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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然随君心-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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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的潇洒从容。
    在他们之间有过那么激烈的争执,甚至还横着一道名为“南宫晋”的坎,但这个男人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君湛然注视着南宫苍敖的侧脸,不知道世上还有谁能和他一般洒脱。
    这种洒脱正是他学不来的,也学不会,是否正因为南宫苍敖身上有他缺少的特质,所以他始终放不下他?君湛然微微阖下了眼,哼笑。
    “如果有你的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何谓简单,何谓复杂?是你的心想要复杂,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简单和清明了。”有时候南宫苍敖喜欢说教,这种说教和他的外形一点都不符合。
    看他严肃的模样,君湛然摇头笑了,南宫苍敖见他神情放松下来,便不再多说,下令准备下山,先寻一处地方好好休整,再决定下一步。
    煌沐不会就此罢休,所有人都知道,这场仗还得打下去但若是能救出煌沐手中的人质,兴许形式会有大的转变,要是能让北降再度站于他们这一边的话……
    莫凉山,战事已毕,天色渐黯,一行人有序的自上而下,整齐而安静。
    站在山头,南宫苍敖一一安排人手,如今多了阳嶙带来的人,虽然人数不多,多少却也有些激励士气的作用,尤其阳嶙原本就是凛南的大将,是安嘉王的亲信,对凛南的将士而言,他的存在便如安嘉王,代表了王的期许,也代表着故土。
    尽管阳嶙本是为了监视他而来,但是这一点上南宫苍敖并没有找他的麻烦,甚至还巧妙的利用他的存在,令凛南的将士们安了心,他们知道,他们的王并没有忘记他们,故土的百姓也在等待他们带回胜利的消息。
    尽管外形健硕,男子气十足,但南宫苍敖绝非一个粗心的男人,相反,心思还细腻的很。
    阳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得不再次承认鹰帅之名所传不虚,一个观察入微又擅察人心的人,在战场上会是最可怕的敌人。
    而君湛然,他总是独来独往,不知是不擅于和人相处,还是不愿和其他人相处,他的身边除了他雾楼的手下,便只有南宫苍敖。他绝不和其他人多话,也不会站在人群中和他们共处,他确实有股子皇族的贵气,还有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疏离。
    他不会显露太多情绪,令人难以猜测他的想法,但每每出手,便又会叫人惊叹,见识到他的狠辣之后,谁都不会认为他是好相处的人。
    这个人,便是夏国下一任的君主……假若煌德垮台,下一任帝王,便会是他,也理当是他。
    阳嶙暗自观察,默默的在心中将这两个人的言行记下,虽说这二人眼下站在他们凛南这边,但谁也不敢保证以后。
    夏国永盛帝的遗照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天下局势在变,他不得不考虑凛南的将来,尤其,以安嘉王眼下的身体状态,还不知道能支持到什么时候。
    想着想着阳嶙就头痛起来,他实在不想和这两个男人为敌,也实在不希望在这次合作之后和这两人反目。
    “其他人都走了,也不管我这个老人家,喂,我说你………就是你,来扶我一扶。”蓬头垢面的老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阳嶙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下,老人叫的好像是他。
    不知道这个老人的身份,但既然是与那两个男人一道,总是他们认识的人,阳嶙正在心烦,不想多话,姑且上前,却被老者一把抓住了手臂,那力道之大,绝非普通老人。
    他顿时一惊,纪南天见前面的两个人已经走远,古怪的笑了笑,“阳将军,君湛然固然是心思难测,但莫要以为南宫苍敖就是个好商量的角色!”
    “你到底是谁?!”阳嶙蓦然瞪视,目光转到臂上,之间那只铁钳似的的手上赫然有着六个手指。
    心里音乐想到个名字,老者却不容他多想,须发之下一双闪着暗光的眼睛正看着他,“南宫苍敖与煌德也有仇,却无人察觉,他能继续夏国大将之位,却自创鹰啸盟,他能利用君湛然的雾搂复仇得利,他却偏与他谈起情爱,他能籍机掌控凛南,却只要了兵马……”
    “你到底想说什么?”阳嶙不解其意。
    纪南天冷声发笑,“老夫只想说,世上哪有这样的人,无欲无求,这样的人若非圣人便是隐藏心底真意的枭雄,你看南宫苍敖是哪一种?”
