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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处方-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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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方宁说,这不可能。
  我不是蒲松龄,我不用烧饼买故事。
  我也不能凭一个故事,就出钱买一纸处方。
  秦炳说,我有证据。
  简方宁说,我需要临床验证,用病例说话,我方能下决心。
  秦炳气吁吁道,我的这个方子正在报请国家专利,如何能告知你?你不相信我,我还不相信你呢!别人给我的条件比你优惠多了,我都没答应。。。。。。简方宁说,初次相识,互不信任,也是正常现象。
  但你所持有的,只是一张待验证的处方。
  没有权威机构认证,它只是一张纸,我这里是条件很好的戒毒医院,如果由我验证了处方确实有效,就奠定了它在中药戒毒方面的权威地位,这是巨大的医学信誉,就是以商业的眼光来看,也是一本万利之事。
  关于这方面,你自比我内行,就不多说了。
  秦炳说,我爷爷说过,传子不传女,看来不确。
  女子也有英豪。
  院长一席话,令我耳目一新。
  我确实去过一些戒毒的游医处,他们只想看到我的方子,全不给我保障,你说我能信他们吗?简方宁说,秦炳先生,我们的合作也有很多细节,需要推敲。
  据您刚才所说,药物的收集和制作,都比较困难,且耗资甚多。
  您一人如何制药?是否需要我们协助?秦炳说,制药的事,由我自己来办。
  只是需要你们预付一部分药费。
  也就是说,我拿了你们的钱制药后,由我提供成药,你们临床验证。
  简方宁说,我给了你钱,若是你不给我药,我到哪儿找你去呢?秦炳说,你不先给我钱,我怎么能配得出药来?两个人,陷入了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争执之中。
  简方宁说,医院是国家开的,你只要把药拿了来,就会按价收购。
  不会说话不算的。
  况且我们还要做动物实验,确有成效,会按质论价。
  秦炳说,国家开的医院,还会计较这几个小钱?你让我筹本,一个小百姓,哪里一下子拿得出许多原料钱?骨头熬了油也不够。
  还请院长设身处地为我想想。
  简方宁叹息一声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预付药费的事,我全力去办。
  秦炳说,院长是个痛快人。
  我愿和你打交道。
  他说着,从破提兜里,掏出了几个药瓶,说,这是我用自己的钱,配的一点药。
  院长可以先给动物试一试。
  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了。
  简方宁说,这最好。
  我怕的就是隔山买牛,有实物在手,方便多了。
  范青稞说,喔,原来庄羽和支远,吃的就是这种药。
  蔡冠雄说,正是。
  那药先给成瘾动物模型服用,效果挺好。
  简院长现在用科研基金,购买了秦炳的药,开始临床验证。
  真像传说的那般神奇,就是划时代的进展。
  范青稞说,那药方究竟是什么成分?蔡医生说,哪里知道?那是人家的命根子,悬重金的。
  范青稞说,你们有先进的科学仪器,一化验,还不昭然若揭?蔡冠雄说,这您就外行了。
  中药不像西药,它是各种复杂成分的集合体,就像粘糊糊的腊八粥,没法分析清楚。
  我们在锲而不舍地努力,万一秦炳不肯给方子,也不能半途而废。
  我们已经做了大量的临床工作,让别人摘了胜利果实,于心不甘。
  实验一旦成功,还不从中站起一两位医学泰斗?范青稞说,如果真的能用中药戒毒,你们就可开办一家国际性的戒毒医院,引进各国的瘾君子。
  一造福人类,二为国家赚取外汇,三还可弘扬中国古老的传统医学,真是一箭数雕。
  蔡医生说,看不出您还有商业眼光。
  中药戒毒现在炙手可热,很多人趋之若骛,都是被钱烧的。
  简院长嘱咐一定要保密,要不是她特意交待,我哪会对你和盘托出?仅仅这个故事,还有秦炳这个人,就是一个完整的商业秘密,可以卖出大价钱。
