺利,他这次出差提前回来了,家里人都不知道。
他取出钥匙,决定自己开门,看看保姆在家里干什么,没准正翻看他家的细软也说不定。
虽说箱子里最值钱的衣物,就是当兵时发的皮大衣。
他轻手轻脚地进了门,连自己也好笑,仿佛一个真正的贼。
但他看到眼里的第一件东西,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厅里的方桌上,摆着含星的书包。
家是两室一厅的格局,他俩从部队回来,按转业军人特别照顾才分到手的,房子虽旧,也不错了。
潘岗夫妻住一间,范青稞和含星住一间。
因为厅比较大,日常的活动都在厅里,简方宁戏称这里为〃联合国总部〃。
含星的书包就在〃联合国总部〃放着。
正是上学的时间,说明含星没去上学。
含星没去上学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病了。
潘岗听到含星屋里有轻轻的鼾声。
原来含星在睡觉,潘岗太想见到儿子了,想也没想,推开了屋门。
暖气烧得很热。
因为主人都不在家,孩子又被简方宁带走了,范青稞索性按着在老家睡觉时的习惯,脱得只剩一套贴身裤褂,摆开大睡一场的架式。
这会儿,正睡得云山雾罩。
被子也踢开了。
潘岗看得两眼发直,不由得把眼前这个肥嘟嘟白胖胖的半裸女人,和妻子简方宁作一个比较。
这种比较当然很残酷,但潘岗认为理所当然。
世上无数的为人夫者,无时无刻不在作着这种比较,男子们都心照不宣,只有他们的妻,被一句〃你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蒙得昏了头。
想一想,就算这句话是真的,他也是作出千万次的比较,才作出的评论。
女人是经不得比的。
潘岗想到简方宁因为操劳日渐消瘦的身体。
外人看来,也许是骨感美人吧,但他受不了这种丧失丰润的干枯,哪像面前这个肥而不腻酥而不烂的女人,简直就是一条刚刚洗净的鲜活白鲢鱼。
不管简方宁在外面怎样地学识渊博,举止干练,潘岗要说,床上的简方宁毫无情趣,当然,她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他,甚至在身体极度疲乏的情形下,也接纳丈夫。
但这种承受比拒绝还叫人懊恼,你抱着的是一束干燥而没有体温的芦苇。
无论怎样,也燃烧不起火焰。
简方宁在工作上锐意革新,这方面却抱残守缺,拒绝任何新鲜姿势和尝试。
简方宁说,潘岗,我是学医的,你不要信那些。
其实,平平凡凡的就是最好的。
面对面的姿势,是人类进化的一种标志,只有猿和人,才有这种高超的技巧。
你说的那些样式,都从牲畜和低等动物那儿学来的,退化。
潘岗的勃勃情欲,往往在这种严谨的理论和满口的医学名词面前,随风飘逝。
他暗下决心,下辈子找老婆,第一个条件,就是不能要这种把男女之间的乐事,冷静地称为〃性交〃的女人。
看来不用等下辈子,眼前就有这样一个尤物可供品尝。
只是,范青稞愿不愿意呢?即使英姿勃发,潘岗的法律意识,也相当强。
如果他扑上去,抚摸和亲吻这个许久没有性交的女人。。。。。。糟糕,被简方宁发现,潘岗也不由得用这种毫无情致的词语。。。。。。从范青稞平日的温顺和现在的处境来看,大约是不会激烈反抗的。
但是以后的发展就有些难以琢磨,她要是赖上潘岗,如何是好?即使不是哭天抹泪,要求他离婚再娶,(这是万万不可能的,潘岗十分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个乡下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单是从此偷好耍滑,不好好干活,潘岗也就大大地蚀了本。
不成,等着她来勾搭我。
这样既不用我承担任何责忏,也许她活会干得更起劲,这也是我对家庭的贡献嘛。
所以,不能趁她睡着了,一定得保持她的清醒状态,自觉自愿。
像这般稀里糊涂的女人,还是缓下手为好。
潘岗这样想着,恋恋不舍地用眼睛最后抚摸了一番女佣人的半裸之体,退出了孩子的小屋。
他的心有些跳。
生平没有干过这种事,他原以为自己就一直守身加玉地下去了,没想机会却不放过他。
我不能那么傻,一辈子只品尝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
现在,我要试一试。
我敲门,如果范青稞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地来开门,就算我南柯一梦,犯了一回意淫,从此绝对不生邪念。
如果她胡乱掩着怀就来为我开门,那事就很有几分希望了,然后。。。。。。潘岗这样计划着,不禁心旌摇动。
想起年轻时看《水游》,对梁山好汉们的剪径,并无多少印象。
记忆最深的是西门庆与潘金莲勾搭的那〃十部曲〃。
看的时候,心中急得猫抓一般,生怕武大郎的婆娘突然变得贞洁,那就没看头了。
对这一事件的策划者……王婆的智慧,他钦佩得很。
今天也来一番照方抓药,为范青稞作一个局。
只是封建时代生活节奏慢,那老婆子共设计了十个步骤,费时甚长。
今天潘岗只设计两个环节,开门、洗澡,成就成,不成就拉倒了。
一个乡下女人,值不得费那么多功大。
潘岗这样想着,轻轻地敲响了小屋的门。
谁?范青稞的声音朦胧恐惧,不知是什么人无声无息地闯进内室。
厄(我)。
潘岗故意用西北腔回答。
自然学得不像。
你到底是谁?范青稞的声音带出颤。
这种情绪下,自是不宜上演调情的节目,潘岗赶快换了本来的嗓音说,我是含星的爸爸,出差回来了。
呕,是先生。
你等等,我就给你开门。
范青稞忙答。
我已经进到屋来了。
刚才看了你在睡觉,把被子都蹬了,真怕你着凉,想给你盖,又怕吓了你。。。。。。我现在能进去吗?潘岗柔声说。
范青稞哪里听不出来。
她愣了一下,知道先生这是想和自己成事呢。
潘岗在外面等得有些心焦,因为等的时间越长,说明范青稞穿戴得越整齐,自己的希望也就越渺茫。
范青稞出得门来,潘岗心花怒放。
穿得倒是很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