    阳嶙沉默片刻,南宫苍敖绝非圣人,但要说他是所有图谋的枭雄……
    阳嶙摇了摇头,“不管你是谁,你说的不对,谁说南宫苍敖无欲无求,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他要的不就是君湛然?”
    “一国之君,岂能屈于人下!”纪南天怒声冷斥,放开他说道,“湛王是要为帝的人,他与南宫苍敖不可能!洒脱?哼,那不过是南宫苍敖的伪装罢了,无欲无求的人才是真的可怕,因为他没有弱点,他什么都不在乎,你便永远找不到他的软肋!”
   他的软肋岂非就是君湛然?阳嶙不知为何想要为他们辩解,话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说,老者身形一闪,已不见了踪影。
    留下阳嶙一个人暗自思忖,这老人看似疯疯癫癫,但话里确有几分道理,君湛然固然让人看不透,但南宫苍敖难度不是一样难测?
    他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也无人能管得住他,他行事随心肆意,似乎有一套自己的准则,但这准则为何却也无人知道,似乎只是看他的心情喜好而已。
    相识至今,阳嶙不敢说对南宫苍敖有十分的了解,却也不禁怀疑,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何一度会成为惩奸除恶的夏国神捕,他抓捕那些恶人,究竟是为了良心和公义,还是只因为有趣?因为挑战?又或是,还有更深一层的打算?
    陡然间,阳嶙想起近日听到的传闻,有一群“恶鬼”在夏国为祸,有好些人,当初似乎是被鹰啸盟擒下的,如果说,这些人一开始便是为了……
    摇了摇头,阳嶙不敢再细想下去,世上理当没有城府如此深的人才对,更别说还要有这样的耐性。
    恶鬼为祸,那是平康皇咎由自取,而今夏国境内的鹰啸盟已不复存在,有人说是平康皇毁了鹰啸盟,无意中破坏了关押恶人的一座塔楼,才会导致今日这般后果。
    看所有人都已下山,阳嶙不再多想,很快跟了上去,在他离开之后,山腹洞穴之内走出两道人影。
    “就这么让他走了好吗?”黑衣黑发的男人侧挎着长刀,注目着先前老者离去的方向,在他身侧的男人垂着手腕,点了点头。
    “留着他还需费心看管,谁也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与其如此,不如让他走,看他下一步会如何,不是也挺有趣?”毕竟纪南天身上还有太多秘密,逼问不出,也杀他不得,不如派人暗自调查。
    没有看君湛然的脸,南宫苍敖也知道此刻他定然露出了兴味的表情,“那他对阳嶙说的话,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关于你?”君湛然侧首,动了动眉毛,“你看起来确实对什么都无所谓,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就连我,也曾经猜不透你的心思。”
    “如今你懂了?能猜得到?”微笑着,南宫苍敖与他对视,君湛然的眼神很平和,隐约有些笑意。
    “我不需要懂,我只需要知道你在乎我,你可以为我不要你的鹰啸盟,甚至为我放下你的仇恨,便够了。”抬起略微有些无力的手腕,握住南宫苍敖的手,在经历了许多之后,他不想再去思考那么多,怀疑那么多。
    很多事,唯心而已。
    他的心对南宫苍敖的心并无怀疑。
    沉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天色下似乎有着光亮,那道光亮照进了南宫苍敖的眼底,他弯起了眉眼,朗声大笑,笑声在天幕之下像风,从君湛然耳边流转而过。
    “你应经懂了,湛然,你一直都懂我,我此生所求不多,家仇也好,杀父之恨也好,说的再多恨的再多都是无用,不如记在心里,等待一个时机,加倍回报便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直到遇见你……”
    “我知道我也有所求,此生定然会有个人,令我有相拥的渴望,我不是为你放下仇恨,而是与你同仇同恨,我的便是你的,你的心魔也成了我的,仅此而已。”没有伪装,也没有肆意狂荡的微笑,平静说着这句话的南宫苍敖,就那么微笑着看着他。
    黑夜已经降临,暮色之中君湛然竟然看到了烈日一般的光亮。
    世间之事,无论为何,总有水落石出尘埃落定的一天,凡事尽我所能便是,到了当断之时,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心中浮现出南宫苍敖的这句话,君湛然忽然明白了。
    不是其他人看不懂南宫苍敖的行事,而是他们看见了,却不懂得,他是真的洒脱,真的潇洒,他心中有情有爱有恨,却只是放在心中,从未令他像自己那样痛苦。
    他的心很大,大的如天海般辽阔,大的能装下所有爱恨情仇,纵然矛盾过、纠缠过、激烈过,却从未对他造成影响。
    他始终是南宫苍敖,他只忠于自己的心。
    “何其有幸,竟让我遇见你这样的人。”舒展了眉宇,君湛然注视着面前的人,觉得不可思议,莫非这也是上天的安排?
