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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ǎ俊
大家都以为,今天肯定有好戏看了。王亮不是闭十,怎么着也会爬起来跟他打一架的。没想到,王亮从地上爬起来后,嬉笑着搂住了那个人的肩膀不撒开。说:“兄弟,我就知道你会出来。我是问,在这小小的郭店,谁敢把咱们两个怎么样?”
王亮搂着那人的肩膀,冲着郭店的大街继续骂:“你们出来,谁敢把俺弟兄俩怎么样?”
王亮的举动,引来了大家的一阵狂笑。
王亮见有人笑话他,就狐假虎威,变了脸地骂笑他的那些人:“笑啥笑?你敢、他敢、还是谁敢?谁有种把俺两个怎么样?”
王亮见再没有人敢上前,越发地嚣张起来。手指到谁,就问谁,敢不敢把他和那县城的人两个怎么样。
发了一通酒疯后,王亮见没有对手。全郭店只有他身边的,家在县城的那个人不害怕他。为了显自己的能耐,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突然想说,自己有三个蛋子,就冲人群嚷嚷着说:“你们知道不知道,俺两个为什么这么厉害?因为俺俩,有五个蛋子!”
没想到的是,那个家在县城的人。突然挣开王亮,一把他把推开。说:“你怎么知道,咱两个有五个蛋子?难道你只有一个?”
这又引来大家的一阵狂笑。
王亮见吹牛不成,打架不行。试图再套近乎,人家县城的那个人,却已撇开他走远了。也不知他嘴里嘟噜着什么,只好自己去扶自行车。然后,又歪歪斜斜地骑了上去。
王亮要去的方向,正是好梦周和佰能他们一个方向。梦周和佰能两人为了躲避王亮,急忙给他让了路。走在后面的保成,却因为躲闪不及,被王亮飞来的自行车撞上了。就在保成捂着胳膊和膝盖叫疼的时候,没想到王亮先张嘴骂了起来,他骂保成把眼睛装裤裆里了。
保成胆怯地用眼睛盯着王亮看,嘴里不敢说半句话。正没处撒气的王亮,歪着下巴,乜斜着眼睛继续骂保成,说:“我日你舅的大姐!这郭店街上,那么多骑洋车子、戴手表的人,都不敢跟我呲牙?你是哪里窜出来野种,敢挡住爷爷的去路?!”
保成唯唯喏喏,小声结巴着嘴说,王亮撞的他,又是不他撞的王亮,王亮怎么还骂他。
醉醺醺的王亮,骂保成:“撞你怎么了?我就是撞你了,你还能把我的蛋给咬了?”
梦周和佰能赶紧跑回来,跟王亮陪不是。他们对保成说,也别管怨谁不怨谁了。只要大家都没有伤,撞一下也就疼一会,各人走各人的吧!
没想到,王亮把胳膊一甩。连梦周和佰能一起,骂起来了。他说:“不见大人日x,哪出来的这么多的小孩?都给我死你娘的一边去!”
梦周和佰能拉王亮的手,停了下来。嘴里也不再,跟他说赔礼的话。
梦周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骂,他的眼睛里,包满了委屈的泪水。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下不了台。心里极是厌恶地想抽自己一巴掌,没想到,长这么大,还什么都没有给父母挣,却挣来了这么一句恶毒的咒骂。
梦周真是狠不得,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了。愤怒至极的陈梦周,此时,只得用眼睛死死地盯着王亮看。
佰能的嘴唇也在微微颤动着,他心里也肯定是把王亮的祖宗,骂了个痛快。
但梦周和佰能都知道,他们惹不起王亮。毕竟人家在郭店街上,混了这么多年,是有名的街滑子。平时,郭店逢集、逢会的时候。如果王亮看上谁拿集上来的东西,他一定会用各种办法,以最便宜的价格,给抹划走。
一次,一个老太太拿了一百个鸡蛋去卖,让王亮看到了。王亮数鸡蛋是一、二、两、三地数。结果,老太太的一百个鸡蛋,愣是被王亮只数了六十。 。 想看书来
小河岸边的人家71
还有一次,一个老农民牵了只羊赶郭店会。王亮上前问他多少钱,他回答说二十元。王亮却问他两元卖不卖。见过讨价还价的,没见过这么砍价的。老农民很生气地回了一句:“两毛钱卖给你!”
