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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黄敏兰和佰能的妈妈一起,在制止保成不要毁东西无效时,共同对保成发起了还击。
黄敏兰冲保成吼:“你有本事找到佰能,掂着家伙,打死他个万人揍的去。你毁坏东西干啥,东西招你了惹你了?出这样的事,能怨佰能一个人吗?没听人说‘母狗不调腚,公狗不爬群’吗?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没有找到佰能,找到佰能,我和你一起撕他个大闺女养的......”
小河岸边的人家161
小鸽再去拉保成的时候,就容易得多了,他乖乖的停了下来。但,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跑?往哪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这事咱不能算完……”
农村专门有和事佬,无论事情大小,双方的差距有多大,最后都得有个完结。农村好说一句话,‘吊死儿媳妇的事大不?大!那也得被和事佬给说合好。’和事佬说了,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怎么惩罚责任人,也不能让死人活过来了。人要为活人想生的办法,不能为了死人去冤冤相报。
保成家出来的这个事情,还没有死人。佰能家里有黄敏兰,他不可能和黄敏兰离婚,而去娶乔姕。保成好不容易领来了乔姕,穷人能娶上个媳妇,本身就不知道是哪辈子给烧了高香,才积攒下来的阴德,他也不可能不要了乔姕。乔姕的娘去世得早,跟着晚娘过日子,本来就不受待见,她也不可能回去洛宁。
所以,保成和乔姕的日子还得往前过。
瓢书记找到小鸽,让他担当保成和佰能之间的主要和事佬。小鸽和其他人来到保成家里,劝说保成。保成的情绪一直很激动,说什么都不愿意和佰能拉倒。
小鸽等人都很同情保成,他们一边叹气,一边反问,一直哭泣着,发誓不跟佰能算完的保成,说,现在事情已经出来了,保成如果把佰能打死了,那他是不是还得抵命?
保成牙咬得咯咯响,说:“抵命就抵命,抵命他也得杀了佰能。”
小鸽等人反问保成:“你就是杀了佰能,能不能让事情,重新回到没出这事之前去?”
保成说,不出了这口气,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活着让人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让人说他的老婆跟人家相好?
小鸽等人问保成,挣这个馕气有意义吗?人出生在世,是应该想着怎么舒服,就怎么过日子,怎么惬意就怎么做事情。生来不是专门与人斗气的,不是争强好胜的。
小鸽说:“成秀叔活着的时候,我听他说过几句顺口溜,那是真有道理。说,‘气是心中火一盆,皆因气上惹祸根;霸王因气乌江死,周郎因气命归阴;斗惹官司也因气,卖尽田园受苦贫;劝人莫把闲气生,争名夺利害死人。’过去人说的话,都在理上,你不能不服气。”
保成说,小鸽说的这些他也听说过。但,佰能怎么就不知道,‘色是夫人八宝妆,美内藏刀把人伤?’佰能怎么不知道,‘董卓贪色长安死,吕布贪色下邳亡?’他能不知道‘纣王贪色江山丧,周伐秦楚动刀枪?’佰能如果知道这些,他就该知道贪好美色不久长。
小鸽等人问保成:“你说这事咋办呢?反正大家,是不能看着你和佰能拼命对毁。佰能现在很后悔,但世上也没有卖后悔药的,谁都没办法!”
保成一直咬着牙要和佰能拼命。他哭说:“他怎么能这样?我给他出那么打的力,对他那么忠心耿耿,他怎么能对乔姕下去手?”