  要是有国际性的财团,知晓了这件事,顺藤摸瓜,插上一杠子,表示愿意垄断这个方剂,秦炳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很可能就把药方出卖了。
  中国的崇山峻岭中,有一种生物就得绝迹,成为中外瘾君子的救命符。
  范青稞说,那到底是一种什么生物?蔡医生说,经过化验,我们已经初步掌握。
  但你这样问个不停,我都怀疑你是否是经济间谍?范青稞一笑,按照她对蔡医生的理解,这一类的问题,都是不必答复的。

  资料因贩毒罪被捕入狱的美国佛罗里达州33岁的女子塔莉斯,在狱中服刑一年期间,生下了一个男孩,并由监狱方代管。
  最近:她出狱了。
  两天后,她自监狱领回了3个月的孩子。
  但她立刻将孩子卖给了毒品贩子,以换取毒品。
  现在,她被判以出卖儿童的重罪,将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60%~90%的吸毒妇女月经不正常。
  吸毒妇女生出的婴儿,引起特殊的医疗问题。
  她们在孕期缺乏良好的环境和营养,导致了新生儿极高的死亡率。
  胎儿间接地服用了毒品,而成为海洛因的依赖者。
  阿片物质可通过血液循环,进入胎盘。
  如果孕妇中断吸入毒品,可引起胎儿在子宫内的毒瘾戒断发作,孕妇会感觉到婴儿猛烈的子宫内动作。
  胎儿即使发育到出生,新生儿在出生后48小时以内,就会有严重的戒断症状:狂叫、暴躁易怒、失眠、发热、喷嚏、流泪、震颤、肌肉张力增高。。。。。。在他们的尿中,查出海洛因的代谢产物一一吗啡。。。。。。独角兽老太困难地刷着不锈钢的餐盆和勺子,她矮胖的身子俯向水池,头埋得很低,好像准备一头扎进去。
  洗涤剂把她的手烧成肿胀的胡萝卜色,指端膨隆成白色鼓槌。
  随着她每一下用力,白帽子里的发纂也左右摇晃,好像要散摊子。
  这些盆啊桶的可难洗了,油水太大。
  老太用抹布擦着菜桶提梁凹陷处的污秽说。
  看一个老人这样操劳,你却必须袖手旁观,还得问东问西,让她气喘吁吁,真是罪过。
  可老太正常点上下班,除了给病号布饭就是反复擦拭锅碗瓢勺,你永远找下到她轻闲的功夫。
  你也不能帮忙,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份是病人,病人是不能动这些入口的家什的。
  老太说了很多话,就像一棵老树,有许多分岔,你不知道哪一技上面有鸟窝,只有耐心地听。
  。。。。。。有人说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瞎说。
  他不是白痴的爹,就是丑女孩的妈。
  我在一个小城市做了40年助产士,老了跟着闺女,才到了这里,闲不住,找了这活。
  孩子和孩子的差别,比人和屎壳郎差别还大。
  聪明儿和傻瓜蛋,一哭就听得出来。
  婴儿室里,孩子都躺在小小床里,光溜溜好像一只只白胖的蚕蛹。
  我在中间走来走去,拍拍这个的脸,摸摸那个的脚丫,对我特别喜欢的孩子,就捏他们鼻子,逗他们放声大哭。
  每天可劲地哭一哭,是婴儿的太极拳。
  年轻的时候,我负责接生。
  年纪大了,干不了。
  接生是费手劲的活,就像石匠,太老了不行。
  我留在婴儿室,专门照看刚出生的孩儿。
  经我手的孩子,不说上万,也有几千了。
  他们就像蘑菇早上生出来,到了晚上就跟着妈妈走了,消失了,再不回来。
  一个人忙不过来,给我配了一个小姑娘。
  她不喜欢孩子,为了谋生,只得干这个活。
  幸好手脚还勤快,我也不特别要求她,一个黄花姑娘,自己也没养过孩子,也就不错了。
  有一天,我的婴儿室都住满了,好像一间超级旅馆。
  小姑娘给孩子们洗澡,这不是一件很费力气的活,但对责任心要求很严。
  你想啊,孩子从一模一样的小衣服里剥出来,精光蛋一个,泡在水里,什么记号也没有。
  要是一不留神弄混了,血脉就错了。
  不少官司就是这么种下的。
  我们俩分好工。
  她专管洗孩子那道工序,我专管解包和捆包,两不耽误。
  小姑娘给孩子洗着洗着,突然惊叫起来,大妈,您快来看看,这孩子怎么这么阴险!我就笑她少见多怪,一个月娃子,怎么能用得上阴险这词?我不慌不忙地把手里的活计收拾好,才赶过去看水盆里的孩子,那是一个男孩,瘦弱呆小,小鸡鸡比红头火柴粗不了多少,皮肤暗得傻锅巴,整个身子就像一截烧枯的树根。