没想到,王亮一把从老农民手里夺过羊,愣是把两毛钱扔给了老农民。老农民当然不同意,就上去跟王亮夺羊。
王亮这孙子平时耍赖还行,但真要是动手却并不是老农民的对手。老农民一把就把王亮推开了,并从王亮手里夺回了羊。可正待老农民要走的时候,王亮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一把抓住了羊腿,用膝盖顶住,两只手一用力,就把羊腿掰断了。老农民虽然有一把子力气,却不像王亮似的长着打人手。他不敢动手跟王亮打架,只好一个人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像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反正谁家的东西,要是被王亮看上了,就只好自认倒霉吧!
大人们平时都怕王亮,梦周和佰能这帮孩子,当然更不敢跟他递招了。只好眼巴巴地,认由王亮耍横了。王亮见几个孩子,和他不是一个档次。骂了一通后,就歪着下巴、拧着头,歪歪斜斜地推着自行车走了。
挨了骂的梦周和佰能,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梦周的脸羞红着,心情就坏地站在原地,再也挪不动了脚步。佰能心里也肯定不好受,他盯着王亮的背影,小声骂了一句王亮的娘。
没想到王亮的耳朵,比他娘的驴耳朵还尖,居然就听到了佰能骂他。
王亮扔下自行车,直接往佰能奔过来。王亮上来就给佰能一通拳脚,他的手紧紧的拽着佰能的头发,一巴掌、一巴掌地搧佰能的脸。脚也使劲地,往佰能肚子上狠跺。
梦周急忙去拉王亮,想让他放开佰能。就跟王亮说,他们是不远的,家就在是陈梦集。佰能爸爸,就是以前的瓢书记。但王亮根本就不买这个账,他说瓢书记算个熊!不就是那个秃子吗?瓢书记今天就是在跟前,他一样打瓢书记的儿子。
王亮打人,非但没有人拉,还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他们在旁边明着是起哄,实则是骂王亮,他们说:“打、打他个王八捶的!”
梦周见求人不行,就向王亮求饶。让他别打了,再打就把佰能打坏了。不料,王亮一把把梦周推开。说:“裤裆没烂,怎么露出你了?再往前一步,我连你一起打。”
梦周这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种。他冲到王亮跟前,用手去掰王亮紧抓着佰能的手。梦周发疯的命令王亮:“撒开,我让你撒开!”
王亮依然紧紧的抓着佰能,说他今天就是不撒开,看能把他怎么样。梦周又反过来去拉地上的佰能,想把他拉走。不料,王亮一脚踢在梦周身上。梦周趔趄了几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梦周爬起来,朝旁边吓呆了的保成,喊了一句保成叔。说:“他不讲理,咱们拉佰能走。”
这时,王亮放弃了佰能,一把抓住梦周。说:“走?往哪里走!我把你娘给蹬醒的,走不了你!”
梦周被王亮攥着衣领动弹不得,却冲着王亮怒吼:“你打我可以,你再不要骂我一句!”
王亮偏就抓着梦周骂。说“我就骂你,我就日你娘、日你娘……”
梦周被骂得泪水横流,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蛮劲。说了一声:“我今天跟他拼了!”后,伸手去抓王亮的头发,猛一使劲,把王亮拽倒在地上。他把自己刚才受骂的那份屈辱,统统发泄给了王亮。梦周的拳脚,重重地落在王亮的身上。王亮刚想爬起来,梦周就又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然后又是一阵拳脚。
佰能挣脱后也上来撕扯王亮,他也要捞回自己刚刚挨的打。保成见梦周和佰能,都打起了王亮,他也没有了刚才的怯懦。他也吼叫着、抬脚就往王亮踢去。
人常说‘好汉不敌四手’,王亮又不是好汉,怎么能经得住,梦周他们三个人的轮番地攻击!没多久,他就抱着头,趴在地上不动,让他们随便打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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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打,梦周他们还就不打了。梦周拍去了身上的泥土,朝佰能和保成招了一下手,说:“走,咱们走!”