小鸽等人不让保成再往下说了,说:“世上真要是有卖后悔药的,佰能就去称两副了。你问问乔姕婶子,如果有后悔药,她这会,也肯定会去称几副吃吃。”
保成看来一眼乔姕,讥讽地说:“她才不会呢,她捞到舒服了,比谁都高兴。后悔药就是比蜜糖瓜还甜,她也不会尝一口。”
乔姕泪眼婆娑地望着保成说:“保成,你不要说那样的话!现在,你就是叫我死,我哏都不打,就死在你的面前。我反正活着也没有啥意思了,你让死我现在就死。”
乔姕说的伤心,也是真的就要去寻死觅活。众人当然会拉着乔姕,好说歹说地,拿好话劝乔姕。说,好赖她是一条性命,不能说寻了短见,就不活在这个世上了。
经过小鸽和众人,一天一夜的苦口婆心劝说,和乔姕决不再跟佰能交往的一再保证,保成终于缓和了语气,放弃了找佰能拼命的念头。
小河岸边人家162
在小鸽等人的说合下,佰能用四合院的永久产权为代价,赔偿了保成。双方签字,永远不再追究对方的责任,也不许任何人再找对方的麻烦。
事后,老畦一家摈弃了老宅基上的土房子,全部搬到了四合院里。乔姕和保成依然住在堂屋,老畦和保成娘住在东厢房,保妮住西厢房和厨房隔壁。
保成没有大钱,但,卖些粮食后,买一些砖头的钱还是有的。他又买来了两千多块砖,找人把院墙加高了半米多。他让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保妮,搬进四合院的目的很明显。说得出口的是,老屋太陈旧了,若是到了雨季,遇到连阴雨,就怕倒了砸到人。另一个说不出口的,他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父母和妹妹,时常地看着乔姕一点,别让她和佰能死灰复燃、藕断丝连。
乔姕从昨天晚上事情败露,觉得没脸见人,就一直蒙着被子,在被窝里哭泣。她只说过一句话,如果保成还要她,她就好好地跟保成过日子,以后再也不搭理佰能了。如果不要她,她也没脸面再回洛宁。以后,她不让任何人管,她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去路。
谁都知道乔姕说的不是好话,就劝保成替乔姕想想。人家千里遥远地跟保成来了,来就是为了过保成日子的。
众人和小鸽一起,劝保成说:“你自己吃馍还咬腮呢,谁没有个走错路、做错事的时候?!路走错了还能再拐回来呢,你怎么就不能不认这个死理呢?”
保成嘴上虽然不再埋怨乔姕,但,他对待乔姕,很明显地不再像以前那样热情了。见了乔姕也不再向她讨好、献媚,两个人说的话也越来越少。保成也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地碰一下她的肩膀,搂一下她的脖子,缕一下她的头发。
保成如果从外面回来,见了乔姕的面后,都是有事说事,没事就不说一句话。他甚至都不愿意,拿正眼看乔姕一下了。每次都是乔姕,用追随的目光追着保成看,她太希望保成能跟她说一句话了,哪怕保成骂她一顿,甚至打她一顿都行。但,保成就是不骂她,也不肯打她。
老畦和保成娘对乔姕还算不错,没有在她跟前提过一个不好的字。自从搬过来后,老畦、保成娘和保妮,就再也没有让乔姕做一次饭,也没用过乔姕和保成的一粒粮食。保妮做饭,每次都把乔姕两口子的饭一起做了。直到吃饭的时候,保妮一声声、一遍遍,柔声和气地喊嫂子,乔姕才肯端起饭碗,泪水绊着汤水地勉勉强强扒一口。
自从乔姕和佰能的事情败露后,乔姕就不愿意再出自己的家门了。她一是怕村里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再就是怕人有心无心地,往她的伤疤上撒盐。她天天忧心忡忡,目光呆滞地在屋里、院里来回地走。现在,乔姕再也没有心思收拾自己了,早上起来,头发是蓬乱的,到晚上,头发还是那么蓬乱。如果不是保妮催她,她甚至连脸也不去洗一把。
乔姕知道,保成的愤怒没有发泄出来,她就不会得到保成的真正原谅。
她用什么办法去弥补自己的过错呢?