  这倒没有什么,营养不良的孩子这些年虽说比以前少多了,零星也有,值不得大惊小怪。
  但我更仔细地看了一眼之后,也被钉在地上,小小的孩子乌豆般的眼仁缩到眼犄角,恶狠狠地狼羔一般瞅着你。
  我赶紧把奶瓶递列他嘴里。
  我有个绝招,看一个孩子有没有毛病,就看他吃奶的劲头怎么样。
  只要能吃东西。
  多么弱,也好养活。
  要是不吃,再壮的孩子也悬。
  这怪孩子,扑地就把奶瓶嘴吐出来了,梗着脖子再也不张嘴,好像那是毒药。
  我也不着急,心想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小的人儿,能抗得住饿?没想到他就是不吃不喝,皮肤很快就干得像旧报纸。
  我报告了医生,等医生陪我回来的时候,床上小毯子空了,那个小小的人居然丢了。
  我赶紧问小姑娘,那个怪孩放哪儿?她说一直在给别的婴孩换衣服,根本就没过到这边来。
  你说这奇怪不奇怪?一个月的孩子,能到哪里去呢?是不是叫她妈妈给偷着抱走了?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妈的想孩子,就把自己的孩子偷到病房去了。
  我对医生说,到她妈妈的病房里看看有没有,别光在我这里找,婴儿室从来没有过丢孩子的事,就算有人偷,贼会挑个白白胖胖的男娃,不会要这个孩子。
  医生说,会不会是老鼠叼走了,既然你说那孩子个头最小?我说,老鼠能叼着孩子,从二尺高的床栏杆跳过去?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一声鬼哭狼嚎,吓得人浑身的寒毛都竖得钢针一般。
  猛一回头,只见那个丢了的怪孩子,正躲在我的书包后面抽烟。
  真的,要不是我亲眼看见,谁说我都不会相信。
  我一个老婆子,书包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盒便宜的烟卷。
  上班的时候不能吸烟,我守规矩,这烟是预备路上抽的。
  平时我都是把书包锁在更衣柜里,上班的地点没外人,从来没丢过东西,有时随便一扔,也没出过岔子。
  今天我的书包就是搁在一张小凳子上,带子还耷拉在地。
  那个赤身裸体的小怪孩,真的,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助产上,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事。
  他竟然从围着铁栏杆的小婴儿床上爬了出来,鬼知道是不是妖精帮了他的忙,他不单爬了出来,还扯着我的书包带子爬上了小板凳,把我的书包打开了,把烟卷从最里头掏了出来。。。。。。天哪!他到底还是小,道行浅,不知道怎么把烟点着,烟卷被他的小手揉漏了,黄白色儿的烟丝撒了一身,整个人好像沾了生芝麻的天津麻花。
  他抽不着烟,急得毗牙咧嘴,就像狼一样嚎起来。。。。。。我愣在那儿,半天缓不过神来。
  真的,我以前接生的时候,看到无脑儿、蜘蛛手,四只胳膊四只腿的孩子,我都不害怕。
  那没什么,不就是怪胎吗!这回可把我给吓着了。
  我看看医生,他比我镇静,皱着眉,好像在想什么。
  说话间,那孩子突然把烟卷丢了,浑身筛糠般地抖起来,好像有一个大电门接到他身上了。
  眼看着大滴大滴黑黄色的水,就从孩子身上渗了出来,皮肤就出现了大理石一般的花纹,不是那种光亮亮的大理石,是坟墓里埋了好多年那种。。。。。。我一把拽住医生,生怕他跑了。
  我说,大夫,这孩子不是什么妖怪托生的吧?医生是男的,胆大,走过去,抱起那孩子,翻着他的眼皮看了看。
  那小子张口就狠咬了医生一嘴,不过他到底有气无力,嘴里也没牙,只把医生的虎口嘬肿了。
  医生放下孩子,从药房拿了一片药回来,掰成碎未,从中拣了针尖大的一小块,隔着纸捻成极细的粉,对我说,把它搀到奶瓶里,喂这个孩子。
  我说,这孩子绝了食,喂什么都不吃。
  医主说,那是以前。
  你再试试。
  我不信。
  可医生的医嘱,你得执行啊。
  我说,好。
  可是你别走,就在一旁看着,我害怕这孩子。
  我把药末冲进奶瓶。
  说来也怪,这一次,我的奶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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