旁边看热闹的人,说梦周他们几个,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人们怕王亮爬起来后报复,让梦周他们快跑。听了旁人的话后,保成一下就跑出去几十米远。佰能也准备跑,但他跑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他发现梦周不但没跑,而且还走得四平八稳、有板有眼的。
佰能回头问梦周怎么不跑,梦周回答说跑什么?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光腚戳马蜂,敢戳就敢撑’。既然打了王亮,就不怕他报复。戳了事,就是躲到了牛肚子里去,他只要找到了,也会把牛剥了,把人给拽出来。还不如就这么跟他抗下去,他说打,就再和他打一场。不打,就拉倒,然后各走各的。
佰能停了下来,等梦周走到自己的身边后。也跟梦周一起大摇大摆地,向新华书店走了过去。三个人在新华书店买复习资料的时候,营业员微笑着趴他们跟前。问他们是哪个庄上的,怎么这么有种,连王亮这样的孬种也敢揍。
梦周轻描淡写地说,管他是谁呢,骂人就该挨揍!
梦周他们回头再路过,刚才和王亮发生纠纷的地方时,发现王亮已经不在那里了。倒是一些看热闹的,对梦周他们三个指指点点地说笑,大概的意思是说,没想到这几个小孩却为大人们出了口恶气。说,这就是‘横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梦周、佰能和保成,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只顾从郭店街上走过,然后往学校走去。刚一出郭店,三个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真正地放下。
佰能忘记了自己身上脸上的疼痛,望着梦周一下笑出声来。佰能说他从来还没有服过人,这次,他真的服梦周了。他说梦周从来也不惹事,一惹事就戳了个大家伙。没想到事情出来了,他比谁都有种。
佰能高兴地向着旷野喊:
陈梦集的人,
拖拉、拖拉出来一大群。
说话也怪好,
就是敢揍人。
三个人笑了一通,佰能接着又唱了起来。但,这次他唱的却是:
一物生来六寸长,
有时软来有时钢。
软若醉汉东西倒,
硬似疯僧上下狂。
出牝入阴为本事,
腰州脐下是家乡。
天生二子随身便,
曾为佳人斗几场。
若问此物哪里有,
郭店街上贼王亮。
佰能说完,和保成两个人扭扯在了一起。他们一边嬉笑着往学校赶,一边在梦周身边打闹。保成是不敢和佰能打的,但嘴巴却是极不老实的。每次拿话戳戏佰能,嘴上占了点便宜后,为躲佰能不轻不重的拳脚,就往梦周身边跑,把梦周当作了自己的挡箭牌。
佰能又不会打梦周,就和保成两个人,在梦周身边,玩起了老鹰抓小鸡。如此,一个抓、一个躲,躲不过就把梦周往前推。三个人的心情,一下就开朗了许多。早就把在郭店的不愉快,忘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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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成心里更是高兴,居然学起了唱戏的架势,把裤腰带当作戏文里官员的玉带。唱了起来:王朝马汉一声音叫,相爷的胡子跑掉了……
也不知是哪一年了,老百姓的文化生活开禁,准许唱老戏了。那天,陈梦集来了个唱拉魂腔的戏班子。由于是刚刚开禁,戏班子的服装道具、演员配备和基础设施都不怎么样。那个戏班子的演员,经常是外面穿着戏袍,里边就穿平时的衣服和鞋袜。特别是戏班子里的团长,演出的时候居然戴着手表。演员唱戏也还不熟练,还经常忘词,戴错或者忘记佩戴道具。
保成唱的,就是这个戏班子,在一次演包公戏《下陈州》的时候。演老包的演员,忘记戴胡子了。那演员还算激灵,随即唱出了,保成上边唱的那些个词。
还有一次,先是敲了三声鼓。然后,出来一帮打下旗的(我们这一带管跑龙套叫打下旗)。再后来,出来一个迈着八字步,官员打扮的人。这官员打扮的人,当时不知犯了哪根筋,出来就唱:三声大炮如雷竭,打下旗的叫我个爹……
他这一唱,打下旗的不干了。纷纷扔了小旗,非得让那扮成官员的人,喊打下旗的一声爹不行。扮成官员的人说,自己真的是唱错了。但,无论他怎么陪不是,打下旗的那几个人,抱了膀子就是不干。
扮成官员的人,只好喊了打下旗的一声:我的一群气爹!
打下旗的那几个人,这才不知好歹笑着答应了。才又从地上拾起小旗,继续跟着扮成官员的人一起演。
那扮成官员的人,原来要唱的词是:三声大炮如雷竭,高正稳儿叫我个爹。三声大炮响如雷,万人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