没人的时候,乔姕会摸着自己的肚皮,想,自己的肚皮怎么会这么不争气呢?!她要是能给保成生个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保成也会原谅她。那样,保成即使再不高兴呢,她把孩子往他怀里一放,让孩子的小嘴巴亲他一下。他就是有天大的心结,也经不住孩子向他撒娇啊!到时候,她的日子也许就好过了。
乔姕想,黄敏兰都怀上第二个孩子了。她至今没能怀上孕,就绝对不是保成的原因,肯定怨自己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乔姕喊起来保妮,和保妮一起,打着手电筒去了冯芳那里。
在冯芳那里,乔姕才知道自己不但是发育不良,而且经期不正常。冯芳为乔姕开了一些调经的药片,让她坚持服用一段时间。如果还不行,那她就要去大医院查看了。
冯芳问乔姕,在娘家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吃提清棉油。乔姕想了想,说是了。她不但经常吃提清棉油,小时候还经常吃棉籽窝窝。她的晚娘,做馍的时候,总是喜欢做几个棉籽窝窝给她吃。说是棉籽窝窝吃起来香,晚娘疼她才给她吃的。但,晚娘即使让自己生的孩子吃玉米糁子窝窝,也从来不让他们吃棉籽窝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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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芳叹气了,说,出生在解放前后,或者是五十年代的人。在五八、六零年,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因为身体正在发育,而吃了大量的棉籽窝窝,或者棉油。这一批男性,有不少人都丧失了生育能力。女性不能怀孕,是不是因为吃了棉籽窝窝,或者棉油,冯芳就不敢下结论了。但,冯芳认为,如果乔姕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能怀孕的,那就不太好治疗了。
乔姕宁愿相信,吃棉籽窝窝和棉油,只能对男性造成没有生育能力,而对她却不会。乔姕认为,自己的身体好着呢。不能怀孕,肯定是自己的生殖器官没能发育成熟。毕竟,她的年龄不大,比保成小两岁,现在还不到二十岁。
乔姕一下向冯芳要了三个疗程的药片,她要把药当饭吃。只要能怀孕,再苦、再难吞的药片,她都愿意往肚里咽。
保成当然不会再呆在佰能的鸭棚,帮佰能养鸭养鱼了。农闲的时候,保成去了附近一家砖瓦厂干活。虽说是脏些、累些,但那里按件记资,算明帐。一个月干多少活,就给多少钱,到月就支付。
砖瓦厂是早上七点上班,中午管饭,傍黑下班。但,保成每天一起床就去了砖瓦厂,却从来也没有按照砖瓦厂的下班时间回来过。他要么是半夜了才回来,要么就是彻夜不归。
人说,你就是住的过客店,来去的也要打声招呼!但,保成就是不喜欢跟任何人打招呼。他就是高兴来了就来,高兴走了就走,也没什么理由,也不向乔姕解释什么。
保成和乔姕的日子一直就这么,在僵持中消磨着。直到有一天,有媒人来给保妮说婆家。
媒人给保妮说的婆家,距离陈梦集有七八里路。男人瘦瘦的,门牙有些往外呲,个子也不高。但,一看就是个实在的庄稼人。保妮相中了,老畦和保成娘也相中了,就保成说了一句有言在先的话。
保成说,他妹妹没上过学,也不认得字,小时候还得过黄疸型肝炎,怕是出不了大力。男方要是愿意,娶到了家里,不要长怪保妮没本事。以后,拿这做借口,三天两头打一顿,给不完的气受。
人家男方也说了,现在干什么都是用机器了。家里、地里再也不会有那汗珠子摔八瓣的苦、累活了。只要保妮一家没意见,他们啥重活都不让保妮干。家里说好,也不是人家说的要多好有多好。但,吃喝是不愁的,也盖好了盛保妮的三间一过道,独门独院的新瓦房。婆婆又是个没有世道眼子的人,保妮进门就当家,他们不会让保妮作什么大难的。
让人想不到的是,保妮看了男方后,认为他不憨不傻,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从见面定亲,到男方来要好,只两三个月的时间,保妮就同意出嫁了。保妮一定是不愿意,再呆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家里,看任何人的脸色了。她做好了饭后,也没有耐心,再一声声地,跟请神一样地喊乔姕吃饭了。总之,保妮不喜欢这个家了,不喜欢乔姕了,不喜欢保成了,也不喜欢自己的爹娘了。
自从乔姕的事情出来后,老畦的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差劲了。现在,只有阳光才是他的依赖,从早上太阳出来,到晚上日落西山,他都愿意懒懒地呆在阳光里。吃的饭也不多,吃到肚里也是翻江倒海地难受。保妮把饭碗,端到他跟前的凳子上。他哼哼歪歪地,好吃的就吃上两口,不好吃的用自己颤抖的手,拿筷子搅几下,说吃饱了。其实,碗里的饭菜,他根本就没大动。
人都说老畦没有大活头,他却就这么病恹恹地不死。看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气无力的样子,都以为他明天不能活过来了。但,他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那么有气无力地喘着气。扶他去墙根,他还能哼哼歪歪地慢慢挪动。
保妮就是看老畦一时半会地死不了,才下定决心地同意了出嫁。就像人家说的,眼不见心不烦,这个家愿意咋样就咋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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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