    南宫苍敖不解他为何发此感慨,“湛然是不是忘了当初我怎么对你?我只盼你别介怀就好。”
    “塔楼生死间吗?”看来南宫苍敖还没忘记当初他曾将他扔进塔楼,甚至还在为此自责,君湛然冷哼,“何止介怀,我会记恨一辈子。”
    “一辈子就一辈子吧,那我便用一辈子来补偿你可好?”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拥入怀中,南宫苍敖的下颚抵在他的肩头,呼吸拂过耳畔。
    一辈子吗……君湛然的目光掠往山下,心头闪过无数种接下来可能将要面对的危险,却勾了勾嘴角,“好。”
    南宫苍敖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弧度,张开唇,轻咬他的耳垂,又贴上他的脸颊,山上风起,吹动衣袍袖抉翻飞,两人的心跳互相应和着,一起看向山下街头灯火点点。
    夜色宁静,黑夜遮住了所有的血腥,也掩盖了杀戮,和杀戮留下的尸横遍野。
    他们是站在死亡之地,这一点君湛然和南宫苍敖从未忘记。
    当务之急,是要令北降与夏国反目。

    第二百零二章 声东击西

    国与国之争,争的未必是城池,有时候也会为一时之气,但这一时之气,却又并非仅仅只是颜面,底下总是包含更深层的东西。
    所以夏国与凛南之争,已不再是他们两国之间的事,谁胜谁败,关于夏国是否还当得起大国之称,是否还当得起别国对其称臣。
    所以煌德很是着急。
    眼看天下乱局已起,夏国的地位有所动摇,他的皇位不稳,他又怎能不急?!
    煌沐在外,自然便是急切,他与大皇子煌炫之间总有个人会继承皇位,而煌炫自从离开夏国没有音讯,不知在密谋什么,至于他自己,尽管手中握着北降的软肋,但他心里还是不怎么安定。
    营帐之内,煌沐一个人站着,面前对着一面铜镜,他对镜子里头缠着白布的脸又看了几眼,却一点认不出那个人是谁。
    动手解开白布,镜子里乍然映出一张鬼脸,原本光滑的皮肤上而今遍布着血痂,纵横交错,如同一幅画,有人开了个恶意的玩笑,在上面随意涂了几笔,将原先的尊贵随后抹了去,而今便只剩下鬼画符般的丑陋伤疤。
    一双隐隐发红的眼睛就在交错的柯布血痂之中瞪着他。
    这般模样,如何回朝?!煌沐挥手打落铜镜。
    惨白的月光下,可怖的怒吼声从营帐里传出,帐外的侍卫们噤若寒蝉,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这事也u币是第一回了。
    此前,曾有好心护住的侍卫探头询问,结局却是落得个人首分离,自那之后,谁也不敢随意接近这座营帐。
    敖薇在隔壁的营帐中双眉紧锁,煌沐如何与她无关,但他手中的人……
    不知鹰啸盟下的那名夜枭有没有将她的手书交予南宫苍敖?那个男人见了,相信定然会有所动作,只不过,他身边还有个君湛然,倘若那君湛然另有打算……
    敖薇的心头泛起各种猜测,分外焦灼,只恨自己被软禁在这营地里,说是协助北降,两国将帅合作对敌,却只有自己知道,她是被胁迫,不得不跟着煌沐。
    哗啦一声,眼前一暗,帐幔被陡然拉开,有人忽然走了进来,他倏然回头,面前是一张可怕的脸, 猩红的血痂将五官之间的联系切断,血痂之中,一双微红的眼睛正看着她。
    “……煌沐?!”敖薇一惊,没想到那层白布之下竟会如此模样。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和厌恶没有逃过煌沐的眼,“怕了?还是恶心?你好好看看!这就是南宫苍敖干的好事!我要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要他付出代价!”
    毒蛇般冰冷的目光之下燃烧着复仇的怒火,煌沐对南宫苍敖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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